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我突然没有了深究的兴致，关掉窗口我瞟了一眼日期，微微一怔，今天，已经十一月十号了呢。想起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神棍节，我就算再不在意心里也泛起了小小的幸福……要不，主动一回？
……
……
……
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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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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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主动打电话来就再议吧。
我再次偷偷看了看手机，干净的屏幕上依旧是悄无声息，仿佛是对我无声的奚落。主页上那11月11日看得我触目惊心，我沉默了一会，熟练地调出游戏界面疯狂打起游戏，切，我才不会做这种跟傻子一样等人电话的事呢！！
……
话说以这个家伙的神经，会注意这种事么？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我摸了摸鼻子，要不……还是我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
……
……
……
我默默关掉了游戏认真听课，万一真的打没电了我收不到他的电话就悲剧了。
直到中午我也没有收到天的任何消息，看起来他真的是对这些完全不了解啊。叹了口气，我认命地按下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我没存天的号，这也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天一向不愿意让无关人员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
但是，这样躲躲藏藏的爱情，真的好么？
电话很快就通了，我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喂？”
“啊，高澜阿，怎么了？”天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是我的错觉么，我觉得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而且……高澜？我记得他很少直呼我的名字。“……有空么今天？我们出去看电影吧。”
对方传来了一阵沉默，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蔚天……老师？”
“不好意思啊，高澜，我今天有个会要开……你跟同学们好好玩吧。”天的声音透着疲惫，对面传来女声，然后是天小声地回答声：“我一个学生……他们开光棍节Party呢……”
“呵呵，蔚老师还真是受学生欢迎呢，你没有跟他们说自己已经不是单身了么？”“呃，小孩子玩而已啦。”
我觉得自己的心直直地沉下去，很久，对面那个老师似乎走开了，也不知道天刻意回避了他，总之他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蓝，对不起，今天真的不行，你也听见了，刚才那个老师就是主席，你这样突然在我开会的时候打电话来影响真的很不好……”
我的心突然变得平静无波起来，没错，四年前就有一模一样的场景，当时的我年轻不懂事当场就发飚了，最终的结果却只是让天丢尽了脸闹出的风波好一阵再平静下来，这也是天后来并不愿公开我们关系的原因……深吸一口气，我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笑，“……嗯，我知道了。”
“……”天沉默了一会，似乎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蓝，你真的比四年前懂事多了。”
我自嘲地咧了咧嘴，“是嘛。”每一次懂事都要付出遍体鳞伤的代价……我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似乎我的反应中失落表现得太明显引起了天的同情心，他犹豫了一下换上了妥协的语气，“明天陪你出去玩怎么样？正好周末，听话，蓝。”
呵。我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哄了？暗暗唾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我笑起来，“嗯。”
天似乎很高兴地挂了电话，我握着电话傻傻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傻逼澜拿着电话原地站了一会，冷风灌进我脖子里，打个喷嚏缩了缩脖子我搓着双手往寝室楼走过去，我不想去追究天到底有没有在开会，很多事一旦认真你就输了。低着头我偷偷吸了吸鼻子，如果我要真是个女孩子，天会不会这么防着我胡闹？
我拽了拽自己的长头发，想起来当年就是天说想看我长头发的样子才留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发现我始终遗忘了一种可能性，是不是因为这样一眼更加分辨不出我是男生天才喜欢的？
如果我是女孩子，当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应该也不会发生了吧。
雪花洋洋洒洒地飘下来，气温很低，但是我觉得自己的心更加冰冷，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我看着它在手心里慢慢融化，变成一滩小小的水渍。
所有的美好，都有它丑陋的原形呢。
08
我轻轻推开门，门内的场景让我吓了一大跳，洛文轩童鞋冷着一张脸用什么东西直直指着我头顶。“给我举起手来！！”
……
“蚊子，麻烦你下次装B的时候能不戴这顶翠绿的帽子么？”
“你这两天去哪了？”我咬着蚊子带回来的油条，这种小吃属于S市的特产，在这个偏北方的A市基本上绝迹，天晓得蚊子从哪个角落挖出来的……真是怀念的味道呢。
“NONONO~吾辈此等伟大人物的行踪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够妄加揣测的……啊我招我招！！是兄弟高澜你就把那个啤酒瓶放下！！”摸了摸鼻子蚊子带着腼腆笑起来，“哎呀……人家~人家跟亲度蜜月去了哦！”
……可以吐么？
我揉了揉脸缓解一下肌肉的僵硬，“那么今天怎么想到回来？别跟我说你那个小女友善解人意到不让你错过这个万年难见的神棍节？”
“……懒鬼！我可是特地回来陪你的耶！”蚊子将那张超级的猥琐的脸凑近我，“怎么样，考不考虑租用我这个学识渊博浪漫无敌的超级陪聊陪你度过这个寂寞难耐的神棍节？10块钱，只要10块钱！！”
“10块钱包夜？”我翻个白眼。
“……”蚊子似乎被我这个问题噎了一下，“……你看吧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好意思这么压价呢……得勒，给你个优惠价，要不你帮我把楼下网吧的欠款8块钱付了呗？”
……你说这个男人还有多少追求！我长叹了口气对着他笑起来，有这么一个兄弟，真好。“行啊我包了，走，我们出去吧。”
“……开房的钱要你出！”
“滚你的谁要跟你开房！！”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件太多导致我对自身的放纵，那一晚是我自从那件事之后玩得最疯的一次，我对酒吧的熟悉程度也深深吓到了蚊子，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掩饰了。喝酒，跳舞，跟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调情……我晕晕乎乎地干着这些混蛋事，真的疯起来蚊子根本拉不住我。
“懒鬼！！你清醒一点！”蚊子担忧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皱起眉头：“蚊子……你让开……我要去唱歌~~”
“既然来了这位小哥就不要拦着人家了，一起来玩吧嘿嘿。”此时夜店店主走过来嬉笑，“第一次来吧？要不要跟我玩玩？”
“……”蚊子尴尬了好一会，“别这样！我不是Gay！”
整间酒吧瞬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蚊子似乎意识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断地拽我胳膊，我睁着迷蒙的眼睛，“嗯？干吗干吗？”
突然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封住了我的唇，吻技简直懒得可以，说是接吻还不如说是四片嘴唇的单纯摩擦，这么突如其来的侵犯让我吓了一跳，但是对方的力道喝醉的我挣不开，本着既然避免不了就享受的原则，我索性回吻对方，寂静的酒吧里只能听见我们轻轻的允吸声。
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蚊子才放开了我，我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来。耳边传来蚊子带着歉意的声音，“这是我的人，大家，失礼了。”
许久，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口哨，酒吧再次嘈杂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众人不断地欢呼着，我想下地看看情况，但是蚊子臂膀里传来的力量杜绝了这种可能，我窝在蚊子怀里不依地挣扎着，“放开我，我还要唱歌……呜！”
过了好一会我才被蚊子放开扔到床上，迷迷糊糊耳边传来蚊子粗重的喘息声，我也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热，挣扎着坐起身来，我的视线有点模糊了，原本蚊子的脸渐渐模糊，天带着他那个似曾相识而虚幻美丽的笑容朝我慢慢走来，一如在我记忆中我们那个一点也不浪漫但是让我影响深刻的美丽午后。
天。
我扑上去紧紧抱住对方，怀里似乎传来了挣扎，但是此时我不可能再让这个男人从我生命中溜走，我用力收紧臂弯，“天……”
对方的身子僵住了，趁此机会我迅速对怀里的人展开了全面的攻势，不知是不是因为晚到的愧疚，本来一向对这种事驾轻就熟的天浑身僵硬着毫无动作，我不满地舔他耳根。他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我扳过他的头用力吻下去，我应该早就说过天在我们的关系中一向扮演着上位者的角色，难得这一次如此老实，借着酒劲我也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
“懒鬼……你……哈放手……”
“天……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闭着眼睛嬉笑着，大概也是喝酒了，天今天的动作生涩得简直像个直男，我一边挑逗他嘴里一边还嘀嘀咕咕的，但是我几乎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我……我要是个女孩子，你会更把我当回事么？”
没有等到回答，我觉得自己的眼角有点什么的滴下来，顺着脸颊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丑陋线条，一如我们糟糕的相处过程，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当年你说过对一个人我喜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是你看，我明明已经这么努力的喜欢你了，不要……不要再把我当消遣了好不好？！”
昔日的委屈迅速涌上心头，我根本不想管对方的反应，一个人像个傻逼一样持续自言自语着，“你让我留长发，不要我公开我们的关系，每次做的时候从来不看正脸……我真的……真的每次都很伤心……你叫我……呜，怎么跟你说……”
“天……”
对方突然反手抱紧了我，“澜。”
我再次狠狠抱住他的头吻了下去，天，我的天，我的爱。
番外篇一：温暖午后
高三的生活忙碌得焦头烂额，蔚天咬着笔看了看写得密密麻麻的试卷，最后做了一遍检查，随手添上最后大题的结论，满意到看着自己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成果。但是现实往往残酷，终于完成一张试卷的成就感只持续了几秒，看着手边一叠叠的练习，他所能做也只有挫败地叹口气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不耐烦地接起来，那边传来顽劣弟弟蔚杰的声音，内容无非就是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等等，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永远不让人省心。
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昨天剩下的蛋炒饭被塞在最里面的角落里，随手取出来放进微波炉，猛然想起昨天的那个小插曲，进而想起那个说喜欢自己的小家伙，蔚天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知道喜欢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么？
无所谓地笑笑，也不必太在意吧，这种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打开门蔚天就愣住了，昨天那个小家伙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眼神游离着根本不敢看着自己，“那个，我，我来找蔚杰……”
“蔚杰出去了。”蔚天轻轻笑起来，对方对这句话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那么，那么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么？”
真是个新鲜的理由。蔚天想起刚才弟弟的那个电话瞬间明白了情况，呵，是把这么个烂摊子给他收拾了么？并没有戳穿这个小小的谎言，相反蔚天千了欠身将小家伙让了进来，“进来吧。”
一切正如蔚天所料，蔚杰从头到尾都是个借口，小家伙一进门眼神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做完另一套复习资料：“他还没有回来呢，你不打电话催催他？”
“吓！”高澜无辜得眨了眨眼睛，“呀，真是的，怎么搞得呢~”
装吧你就。蔚天在心里小小吐了句嘈，“饿了吧，想吃什么么？”
“昨天的蛋炒饭就好。”典型的顺坡下驴。
蔚天也不理他有点献媚甚至有点花痴的傻笑，他这么问是因为自己饿了，径直走到厨房准备餐点，高澜小尾巴一如所料地跟进了厨房里，刚才他还能用自己在学习的借口，现在再无视就是怠慢了，“你是叫高澜吧？”
“嗯嗯。”高澜小尾巴嬉笑着点点头，“我，我可以叫你蔚天学长么？”
“叫我天就好了，或者你跟着那个小子叫我喂也无所谓。”蔚杰向来不知道对他这个兄长的尊敬为何物。
“……好的，天。”小家伙的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不说话。蔚天也不理他自顾自淘干净了米，昨天那些剩饭他一个人吃勉强顶用，两个人显然不够看了——而这个小子脸上大大的字就写着我是蹭饭的。
一时间厨房只是丁丁当当的炒菜声，最终蔚天屈服在了小家伙可怜巴巴的眼神下，“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我喜欢你。”小家伙的脸憋得通红，最终在炒菜的震天声音中努力吼出声来，蔚天炒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继续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继续将菜装盘。
“……蔚，蔚天学长……？”许久等不到回复，高澜的声音几乎都带上了哭腔，“我，我知道这，这很奇怪……但，但是……”
“再说一遍。”蔚天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小家伙，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过这个小家伙，弟弟蔚杰偶尔心情好时也会提到这个小家伙，当然也提到过高澜的性向，因此蔚天对这次告白并没有太多惊讶……确切来说，是有点被愚弄的愤怒。
喜欢？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才能让这个小家伙对一个同性说喜欢？
“吓……”似乎被对方凶神恶煞一般的神情吓了一跳，高澜抬起头小小声重复了一遍，怯生生地模样。蔚天看着这个对他来说根本还是个小屁孩的少年，这时候他发现这个小家伙长得非常漂亮，甚至超过了很多女孩子。更重要的是，那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清澈得几乎让他羞愧。
他就是这么用这双宛若黑珍珠一般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他，蔚天突然发现自己很难拒绝他，他的人生经历太复杂，以至于他早就忘了自己也曾有这样一双干净通透不然任何世俗的眼睛。
蔚天定定地看着这一双眼睛，看得原本就紧张的高澜几乎满脸通红，但是犹豫了一下，高澜依旧选择努力和他对视着，眼中满满的都是真诚和坚持。
“你说你喜欢我？”蔚天突然觉得自己产生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他想，毁掉这一份纯真。
“嗯。”高澜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个午后，将会是自己一场终身难忘噩梦的开始。小家伙绽开一个带着几分天真幼稚的傻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