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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船悯笛曜明月 下+番外篇+50问——by夜悯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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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如何镇定,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来回的审视着自己,尴尬地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从来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心中不断盘算着如何化解此时此刻的无声,脑中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东西,转过身正要去拿,紧闭的房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一抹银白色闪了进来。

动作停顿在半空中,我愕然:“小……御,你怎么来了?”

一脸激动,代替了脑海中他最后离去的无力,高昂的声音在耳边扬起:“悯哥哥,我想通了,事实的真相也听族里的人说清楚了。这次我是来向你道歉、道谢加道别的。”

连珠炮似的让我有些头晕,笑道:“你别急,慢点说。”

喘了口气,封御骅继续道:“道歉是因为之前对你和你朋友还有五皇子的态度不大好;谢谢你点醒我,让我不再迷茫;道别则是因为家族里发生了些问题,我必须马上回去,所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到最后,语气中覆盖着浓浓地眷恋。

“嗯,要回去了么?不过,真的好快啊。”说实话,心中也是有些不舍的,“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倒不如借花献佛。”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是昨天晚上某人随意丢下去,玉质上等,放在我这儿也毫无意义,“这个,送给你,也好留作纪念。”

“谢谢,悯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眼睛弯成了一轮明月,毫不客气地收入了怀中,拿起了刚刚带进来的酒壶,往两个杯子里斟满了酒,端起一杯给我,自己也拿起了另一杯,“悯哥哥,我敬你。”酒未沾唇,他的酒杯已被另一人夺去,一饮而尽:“有什么好喝的!哥!我还有话对你说呢,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看着激动的夜祭,我微微一笑,喝下了这杯酒。

“你……你怎么抢我酒?!”那边的封御骅也急了。

“别吵,你没听见有人叫你吗?还不快走!”果然,外面传来了叫他的声音,封御骅最后给了我个拥抱,不舍地离开。

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破旧不堪的书,递给了夜祭:“这本书,还是你拿着吧,它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书上面的两个大字正是“蝶舞”。

“哥,你还留着!太好了,我以为你早就扔了呢。”夜祭兴奋地笑着。

我尴尬的附和着,天知道,要不是辰的手快,它早就被我给烧了。

“哥,我什么都知道了。”又是一杯酒下肚,夜祭平静地说,“沨对我分析过了,我也明白了,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说那么伤人的话?!”

抢过他手上的酒壶,往嘴中灌了一大口,苦笑道:“我希望你幸福,而我是不幸的,我不想你看到我的不幸。”

“哥,不要说这种话,你是我哥哥这件事永远无法改变。”夜祭走到我面前,仰起头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眼睛渐渐有种睁不开的感觉,“夜,我不是个尽责的哥哥,倒不如没有我。”

“哥,你在胡说什么?!”夜祭蹲了下来,盯着我看了良久,然后把头搁在了我的腿上,“你是我找了那么久的哥哥啊,谁也无法代替。”

谁也无法代替!心中莫名地被他的话语感动着,人也渐渐地温暖起来,可奇怪的是,这股热气直窜向下,身体的热也变成了不同以往的燥热,让我猜到了接下去的可能,惊惶地将夜祭推开,背过身去,想找些可以让自己冷静的东西。

“哥,怎么了?”可这小家伙什么也不知道,双手从后抱住我,他竟已被药性完全迷住。

脑袋开始变沉,手上也无力再推开他,一切似乎往最可怕的方向发展,难以收拾。

比之下腹的不适,胸口的冰冷更让我害怕,是应验了我的不安吗?会是什么结果呢?

但我已经无法思考了,身体叫嚣着发泄,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即使那个人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

对不起:

夜祭,

断琰沨,

还有我最爱的辰!

第二十九章:繁华三千(曜篇)

抽剑旋身,衣带发尾在空中划过道圆弧,交织间双眼犀利精悍,四目相交,都是一声低喝。

眼花缭乱便是刀剑相击,星火爆炸飞溅。

撤身,一个利落低翻,轻巧跃落在旁边的红木圆桌上,我淡漠浅笑,双目犹如服饰猎物的鹰。

“你怎么会在此?!”抢上前来便是一记旋身直劈,红木桌刹那间四分五裂,那个一如初见时俏煞无比的皇族少年,眼底里的焦急懊悔翻涌不去,大喊着继续追上向后直跃的我。

“给我好好接招!”我几番起跃,跳落在做鸟兽散的客人丢弃的餐桌上,心情大好的挑衅,“其他的你可管不着。”

话落足尖点地,迅速飞掠上半空,点着装饰华美的墙垣,一扯猩红色的帷幔,展臂勾过房梁,立时空中一记旋身下去。

“挥衣弄袂柔中剑——幕天斩地,蝶舞天涯!”司徒夜祭瞬间挽起剑花,朗声诵念,蓦然间大喝,“沨,助我!”

怵然一惊,斜里猛地就闪进一个人影,四目相交瞥见那双凌厉黑眸时,剑光已急急掠到。

啊啊……还有援兵……袖刃稳稳的抢在身前,一声清脆交锋借力就这样旋转落地,刹步后退,两个对手已经攻到身前,“嘁。”

感到棘手的啐了口,身形虚晃便是一记假动作,故意露出左肋空门,查那便瞥见司徒夜攻过来的剑身——

眼神骤冷,锋芒毕露,旋身险险擦过,袖刃格开长剑,一阵刺耳的金属尖啸,抬眼间对上对方错愕的双眸,袖刃“唰”地上指,直抵着皇族少年的咽喉——

下一秒我蓦然感到左颈动脉处一片恶寒,略微一怔,斜睨过去,瞥见断琰沨冷若冰霜的俊脸,剑锋低着我肌理下微颤跳动的血管。

眉梢一挑,就这样毫不畏惧的正视过去,坏笑着打了声口哨,我咀嚼着久违的紧张感和危机感。

就在气氛冻结至冰点的瞬间,猛然一个清冷的嗓音从天而降,“住手!”引得所有人驻足回眸——

眉如远山青黛,唇似绛点朱墨。万俟悯目光扫过来,止在司徒夜身上时,刹那间的错愕复杂闪过脸庞。

“哥,我有话问你。”皇族少年坚定开口,眼里的决意不容置疑。

“唰”的收刃,同时也格开断琰沨的剑,我长身而立,视线交错间只感到一触即发的压抑气氛。

“早在永帝我就说过,”万俟冷冷开口,却眉梢紧蹙,“你我已撇清关系,现在来找我又是做什么?”

“有些事我一定要问你!”嗓门蓦地提高,司徒夜祭脸上有焦急的神情,“哥,拜托你给我个机会……”

最后软化下来的语调不由令人动容,沉默间那个修长身形自万俟身后走出,辛瀚辰轻抚心上人的肩,低头耳语,似是劝慰。

“……好吧。”沉吟片刻,万俟悯浅谈一声转向那边心急如焚的皇族少年,淡漠疏远的开口,“有事请到屋里说。”说完再没有过多言语地转身步向赏雨阁,司徒夜祭也赶忙收剑追了上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绰然消失在拐角处后,这才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刚准备抱坛好酒慢慢享受时,猛然间便惊觉不对头——

帷幔破碎,残桌断椅,佳肴满地,一片狼藉。是谁的杰作,显而易见。但这真的不重要啊不重要。两道冰得掉渣的冷然目光无形中释放出的威压,引得我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别回头去,果不其然遇上辛瀚辰和断琰沨审视般的视线。

当即心下一惊,心里嘀咕着“赶快闪人,赶快闪人……”怎料刚目睹经过的老鸨就这样呼天抢地扑过来:“客官!这可怎生是好?!”

“放开。”烦闷无比,有气无力紧锁眉,想发作又理亏在先,身后断琰沨冷然沉稳的声音已早一步冒了出来——

“损坏的东西我们自会赔偿。”

我嘴角一抽,横了眼过去:“‘我们’是什么意思?”

宰相大人别过头开口:“谁有份自己清楚。”

那厢,辛瀚辰早已漠不关心的斟着清酒,神态恬然,姿势优雅,紧接着断琰沨也款然步去,与他同坐,点头颔首示意之后,杯酒交击,沉默间却隐隐透着浓烈的敌对意味。

气压危险,气氛诡异。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几步飞掠便冲着里门奔去,就在离逃离危险区域只差一个转身的距离的刹那——

“手法狠厉决绝,没有丁点犹豫——你可是‘隼’的人?”朗声开口,声音并不响亮,却让我生生止住了步伐。

发话的是断琰沨,同桌的辛瀚辰淡淡撇来一眼并不多加言语。

回首,凛冽敛在眸光深处:“怎么,宰相大人怀疑我的底细?”

“要说‘怀疑’也不尽如此。”男子浅然一笑,神情透彻犀利,“若有什么想问的,何不近来详谈?”

单眉一挑,心下不爽。难道还怕你不成?!拂袖回身,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过去,扯把椅子,跳上去盘腿坐下,不客气地揽起酒壶仰头就是一口,余光掠过漆色红木窗外。华灯初上,尽显京城的富丽堂皇——“莫不是五皇子殿下告诉你的?”

“何时称呼变得这么疏远?”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断琰沨也不正面回答,“果然……你和五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

略微一怔,不由苦笑。早该结束的还能发生什么?倾涯的到来早就昭示了我因有的归属,即便流干躯骸中的血,也洗刷不了骨子里的罪恶。对于那个万人之上的男子,我从来就没在心里找到答案。

我只是展翼孤啸的苍鹰,目睹不了青龙翱翔于天的骄傲。

“和夜回来的路上听到些许风声。”淡淡一句,拉回我的思绪,断琰沨饮了口清酒,视线投向窗外熙攘的人群,星眸半阖,如同透过这些残像眺望远方的永凌皇苑,男子微微一顿后继续开口,“冗城携苗族世子封御骅叛乱之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事息平定,五皇子却让御林军倾城出野,就算搜遍整个永凌也要找到一个人——你可知道……是谁?”

心知肚明,明知故问,鼻间轻哼一声,心跳确实猛地漏掉一拍。“所以呢?”撑起额头,苦涩冷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青瓷杯里的女儿红晃荡了一圈,散发出馥郁香气。

“装得这么假,口是心非又有何用?”挥手便拦住我端起的酒杯,断琰沨冷漠撇来一眼,手腕一扬,醇酿的好酒就这般在空中划过道亮泽水弧,尽数淋在地上。

“啊!浪费……”有气无力的抗议一声,又耷拉下脑袋,额头萎靡不振的敲在红木桌面,本应生疼却硬是没有感觉。

啜了口自己杯中的清酒,断琰沨隐然浅叹:“我与五殿下从小到大,也算是情同手足,可如今这种不计后果的胡乱做法,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抬了抬眼,正巧碰上男子递过来的劝解视线,“究竟是为何,你比谁心里都有数,像如何定夺是你的主意,我自然不会插手,但是——”冷眼瞥过来,其中的犀利让我忍不住蹙眉,“事情总得有个了断,我也是为了无殿下好。”

此言一出,我立时肝火上涌,什么事都得我来抉择?那现在远走高飞,一了百了,断得干干净净岂不是更加痛快?!

天大地大,还怕没有我容身之所?

靴尖挑起地上一坛烈酒,抱进怀里,扯开塞口,单手提起,张口便灌。直到酒劲立时见效地冲突着神志才扬手一甩,反手一抹嘴,站起身来就指着眼前两位明显写着”这家伙果然还是醉了”的儒雅男子,一字一顿地开口“放纵惯了还真不好意思呐!说那混蛋一反常态的心急如焚,那我失踪的这几天,他可曾找过我?御林军管个屁用!我要他亲自来啊!”

就这样五指深插进额发,死死揪紧,狠狠咬牙,无比清晰的感到眼角的湿润与热度:“……我只想要他亲自来……”开口竟是连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无助抽泣。

楚舜华……楚舜华……在我尚未找到答案之前,你又凭什么——?!

……凭什么从我眼前消失地彻彻底底,一干二净?

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天旋地转,绚烂的夜空镶嵌在花花绿绿的纸醉金迷中,伸出五指撑满整个视野,仿佛握住了整个天地。

攥紧成拳才发现原来空空如也,挽留不住的指间一无所有。

南柯一梦,终会有梦醒时分,世事人非才知道万般皆空。

我又能期待些什么?

“你醉了。”再次被提起的酒坛被另一个人淡淡按下。醉眼朦胧的望过去,对上许久都不曾开口介入的辛瀚辰:剑眉微蹙,神情敛然却认真无比,“决定不了的事顺其自然便可。”

“就像你我终该有个了结一样?”哭笑着反问,注意待对方微微一怔,神色立时了然决绝——

“不错。”朗声答道,男子搁下酒杯,眼神严峻凛然。

禁不住轻笑出声,我伏在桌上,喉间溢出的笑声又如啜泣:“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是不会逃避的——只有这句话给我记清楚了。”

酒劲在上冲,混乱之际只觉脸庞烧得厉害,睡意又一次如潮水般侵袭全身,摇晃的视野里只见到辛瀚辰慎重的点头承诺。

啊啊……果然还是醉生梦死的好……失去意识前在心中无所谓的念叨着,眼皮沉重黑暗压下来——

沉睡在了命途多舛,坎坷难眠的夜里……

“!”心跳一滞,整个身体一震,从木椅上直直弹起来,刹那间宿醉的后果从周身觉醒,疼痛的连关节都“嘎嘎”作响。

“……该死。”活动了下肩肘深呼吸,晃晃还算清醒的头脑,站起身来的第一个打算就是去赏雨阁找那张温暖舒适的大床。

在奢靡的大厅也掩盖不了清晨的朝气,推开当道碍事的娈童小倌,刚迈开几步,忽觉背后巨大的压迫感,反应过来回过头不偏不倚遇上并行的辛瀚辰与断琰沨理所当然的目光。

迎接心上人?扬眉了然一笑,身形轻缓掠过拐角。一步步踏向阶梯。红木台阶因为轻靴点滴的踩踏,发出尖脆的声响。

鼻尖一抽,眉心微锁,何时空气里的气味如此馥郁?甚至还带有若有若无的麝香,简直如同——情欲过后的冶艳。

转念一想,明显不可能。那俩家伙不是亲兄弟么?其能做出背德之事?步子却不由加快,掠过几级台阶,在身后那两个男子尚未及时跟上来之前,指肚覆门,就这般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进。扑鼻而来的是猜测之中的浓郁气息,视线一寸寸一向床榻。

“……?!”在如何震撼都不过如此。榻上的艺人直起身来,神情迷惘慵懒,万俟悯一拢长发,瞥向我的目光疑惑而询问,在他身侧裸身而躺的——不是司徒夜祭又是谁?!

非礼勿视,活春宫!!刹那间后跳一步,一个返身合上门,刚想长吁口气,出现在眼前的另两个男子蓦地就令我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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