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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虚影——by杜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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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离开。”

杜三少很配合,但语气僵硬,很不耐烦的样子,“不用了,我好得很,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要睡了。”

外头静了一阵,才传来悉悉索索的,人群走远的声音。

我松开压制住杜三少身体的双手,顺势坐在床沿上,很想问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临出口时,理智战胜了冲动,问了句“你怎么会武功?还穿着夜行衣在自个儿家里乱跑?”

“不用你管,我为什么不能会武功?你怎么会知道我不会武功?你见过我?”

喂喂喂,我才问了你两个问题好不好,小P孩真是犀利,我撇嘴,“谁都知道杜家三少是不会武功的,不说算了。”

“是捡的。”

“啊?”

“我爹不怎么喜欢我,我娘也不太管我,我在府里乱逛时闯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在里头捡了本破书,反正无聊,就练着玩儿。”ORZ,强悍的小孩,随便捡本破书就是武功秘笈。

“那为什么不告诉你爹,也许……”

“不要”,他打断我的话,“我不要,为什么要告诉他?”杜三少睨我一眼,满是不屑,说的话却让我感到心疼,“这种有利益才会有的喜欢,我不要。”

我侧耳再听了一阵,还是隐隐约约的有脚步声,他们还没有放弃搜寻所谓的“刺客”,可惜,注定是找不着咯,我眯眼一笑,因为两个都在这里。

既然他们还在找,那我就先不出去冒险了,我还是很珍惜我这条小命的,何况,有现成的资源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杜家三少爷,怎么看都应该和杜家二少很亲近才是吧,有问题,不如问他。

言归正传,“喂,三少爷,你和二少是不是关系不错?”

“怎么,这就是你夜闯杜府的目的,想借我和他攀关系?”

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当然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笑骂,“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难道不是?一个个都那么殷勤的讨好他,不就是为了杜家的那点儿钱?哼,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有点意思,“后悔?为什么会后悔?你知道点什么?”用温柔的语气诱哄。

“二哥以前很温柔的,”杜三少低了头,声音很轻,“二哥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他说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我正很认真的听着,被他冷不防的抬头吓到,眨着眼很无辜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终于警惕起来了,好可惜,“你打听那么多我二哥的事情是要做什么?”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神一阵恍惚,让我想起了,夏,黑白分明的眸子,莹润的闪着水光,虽然是恶狠狠的,但看在在我眼里,却可爱到不行。

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被毫不留情的打掉了,“啪”的一声脆响,还真有点痛,还是那副恶狠狠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轻笑起来,威胁道,“你忘了,你中了我的毒,是我占了上风。”

他很不甘心的没有再次拍掉我伸过去的爪子,却扭了头不再看我,别扭的小孩,他才十五岁吧,我被送走的时候九岁,长他两岁,现在我十七岁,他也该是十五岁了,心里一片柔软,莫名的很开心,这个别扭的少年,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弟弟。

我相信,以前的那个杜墨笙一定是宠爱这个弟弟的,因为我现在,就很想,很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宠他。

可是,现在说不太好,我皱皱眉头,再过一段时间,等到事情结束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好好疼爱了。

不过,“喂,三少爷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二少爷,有什么,嗯”,我努力想措辞,“异常的地方?”

杜三少终于理我了,不过,为什么要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我一愣,还真有?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有些泄气,“但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是什么?”

“你知道我今天晚上出去做了什么?”

“什么?”

“偷东西。”

“……你就不要吊我胃口了,就不能一次说全么,存心让人着急。”

“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话,感觉很,温暖,就好像家人一样。”小孩似乎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看我一眼,见我看着他,别扭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第六章

“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话,感觉很,温暖,就好像家人一样。”

我庆幸现在所处碰到的都是黑暗,他看不见我,连忙从他的床边起身,我的身体一定颤抖的不成样子,不想让他看见,不然哥哥的形象就全毁了,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哭了。

“好了,不要转移话题,快说,你到底偷了什么回来?”

“我什么都没有偷回来。”

“……你真的没有在耍我吗?”

“不相信就算了,就是没有偷到才不正常”,他的声音低低的,快要分辨不出了,“我和哥哥有过约定,他说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

“老爷夫人,小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仆役恭敬地弯腰禀报道。

“嗯”,杜老爷四处看了一圈,却不见二儿子的身影“二少爷呢,在哪里?都要出发了还到处乱折腾,存心不让人省心。”略显责备的话语里,更多的却是心疼与宠溺。

“许是去找子琪了吧,这两个孩子,一向要好,先别去找他们了”,杜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叫住要去找人的仆役,“就让他们好好到个别吧”

杜老爷缓缓点头,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唉,幸好碰到无牙老人,这身体,迟早是可以调整好的吧。

那厢正在感叹,这里却在惜别。

假山石后面,假山很大,至少足以遮住一个九岁的孩子和一个七岁的孩子相依偎的身影。

“哥哥,你走了是不是不回来了,子琪不要……”杜子琪倔强的撅着嘴,努力不哭出来,眼泪却还是不听话的从脸颊滑落,滴答滴答,一滴滴掉落在草地上。

“怎么会呢,哥哥那么喜欢子琪,不会舍的不回来的”,子善心里也很难过,连忙安慰,要不是为了这个羸弱的身体,就不用离开杜府,也就不会惹得子琪哭得那么伤心了。

“子琪,你要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这个”,子善从子琪脖子上摘下一条细绳子,上面有一个小坠子,是一块琥珀,里边有一只小小的瓢虫,振翅欲飞的样子,“送给哥哥吧,让哥哥留个纪念,有了它,就好像子琪一直在哥哥身边一样,这样,哥哥就不会忘记子琪了。”珍而重之的把琥珀带在自己脖子上。

“嗯,那子琪也要,像哥哥陪着子琪一样的东西。”子琪眼睛亮亮的,渴望的注视着子善。

“好,子琪要记得,哥哥永远都是子琪的哥哥,那,这个给你。”

“啊,哥哥,这个是……”

“没有关系,子琪帮哥哥保管,哥哥回来了就会把它拿回去的,好不好?”

“嗯!”小脑袋重重点下,“子琪一定会帮哥哥保管好的,谁都不可以抢走!”

“二少爷,啊,三少爷,二少爷,你可让奴婢们一顿好找,快走吧,马车早已准备好了,老先生也要等得急了。”

“子琪,你要保重,等哥哥回来——”声音远去了。

子善终究还是被侍婢拉走了,听着马车轮子“轱辘辘”的声音,子琪哭红的大眼睛里始终满满的都是坚定。

******

右手下意识的摸上藏在袖中的左手手腕处,那里,带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琥珀,里边有一只更小的,红黑色的瓢虫。

很早以前就想要扔掉它的,这种念头有过不止一次,因为身体长大之后,挂着坠子的那条绳子对我来说已经很短了,短到要勒着脖子的程度,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扔掉,细细的绳子在手腕上缠了两圈,不松不紧的,琥珀也很小,不会磕到哪里,也不会碍事,于是就一直留在腕上,当作手链来带了,想不到,它还有那么大的作用。

“我趁他在沐浴的时候,翻遍了他的衣物,也偷偷的看了他的颈项,什么都没有”,杜三少拳头紧握,嘿然笑道,“是假的,他不是我的哥哥。”

“可能”,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会忍不住去抱他,现在的我,没有那个立场,“可能是弄丢了。”

“弄丢?”他看我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又猛然停住了,“弄丢了,他就不用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就算回来,也不会有人承认他是杜家的二少爷,就算有人承认,他也拿不到杜家一分家产!”

再问下去,杜三少已经不肯再说什么了。

******

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细细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

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为什么白君然会在杜府帮忙抓刺客,等我回来之后又一直锲而不舍的敲我的房门这件事了,他愿意做什么,想做什么,是他的事,怀疑就怀疑吧,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去哪儿都是自由,问心无愧。

子琪,我的弟弟,哥哥要怎么做才好,哥哥只知道那个人是假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很没用?深吸一口气,我必须要冷静。

要想再知道些什么,必须再去一趟杜府,只是这一次,要光明正大的去。

第二天清晨

“白大哥。”我若无其事笑笑,和他打招呼。

白君然的房间在我的房间的左手边,我们的房间都在楼梯的左边,简单的来说,就是,都在一顺边的,我刚刚起了床穿戴好出门,没想到那么巧在房门前就碰到了路过的白君然。

“嗯,你也起了,一起去吃早点吧。”他也笑笑,默契的不提昨天晚上的事。

“哎呀,白大哥,墨笙,你们也起来啦,快点下来,肚子饿了吧,我叫了盐酥饼和豆沙包,还有豆浆。”七夕坐在面朝楼梯的位置,一眼就看见我和白君然了。

“好,我们就下来,白大哥?”

“嗯,走吧”

“啊”,我们丝毫不顾形象的七夕小姐,正忙碌的往嘴里塞早点,突然停下来,口齿不清的问道,“我刚刚听说杜府遭了刺客。”

“哦?”白君然似笑非笑,看我一眼。

我很是时候的抬起头来,表现出我的惊讶,“听谁说的?”

“客栈里的人啊,我一下楼就听到有不少人在说这件事了,据说杜老爷还受伤了。”

“受伤?”这次的惊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杜三少怎么也不可能伤了自己的父亲,我根本没和杜老爷照面,一直在和杜三少聊天,更不用说他也是我的父亲。

难道,昨天,除了我和杜三少之外,还有别的人潜入杜府?

“是啊,不过似乎伤的不重,白大哥,杜老爷都受伤了,那个宴席还办不办?”

“办,那么多人都通知到了,况且,就在明天了,临时决定不办可不行,会遭人耻笑。”

这顿早点虽然有咸有甜,却吃得我索然无味,事情越来越混乱了,假二少没解决,老爹又被刺,还有,三少说假二少得不到半分家财又是什么意思,白君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据我所知,应该不会是杜家大少爷,在我被送走之后,他一直是被当作杜家接班人来培养的,杜老爷几乎是把自己的经验全数教给了他,这一阵子又去了商州巡视杜家店铺,看上去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会不会是那个假二少?

第七章

大户人家办个酒宴向来都喜欢热热闹闹,何况是富可敌国的杜家,但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热闹到这种地步。

大门口排了长长的两队人,人手一件礼物,收了请柬和礼物,就会有仆役高声喊道“×××,送贺礼×××一份——”这种情况下,谁不专挑贵的送,不然,喊出来丢脸的就是自己了。

人要脸,树要皮,钱可以不要,脸是一定要的,不可丢,不可丢。

但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一定要排队,不排队会被撵出去,更惨,我已经看到过两个实例了,仗着有个官位,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在大门外吵闹。

我们三人就站在离他不远的队伍里,已经快接近大门了,七夕看不过去他的行为,早想上前教训他了,但却被白君然阻止,下一秒,杜家就派了人来处理。

温和的笑脸“客人,请您离开。”强硬的手段,四个人,两人抬手,两人抬脚,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人抬了出去,顺便还不忘安抚其他人。

“就该这样!”就算是七夕也呆了一瞬,随后赞赏似地挥了挥拳。

白君然始终维持着他的笑脸,我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

好不容易进了杜府,白君然被分配着坐到了正席,而我和七夕因为是跟随来的,本身并没有请柬,于是坐到了稍有些偏的角落,勉强可以看到正席那里的动静,这时来的人已经很多了。

正席差不多已经坐满,首位的当然是杜老爷,旁边的是杜夫人,杜夫人身边是俪姨娘,也就是杜老爷的三房,二房张氏因为生大少爷的时候因为难产,早已去世了,张氏便是大少爷的娘亲,杜老爷的另一边是个看上去很柔弱的少年,间或腼腆的笑笑,真正是我见犹怜,不错的话就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杜二少了,再过去是一个挺严肃的年轻人,照年龄来看,他就是我的大哥杜子越,再隔了一个空位就是白君然了,那个空位上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杜三少,可却不知为何,快开宴了还没有到,其他的人,我就不认识了,大概都是一些至交好友吧,想也是,儿子的欢庆宴上,怎么也不会请些用利益维系的朋友来捧场。

杜老爷招了招手,马上有仆役凑上前去,我看见杜老爷的眼睛瞄了瞄杜三少的空位,对仆役轻声说了什么,仆役就点头离开了,是去找杜三少了吧,没多久仆役回来了,杜三少却没有出现,杜老爷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就让仆役走了。

我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我想去找杜三少,可就在这时,杜老爷已经站了起来。

“啪啪啪”,三记响亮的掌声,让原本声音杂乱的场地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朋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杜某邀请大家来的目的了,是的,杜某的二儿子回来啦,杜某十分高兴,特地办了这场宴席来欢迎他的归来,来来来,子善,站起来让大家瞧瞧。”

柔弱的少年抿着唇角,笑容如春风拂过一般,纤细的身体怯场似地挨近杜老爷,惹人怜爱。

“子善,敬在座各位一杯。”仰头干了杯中酒水,受不住的轻咳了记,杜老爷立刻轻拍他的背责备“不会喝酒不要喝了,逞什么强啊。”

“子善他不会喝酒,各位见笑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各位请便。”杜老爷拥着他坐下,细语安慰。

客人们什么时候见过这般柔情的杜老爷,杜家老爷给别人的印象,从来都是手段狠厉,果决坚忍的人,一下子转变为柔情,很多人都有些受不了。

这样的情形,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一点代入感都没有,要我装柔弱,冷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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