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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船悯笛曜明月 下+番外篇+50问——by夜悯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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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怎么了?”断琰沨略感不对劲的蹙眉,死盯着我的目光,快要烙下两个洞。

“呃……没事。”斩钉截铁,一本正经得眨眨眼。怎料愣是瞒不住另一个人——“没有就让开。”沉声冷喝。辛瀚辰抢上前便要吧我拉开,赶紧眼明手快的避让。右手肘部屈张,便是一记小心翼翼的防御姿势:“有话好说……”

“有鬼,给我让开。”宰相大人立时脸色一冷,右拳瞬间上凑。倒吸一口气赶紧挡住,怎料空门硬是亮在辛瀚辰面前。——“呃?!”侧腹一记重击,引得我差点血气上涌,“该死!”低哼一声吃痛弯下腰,还未缓过劲——“唔?!”

断琰沨一招肘部下击,终于使我完完全全仰面向下拥抱大地,两个男子立马风一般闯进屋里,房门开合间,隐约便听见抽气郁低呼。

啊啊……我可是尽力了,咬牙勉强扒着墙站起来,心里冒火,却疼得没脾气。昨晚喝得畅快,今早上倒是变脸变得快。

恶狠狠的咒骂就这样一步一踉跄地走回大厅。冷汗划下额角,宿醉的混乱与挨打的痛苦混合这一通用上来。晕眩与恶心交织着冲击神志。步入厅堂的一刹那,仿佛连眼前景物的轮廓都重叠摇晃,所有的都升腾上诡异的色彩。

嘁,下手真重,心里暗骂了一声。步伐依然不稳,跌跌撞撞还想再喜爱能够前跨一步时,手肘猛地被人力大无比的挡住:“!?”

对方轻轻一带,我便落入一个冰冷如牢笼的怀抱。

双眸放大,呼吸停滞。仿佛重又坠回到那黑暗的记忆里,浑身战栗如同置身冰窖。一寸寸回过头的刹那——

“曜。”嗓音阴柔悦耳,波澜不惊,吐息掠过我的耳侧。

骤然变得惊恐的视线里——是“隼”真正的主人。

第三十章:生死一线(悯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即便被药性迷失了方向,我还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现在被我压着的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

下腹的烧痛在减弱,身体的不适也缓解了大半,但胸口的疼痛却在加剧,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一个激灵,把自己从无尽的梦中唤醒。

睁开双眼,一时不解身在何处,酸涩地双眼让我下意识准备翻身重新入睡,伸手,触碰到了另一幅躯体,少年似乎因为我的冰冷而动了动身体,也开始苏醒。

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门却被人推开,勉力的支起身体想看一下来人,抬头,对上了一双充满惊愕的耀目,嗯,是归海曜呐。他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又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小心移动着身体,靠在床帮子上,不料,它竟是“吱呀”一声。

喘着气,忍着痛,看着少年一点点把眼睛睁开,一点点从迷茫变得清明。

门再次被推开,转过头,意外发现“大冰棍”变色了!只是另一人仍旧是一脸温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怎……怎么会这样!”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夜祭尖叫了一声,刺得我头一下子晕晕地,扯出了一抹笑容:“别大惊小怪的,我们只是误服了清枝楼第一媚酒——‘红尘梦散’而已,是不是有一种了却红尘,登入仙境的感觉?呵呵。”笑得还真难看,心中暗叹,真的要“红尘梦散”了吗?

夜祭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知是我说的太露骨了,还是他气得脸红,他大吼道:“哥,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是兄弟诶!这,这怎么可以!”

不想回答,因为眼皮好沉,心好痛,身体好冷,我抬头看向辰,他心领神会地走过来,搂住我,手却搭上了我的腕脉,我知道,他什么都发现了,只是什么都没说。另一只手悄悄的往我背后输送真气,我们两个,很默契的一句话也没说。

辰温热的真气从背后透了过来,和体内的寒气激烈争斗,一波一波地冲击令我痛苦不已。

重新整了整状态,看着正在帮夜祭穿衣,一脸冰冷,眼神却温柔的断琰沨,突然想和他说几句:“断大人,还记得我当时对你说的话吗?”

“当然。”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你现在的想法还和当初一样吗?”

“是!”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我,又添油加醋地说:“即使,他和我这个亲哥哥做过之后?”

断琰沨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你去问问辛大人,他介不介意?”

“夜和我不一样,他是干净的,而我……”算了,并不想说这些,我一脸严肃的问,“你介不介意?还会爱他?守护他吗?”

“好,那我再郑重的和你说一遍。”断琰沨的眼神透着深深地爱恋,“我们已经在三生石上留下了自己的姓名,我和夜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

我凄然一笑:“三生石啊,真好。”往后一靠,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辰地在我身后的手,冲他一笑,“如果我们也有三生石,是不是下辈子我比较好找你呢?”

没有了辰真气的维护,之前的寒气在体内肆意,胸口越来越疼,喉咙一阵腥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滴在了身上,流到了辰的青布长衫上。

“哥!”夜祭不顾形象地爬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叫道:“哥,你的手怎么那么冰?辛大哥,你快帮哥看看啊!”

拒绝了辰的手,握紧夜祭的手,只是已经无力:“夜祭,哥对不起你,之前说的,并不是我的本意,但今天,哥是真的要离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听断琰沨的话,不可以再任性了。”

“哥,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夜祭流着眼泪,不肯放弃。

抬起手,想最后一次触碰这张可爱的脸颊,但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便是一片黑暗,陷了下去。

辰很镇定地将我轻轻扶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短匕首,往自己腕动脉上一割,鲜血立刻冒了出来。他将手臂递到我的唇边,迫着我尽数喝了下去,扯过被丢在一边的衣服帮我穿好,横向把我抱了起来,手还不忘为我输送真气,以求续命。

“你要带哥去哪里?”夜祭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辰。

辰没有回头,紧了紧抱着我的手臂:“去我的家,那里一定有可以救他的方法,他一定可以活下去。”他走的时候没有用轻功,因为这会影响他真气的稳定性,他甚至都没跑,只是快步走到马厩,跨上那匹漆黑如墨的藏青,一路飞驰,远离了京城。

中途我醒过两次,都是因为路上剧烈的颠簸,但每次苏醒只会让我的疼痛更为加剧,到后来,辰都不再让我醒来,就一直让我睡着,即便是到了辰的家——药谷。

“三少爷,您回来啦。”才踏入药谷,就已经有人过来牵马。

辰抱我下马,丢下一句“好好为它”,就走向了谷深处的大房子。

“你总算舍得回来啦。”冷言冷语的问候,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亲情的所在,那苍厚的声音,应该是辰的父亲——辛晗予。

辰没有理睬他,把我抱进内室放在了一张床上,床是温温的,但是硬硬的,躺在床上,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

见我的状态好了许多,辰便多少放下了心,走到大厅,面对那一尘不变的他最痛恨的脸,不过,大厅里似乎又多了几个人。

坐在辛晗予左边的是一脸轻松,白衣胜雪,风韵犹存的中年男子,他正清闲地喝着新泡的淡茶,喝得不亦乐乎,他便是辰的师傅——于秣陵。

在辛晗予右手边的一对谈笑风生的男女,浓抹艳妆,华服高贵的女子是辰的二姐——辛瀚雪;她身边脸带着几分邪气的男子,是毒王亓官玖的长子——亓官刹。

而在于秣陵左手边的,一脸刚毅、一语不发的是辰的大哥——辛瀚勤。

“呵,开家庭会议吗?全齐了!”辰一改常态的讽刺着,往下人端来的椅子上一坐,态度极为放肆。

“我说辰啊,你也收敛点,不然你爹动起气来,你可又要受皮肉之苦了。”于秣陵依旧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师傅,这次回来,我不是来吵架的,我只希望你可以救救我刚才带来的男子。”辰转头极为严肃地看着辛晗予。

“刚才的男子?他是你的谁啊?”辛家二小姐一脸疑惑地问着。

“爱人!”这一出口,只听得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小弟……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辛瀚雪惊愕地瞪大眼,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可他不是个男人吗?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啊。”

辰冷冷地睇了他姐一眼:“男人又怎么样?男人就不能爱上男人吗?”

“混账东西!”辛晗予已经抓起放在一边的拐杖,冲着辰恶狠狠地打了下去,一下两下,辰没有吭声,青布长衫被拐杖打破,但他没有动。

“臭小子,芳儿哪里不好?你要去喜欢一个男人!还是妓院中的男人!”看来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对我甚为唾弃。

辰一把抓住挥下来拐杖,忍着背上的疼痛:“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悯他的心疾复发,危及生命,请你们想想法子救他。”

辛晗予颓然扔了拐杖:“他的病,我治不了。他是先天性的心疾,没犯一次病,心脏的负荷就会增加一次。如今,他的心脏已经失去了承受任何的压力,所以,我救不了,也不会救。”果然是现在医药世家的掌权人,只是远远的一看,便知道病人的详细情况,根源问题。

心中一凉,辰明白,如果他父亲都救不了,那就真是回天乏术了。犹如被剥去灵魂一般,辰无力地回到了温玉床边,握住了我依旧冰凉的手,暗自流泪:“对不起,悯。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多留一份心,就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辰。”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是辰的师傅——于秣陵,“你真的那么爱他吗?你愿意为他献出你的生命吗?”

“那是当然!”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但眼中的神采却是坚定异常。

幽幽叹了口气,于秣陵认命地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换血。”

“什么意思?!”辰不解。

“你从小生活在药罐里,身体中的血有极大的治愈功能,但仅仅用一点血无法唤醒他的机体功能,所以要所有的血。但换过血后,血便没有了药性,成了普通的血。”于秣陵详细地解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经听你父亲提起过。”于秣陵沉默了半天,“这会冒极大的风险,你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当然。”辰松开了我的手,走到于秣陵面前,跪了下来,“师傅,求你一定要救救悯,尽一切可能去救他,即使用我的生命去换。”

认命了,哪怕会失去这个优秀的徒弟:“去拿导血带来。”

看着自己的血从导血管中流出,又从入血管中流进,辰微微笑了。他的手越来越冰,我的手越来越暖和,他的笑更深了。

原本沉重的身体开始变轻盈,混沌的意识渐渐的变得干净,终于,思维不再混乱,人也可以不再因为疼痛而紧绷着神经,人也累了,沉沉地,完整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有多久,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刚蒙蒙亮,身上的被子压得有些沉,轻轻地掀开一角,低喘了下。

陌生的环境,让我怀疑。记忆停留在满脸泪痕的夜祭身上,而现在的所处之地,却并非我所住的赏雨阁。

手摁上了胸口,这里已经不会痛了,心脏很有力地跳动着,是不是说明我已经好好地活了下来,不会再死了?

哼,原来我依旧眷恋这个世界啊。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湖绿色长裙的曼妙女子,轻移着莲步,放下手中的脸盆,来到我的面前,淡淡地说:“你醒了?”是那个自称是辰的未婚妻的女子——苏芳,分别不过月余,他憔悴了好多。

“多谢苏芳姑娘。”支起身子,冲他抱了抱拳,“敢问苏芳姑娘,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医药世家,辛苏两家的隐居圣地,絮扬山中的药谷。”苏芳很详细地解释我现在所处的地方。

“药谷?那这里是辰的家咯。”原来是他带我来这里的,那就是说,我这病也是他医好的咯?

“苏芳姑娘,辰,他在哪里?”他为什么医好了我,却不见他人影?心中的不安开始加剧,比当时喝毒酒时发出的更为严重。

苏芳脸色一白,眼神阴郁了下来,别过头:“你不必管那么多!”

“苏芳姑娘,辰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求求你了!”我不管身体的虚弱,下了床,拉住苏芳的衣服,哀求道。

“你放手,我不会再让你去见辰哥哥的,因为你不配!你凭什么拥有他所有的爱,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为你赔上性命!”苏芳不再矜持,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酸。

“你说……赔上性命,你是说辰……死了吗?”心突然碎了……

“已经比死好不了多少了。”苏芳坐倒在椅子上,抹着眼泪,“辰哥哥为了救你,和你换了血,你的血在他体内产生排斥,现在他的情况比你之前不知差了有多少倍,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活下来。”

“他……在哪里?”冷静的声音似乎不像我发出的。

苏芳低下了头,几乎听不见她的话:“出去左转一直往前走的暖玉阁。”

我不知道是怎么到暖玉阁的,只觉得撞上了好些人。冲进暖玉阁后,也没有发现里面还有别人,就冲到暖玉床边。

他,依旧是那么的淡定、安宁,可苍白的脸颊,泛青的嘴唇,冰冻的身体让我心痛不已,我好想骂他、打他、叫醒他、说爱他。

“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一个健全的人却要救我这个快死的人,结果倒好,我们两个人的位置倒是完全颠倒了,你开心了?”紧握住他的手,盯着他隐约上下起伏的胸口,柔声地责备。

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你醒醒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一定听话,不再任性了。而且,你不是答应带我远走高飞的吗?你不可以食言啊。”

“你就是小辰说的‘爱人’——万俟悯?”身后那个一语不发的女子问道。

“辰,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在想象我们家的样子了,你得帮我布置啊。”继续和辰诉说着我曾经以为不会实现的梦想。

后领一紧,被人拉到了身后,而他阻隔了我看辰的视线。

“我问你话!”柳眉几乎倒立。

“是,我是万俟悯。”匆匆回答了她的话,想要继续和辰说话。

纤长的手臂拦在我的面前:“那你可以走了,药谷不欢迎你。”

“我不会走,我要等辰醒过来。”

辛瀚雪冷冷道:“这里还没开放到可以接受同性恋,更何况你伤害了药谷引以为傲的三少爷,出于医道,如今对你算是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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