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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阵中乌龙局——by茶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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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众人在驿站门口整队待发,乌龙晚食时候才醒的,后半夜根本睡不着,就依着窗向着京城方向把致远庄主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到了早上却又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换下了文衫重新穿上武服,牵着自己那匹小白马停在队伍的最后面,乌龙尴尬的地方还突突的痛,根本没办法上马,于是就那么斜靠在马脖子边打瞌睡。

马镖头似乎是故意回避乌龙,迅速整顿好队伍就起程了,也不管这个二当家在队伍最后磨磨蹭蹭的,乌龙乐的轻松自在,就着依靠的姿势牵着马儿慢慢悠悠的走。

行出一个多时辰,马镖头回头查看队伍,发现乌龙居然掉队掉的厉害,要再拐个弯恐怕人就看不见了,他远远看过去,只看到乌龙也不上马,极缓慢极缓慢的跟着镖车,这距离大有越来越远的趋势。马镖头想到昨日所作所为,顿时了悟乌龙为何牵着马,吩咐了老镖师继续赶路,自己调转马头向队伍最末奔去。

乌龙身体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劳顿,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依在小白马的身上,小白马被靠的连连打响鼻,乌龙不管不顾一意孤行的靠着,这小白马许是真的也很难受,前蹄发力就想甩开这个懒人,刚要抬起前身,却被一只大手牵制住了缰绳。乌龙完全没有发现周遭的变故,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眼看就要合上了,一只手抚上他的前额,乌龙浑浑噩噩反应不过来,缓缓抬眼去看,下垂的双眼看到马镖头正坐在他那匹枣红大马上,一手拉着自己的马缰绳,一手摸在自己额头上,瞬间就清醒过来不少。

触手滚烫,马镖头又皱起眉头,昨日把人就那么扔着自己就跑了,也不知道他在地上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那里的伤他有没有好好处理,如今已经发起高烧来,想是这个自家小弟根本不懂如何照顾自己。

乌龙现在看到马镖头就害怕的厉害,他自小就欺软怕硬仗着是皇帝的师弟有恃无恐,就连致远都对乌龙头痛的厉害,如今乌龙却对这个马镖头忌惮的很,要是哪天致远知道了,定是要上门讨教了。乌龙都不知道这马镖头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嘴巴张了张,想要叫一声大哥,回头又一想,不对,自己已经不是他小弟了,再说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就又把嘴给闭了起来。

马镖头可没他这么多花花肠子胡思乱想,大手一捞,将乌龙带上自己的马,乌龙还没回神,已经斜坐在马镖头身前,他下体带伤坐不稳,下意识的连忙出手拉住马镖头衣服前襟。

“靠着我休息一下吧。”马镖头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双手持缰将乌龙牢牢禁锢在自己胸前。

乌龙开始还很紧张,不知道马镖头又要搞什么花样,但是乌龙从来就是个很没有原则的人,他斜坐在马背上,手抓着马镖头的衣襟,头靠在马镖头紧实温暖的胸膛上,马上开始不自觉的打瞌睡,耳边是一声声有力而稳实的心跳声,似是抚平了乌龙昏沉的思绪,于是乌龙就这么在马镖头的怀中熟睡过去。马镖头也便控制着前行的速度,跟在队伍的最后,低头去看怀中之人的睡颜,是与那日午后温柔阳光笼罩下一样的平静,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半边面容,马镖头从刘海的间隙中看着那双闭着的眉眼,安稳而祥和,没有张扬没有凌厉,他时常会怀疑这个慵懒而淡然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弟弟,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人总是会变的,他也许也应该慢慢改变对这个弟弟的一些看法。

乌龙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靠在镖局的镖车上,他回头看一眼,原来已经到了陇西城雇主的府邸,伙计们正在忙着卸货,镖师在一旁清点,没有看到马镖头的身影,想是应该在与雇主结账。乌龙靠在车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虽然身体已经好转了一些,但是他既然已经将自己排除在镖局人员之外,便也没有帮忙的义务。乌龙轻轻一笑,自己虽然在镖局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居然对镖局的行事作风都已经如此了解了。

他脑子里乱哄哄又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想着在西域的集市上为君礼寻寻看汝窑的瓷碗,想着要不要为爱茶也爱酒的致远带上一个琉璃杯,又想着回巴东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时候也就入秋,说不定自己还能赶上回神农庄过中秋,又想着不知道镖局的小丫鬟知道自己要走了会不会舍不得干脆一起带回庄算了。突然又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马镖头会不会舍不得自己?乌龙自嘲的摇摇头,那个马镖头痴情的很,满脑子都是南宫先生的事,怎么会舍不得自己,那自己呢?会舍不得离开这么个江湖局么?

乌龙将马镖头对自己做的坏事和好事在脑海中一一排列,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好舍不得的。马镖头从雇主府一步踏出来,就看到乌龙倚在车边双眼放空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走到乌龙身边,低头去看他,乌龙似有所感,也抬起眼睛回望着他。马镖头以为乌龙又要像每次看到自己那样,一惊一乍的把自己当做十恶不赦的恶棍一般,但出乎意料的,眼前的这双下垂的眼睛平静无波,连马镖头的身影都没有映照出来,马镖头微微皱眉,“怎么了?还不舒服么?”

乌龙还是这么直直看着他,像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在对自己说话一样,马镖头又有些心慌,探手去摸乌龙的额头,就在刚要触碰到的瞬间,乌龙一偏头让开了,眼神也回转过来,带着浅浅的礼貌而疏远的笑,马镖头心底突然有种慌乱的感觉一闪而过,他急忙伸手拉住乌龙的衣袖,“我……对不起,我昨日……”

乌龙觉得有些好笑,他本来不记得自己是谁,总是将自己的位置放在马镖头后面,认为这个大镖头说的话,做的事,自己都应该尽可能的去完成,现在想起了自己真正的身份,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却也不是像马镖头这样的小城小镖头轻易就能见到的京城风云人物,但却又觉得其实自己似乎离这样纷乱的江湖也并不远,有时候还挺乐在其中的,“陪我去集市逛逛可好?”乌龙站起身,不知是睡了太久,还是伤处不适,动作有些僵硬。

马镖头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一个踉跄就要摔倒的人,“我看还是明日去吧,我让镖队多停一晚便是。”

“不用,我还想早些回去。”

第十三章:护与不护

乌龙坐在货车里,身边摆着从集市买回来的水晶琉璃杯和一套刑窑白瓷茶具,他身子坐在车里,双脚荡在车外,看着回程的路从自己脚下缓缓远去,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乌龙第一次体会到脑袋里空空如也是什么感受。

酷暑的天气镖队行的缓慢,马镖头对乌龙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的,有时候会过来嘘寒问暖一下,有时候又连着几天不理不睬,乌龙依稀感觉到马镖头的想法,他很想直接对马镖头说,别庸人自扰了,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可能喜欢我,说不得我回去镖局马上就走了,从此就从你的世界中消失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回巴东城了,但夏季蜀中大雨,长江这几天有些涝,巴东涨了大水,这天已经入夜,马镖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镖队在城外小山上的破庙中先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再入城。

马车被一辆辆赶进破庙的后院,伙计们在破庙正殿大堂搭起篝火取暖,马镖头与老镖师在一边谈论着什么,乌龙百无聊懒一个人窝在角落的稻草堆里,又将致远庄主里里外外咒骂了一遍。

这时庙门一响,十几个流浪汉摸样的人涌进了破庙中,马镖头警惕地打量他们,这些人都穿着斗笠蓑衣,看不清身形和面容,马镖头眼神一扫,示意伙计们警备起来。乌龙也抬眼瞥了一下,其实这大下雨天的,这里方圆数十里就这么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就算人家看起来有些来路不明,也不见得就是来抢咱们镖资的。

但是很不幸的,乌龙的乌鸦嘴又灵验了。

这十几个流浪汉刚进庙时表现的自然而随意,与镖局的人对角坐在破庙的另一边,围在一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是午夜时分刚过,镖局的伙计们因为连日赶路都已经很疲惫了,纷纷点着脑袋打瞌睡,只听到“哗啦”一声巨响,一条闪电划破污沉昏暗的雨夜,那些流浪汉们突然站起身来,其中领头一人突然跳窜出来,一柄钢刀从蓑衣下抽出直向老镖师击去。

马镖头本来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变故突生,却见他身形一错,手持利剑已经迎面对上了那个流浪汉的大刀。冷兵器相错在一处发出“嘣”的一响,回声在破庙中回荡数个来回不息。

双方就这样交上了手,破庙中顿时混乱做一团,马镖头剑花在昏暗欲灭的篝火闪烁中,上下纷飞,与伙计们合力,牵制住正殿大部分的流浪汉。镖局的伙计分出几人守在镖师身边,这老镖师也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将大笔镖资护在怀中且战且退,往破庙后院停放着车马的地方移动,但对方看是有备而来,镖师刚退出大殿,就看到后院镖局的马车边已经候着另几个持刀的流浪汉。

马镖头武艺高强,大殿的地上已经横七竖八放倒了许多人,只有那个最先发起进攻的领头人,虽然也已经被马镖头所伤,但仍然纠缠不退,一把大刀与马镖头的利剑战在一出,碰撞出点点火星,伙计们制服了所有其他流浪汉后,都聚拢过来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乌龙躲在一边角落里看的惊心动魄,他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腰间有模有样挂着一把薄剑,但完全不能改变它一点都帮不上忙的处境,乌龙心想,这马镖头忒能打了,我还是跟着镖师撤吧,别在这拖了人家后腿。于是就着仍乱作一团的正殿边缘,向镖师那里猫了过去。

刚进了后院,乌龙就发现马镖头中计了,那正殿几十个流浪汉不过是用来拖延住他的诱饵,后院守着的几个流浪汉才是狠角色,那几个守在老镖师身边的伙计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大多都已经挂了彩,及其勉强的抵抗都已经快到极限的样子。乌龙眼珠子一转,不行,我得回去报信去!

乌龙刚想回身,就见最后一个支撑着的伙计也被一击击中腹部倒了下去,那流浪汉提刀一刀砍向老镖师,老镖师奋力向后闪躲,小腿仍是被划出一道口子,血顺着裤腿蔓延开来,被瓢泼的雨水冲在地上,那流浪汉复又抡起钢刀向老镖师刺去。

救还是不救的念头在乌龙脑海中一瞬间的划过,身体已经先一步扑了过去。

这回我总算是救镖师了你马镖头再没理由捅我刀了吧,这是乌龙第一个念头。钢刀刺入身体的感觉其实也不是特别痛嘛,这是乌龙第二个念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安安心心呆在正殿干什么不行,这是乌龙第三个念头。一连串的想法在乌龙的脑袋中飞快的掠过,然后他看到马镖头带着正殿的伙计冲了过来,然后他感觉到钢刀带着倒刺的刀身快速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去,再然后就是带着雨水冰冷寒意的黑暗降临。

在浓稠的黑暗中,乌龙看到眼前有束光芒,于是他向前走了几步,一个小男孩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小男孩抬着头问身前的那个人,为什么我住在茶庄里?为什么我没有家没有亲人?身前那人有着一双平静而淡泊的眼睛,那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会猜测人心的人,被他这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仿佛心中所有的秘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但那个人却总是习惯在别人问他问题的时候皱起好看的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又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然后那个人蹲下身来,与小男孩平视,他说,神农庄就是你的家。然后另一个比小男孩大一些的男孩子将小男孩抱进自己虽然并不宽阔但仍旧很温暖的怀抱,他对小男孩说,从此我就是你的亲人。

乌龙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和抱着自己的那个小小的致远,还有那个已经很久不见的宋还师傅,他想,也许自己还是很喜欢神农庄的,还是很喜欢致远的,虽然致远现在总是摆出一副庄主的派头指使自己。自己也是很想念宋还师傅的,虽然他知道自己,甚至是整个神农庄都是宋还师傅为了另一个人布下的一局棋。但是乌龙还是告诉自己我要早点回去才行。

于是在晨光照进窗棂,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乌龙还是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

第十四章:是梦是真

马镖头站在床边,正在询问小丫鬟乌龙的情况如何了。那天晚上,众人赶到救援,战退了那几个抢匪,这些流浪汉组织起来的团伙毕竟不够团结,行动也安排的并不十分紧密,故此一招不得手之下,看到镖局众人杀来,更是不敢多留,立刻逃得无影无踪。马镖头和伙计们将伤员连夜带回镖局救治,老镖师年过不惑,这一刀划的不轻不重,但足以使老镖师从此告别镖师生涯,其他伙计或重伤或轻伤,都被放在货车中冒着大雨趟着大水送了回来。

“冯惜伤势如何了?”马镖头背床而站,小丫鬟站在他跟前,收敛了平时在乌龙面前的随意。

“回大当家,二当家的伤有些重,伤口好大好恐怖,又流了很多血,大夫说了,等他醒来要好生休养。”小丫鬟一边回答,一边揉擦着手中的布巾,这是要为乌龙擦拭用的。

马镖头皱皱眉头,“他怎会如此不济……这次镖局虽没多大的损失,但受伤的伙计都需要照料,冯惜就交给你了,等他醒了,告诉他还需去给老镖师赔个不是,毕竟老镖师在我镖局行镖大半辈子,今次一伤,想是再难行镖了。”

说着马镖头就要向房外走去,小丫鬟心中一急,拉住马镖头衣袖,“可是大……大当家,这次伤的最重的可是二当家呀……”小丫鬟还记得当晚,乌龙被从车上抬下来时,雨水冲刷着货车和冰冷的身体,红色的水珠像小溪汇入大海一般,慢慢消失在脚下的青石砖中。

其实马镖头心中也惦记着这事,但那些镖局里的小伙计们,都是背井离乡无人照顾的穷家小孩,在这个镖局中学艺赚钱,马镖头虽是想留下照顾乌龙,但却也不忍心对手下伙计们不管不顾,而且其中也有几个小伙计受伤极重,需要时刻有人陪护。

“他剑未出鞘便去生生受了那暴徒一刀,指不定又是看到镖师受伤,怕我责难与他,使的苦肉小伎俩,不过没有算好准头,才受了重伤,这也是他活该,让他受些教训吧。”马镖头从小丫鬟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像是想再次说服自己一样,将心中这个用来说服自己,不要太过在意乌龙的借口说给小丫鬟也是说给自己听一遍。

那小丫鬟听大当家都这么说了,也是无法,只得看着马镖头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捏着布巾走到床边准备去给乌龙擦把汗,却看到原本还昏迷中的乌龙正看着自己,嘴角勉强带起一丝苦笑。小丫鬟鼻子一酸就有点想哭,这硕大个镖局里,马镖头对谁都体贴爱护,唯独对这个小弟总是不咸不淡的,小丫鬟知道大家嘴中都称二当家武艺高强,性格却顽劣,但在她看来这所谓的武艺高强子命不凡的二当家却是个细致有理,谈笑若仙的谦谦公子,如今自家公子受了重伤,连小丫鬟都有些委屈的感觉。

等小丫鬟为乌龙换好药擦净身子,乌龙全身已是再没有一点力气了,小丫鬟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就算乌龙再清瘦,对她而言还是挺沉的一个大男人,乌龙不想为难这个唯一照顾自己的人,使足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方便小丫鬟打理。

“你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若我没有叫你,便不要进来打搅我。”乌龙疲惫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再不去理会外界声响。

小丫鬟点点头,看着乌龙虚弱而苍白的面色,端起已全染成血红色的水盆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乌龙这一觉睡的很沉,连同身体上的伤痛都感觉不到了。

在梦里,他对致远说,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我想回神农庄,我想回家。而梦中的致远却轻轻摇头,他说,你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在梦里,他对宋庄主说,你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我就快死了。宋庄主却还是用那双平静的双眼看着自己,他说,自然会有人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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