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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欲上——by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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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诺、庄小羽和严灼混得熟,所以没等说,就上了严灼那辆Toyota。严灼的车和祁司以的那辆同一个款式,韦延看着熟悉的车型

有种祁司以就在里面的错觉。

“呐,韦延,你坐我们这辆吧?”看着严灼已经载着五个男孩子,言允涵对他说。

“不用了,我坐出租就好。”

“那我也坐出租好了,”抱着两个篮球的言允嗣说道,韦延和言允涵都疑惑地看向他。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我还得付出租钱不

是?哥,你开车小心点。”

又五个男孩子上了言允涵的车,剩下的四个男孩子就上了拦到的出租。韦延习惯性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却被言允涵拦了下来,

“都说了我付钱,当然是我坐这里了。”说着拉开门,将两个篮球往副驾驶座上一丢,韦延皱皱眉,又转向往后面走。

“韦延,你会开车吗?”出租上了立交的时候,言允嗣突然问道。

“不会。”

“允嗣,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家和严灼那么幸福啊,还有艾欣,竟然那么大方把宝马借给那些妖孽。”坐在韦延旁边的男孩子

说道。韦延不认识他,应该是言允嗣的好朋友。

言允嗣听到这话,瞪了男孩子一眼。又对韦延说,“你对开车没兴趣吗,如果有驾照的话,对于毕业后找工作还是有好处的。”

“我还未成年。”

此话一出,车里的人都“咦”了一声。

“你多大?”坐在旁边的男孩好奇地问。

“十七。”

“比我小两岁哦,好厉害!”男孩子嘀咕着。刚刚看起来还有好多话要说的言允嗣回过头去,没有再出声了。

吃饭是在一间包间里。韦延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男孩子一瓶一瓶地喝啤酒,女孩子中也有两个喝了起来。其余三个女孩子和言允

涵就喝着汽水。一张桌子满当当地挤着人,严灼坐在他的左边,言允嗣坐在右边。

“韦延,你不喝吗?”喝了两瓶的严灼推了一瓶啤酒给他。韦延将瓶子又退回去,“我不能喝。”

“哦。”严灼想起上个礼拜六的庆功会上,韦延也是滴酒未沾。韦延的面前是一杯矿泉水。

“对了,”严灼突然将头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韦延闻到他嘴里吐出的酒气,微微皱眉。这时言允嗣也看过来,严灼看见

他,又直起身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韦延疑惑地看着严灼,严灼赔笑似的直呵呵,“我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

整局饭吃下来,韦延的心情不是很好。乱哄哄的场面,大家一个劲儿地劝言允嗣的酒,言允涵就在旁边拦着,但也没有代他喝。

严灼喝得也很凶,李诺在旁边一直劝着。见他们闹得欢,韦延也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事不关己一样。见到准备砸蛋糕的时候

,他才起身去洗手间。

韦延比较喜欢独处。但祁司以常常劝他让他多跟人接触,不要整天一个人闷着。韦延就尽量让自己习惯人多的地方。但他还是无

法和那些男孩子打成一片。

性格多少还是有些孤僻。韦延自己也知道,但他没有办法说改变就改变。而且,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去改变。

走到包间门口,门没有关。整张桌子就言允嗣和严灼还在喝着,其他人在劝。正对面的严灼显然喝多了,脸颊泛红。他站在那里

,手臂搭在坐在旁边李诺的肩膀上,盯着言允嗣嘴里直嚷嚷:“怎么了,我就丢人了,哪像你,一副窝囊样儿,你有种就去表白

啊!”

这时李诺看到了韦延,慌张地拉了拉严灼,严灼看过来,微微讶异,然后又一脸癞笑,“韦延,快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言允嗣猛地回过头,一脸奶油的滑稽模样,但韦延笑不出来,不想对无关紧要的事情流露多余的表情。看见韦延,他的脸色陡然

变得煞白,然后对着严灼就是一声怒喝,“你他妈的要是敢说,你就不是我的好朋友!”

严灼像是被这句话吓到了,他的脸色变了变,摇摇晃晃地坐了下来。

韦延压根不关心他们说的是什么,走过去就坐在了言允嗣旁边的空位上,言允嗣看着他,欲言又止。

桌上的几个男孩和女孩也看向韦延,但韦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纺丝质的桌布。

饭局散了之后,天已经黑了。言允涵结了帐,因为包房里到处是奶油,又赔了两百块的清理费大家才出了餐厅。到门口各自回家

,韦延也准备拦辆的士回去,听见严灼叫他。

“韦延!”

韦延回过头去,严灼红着脸一脸的歉意,“刚刚的话你别在意,我喝多了有些糊涂,胡乱说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时言允涵也看过来。

“嗯。”韦延答着,就要走。

“要不,让我送你回去吧。”严灼突然说道。李诺拉了拉他,“你都喝成这样了,还送谁啊。”

严灼转头看着李诺傻笑,“要不,你开车送送我们仨。”说着又看向在一旁的庄小羽。

李诺没说话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面前一片静默。

“韦延!”又一声叫唤,韦延回过头,言允涵手里拿着那个耐克篮球,“你的球。”

“不是我的。”说着已经走到路边的他伸手拦了一辆空的士,就钻了进去。

回到家里,祁妈妈看见他,开口就问“玩得开心吗?”

六点的时候,韦延打电话给她说参加同学的生日会,祁妈妈就叮嘱不要乱吃东西。

“嗯。”韦延轻轻点头。

“没吃什么东西吧,我煲了点汤,要不喝一点?”祁妈妈说着就往厨房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祁爸爸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

将视线移回到屏幕上。

喝完汤,将碗洗净之后,对沙发上的两人说了声“我回房间了”就往卧室里走。

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韦延微微发怔。祁司以现在一定在睡觉,但是很想打电话给他。又呆了一会儿,韦延从书包里拿

出那本《The Greek Coffin Mystery》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书桌上有一个CD机,是初一时妈妈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也是她最后一次送的礼物。以前一直都在听摇滚的韦延,现在开始慢慢

接受轻音乐赞美诗。只是因为祁司以一句“如果要听摇滚,也把声音调小点。”

祁司以不喜欢听摇滚,他听得全是古典音乐。

翻了几页书,韦延就起身去厨房倒水,准备吃药。

端着水进卧室的时候还听见祁妈妈对祁爸爸说,“瞧这孩子,挺让人省心的。”

“嗯。”祁爸爸声音不大不小地应了声。

46

祁司以出国的那天,看到出现在机场的天蔚,当时觉得惊讶,后来想起那天自己因为韦延的病急全然忘记了和她约好的事情,心

生顿时滋生出愧疚感。

还没来得及道歉,天蔚就一张笑脸盈盈地说,“希望你一路顺风。”

韦延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机场的滚动荧幕,没有看向两人。祁司以倒也想在这里向天蔚说明一些事情,但碍于爸妈、哥哥还有莫烟

树都在场,他的喉结滚动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再次看向韦延,他微微皱着眉,抿紧嘴唇盯着自己。祁司以朝他笑笑,“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韦延垂下眼睛点头“嗯。”

交代莫烟树带韦延去医院复检,又对妈妈说一定要好好照顾韦延,祁司以才进了检票口。

在上飞机的途中,拿出准备关机的手机,看到黑名单上的天蔚,祁司以扬起嘴角苦笑一下。

一下飞机就跟家里打了电话,跟妈说完之后,又让她把电话给韦延。

“喂……”这一声低沉而悦耳的声音像是触及到了祁司以的心脏一样,让他满心欢喜。两人分别了十几个小时而已,祁司以却希

望能看到他,而且这种思念是强烈的。很想问他有没有想自己,但顾及到妈可能还在他旁边,他硬生生地将那句话吞回到了肚子

里。

学习很忙碌,但空闲下来的时间,祁司以就会想到那个安静而倔强的少年。

后来好几次打电话给韦延,虽然有机会问他有没有想念自己,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想到自己又不是女人,这种话题说

着也有点难为情呢。

韦延一如既往的话不多,祁司以一直找话题说,但重复着也就那么几句话,他还是舍不得挂掉电话。想听听韦延的声音,哪怕只

是轻轻“嗯”的一声也格外扣人心弦。

打电话回家问了妈家里的情况之后,就开始盘问韦延吃饭的情况。得知他的胃口还不错,而且每天按时吃药,祁司以放下心来。

离开V市已经一个月,祁司以慢慢习惯了这里的食物,习惯了这里的天气和建筑,还有时常迎面而来的白种人。

周四的晚上,祁司以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洗了个手,换下手术服。拿出手机,刚开机就看见几通未接来电。

家里打过来的。

拨回去后,听见祁妈妈略微慌张的声音,“司以。”

“怎么了,妈?”祁司以没有听出祁妈妈的情绪,笑着问。

电话里突然陷入沉默,祁司以这才觉得异样。“妈?”

“司以,”祁妈妈的话语有些哽咽,还没等她说下去,哥哥祁司予的声音响在耳边,“司以,韦延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

祁司以的脑袋一下子懵了,“怎么回事?”

“韦延前天还跟以前一样去学校上课,晚上没有回来,爸妈想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事,但是昨天打电话去学校一问,已经

有两天没有去上课了。”

祁司以的心里除了着急,还有一丝恼怒,他想责备他们怎么那么不关心韦延,但是……

“那打他电话了吗?”

“关机了。”祁司予继续说,“我知道不该让你操心,但是妈就想让你想想他有没有什么朋友或者你知不知道他会去了哪里?”

祁司以想起韦延学校门口遇见的言允嗣。但他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号码。

“韦延和一个同学挺要好的,你去学校问问……”说出班级和男孩的姓名之后,祁司以才挂掉电话。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随后

从手术室出来的同期看见他一副落寞的样子,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强笑,“没事……”

失神地回到单人宿舍,祁司以抱着一丝希望拨通了韦延的电话。只是这两天太忙了而已,怎么才这会儿不打电话给他就出事了呢

。难道他因此在生气吗,还是……

电话里传来机械式的女声。想起前几天韦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祁司以的心情更加烦躁。晚上因为手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现在

却没有一点胃口。

半夜两点,电话再次响起。

“还是没找到。问过你说的那个同学,他说这几天没见到韦延。”祁司予说。

祁司以静静地听着,也静静地答着,“是吗?”

“我们再找找,你别急。”

又沉默了一阵,祁司以才像丢了魂似的说,“哥,要不你去韦家问问……”

“什么韦家?”祁司予问。

祁司以闭上眼睛再次沉默下来。他担心韦延,家人也是同样的心情,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让他们这样无意思地担心下去。韦延前

几天说韦德来见过他,突然失踪只可能是被韦德接走了。可是为什么连电话都打不通呢,韦德这种人不可能接走人不跟祁家打招

呼的。

“哥,我弄糊涂了,”说着,祁司以干笑两声,“我以为韦延有家人……我这几天忙坏了,又碰到这种事情,脑袋有些懵。”不

能说,说出来家人只可能劝他将韦延留在韦家。祁司以不想这样,他想让韦延留在他的身边,留在自己随时可以看见的地方。“

哥,麻烦你们再找找……”

挂掉电话,祁司以心烦意乱,静坐了四个多小时,天渐渐亮起来。看着窗外发白的天空,他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然后拨通电话

给导师请假。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门赶往机场。

飞机上,他一心期祈盼着韦延只是被韦德接走了,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到家的时候,还是清晨。家人看见他都吃了一惊,祁司以进门就往卧室里走,并且关上了卧室的门。

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不少,韦延的东西如数都在这里。并不是韦延主动要离去,可是,如果也不是韦德将他接走了,那该怎么办?

……

来到床头柜旁,将桌上的相框拿起来,看着相片上的韦延,祁司以的心里又是一阵哽咽。取下相框,两人的合照后面还有一张照

片,是祁司以第一次见到韦延时捡到过的相片,上面的一家三口显得和睦而温馨。相片的后面是一串数字,字迹幼稚却遒劲有力

。在上次换相框,祁司以无意中发现这张照片,那时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作为私生子的韦延,似乎不曾恨过谁。

拿出手机将号码存下来,祁司以将照片放好就开门准备出去。祁妈妈站在门外看着他,嘴角为难地蠕动几下,“司以……”

祁爸爸站在她身后默然地看着儿子。

“没事,你们别担心了,我这就出去找找。”说着祁司以就往门外走。

才关上门,祁司以还没进电梯,就拨通了那串号码。在电梯里,对方接通了。

“您好。”不是韦德的声音。

祁司以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说客套的话,张口就问韦延在不在。对方迟疑片刻后才问,“请问您是谁?”

祁司以沉默下来,电梯发出“叮铃”一声,这声音显得更外沉闷。

对方见他没有说话,“如果不能告知,那么恕我不能说,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情麻烦请挂电话。”

语气客气而委婉,应该是韦家的管家之类的。这串数字不像是座机,韦德留给私生子的号码只可能是私人电话。但祁司以没有考

虑这种事情的空闲。

“等等!”祁司以的喉结滚动一下,“我是韦延的监护人,最近他没有回来,所以想问问是不是回到贵宅……”说不下去了,心

里深处害怕对方回答韦延没有回去过。

电话里陷入一片沉寂。

“韦延的确回来过,但是今天早上不见了,”良久后对方才说,声音很小,语速也很慢,“我想应该是去找您了……”

没有听完,祁司以就失神地挂掉了电话。满脑子都在想着韦延去哪里了,会去哪里?早上不见了,会不会在回来的途中?颤巍巍

的手拨通了韦延的电话,依然在关机。

心都颤动起来。意识到电梯再次回到了楼上。祁司以连忙按下一楼,但是电梯的指示灯已经显示向下,是不是韦延要上楼?祁司

以妄想着。可是电梯到了三楼停下来。门打开,一个女人走进来,看见祁司以友好地微笑招呼。电梯依然往下,祁司以满脑子都

在想,待会儿韦延会不会出现在一楼,会不会呢……

最终没有像电视剧上那么罗曼蒂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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