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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坛风云录 上——by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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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带你出去透透气,你不是爱吃肉吗?让你吃个过瘾。”元明清不怀好意地笑:有猪肉吃谁还愿意看猪跑?

“不去……”李无敌叼着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嘟囔:“我要戴墨镜帽子和口罩,热,烦,嗯……要不被认出来,麻烦……唔……舌头给我……”

元明清一刮他的鼻梁,“我保证谁都认不出你。”

由于意外圈养了这一只身价高昂的情敌,元明清特地搜罗了的一切关于李无敌的各类正式新闻以及花边新闻恶补,得知这小子号称从小接受来自世界各地的专业人才一对一教育,十六岁时智商就高达一百六,其实说白了就是被保护过度,没有去学校上过学。至于智商,是一百六还是六十一,谁知道呢?

元明清找来一个假发盖在李无敌脑袋上,用梳子梳梳平整,浓密的刘海遮到了眉毛下方,“头发有点毛躁,我给你编个辫子,再化个妆……”

李无敌讶道:“你怎么会玩这些女孩子的把戏?”

“小时候妈妈很爱美,上班快迟到时她赶着化妆,我在旁边给她弄头发,或者她弄头发,我帮她化妆。”元明清坐在沙发扶手上,将假发分成了四股,熟练地编出个松蓬蓬的公主辫,“念大学时有个好朋友开了家酒吧,里面隔三差五会搞些化妆舞会什么的,我常去玩,帮忙给那些人打扮打扮。”

李无敌歪头看着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你挺能干的。”

元明清娴熟地用粉扑给他打了点散粉,动作丝毫没有停顿,面上的笑意却加深了些许,“我是挺能‘干’的。”

李无敌用精明且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端详忙碌的元明清,颓然地叹了声,他好像突然发现莎莎的男朋友——也就是自己的情敌从各个角度观察都很英俊,并且又温和又能干。当然,这一切他嘴上是不会承认的,但内心十分沮丧:自己跟这种人竞争危机感很强啊!

“喂,情敌……”李无敌踌躇着问:“你叫什么来着?”

“元明清。”

李无敌揉揉眼睛,“英文名呢?”

元明清凑上前去,小心吹掉沾到他睫毛上的细粉,笑问:“那个重要吗?”

李无敌盯着那张几乎要贴到自己眼前的温和笑脸,下意识顿了顿,心脏怦的猛跳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嗫嚅:“我的经纪人说很重要,他只许我用英文名。”

“斯洛普……Slope?你这英文名有什么意义?我的英文不太好,你能跟我说说吗?”元明清用食指拂过他的眼角,抹上一层淡淡的青紫眼影。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太会英文。”

“不太会?”元明清在自己嘴上涂了一层唇彩,落落大方地印到李无敌嘴上,又蹭了蹭,蹭匀一些,一脸理所当然,好像上妆程序就应该是这样,然后才假装惊讶地问:“你家没有给你请英文老师吗?”

“请了,不爱学。”李无敌对那张离去的嘴唇不舍得抓心挠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强行吞了口口水,对自己说:不能借了,今天已经借过好多次嘴了!

元明清抽张湿纸巾擦掉嘴上残余的唇膏,本来想说自己没有英文名,话到了舌头上打个弯又吞回去,轻描淡写地说:“我的英文名叫法克密。”

李无敌点头:“哦,法克密。”

“你就这么叫我吧,”元明清努力控制脸上喷薄欲出的淫笑,正色道:“不过你别告诉别人,我连莎莎都没有告诉呢。”

李无敌一本正经:“知道了,法克密。”

太阳下山后,法克密牵着斯洛普出门逛马路去了。

李无敌的自身条件比陈跃进好,眉目清俊,皮肤细腻,不多毛,骨骼也瘦削,扮起女孩子不那么五大三粗,但青年男人的身材套着件立领的小洋裙还是有些违和感。然而,这份违和感偏偏显得那么诡异地性感,元明清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一眼,淫欲波涛汹涌,面上淡然如水,“想吃什么偷偷跟我说,声音千万别被别人听到,不然露馅了可不好办。”

李无敌欣欣然状,“好!”

两个人去一家破烂店点一锅毛血旺,吃个底朝天后,李无敌舔着辣红的嘴唇在元明清耳边说:“法克密,我还想吃。”

接着换一家大排档点招牌水煮牛肉,李无敌恐怕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吃肉,两眼冒金光,风卷残云般呼噜噜狂吃,高兴地嘟囔:“好爽……法克密,我会记得你的。”

然后,再跑公园去租套烧烤用具,借着月光烤五花肉,李无敌吃了三盘后,已经对肉没有欲望了,看到剩下的五花肉就反胃,有气无力地摇头:“法克密,我不行了……”

元明清只好退掉烧烤用具,转而带他去公园外的夜市小摊买两杯鲜榨果汁,边喝边往回走。李无敌喜滋滋地说:“果然没有人认得我。”

“穿女装会不会不适应?”元明清亲昵地拉着他的手,伪装成一对恩爱小情侣。

“不会。”李无敌扭了扭腰身,“下面空空的,好凉快啊。”

元明清微笑着哑然了,脑子里煞风景地冒出同样说过这句话的陈跃进,正要用苍蝇拍打开,耳边就应景般传来一串咋咋呼呼的嚷嚷:“哎呦~清清~你这个死冤家也出来散步呀?”

元明清额上青筋一跳,将李无敌往自己身后一拽,压低嗓音嘱咐道:“碰到莎莎他哥了,快装哑巴。”

陈跃进踩着一双人字拖一扭二摆的过来了,一惊一乍地问:“这位美女是谁呐?清清,是你女朋友吧?”

冯趣两手插在裤兜里跟在后面,有陈跃进在他什么也不必说,只点个头向元明清打招呼。

元明清对上冯趣嘲弄的眼神,下意识解释:“不是,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妹妹。”

“哦……原来不是你女朋友啊!”陈跃进热情地望向李无敌:“我叫陈跃进,是你哥哥的同事。”

元明清抢着说:“她是哑巴。”

“哑巴?”陈跃进有点儿失望,不过仍旧傻笑:“妹子叫什么?”

元明清代他回答:“李斯斯。”

冯趣玩味地一撇嘴,吐槽道:“跟陈莎莎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跃进那榆木脑袋哪会明白他暗示什么,含羞带愧地嗔道:“你讨厌!”

元明清见陈跃进习惯性装娇卖嗲,心里大叫不好,生怕会被李无敌看出端倪来,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也出来溜达了?”

“今天大家都懒,没人愿意做饭,贝勒爷拉我们上路边摊吃炒菜。”陈跃进的眼神在李无敌脸上游移。

“哦?老板呢?”元明清侧过身假装不经意地挡住他的视线。

“兆唯不知怎么搞的浑身没力气,没跟我们一块出来吃饭,老板带东西回去给他吃,我反正也没事干,散散步消化消化,蛐蛐儿怕我又去买彩票,就跟着我……”陈跃进丝毫没有察觉元明清不欢迎的态度,挪了挪又赤裸裸地盯着李无敌看。

冯趣冷眼旁观,“莎莎他哥,你不是没事干,客服到晚上十点才下班,劝你早点回去免得老板发火。”

陈跃进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斯斯,你要不要去我们店里玩?”

李无敌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元明清,小模样还有点儿羞怯。

“不了,改天吧。”元明清大为头疼,搂过李无敌的肩且走且推辞:“斯斯今天吃多了,有点累。”

陈跃进献殷勤:“吃多了呀?可以吃点山楂沙冰,前面就有摊位,斯斯你要吗?”

李无敌点头。

“那你等等哦。”陈跃进一蹦一跳的跑了。

冯趣抱手坐在草坪围栏上,阴测测地目视他跑远,回头一记眼刀抛向元明清,“你过来。”

元明清尴尬地摸摸鼻子,暂时撒下李无敌,“等我会儿。”

元明清到了面前,冯趣阴阳怪气的一笑,“你行啊,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上一钢琴天才嘛。”

“这话怎么酸溜溜的?”元明眼里的笑意暧昧不明,口气无辜:“你自己喜欢跟娘娘腔纯睡觉,冷落了我大半年,还不准我搞别人吗?”

“跟他纯睡觉也比跟你纯打炮好。再说,你搞狗搞猪关我屁事?我酸你?别自作多情!”冯趣把烟啐到地上,抬脚碾灭了,“我酸的是死娘娘腔,俩脑残倒是互相看对眼了,那二百五一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贱样,看了就有气!在老子发飙前赶紧把你的狐狸精牵走。”

元明清笑弯了眼,纠正道:“我的小情敌是白兔精。”

冯趣:“滚。”

元明清依言转身滚的飞快。

待陈跃进端着一碗山楂沙冰回来,元明清早已领着李无敌无影踪了,只剩冯趣还坐在原处抽烟。

陈跃进有些遗憾:“怎么不等我呢?”

“狗才要吃这种廉价沙冰。”冯趣白眼。

陈跃进舀了一勺塞进嘴里,舔着勺子沮丧地嘀咕:“挺好吃的呀……”

冯趣朝他伸手,“给我,我要吃。”

“你不是不爱吃酸的吗?”

“你他妈给不给我?”

陈跃进赶紧递到他手上,“给,给。”

冯趣兴致缺缺地吃了两口,蹬蹬脚下的几个烟头:“烟头捡去丢了。”

陈跃进乖乖蹲下来捡烟头,旁顾左右,“哪有垃圾桶?”

“附近没有,收着,回去丢。”

陈跃进淫贱地在他赤裸的脚踝上掐了一把,“蛐蛐儿,你爪子看过去很好吃呢,今晚打牌输了就让我咬咬。”

冯趣失笑:“那你输了呢?”

“我也给你咬咬。”

“给我钱我也不咬狗爪子,嘴巴会烂掉的。”冯趣心情好了点儿,舀一勺沙冰递到他嘴边,问:“小明带的那妞漂亮吗?”

陈跃进咂巴着冰说:“不错,个子真高,像模特一样……”

冯趣下一勺沙冰喂到了他鼻孔里去,“还漂亮吗?”

“嗷唔……唔……”陈跃进捂着鼻子:“不,不漂亮了。”

18、这是爱呀

江兆唯埋头嚼着贝乐给他带回来的饭菜,一声不吭。

贝乐换了一身亮白色桑蚕丝睡袍,坐在他对面优雅地搓揉着上了护手霜的双手,也是一声不吭。

咽下最后一口肉后,江兆唯咬着筷子,起身收拾桌面。贝乐拦住他:“我来吧,你不是不舒服吗?”

“你不是刚抹完护手霜吗?”江兆唯拿下筷子戳着桌面,眼睛瞄他的那一双芊芊玉手,有心想用力咬一口留下一排牙印。

贝乐扭头躲开他的猥琐的目光,“搁着吧,等跃进回来收拾。”

两个人干坐了一会儿,江兆唯忽然开了腔:“我今晚回自己屋去睡。”

“嗯?”贝乐一阵心惊:难不成他察觉出什么了?

江兆唯一脸小媳妇样地往他这儿挪了挪,“老板,其实你知道我会说梦话吧?”

“呃……”贝乐沉吟片刻,尴尬地笑了笑,笑完觉得不对劲:我擦,我尴尬个什么劲?

江兆唯伸手抱住他的腰,“你没取笑我也没告诉别人,还让我每晚这么吵你休息……老板,我真对不起你。”

贝乐下意识搂了搂他的肩膀,苦笑:喂,你的毛病不只是说梦话怎么单纯好吧?

“我离开家后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老板,我……”江兆唯把脸埋进了贝乐的肩窝里,声情并茂:“我最喜欢你了。”

贝乐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应答,内心犹如一湾温柔的春水,偏又七上八下地颠簸,默然半晌后才强装镇定地接上话题:“我也把你当亲弟弟一样喜欢呢。”

江兆唯悻悻然地“嗯”了一声:“我浑身没劲,先上去睡了。”

贝乐慈爱地拍拍他的脑袋,“去吧。”

“贝勒爷,晚安。”江兆唯垂头丧气地上了楼,表情乖巧,内心阴暗。他的思想十分矛盾复杂,首先,他不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唯独面对贝乐总是邪欲焚身;其次,他真心觉得贝乐天生一副欠操的风骚劲,但也能肯定对方绝对也不会允许他去操;最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做梦都想操一操美丽的老板,但老板比他帅比他高比他身材好比他强壮比他有钱比他有气质比他有文化,甚至拼力气他都拼不过。老板简直是一朵该死的高岭之花,他自觉档次太低,够不着,只能远远地看着,在心里蹂躏个一千遍啊一千遍。

洗漱完毕后,江兆唯锁上门,没有老实上床去睡觉,而是心情扭曲地打开笔记本电脑……

寂静的夜晚,贝乐关了小洋楼的灯,一人漫步在小院里,揪下一朵玫瑰花搁在鼻端轻轻地嗅,暖色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亮白色的睡袍反射出幽冷的光芒,显得孤独又高雅。他扶着仿西欧风格的栏杆,将玫瑰花叼在了嘴上,对着玻璃窗顾影自怜——

一束手电光照过来,直捅捅照在贝乐脸上,冯趣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半夜三更在院子里扮什么女鬼?”

贝乐眯眼避开光束,扫兴地拿下玫瑰花,口出恶言:“我操!”

冯趣推开院门,走近他一本正经地鉴定道:“你的自恋越发严重了,简直把自己当做性幻想对象,应该去正规医院看看医生。”

“要你管?”贝乐闷哼一声:“陈跃进呢?”

“喏,在那条巷子拐角处看到您骚头骚脑的鬼影后吓得不行,求我给他开了灯才敢靠近。”冯趣迈步往屋里走,自嘲道:“全世界男人都是你们这副鸟样的话,我还他妈的搅什么基?”

贝乐无语:“喂……”

冯趣转移话题:“对了,我们在夜市上遇到小明和他的新姘头。”

“哦?公的母的?”贝乐不以为然。

“谁知道。”冯趣耸肩。

贝乐将玫瑰别在冯趣领口的纽扣上,幸灾乐祸地笑开了颜:“难怪你心情不好,瞧你酸的,你们不是早掰了吗?”

冯趣辩白:“我没酸他。”

“好好好,你谁都没酸。”贝乐知心大哥哥状谦让地笑着,“我说你呢,甩了我又甩小明,现在赖着个娘娘腔,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不就是找个伴吗?圈里人混混就算了,别怪我没劝你,盯着一个直男能有什么好结果?”

“我如果跟你们一样只想找个固定床伴,就不会一个接一个的换了,”冯趣啪地开了灯,站灯光晃亮的门口往巷尾挥了挥手,转身进屋,倒进沙发里,随之叼上一支烟,慢吞吞地摸索打火机,闷声道:“我想跟他谈恋爱。”

贝乐一愣:“开玩笑的?”

冯趣找到了打火机,眯眼点燃烟,“认真的。”

贝乐不信,又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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