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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洪荒之丛林之王下——by斜月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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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需要传承的地方,需要一代一代的记下去,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再回来。

浩然心里迸出这样的认知,同时涌起很古怪的联想。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就凭浩然的小胳膊小腿,他没那个力气从山崖上那些突起处凿下一块花岗岩下来加工成锅,纪浩然非常的沮丧。

回程的路上金鬃没有背着他,他被托付给了肉肉,金鬃和白底卫护两旁,但是他们两个常常开小差,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身影,然后在一段路程之后再回来,嘴里衔着那些跟他们的身体非常不成比例的小猎物。

浩然没精打采的随手拽树枝或藤条,心不在焉的把那些小东西绑成粽子撂到肉肉背上。

他无可控制的陷进强烈的自我怀疑中:我是不是废物?在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没有以前的房客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我就是不是就得茹毛饮血?当他用兽皮和树干搭建出帐篷的时候浩然真心觉得自己是比前任房客强悍的,他甚至觉得待在这么个地方也无所谓,他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是现在,很明显,他生活的不怎么样,连基本的煮熟食的炊具难为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回程因为要狩猎,比去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多得多,天黑了他们还没有走出森林,浩然扬着脖子往天上看,因为春天刚刚来,树木刚刚发新枝,头顶的那片天空还没有被巨大的树冠遮蔽起来,透过那些干瘦的枝蔓,天边那颗星子若隐若现。

刚刚入夜的森林里很安静,夜行客们还没有大肆登场,肉肉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寂静中非常的清晰。

那是刚刚开化的泥土承受不住肉肉的体重,一爪一爪踩下去都会陷进去很深。

浩然慢慢握紧了拳头:就算是废物,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和自由!

再回到驻地,所有人都发现浩然变了,他闲没事不再琢磨着编个席子倒腾点好吃的,而是开始挎着当初装肉肉后来装鸟蛋的摇篮四处乱走。他把他能去的地方的泥土装在摇篮里带回来,再然后慢慢的,院子里靠着花墙根下开始出现一排排大嘴巴大肚子的土捏出来的东西。

这个七口之家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啪”“哗啦”“咣”这样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肉肉发现他老妈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一旦院子里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就会像被咬了似的马上跳起来冲出去查看,从院头走到院尾,非得把所有的大嘴巴大肚子的玩意全部看过一遍才算完,而且他还不是走马观花的看,他会在走着走着的时候忽然蹲下来,把一个玩意捧起来瞧上半天,当然有时候也捧不起来,他的手一伸进去,那玩意就发出好大的“哗啦”一声响,碎在他老妈的手里了。

每到这个时候,肉肉都能感觉到他老妈的心情变得很不好,蹲在那里半天不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好像很难过,又有点咬牙切齿。

肉肉很伤心,自从有了这些东西,他老妈再也不去摸他的脑门拍他的屁股拽他的尾巴了,肉肉很寂寞很失落。不过鉴于他老爹他二叔他三叔更失落更寂寞,肉肉又觉得他其实还算好的,至少因为年轻的关系,他还没长大,那些成年之后的属于第五条腿的烦恼,嗯,他还没有!

嗯,不过老爹的热闹也不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不小心就被迁怒了;二叔的热闹也要很小心,否则什么时候被他算计了都不知道,但是,还有三叔嘛,黑三叔的热闹很好看,而且看了也白看,不会被修理,也不会被偷偷算计,肉肉看得光明正大。

又是一天入夜全家吃饱喝足无所事事时,浩然很罕见的没有去看他那些泥塑的瓶瓶罐罐,仰躺在帐篷里发洋呆,瓷器是用土烧出来的这是个人都知道,但是什么土能烧出来,浩然是一点也不知道,依稀记得小时候玩泥巴也能捏出个形状,但是真的动手和泥去捏,一切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泥塑胚子十成十都在晾干的时候出现问题,要么炸裂,要么出龟裂纹,一个来月下来,竟然连一个能扔到火里去的胚子都没捏出来,浩然觉得自己的耐性正在火速退散中。

我到底行不行,我的想法到底有没有问题?这种自我怀疑充斥着他的脑袋,浩然知道这样不行,他必须得把这些负面的情绪清理掉。

在纪浩然忙着跟自个作斗争的时候,肉肉那双精于夜视的大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正从远方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他们营地。

肉肉把尾巴往后腿间一夹,火速窜起来把自己藏到帐篷背后,和帐篷里他老妈只有一皮之隔的位置去。

春天来了,花都开了,黑地得得瑟瑟的叼着一篮子野花,野花下面盛满了惊喜,一头扎进帐篷里去。

唯一的光源在帐篷口,浩然逆着光眯了半天眼睛才看出闯进来的家伙是黑地。可是黑地的嘴怎么这么长?被打了?脱臼了?下巴颏掉下来了?浩然在惊慌中光速窜起来,这才发现某个二子是送礼来了。

把篮子接下来,黑地的嘴立刻恢复了原样,浩然一手拎篮子一手拍胸口,“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黑地不明所以,呜了一声把脑袋蹭过来,浩然便跟着很顺手的抱了抱他。

蹭过了抱过了,这个亲昵的小礼节就算作完了,浩然等着黑地自己退开,脑袋里自顾自的继续跑马,跑了一圈转回来,咦,黑地怎么还在蹭?

好吧,那就再抱一下,浩然非常的好说话,反正他手里也没什么东西,抬抬胳膊也不费事。

抱完,呃?

……

……

“黑地你脖子抽筋啦?”

肉肉在帐篷后面笑到打跌。

但有时候,这样的殷勤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尤其当对象换了一个的时候。

“我知道了,知道了,知……了,……你你你高抬贵尾,我不碰了不碰了,我放下来还不行吗……啊……”浩然被堵在花墙一角,惨叫的像被剁了尾巴的猫。

然而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金鬃的尾巴高高抬起,他刚刚已经把一个自然碎裂的瓦罐碎块二次破坏砸得稀巴烂了,现在高高举着对准另一只还完好无损的泥盆,威胁的意味相当浓厚。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浩然是丈二和尚,也没工夫找脑袋了,先安抚了这位狂躁症发作的祖宗才是真。

离开了他那堆瓶瓶罐罐,金鬃马上叼着他后腰的兽皮,活生生像叼着猎物那样把浩然叼进帐篷里。

肉肉吧唧吧唧嘴,今天不只是没热闹看了,只怕连着下去好几天都没得看了,不好不好,可是,没辙没辙。

帐篷外肉肉摇头晃脑的盘算着小小白落地该怎么给他吃排头以彰显他这个做哥哥的威严;帐篷里,浩然一落地马上就去检查他的后裤腰,这件真皮大衣可是开春后他按照白底炮制牛皮的方法泡盐水又撒小灰硝出来的,质地柔软又贴身,可不能让金鬃给咬坏了。

检查了一圈,发现金鬃的牙口还是非常有分寸的,浩然满意的掸掸黄羚貘黄褐色的皮毛,抬头大讶,“耶,都在啊?”

金鬃白底黑地排排蹲坐在他面前,跟三尊大佛三堂会审一样,非常的庄严肃穆。

浩然越过三颗大头往外看了一眼,天挺亮的,于是这是?

“有事吗?”浩然问。

最边上的黑地往下一趴,然后爬前两步蹭到他身边。

纪浩然一头雾水,手里呼噜一把黑地的大头,眼睛却在金鬃和白底身上瞄来瞄去,无声的传递他那一脑门的问号。

黑地得寸进尺,头一歪让浩然的呼噜落了空,然后嘴巴一翻,就把浩然的手含进嘴里去。

一团火顺着跟黑地的舌头亲密接触的手指一路蔓延,眨眼烧上纪浩然的脸,电光火石之间,浩然一下子明白这堂而皇之的庄严是为哪般。甚至浩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段日子金鬃没事就在他眼前晃,白底总在他身边起腻,黑地天天带回来新鲜的素食,全都是为了如此这般。

这种事情不能想,稍稍一品过味,浩然脸上那团火马上以光速烧到他下身。他感到自己下身那个蛰伏了一冬的配件正在苏醒,而火上浇油的是,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对面那两尊大佛的下身飘。

浩然眨巴眨巴眼睛,躺平了又翻过去,“轻点,别把我衣服弄坏了……”他红着脸小声嘀咕道。

第57章

那天之后,当纪浩然趴在肉肉曾经摊着胳膊腿晾肚肚的地方动弹不得的时候,他无数次的懊悔:丫了个喵的,他为毛要去关心兽衣兽衣啊,那玩意坏了大不了重新做就有了嘛,他明明应该叮嘱的是——轻拿轻放,别把我玩坏了……那这个茬,它才是重点嘛!

可惜,事后诸葛亮,一切都晚了。浩然现在的状态就是基本被玩残,只剩一口气晾着屁屁挺尸。

此刻,他趴在帐篷里,头冲着帐篷门,眼睛死死盯着帐篷外,恨不得把院子里颠颠忙里忙外的黑地身上瞪出一个洞来。三步上篮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恶了!持久力惊人,那大不了就多爽几次,爷也是久旷的饥渴身子一副;三个一起来,OK,这地界人都没了还有毛的道德好遵守,可是……可是,全冲三档这型号太他玛巨货了啊,他就不配套啊喂!

金鬃一大早神清气爽的带着白底拴着肉肉出门捕猎了,黑地很贴心的把自从冬天就一直烧在帐篷门口的火堆挪到去年冬天到来前他使用过的那个地灶,让出视野来的同时也不会让帐篷里的温度炙烤的难受。

这一主动的创造性劳动如果发生在昨天之前,浩然肯定会赏他几个亲昵的蹭脸,但是现在嘛,哼!

不过黑地对此并不介意,他煞有介事的绕着帐篷房前屋后的跑,学者浩然的样子踱着方步沿着花墙挨着个的看浩然那些大小参差不齐的泥制品,把炸了碎了的挑出来,一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模样。

浩然默默腹诽,好像你知道我要做啥似的,傻帽。

然而这个傻帽在溜达到房后纪浩然的视线看不到的死角之后,猛然发出一声厉吼,那声音里带着清晰明了不容错辨的惊吓,浩然一个哆嗦马上叫了起来,“黑地,黑地?怎么了,怎么了?”

一阵桄榔桄榔的声音,黑地用嘴把一个脸盆似的泥坯推着滚了过来。因为开口大底小,这个脸盆放平了是倒梯形的,现在黑地把它当球滚,那玩意马上就跑起了弧形,浩然目瞪口呆的看着黑地七扭八歪的把那个脸盆一路拱到他眼前来,放下。

浩然:……?!

黑地一脸兴奋,大眼睛闪闪发光,他不停地吐着舌头在浩然脸上舔,又把脑袋一下一下的伸到盆里沿着盆壁转一圈,好像在说,你看你看,完整的哎。

浩然哭笑不得,黑地显然对浩然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他低头继续用鼻子拱,希图把脸盆再凑得离浩然近一点让浩然看清楚一点……

结果,哗啦——

很轻爽很干脆的一声,就在纪浩然耳边,有史以来最有希望完整阴干的脸盆,在距离浩然的眼睛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像阳光下的雪堆一样,以特写的镜头感,塌成一堆碎片。

纪浩然:“黑地!!!”

黑地当场毛爪了,耳朵一耷拉爪下生风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想不通明明是最完整的一个,怎么就这么碎了呢,而且还是碎在纪浩然眼么前。

经此一事,整个一个下午,黑地都没敢再出现在浩然眼前,就算要去地灶给火种添柴,都悄悄的,贼眉鼠眼的来,又飞檐走壁的去。

至于纪浩然,他从生气到惊恐,从惊恐到惊异,从惊异到生气,一腔热血整个翻了个底朝天,早就精疲力竭,呼呼大睡了一下午,完全没看到黑地那番小爪子小身的小心翼翼。

晚上金鬃他们回来,除了满载的猎物,白底还给浩然带回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篮子浩然在附近从来没见过的,泥土!

因为天气凉,黑地在傍晚的时候又把火堆挪回帐篷前面,这一篮子泥土被火光映着,看起来红彤彤的,浩然因为吃惊,哽咽着没法言语,白底就在他脸上舔了一下,转身加入到分食的队伍中去。

第二天纪浩然精神抖擞爬起来,虽然腰还是有些疼,但是相比昨天瘫痪了似的程度已经轻了很多。他把昨天白底带回来的那一篮子泥拿过来,发现这种泥土是灰白色的,乍一眼看上去像水泥,而且它是湿的,有点潮但不稀,浩然用手抠了点出来拈着手指撵撵,延展性居然还不错。

爱迪生制造灯泡的经验告诉我们,有时候科学的进步就来源于某一下不靠谱的灵机一动,浩然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总之他就是捧着一篮子的湿泥正感动着呢,然后,忽然的——灵机一动……

白底做事一向细致,他担心藤柳树条编织的摇篮缝隙会把泥土路出去,在装泥巴之前居然还知道先铺上一层兽皮,浩然用兽皮兜着泥巴一起拿出来,然后开始缓慢的,细致的……往摇篮上抹泥。

先是在缝隙里填充,之后在表面上涂层,纪浩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塑造这个以藤柳树条摇篮为骨的新型泥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耐性,但是这一次,他直觉郑重。

他干得太投入了,以至于都没察觉到自己肚子里咕咕叫,道最后,还是不堪忍受的宝宝贝贝发出愤怒的声音,才把纪浩然从专注的人泥合一境界中硬拉回来。

晚上出工的壮劳力们回来,浩然抱着白底不撒手,他有预感,这次一定会成功。白底好像不堪忍受他的热情,几次挣着往外跑,都叫浩然死死抓住了没跑成,浩然还主动送上香吻一枚,可惜亲到了白底的獠牙……

睡觉的时候,浩然看到金鬃在他的泥篮子跟前站了半天,白底从后面跟上去,慢慢站到比肩的位置,很轻的呜呜了几声,金鬃扭过头,也回以同样的呜呜声。

浩然撇了撇嘴,心里觉得怪怪的,他想说你们不用偷偷摸摸的整那个悄悄话,光明正大的大声说爷也听不懂,但是因为最近的作息太规律了,浩然困得睁不开眼睛,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明儿再说吧,然后就睡着了。

可是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把浩然的全部精力都吸引过去了,不仅如此,因为事情实在太出乎他的想象,浩然基本上是在呆傻状态度过接下来几天的,并且他恢复了神智之后,做下的第一个决定就是铁了心的搬家,无论谁来劝,通通驳回!

第二天是个晴天,阳光充足但是不炽烈,是那种刚刚好的会让人心头暖洋洋的舒服的那种晴天。因为头两天他们的食物一直很充足,所以今天去捕猎的只有白底和肉肉,浩然很高兴,他其实一直有点他自己都不怎么愿意承认的小心思,自从确定肉肉是金鬃的种,他对金鬃出门去开工就总有点小腻歪,现在金鬃不用出去,即使什么意外的好事都没有,他的心情也很好,加上这么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浩然的心情是好上加好。

他把黑地安排在家带孩子顺便照顾火种,然后骑着金鬃进了森林。

宝宝和贝贝一直不长个,而且每天胡萝卜来胡萝卜去的,也有点偏食了,浩然琢磨着再找点新鲜的食材,春天么,万物复苏,即使是树叶,也是鲜嫩的,浩然想试试西方圣诞火鸡的烤肉法。

森林里但凡他看着顺眼的,都被他揪下来个种,和发现金鬃白底黑地他们是道地的森林之子,每次浩然揪下来的植物,有些金鬃会一眼都不看,但是有些浩然刚一伸手去够,金鬃就带着他躲开,那应该是不能吃的意思。所以浩然的食物采集没遇到什么障碍,很快就收集了一大堆。

春天的叶子因为嫩,有甜有涩,但即使是涩的,多嚼一会也能回味出一丝甘甜,浩然在心里一一归类,这个要多采,那个要晾干,前一个冬天他吃够了肉和萝卜,浩然琢磨着下个冬天他一定要腌点咸菜出来。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浩然完全没意识到,就在几分钟后,他将经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场噩梦。

从森林里出来的时候,浩然突发奇想,从锦背上跳下了,他看了一个冬天顶霜冒雪还绽放的骄傲的碗碗花,他想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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