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说了爱我，却转身跟我的仇人走了，走得那么决绝，走得那么义无反顾，甚至连头也不回，凌枫，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情么？什么叫不爱了？什么叫忘了我？什么叫放手？凌枫，你明白我那时候的感受么？！”
“我恨不得杀了你。”
“可是我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我的手握了握拳，又松开。
一年前，如果他对我这么说，我会信。
“一年了，我一直以为你会回来，会回到我身边，可是没有。凌枫，那次你来看我，看见我跟别人做爱，为什么还能表现得那么平淡？”他低低一笑，“如果是我，我会杀了那个人。”
“我好恨你，没日没夜得恨你……却也每日每夜得想你……”
我咬了下唇：“别说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凌枫，别再离开我……”
“我叫你别说了！”我冲着他吼了一句。
邪胤楞了下，真的不说话了。
我从他怀里退出，看着他笑：“别跟我那么多废话，我只是来找纾解的，不是来听你忏悔的，魔帝陛下。”
邪胤一动不动得看着我。
我将手指伸到他的领口，一点点摸下去，再将热气呼到他耳畔：“找点刺激如何？魔帝陛下？”
邪胤闭上眼睛：“凌枫……”
我轻轻舔着他的耳廓：“抱我，陛下……”
邪胤说：“为什么？”
我笑道：“想找点刺激，在他的地盘，跟你做，有种偷情的感觉，陛下不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不错么？”
邪胤摇摇头：“凌枫，我不想伤害你。”
我笑得很大声：“原来你是怕我伤没好，放心吧，你哥那的药可是神药，我早就全好了……陛下，要检查一下么？”最后那句，用了极其暧昧的口吻，果不其然，邪胤浑身怔了下，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可他依然没有动作。
我有些无趣得看看他，最后摆摆手：“不做就算了，我回去了。”
作势刚要走，就一把被他按住，手被抓得生疼，我听见他低吼了句：“该死的！”接着，嘴被他的激吻堵住。
猎物上钩。
衣服被撩起，那些青紫的吻痕再次被他含住。
其实，还是会疼，我皱眉，身体涌起阵阵异样感觉：“别再咬那里，换个地方，邪胤……”
邪胤将我整个人翻过来，接着，拉下我的裤子，想起他昨日的直接，我有些后怕，本以为会跟昨天一样疼死过去，所以紧紧闭上眼睛，就好像得知自己即将被行刑的犯人被缚于象征死亡的电椅上一般。
可是，久久都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我睁开眼，听见邪胤满是心疼得说了句：“你骗我……根本就没有好……”他的手轻轻在那里徘徊，“昨天……很痛，是不是？”
我烦躁道：“你他妈少来跟我装，昨天没命来折腾的人现在来可怜我？有病吧你？爱做不做，不做就滚！”
他抱紧我：“你别折磨自己，是我的错，凌枫……你只是想要纾解，对么？”
“怎样？”
他吐出一口气：“我帮你。”
“帮？”我挑眉笑了起来，“请问你要怎么帮？”
他犹豫了下，还是伸手开始将我前面的裤子褪了下来，我面无表情得看着他的动作，就见他小心翼翼握住我的下面，然后，缓缓张开口，那样完美的脸即将靠上我的那里……
我惊得一把推开他，提着裤子站起身：“老子才不要你帮忙口交！滚！”
然后头也不回得就打算走。
“凌枫，我后天一早就会回魔界。”
我依然没有回头，跑得飞快。
他的声音却挥之不去。
“明晚，我会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来，我们就一起回魔界，我们……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哪怕你对我还有起码一点点的留恋，请你回来，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会向神魔两界宣布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会告诉全世界，你只属于我，而我也只属于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很幸福，很幸福……”
喉咙被噎住，我觉得自己的跑步的速度都能上奥运了，可他的声音还在，吵得我心烦意乱。
“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来为止。”
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然后，给你所有力所能及的幸福。
因为，我爱你，亦如你当初爱我一样。
那样奋不顾身，那样飞蛾扑火……
……
飞奔回到漓渊的寝宫，我的脚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脚。漓渊早已就寝，呼吸平稳，我努力平复着奔跑后依然剧烈的心跳声，走到床的旁边坐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跳终于静了下来，我想也不想，拖了鞋子外套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然后搂紧睡熟的漓渊。
努力把身体贴向他，想要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回来了？”慵懒的声音响起。
我点点头，想起他现在看不到，又用鼻音轻轻“恩”了一声。
漓渊一下转过身，将我抱住：“怎么出去那么久？”
我摇摇头：“月亮很漂亮，看入迷了，下次……我带你一起去看，好不？”
漓渊轻轻一笑：“好。”
接着，他在我额头轻触了下：“累不累，想睡么？”
我说：“不累，你睡吧，我困了自己会睡。”
“那我陪你。”
我脱口而出：“别……我想看你睡……”
漓渊顿了很久，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我以为他已经睡着，谁知他突然说了句：“凌枫，那么久了，你只是把我当做一面镜子么？”
我呆呆看着他。
他笑起来很悲伤：“你把我当做镜子，看到得都是他，对么？”
第6章：前兆
漓渊说完后，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下巴顶着我的额头：“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你在这里就好。”
“我知道你会回来，不管多晚，你总会回来。”
我在他怀里蹭蹭，大声感叹：“我的神王陛下，您怎么这么矫情？”
他不说话，隔了一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凌枫，我有没有对你说过……”
“什么？”
“我爱你。”
我怔了下。
“对不起，我爱你。”
脑子里忽然闪过很多画面，我紧紧回搂住他：“好了，我听到了，睡吧。”
“恩。”他声音淡淡的，轻轻的。
第二天的傍晚很快就到了，我在漓渊的寝宫待了一整天，一直坐在那扇窗子旁边，望着下界。
看到即将落山的太阳，我抿了抿唇，起身披了件外衣，正打算出门，门就自己开了。
漓渊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得看我：“你要出去？”
我点点头。
他的手拦着门：“天快要黑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摇摇头。
他笑得很不自然：“那……早点回来？”
我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把目光停在他拦着门的手上：“手。”
他把手收回来，门口终于没有东西再拦着我，我绕过他，打算往门外走。
“凌枫……”
我回头，就见他笑得万分勉强：“可不可以……不要去？”
我笑道：“不去？然后呢？”
他顿了很久：“和我在一起。”
我盯着他良久，最后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好，我不走。”
接着不管他什么反应，又晃进了他的寝宫，进去之后，才听见他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气声。我坐在床上，他亦走过来，坐在我身旁。
我说：“你真的想好了？留我下来，绝对是一个灾难呢！”
他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拿起他的长发在手上把玩：“陛下，您真是越来越不睿智了，我本来以为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原来，恰恰相反。”
他抓过我的手：“就算是被你算计也好，我不会再放手，如果他想来抢，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笑得前俯后仰：“陛下您太高估我了吧。”
他看着我：“凌枫……”
“恩？”
“你恨我们，哪个多一点？”
我转身，拽过他的脸，抱着他的脑袋吻住他的唇，细细描绘了很久，直到两人的呼吸开始急促，才微微放开他，小声说道：“你觉得呢？”
“人家说恨得越浓就是爱得越深，没有那么深刻的爱，哪来那么浓烈的恨，陛下倒是狡猾，问我恨哪个多一点，其实你真想知道的，是我爱哪个多一点吧？”
“恩，我爱邪胤，我不否认，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过，你觉得我爱过你么？”
我停了一下，笑着看他：“陛下，你就那么自信，我也爱你么？”
漓渊不说话，我轻笑了一声，一下将他压到床上：“笨蛋，想那么多有得没得做什么，春宵苦短呢，让我来伺候你吧……”
漓渊撇过头，侧脸微红。
我坏笑了下，开始跟他纠缠在一起。
整整一夜。
第二天漓渊醒了，我也跟着起来，漓渊说：“今天把他们送走就可以了，昨晚那么……其实，你可以不用出席。”
我摇头：“没事，我想去看看。”
漓渊楞了下，继而笑得无奈：“好，听你的。”
穿戴完毕后，走了一套形式跟漓渊来到天界的出口，就见所有的神魔两族都已经准备完毕，整装以待，只是，唯独不见“洛繁”，或者说，不见邪胤。
魔族的使臣见漓渊亲自来送别了，正要说话，身后就有人出声道：“抱歉，抱歉，太留恋天界的美丽景致，导致我睡过了头，神王，您不会介意吧？”
我抬头，就见洛繁正一边微笑着，一边稳步穿越神魔两族，单面眼镜的光芒耀眼夺目。
漓渊优雅得一笑：“很高兴你喜欢天界，那是我的荣幸。”
洛繁回礼道：“我们也欢迎神王来魔界参观呢，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漓渊点点头：“好。”
洛繁打了个响指，对着身后魔族说道：“好了，兄弟姐妹们，我们该回去了，回我们美丽的故乡，在此之前，还是要谢谢神王的热情款待。”
接着，洛繁退到一旁，所有的魔族均上前一一彬彬有礼得向漓渊道谢，漓渊只是微微颔首。
我看着洛繁良久，才开口问道：“洛繁，真的是你？”
洛繁回过头，挑着眉笑：“哟，小凌枫，不是我，你还希望会是谁？”
我说：“他呢？”
洛繁装傻道：“他？什么他？”
我干脆实话实说：“邪胤人呢？”
洛繁冷笑了声：“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的陛下？我以为你真的那么没心没肺。”
我说：“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重投你们陛下的怀抱？心甘情愿做他身边一条任他摆布的狗？”
洛繁顿了下，才说了句：“凌枫，平心而论，陛下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我默不作声。
洛繁说：“就因为你觉得他骗了你？所以你就这么对他？”
我说：“洛繁，我们的事，你不会明白。”
洛繁说：“是啊，我不明白，但我看出来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玩弄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你在挑拨他们的底线，凌枫，你是不是觉得为了一个你让天界跟魔界搞得两败俱伤，血流成河就算是报仇了？”
我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魔族们还在一个接一个跟漓渊道别，我看着长长的队伍，身后开始冒出冷汗。
洛繁说：“就算陛下真的是为了取紫邬一叶而将你骗来，可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出来，这之后他为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真实实，发自真心的么？”
我不自在得笑笑：“是啊，每一件，每一句都是真真实实，发自真心，包括那些让我生不如死的话，对么？”
洛繁顿了很久，直到魔族长长的队伍即将走到尽头，他才淡淡扔了一句：“凌枫，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懂他的，可我现在真的为他不值，你根本就不懂他。”
这之后，告别结束，洛繁带着他的魔族使者团，离开了天界。
后来，我又去了次月湖，已经没有一个人在，我躺在那里看着月亮，一个人呆了一整个晚上。
恨他的原因，真的开始有些模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漓渊的寝宫，我撑着脑袋坐起来，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洗漱完毕后，我走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正欲敲门进来的红猪，我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一步，一脸奇怪得看他。
红猪看到我，笑道：“你小子昨晚怎么搞的，居然在月湖那一个人睡过去，把主人急疯了……差点出动整个天界的神族来找你！”
我尴尬得笑：“一不留神，睡着了。”
红猪说：“下次拜托去哪里先报备声，免得拖累人，昨天主人以为你不见了，那模样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哦，对了，你有没有听说那件事？”
“听说哪件事？”
“就是那个谁要来了呀！”
我顿了半天：“那个谁？”
红猪说：“你说他们魔界是不是很奇怪，刚派了洛繁过来说是什么参观交流，还没过几天，现在他们老大又要亲自来，来就来吧，居然连原因都不交代一声，就很嚣张得说让主人准备着就可以……”
我急忙打断还在一直自言自语的红猪，有些不敢相信得问：“你说他们的老大要来天界……哪个，老大？”
红猪白了我一眼：“难不成魔界还有第二个老大？邪胤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肯跟人平分魔界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瞪大眼睛看他：“你是说，邪胤他自己要来天界？”
红猪靠在门上，一双眼睛戏谑得看着我：“对啊，你说几千几万年不屑天界的家伙，忽然要跑来天界，会是什么目的呢？”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话中有话：“什么时候来？”
红猪说：“最晚明天，最快今天就到。”
“那漓渊……什么反应？”
红猪很不爽得甩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呀！”
我头一次没反驳红猪的话，安静得问了句：“他在哪？”
红猪看看我，皱眉，隔了会，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了。”
我绕过他就打算去找漓渊，还没走出几步，红猪就拽住我的手：“我告诉你，如果因为你的关系让神魔两界大战，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战争的第一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