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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风月——by一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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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如此恋旧。

但是——

“不了,谢谢。”

食物的香气弥漫了整条街道,一旁摆摊的大叔递给了梳小辫的孩童一块油亮亮的炸糕。那小孩脆生生地道了句“谢谢!”,蓄着小胡子的大叔抬起宽厚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孩子的脑袋。

“真乖!”

“净儿,你喜欢这个么?”

柳向净收回视线,看向戚秉阳手中的玉冠,柔腻的白揉散了青色的碧,像云雾缭绕间的几笔青山,又似小小圆叶中的洁白莲花,花的图案深深刻在玉上,用力得似乎要钻进心头,心间不禁一悸,微微侧头,道:“花?”

指腹轻轻地抚着青白的温润表面,戚秉阳柔声道:“嗯!秋海棠,很特别的样式。”

“咦——这个有人买吗?”戚秉昭一把夺过,高高地举起,眯着眼打量:“哪有男人会戴这个样式的玉冠啊?刻着一朵花?!”

戚秉阳敲下自己弟弟的脑袋,取回玉冠:“不懂不要乱说话!”

柳向净抬眼望着他,问:“你想送我?”

戚秉阳不置可否地笑,却很温情。

手指握住他的发,将玉冠紧紧扣在他的发上,扣着扣着,仿佛要紧紧缠绕,结成结发。

低弱的喃语:“秋海棠是苦恋的意思啊——”

柳向净的瞳孔难以察觉地一缩,低头,手指抚上戴在发上的玉冠,凉却柔和的触感从指腹的纹络渗入体内,像深深宅院躺于一角的青瓦,落上了秋日迷幻的霜。

悠长地吸入一口气,又悠长地呼出,最后能做的,便只是“无言”。

“哥,小净,快来快来——这边有杂耍。”戚秉昭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解救了尴尬的沉默。

柳向净轻轻地碰上戚秉阳的手,一顿,然后握住。

戚秉阳的眸中闪过一染欣喜,却有些惊讶地看着因低头而盘踞在视野的发旋,以及突出的小巧的鼻尖。

“去看杂耍。”

“嗯,好——”

水面上,丝丝的白烟腾起,缭绕着,旋转着,分散着,然后融化在冬日的凉凉空气中,消逝无踪。

指尖扣入花瓣,一丝一丝的,撕开,纷散的飘在发出热气的水面,摇晃着交叠又分开,于是便浸出了清清雅雅的香气,留滞——

柳向净猛然站起,凉冷的空气渗入毛孔,便成了轻轻地颤栗。将白色的亵衣披上,屏风外的暖炉“呲——”地爆开一星火光,继续散着暖暖的热气。

“净儿,新做的衣袍……”戚秉阳推门而入。

回首,百花丛中的蝶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抖动了下翅膀,于和细夜风里传出絮絮切切的呓语,灰黑的夜便停驻于淡凉的眸中。

黑柔的发纠结交缠着,滴落融有花香的水珠,蜿蜒着,在细瓷似的脸颊印下一轮月牙般的水光。是否要乘风而去,广寒泣泪?

“抱歉!我不知道你正在——”

转身欲走。

拽住戚秉阳的袖尾:“不要走。”

戚秉阳心间不禁猛然一惊,却又似乎蠢蠢欲动。

“你……为什么要赎我?”

“因为我喜欢你。”戚秉阳长长叹气,牵起拉着衣袖的手,温柔又小心地放在心口:“我爱你——”

“在第一眼的时候。”戚秉阳的神情似在怀忆,深情缱绻:“这个,便叫做一见钟情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呢?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不是,我想问你的是,你……为什么至今都不……要我?”

“你不喜欢我吧!”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所以,让我能拥抱你,能牵你的手,能吻你的唇,小净,你已经很慷慨了!”

柳向净轻轻地抱住他,手臂一寸一寸的收紧,然后,隔着衣料,紧紧贴合:“我……”

尾音轻软地颤了颤:“是有些喜欢你的。”

戚秉阳回抱着柳向净的臂膀蓦地收紧,一声一声的心跳,共振减,抵达耳廓。

“所以——”

“抱我。”

……将一切忽略,无视。

柳向净躺在柔软的床上,艳美的牡丹大多大多,绽放着,耀眼如生命燃烧化作的火光,热烈鲜红,若彼岸花开。

伸出手,环住戚秉阳的颈脖,浅樱色的唇此刻却艳丽得摄人。

“这样,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爱你——净儿——我爱你——”

在雪色的肤上,撒上朱砂,一点一点,像皑皑茫茫中盛开的血色梅花,炙热的体温将冬日的初雪融化,相思的津液在唇舌间裹缚住心跳,薄薄细茧的手掌抚过柔腻的胸膛,然后再指缝,穿过软细的黑发。

喘息——呻吟——惊呼——

暖春未至,却已良宵……

晓雀轻啼,日已中天。

卧在戚秉阳怀中,阳光钻进瞳孔,静谧得觉得很安宁。

温热的呼吸洒落在柳向净细致精巧的耳廓,轻轻地柔声细语:“净儿,嫁给我吧!”

翻过身,柳向净将头埋在戚秉阳胸前,沉稳而富有节奏的心跳便萦绕在耳际。

“我是男的。”

“我不在乎!我想娶你,净儿,我想娶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要将你永远的绑在我的身边,不让你离开——”

“我从来没有爱过人,我好怕做错什么,你会离开我。净儿,嫁给我,给我安心的理由,相信你也不会离开我!”

枝头,一滴水珠落下,惊起涟漪——

清清淡淡的声音直接从胸口传至心口。

“好啊。我嫁给你。”

于是,繁花在有情人的脸上盛开,抵过了满世的春色如画。

祁南王府的年过得一直很清冷,但今年却要不同了。

亮红色的布匹高高地悬在宽粗的木梁上,红色的喜烛摆了满屋满室,染上艳色。下人们似乎很开心,却不知道是因为这份热闹,还是为了即将成亲的新人。

“喂——小桂子,你那边挂歪了啦——在往上一点!对,再往上一点——”戚秉昭双手叉腰,很是中气十足地叫嚷着。

“哟——小,啊不——嫂子,你来视察啊——”戚秉昭阴阳怪气道。

柳向净略略侧头,似乎想尽力温和地露出一笑,然最后却只是微微抿嘴罢了。

戚秉昭一把拉过柳向净,颇是得意地比划着:“你看看,这间屋子是我布置的,不错吧!绝对是整个祁南王府最红亮的房间!”

戚秉昭仰着头,露出得意而张扬的表情。

柳向净默默地环视了一周,道:“很红。”

于是,戚秉昭愈发的得意:“那是一定的!”

而一旁的丫鬟恭敬地提醒:“二少爷,王妃正在等着向公子呢!”

“咦!娘亲要见你啊?”

柳向净轻轻点头。

戚秉昭撇撇嘴,对着那丫鬟道:“那快走吧!”

跪坐在圆圆的绣着粉色坐莲的蒲团上,祁南王妃颇为沧桑的脸却是温柔与慈爱的,棕木色的佛珠在手中一颗一颗的轮转,亲和的目光落在柳向净的脸庞,神情却不禁一滞,布有细小皱纹的手指也在那一瞬停顿,而后才翻过一珠。

“王妃安好。”

“嗯。”祁南王妃递上另一蒲团,歉意地笑笑:“这里只有这个。”

柳向净坐下,道:“谢王妃。”

许是柳向净那凉凉的一抬眼,祁南王妃收回紧盯着他的视线,抿嘴尴尬微笑:“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故人。”

说完看了柳向净一眼,“你叫向净,我那位故人有一子也叫向净,不过不姓向,姓柳。”

柳向净忽吸入一口长气。

祁南王妃的声音顿了一下,才道:“叫柳向净。”

藏在袖内的手指微微向内蜷扣,眼尾略合,染着一尾暗晕,灰黑色的瞳,有如一粒灰尘落下,像深潭荡起圈圈层层的涟漪。

于是便牵起嘴角,寒凉若雪,道:“王妃,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的。”

祁南王妃的神情有些哀伤,又似乎惋惜怀念:“也是。我那位故人的孩子应该已经不在了。”

窗外的灰雁长鸣一声,幽幽的,像落在山林间的靡红秋叶,惊扰了藏匿在土壤深处的虫豸。

祁南王妃又柔柔的一笑,眼底的流光收拢:“你看我,说些这个干什么!”

她不禁抚了抚眼尾:“你这孩子不爱说话,我那孩子也不多话,难为你们彼此喜欢了。”

“可惜了你是个男子,我那孩子却是个死心眼,喜欢上便喜欢上。虽然秉阳这般年纪还未娶妻,我想着再没有中意的就娶了灵升郡主,那孩子对秉阳也是——只是他喜欢的是你,便永远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见了你之后却也甚是喜欢……唉——算了!算了!便不多言了。”

“……”

俗世之人,终是难逃凡尘俗事,七情六欲的——

祁南王妃将柳向净的手握在掌心,担忧却又诚挚:“真希望,你们永远都这样——”

柳向净垂眼,细弱的睫毛在黑灰的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脆弱得犹若幼蝶纤薄的翅翼,被世上疾劲的风雪撕裂。

“谢谢。”

祁南王妃会心一笑:“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有——情——人——啊?!

柳向净的眼神却不禁变得有些迷茫,微微启唇,缓缓地呼着细细长长的气,流动在指尖的目光从指缝散开,化为虚无——

第四章:美人似钉

玉白的棋子缓缓敲在纵横的棋盘上的一瞬,黑子便全军覆没。

戚秉阳含唇轻笑:“学艺不精。”

戚秉昭仰天嚎叫:“啊——怎么又输啦——”

柳向净斜倚在戚秉阳的肩上,双指夹住一颗一颗的棋子,妥帖的收回盒中。

戚秉昭的眼睛闪着亮光,看向柳向净:“要不小净,我们下一盘吧?”

一颗白棋落回棋盒,柳向净道:“我不喜欢下棋,不喜欢步步盘算着哪颗棋子下在何处——的游戏。”

皇子府——

清雅的香薰盘旋着精密布置的棋盘,敲下的棋子缠绕着一尾透明的轻烟。

“大哥前日去拜访了万贤之。”九皇子——赵珍卿。

赵显廷侧躺在榻上,左手支着长发未束的头,发丝蜿蜒,衣襟半露,挑唇,将棋子漫不经心地敲下:“万贤之的次女不是还待字闺中么!”

“大哥原来想娶万颐贞做续弦。八哥你说万贤之会答应吗?”

“万贤之老了,既想着要忠贞,又想着要宗室兴旺——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赵显廷向一旁取来一杯梨花白,将酒饮尽,松手,细描牡丹的杯却碎了。

“大哥倒确实是好人,续弦尚可——”赵显廷嗤笑:“续太子妃,可惜了……”

“对了,祁南王府近日在办喜事。”赵珍卿挑眉:“灵升郡主搁着好几年了,他倒先要纳妾。”

赵显廷收回懒懒一字,道:“可不是纳妾,娶妻的文书都递到了礼部。”

赵珍卿舒适的仰头,嗤笑道:“倒真有被他看上的人!我还以为他最后只得娶了灵升郡主那个骄纵女人呢!”

看上?目光落在棋盘上,滞然一瞬。

赵显廷不置可否地抹唇笑笑,翻身躺下,薄被半搭在身上,微微张唇,呼出一个呵欠,道:“我有些累了,你先走吧。”

冬日的一只鸟盘旋在房顶,逡巡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墙上的窗半开,露出一眼浅青色的人影,于是,那飞鸟便直直的朝那处猛然张翅,乖巧地落在棕木色的窗框上。

柳向净从那蓝羽的鸽子脚上取下小小的书信,细细地看。

将薄薄的纸在烛火间焚成灰烬,柳向净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唇角勾出一抹细微的笑意,三月的桃花落在流水般,清雅动人。

“……赎出来了。”

戚秉阳忽从身后环住柳向净的腰肢,将头枕上他的肩,道:“谁的书信?”

“归梓的。”

戚秉阳环住那腰肢的越发用力的紧了紧,闷声问道:“你很开心?”

“开心。”

“这么的想他们吗?”

“不是因为他们。”

柳向净握住环在腰间的手,声音浅寒却又轻软:“而且你在我身边的。”

戚秉阳轻轻一笑,在他的发间落下一吻。

次日,柳向净一早便被戚秉昭拉了出去。

远远的,依旧能听到巷子里传来的鞭炮声,激烈又热闹。

穿过一条细长的巷道,戚秉昭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到了,就这里。”

没有招牌,只是小小的木牌悬挂在一侧,书着一个“兵”字。

“你别看他这样,这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兵器坊,里面的兵器是祁云一带,不,加上蜀州都是最好的,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到的。嘿——沾我的光,你要看中什么,便可以买一件。”

柳向净环顾着四周。

确实,每一件都很好……

他见兵器的机会不多,只一次便印象深刻。

那漫天几近燃烧天迹的火焰,在其中,透着白亮的森寒的冷光,挥动着如狂兽的利爪尖牙,无法逃脱的,透过薄薄的皮脂,直刺向心脏,于是呼吸便停滞,记忆便尽是恐慌——

然后,血色染红了皇城宽广的天空,染红了曾经的精致繁华,染红了王朝新的史书,染红了稚弱孩童呆滞凝望的黑灰色的眼瞳。

“咦!你怎么了?”戚秉昭问。

柳向净死死握住一把匕首的刀柄,眼睑微垂,闪着浅浅的寒,将眼尾染成暗色。

“没事。”

“我想要这个。”柳向净拿起一条三寸长似钉子般的兵器,圆形的尾部镶着一圈绯红的宝石,妖娆若银雪梅花,幽幽初绽。

戚秉昭凑上前来,瞪眼打量:“这种美人钉是女人用的吧!”

“我要这个。”

戚秉阳转过身去,无所谓道:“要就买呗!反正你也挺合适这种女人用的东西。”

柳向净并不理会他,将那美人钉揣入怀中,便抬脚向门外走去。

戚秉昭问:“咦?你现在去干嘛?”

柳向净回首,目光冷凉:“在外面等你。”

昨晚的祁州颜城下了一夜的雪,今日反不觉着冷了。

松软的雪花飘落,便积攒着凝结成细细的冰沙,在晾得凉冷的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金缕梅开得正好,在行人轻呼一口,便缭绕成云的霜雾下,迷幻地化作瑶池的莲花,美得不分冬夏。

有人倒在铺满细雪的泥土上,喘息间喷出零星的血液,裹在雪里,艳如女子雪白心口的朱砂,带着残忍的美丽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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