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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跃升官记下——by猪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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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听你就把他给我绑回来。”

这个时候我也还没有睡。到边关之前我本是想着暂时谋一个后勤的差事,先保住性命再图将来的,但到了关上周辉却直接把我安

排在了他的大帐里做文书,大小会议、军情汇总都让我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还问我些意见,但平日里最多的还是把我打发到军

械处,说是戎狄现在用的填沙攻城塔就是因我的龙火弹才整出来的,所以怎么想办法解决它就是我的责任。如此我身兼二职,每

天忙得团团转丝毫也感觉不到我其实只是个九品,不光我感觉不到,整个边关似乎也没人意识到这一点,每个人见我都是龙大人

前龙大人后的招呼着,搞得我心里挺美,累点也开心。

陪周辉与将领们开了个军前会议,今年戎狄那边出动的人很多,且携带了大量填沙攻城塔,虽然天语这边也早有准备,提前调来

了数万大军加上关口原来的守军总有十一二万人,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会散了,雨下得更大了。在卧虎关这里用水紧缺,洗澡成了一种奢侈,所以每到下雨尤其是下大雨的时候,全军的将士都会脱得

光溜溜的,每人端着个洗脸盆,抓着条布巾子,在雨里洗澡,其场面真怎一个别开生面呐。

散会的众位将军们不等出了大帐,就把自己剥干净了,欢呼叫喊着也加入了十万大军共浴的强大阵容。我自然是没有加入,我这

身板不敢像他们那样洗露天的雨水澡,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不太自在,以前我如果看到男人的那个东西只会与自己的比一比,除此

就再无他想,但自从上次和雷丰瑜春风一度之后,看见男人那东西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更何况有超过十万条之多的在那里晃来晃

去。于是连忙躲回大帐。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疯疯?”周辉见我回转来,笑着问道。

“我想到还有些资料要查,将军不去热闹热闹?”我道。

“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了,想早些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对我摆了摆手走了。

大帐之侧一个存放历来公文的房间中,我躲进去假意忙着翻找资料。但这一找还真叫我找出了些有用的东西。那是戎狄那边关于

填沙攻城塔发明者的一些相关资料。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这种攻城塔的构造及弱点,对它的发明人还真是没注意过,此时找到这份文件立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拓跋秋源,现年二十一岁,戎狄可汗拓跋烈之第二子,其母崔氏,汉人。

拓跋秋源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全才但因其母的关系,不被拓跋烈所喜,屡遭排斥、冷落……

拓跋秋源擅使短剑,喜吹鹰骨笛……

“拓跋秋源,使短剑,吹鹰骨笛。”我口中喃喃的道:“拓跋秋源,秋山源,拓跋秋源,秋山源……”我噌的一下跳起来,往外

就跑。

挤过拥挤混乱的人群我冲回房间,那里空空如也,不见泰山的影子,水盆和毛巾也还在,我心里一哆嗦,又冲回周辉的大帐直奔

他的寝室。

寝室外倒着两个侍卫,喉咙上的血随着雨水往下流淌,再往里走又有两具尸体,我停下了脚步,全身都已湿透,不知道是雨水还

是冷汗,就在前方泰山正把刺入周辉胸膛的匕首拔出来,然后迎着我走了过来,他手上那把竹柄的短刀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我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唇,“拓跋秋源。”

“你知道了。”泰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痞气的对我笑了笑。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已是蠢话,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果然拓跋秋源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你愚蠢,你之前不是也说过,我俩各为其主吗,你还如此轻信?”

“你会后悔今日所为的。”我攥紧拳头,咬牙道。

“或许吧,等我回去坐上太子之位时,哪天闲得无聊了,或许会想起你,后悔一下。”他说着从我身边走过,回头咧嘴一笑,“

后悔我今天没有把你一起杀了。”

我闭了闭眼睛,掩去眼中的痛楚,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吼道:“我会让你有生之年时时刻刻都后悔今日,没有把我一起杀了。”

第二天雨停了,太阳还是没有出来,天空阴沉沉的一片,我跪在周辉寝帐外的泥泞里,跪了一整夜。众位将领们也在这里守了一

夜,我们都在等着最后的消息。

昨晚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来,使泰山分了心,再加上工具不是很趁手,以至于出手偏移了少许,周辉没有即死,锦堂和其他一众军

医们在里面抢救了一整晚。

“出来了,出来了。”我听见身后人群的叫喊声,支起僵硬的脖子抬头看去。

锦堂走了出来,“他想见见几位副将、参将们还有龙跃,你们进去吧。”

我对他做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锦堂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地上到处都是染着血的纱布和棉花,周辉躺在床上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跪在他的床前,将头抵在床沿上泪流满面,“对不起。”

“你欠我一条命。”周辉声音微弱但依然字字清晰的说道。

“是的,你想我怎么还?”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抬头看着他,老狐狸到死也不吃亏的。

“替我拿着这个。”他摊开手掌,他掌中趴着一只长八九厘米,高不到四厘米的铜虎,虎背上有一道贯通头尾的裂缝,估计能将

这只铜虎分开成两片,虎身上还刻着错金篆字:兵甲之符,右才君,左在卧虎……

“莫非这是兵符?”我惊道。

“拿着它替我好好守住这关,不然我在天上也会瞪着眼睛看你的。”周辉的瞳孔已失去了焦距,但语气依然威严,不容反驳。

“我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一定替你守住这关,至少在皇帝派下接替你的将军之前。”我郑重的道。

“你们也发誓,服从他就像服从我一样。”周辉奋起最后的精神对我身后的一众将领道。

“我等发誓……”坚定的声音中带着暗哑的哭腔。

周辉的手摸索着我的手,我拿起虎符握紧他的手再一次保证道:“我知道您老的眼神好,绝不敢偷懒的。”

周辉唇边带着一个安心的笑意,闭目长逝了,他背负了大半辈子的重担就这样撂在了我的肩上。

从这一刻起,我成了手持虎符的九品代将军。

第五十八章

李云锁到边关绑龙跃的行动没能成行,半路上接到周辉遇刺身亡,龙跃临危受命的消息,只得原路返回。

自来临阵换将乃是兵家之大忌,更何况边关也无合适的人接替将军一职,不然周辉临终也不会把这个担子交给了龙跃。朝中虽还

有其他名将但奈何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边关情势何等复杂,纵使是身经百战骁勇无敌,硬生生搁在这卧虎关上,也难以迅速接

的了手,而此时敌方大军已是兵临城下。

雷丰瑜心中既有恼怒又有担心更多的是懊悔。怒的是龙跃竟然如此用人失察,把个戎狄二王子当成小厮带上了卧虎关,担心的是

龙跃虽然聪明过人但没有实际统兵的经验,一下子让他带十多万人的一支大军,不知道能否驾驭的了,而且还有两支搞不好就更

添乱的援军,等着他来摆平,懊悔的是要不是自己和龙跃两个人意气用事,何至于有今日这场祸事。

一连十几天雷丰瑜都宿在景轩殿中没有回转紫微宫,为的是能快一步得到消息,有什么问题颁旨也方便。

“龙跃命人做了一副青铜面具戴在脸上,说是将戎狄兵赶回老家之前再不以真面目示人。”李云锁每日都要几次前来,汇报前线

的消息。

“哎,龙跃他只怕是紧张了。”雷丰瑜轻叹一声,“他本是文职,现在让他统领十几万大军,又在这个紧要的关口,实在是难为

他了。”雷丰瑜说着忍不住的有些心疼,龙跃为官已整整三年,苦差事、累差事、凶险的差事,哪一项都没少让他去干,舒心的

日子却没让他过过几天。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景轩殿外响起,“报。”

“进来。”

来人顾不得抹一下脸上的汗水,双手将一只信鸽捧上。

李云锁子信鸽脚上取下一个朱漆封着的纸卷,展开来,“戎狄发起了第一轮攻城战,我军……”

不等李云锁念完,雷丰瑜就一把把纸卷抢过来,继续读道:“我军埋设在城下的引线引爆式龙火弹,烧毁敌人填沙攻城塔百余架

,关隘上方设置的满带倒刺的铁网,使敌蝙蝠兵无法接近吊桥……首战告捷。”

一口气读完纸卷上内容,雷丰瑜轻舒了口气,“臭小子干得不错。”

“龙跃确实有两下子。”李云锁也赞道。

“不过,把龙火弹预先埋设在关下,适时引燃攻击填沙攻城塔薄弱的下部的做法虽然奇巧,但可惜只能用一次,之后他要如何抵

挡呢?戎狄人个个骁勇悍不畏死,数量上也占了绝对优势。”雷丰瑜初初的喜悦很快又染上一层忧虑。

“今晚绿胡子带的人应该就能赶到关上了。”李云锁道。

“绿胡子呀,周辉和他几十年的交情都不一定搞的定,龙跃他如何能使唤的了?”一提这事,雷丰瑜反而更加担心。

******

胡将军和他带来的那三万人,整日里惹是生非不服管束,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这天和一众将领讨论完下一轮的作战计划,正准备睡了,兵士来报:绿胡子带人跟崔诚带领的兵干起架来了。

我甚怒,这般少爷兵们是该好好管管了。抓起枕边的青铜面具戴在脸上,赶过去看个究竟。

我让人打了这个面具戴上,说是若不能将戎狄兵赶回老家就无颜面对周老将军的在天之灵,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相貌长

得太缺乏男子气概了,要让这张威武狰狞的面具,帮我壮壮门面。我要是有钱能打个黄金的面具戴戴就更拉风了,或者银的也成

,但可惜穷光蛋的我,就只能戴这个铜的了,伸手在面具上用力抹抹,争取擦得亮点。

这关上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整得壮观无比,此时数千人打群架,鼻血乱溅牙齿横飞的场面,再加上上万人围观

呐喊的壮观场景,看得我脸都绿了。对副官许文鸿道:“叫他们都给我住手。”

许文鸿带着人拿着大棒子冲进去,“将军大人到,都给我住手。”一顿劈头盖脸的招呼过后,两帮人鼻青脸肿的,分开两边站好

我从两队人中间缓步走过,停在崔诚面前,“今天怎么回事?说。”

“他们聚众饮酒,我巡逻至此,加以制止,他们非但不听反而动手打人。”崔诚指着对面的少爷兵们,怒道。

我转回头,看见绿胡子也站在众人之中,问道:“胡将军也在此,这样最好,刚刚的事,可如崔诚所言?”

绿胡子无所谓的拍着肚子道:“我们喝喝酒,祭奠祭奠老周,有何不可。”

“按军法规定,边关在职将士聚众饮酒该当何罪?”我问向一旁的许文鸿道。

许文鸿原是两榜进士出身,到了边关一呆十多年,从文职转了武官的,军法军规没人比他熟,而且论资格也老到。

“每人鞭二十。”许文鸿道。边将们对这帮京城来的老爷兵们早看着不顺眼了。刚没几天的工夫里私下的冲突可不少。早就牟足

了劲,准备教训他们一顿了。

“长官参与其中的呢?”我再问。

“罪加一等。”许文鸿看了看胡将军说道。

“好。”我应道。

“龙跃你个小兔崽子,当了将军才几天,你敢打我老胡的主意,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打我?”胡将军指着我的鼻子尖骂

道。

我没有理他,继续问许文鸿道:“长官教下无方,是否应同罪?”

“同罪。”许文鸿应对中开始有些犹豫了,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且在部队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兵油子,胡将军的来头大,便是周辉

在也不敢动他呀,这个刚刚上任的小将军真敢打他?忍不住又往我这边看了两眼。

“好。”我再说一个好字,动手解下盔甲,丢掷一旁,然后又脱下袍服也弃置脚边,直到把自己上身的衣服全部脱下,光赤着趴

到一根木桩子上,转头对崔诚道:“崔诚,你来执行鞭刑。”

“大人这……”崔诚难以置信的道。

“你身为关口守御,也不听号令吗?那我这个长官真是失职,应该罪加一等,四十鞭。”我道。

“大人啊……”崔诚急得涨红了脸。

“你还是不听吗,那好再加一等,五……”我又道。

“不要啊,末将遵令。”崔诚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拽下腰间的马鞭走了过来。

“用力的打,打轻了一下,以欺瞒长官论处。”我再道。

牛皮条编成的鞭子十分粗糙,边缘都带着毛刺,抽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带去一片皮肉,我紧咬住下唇硬生生将呻吟吞进肚里。

“……八、九、十、十一……”许文鸿报数的声音,低沉缓慢的让人心里压抑的难受。

“奶奶个熊的。”看着龙跃那苍白单薄的背脊渐渐变得一片血肉模糊,胡将军咒骂一声,脱下战袍丢在一旁,“来人呐,给我上

刑,三十鞭子,敢少打一鞭子老子要他的命。”说罢踢起地上一个长凳,趴在上面。

接着刚才喝酒闹事的少爷兵们,个个都跟着脱光了,趴在地上老老实实的挨鞭子。

“真疼啊!”疼的心都好像抽紧到了一块,还有液体随着每一鞭落下而往下淌个不停,我低头一看,脚边已汪着一小滩血水,不

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崔诚升了五品官,怎么还是这么实在,刚才打得狠点,是给他们看的,现在那帮都已经撂倒挨鞭子了,你下

手就不能轻点呀。

渐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开始阵阵发黑,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竟会想起雷丰瑜那日苍白的脸,我吃了这顿鞭子,你知道了是不

是挺解恨的呢?

******

雷丰瑜是第二天散了早朝时收到这个消息的,当时他正拦住陈起明,想向他请教龙跃该如何能控制的了绿胡子那队人的诀窍。

李云锁战战兢兢的把一个纸卷递到雷丰瑜面前,展开那纸卷一看,雷丰瑜立时面色铁青,一拳挥出,击中旁边一棵桂花树的树干

,咔嚓嚓的一阵响,那碗口粗细的树干竟断裂开来,当然雷丰瑜的拳头上也是血花飞溅。

这等声势把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他第二拳还要再去摧残身边另一棵更粗的梧桐树时,骆子长反应过来,死死的捏住了他的

手腕。

“这是出什么事了?”陈起明问立在那里噤若寒蝉的李云锁道。

“哎,”李云锁抹了把汗,“胡将军带人在关上聚众饮酒还……龙跃受了鞭刑,整整的四十鞭子,这么重的刑罚强壮的小伙子都

受不了,更别说他那小身板了,好悬没被打死了,据说背上一块好皮肉都没剩下,等于是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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