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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江湖+番外篇+外卷——by江左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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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大少握着他的手,走到一处房屋前,对着屋外的老伯问道:“洗剑呢?还在打那把钩子?”

那老伯恭敬地答了声“是”,大少爷笑道:“他什么时候肯这样铸一把剑就好了。”说罢,低头对谢凌虹道,“我带你进去见我

弟弟,他性格有些怪,但人却是顶好的。”

谢凌虹跟着大少爷进了屋子,只看到淬火池边站着个少年,白布袖子捋到上面,露出瘦而有力的胳膊。有人站到他身后,他却浑

然不觉,只是一下一下击打着那支铁钩。他每击打一下,火光四溅,闪烁着映亮他的脸,映出他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嘴,还有那

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

过了许久,直到他将那钩子从水池中取出,看着成品,微微笑了一下,沈家大少爷才开了口:“三弟。”

他听到声音,抬头见是兄长,于是解开防火衣走了过去,笑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哪家的小孩子?”

沈家大少爷也笑道:“来了有一会了,不敢打搅你。这位是谢叔叔的孩子,叫谢凌虹。凌虹,这是我三弟沈洗剑。”

沈洗剑低头看着谢凌虹。屋内有些热,他的小脸红得和山上的桃花一样,无端叫人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只见他一双

眼睛从自己身上移到刚打好的铁钩上,又移回自己身上,突然就笑了起来,径自上前,一只手抓住沈洗剑,用一种颇为老到的语

气感叹道:“兄台,我对你一见倾心啊!”

沈洗剑愕然。沈家大少笑得弯腰拍着谢凌虹的头道:“小子,你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

谢凌虹眨着眼睛,答道:“我家老头来求剑的时候,不是对沈伯伯这么说的?”

沈家大少方才想起,谢岑当初求剑时,貌似就是握着沈求剑的手,感叹着“老沈,我对你一见倾心啊!”

沈洗剑回过神来,将衣服上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他的手上因为长年打铁,已经有老茧。而面前这个色若春花的孩童,稚嫩的手

掌里也有了细细的茧。他摩挲了一会,看着谢凌虹道:“你想要我的剑?”

谢凌虹点头。

“我从不铸剑。”沈洗剑微微冷声道。

“可我只用剑。”谢凌虹看着他,圆圆的大眼睛里竟然有了不符合年纪的严肃,“而且我只用你的剑。你若是不给我铸,那我便

用竹剑好了。”

他从此果然只用竹剑。谢凌虹剑法之妙,连雁荡老人都啧啧称赞,并且想把上古名剑“纯均”送与他,被他婉言谢绝。

华衣竹剑的谢凌虹,像一道白虹,贯穿了整个江湖。鲜衣怒马,烈火烹油。惹得江湖上的儿女,都不免为他做一场梦,或金戈铁

马,或一夜风流。

他每年都会去天潭剑庄。

沈洗剑还是不曾铸剑,但他铸的每一件兵器,都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之物。如意钩,销魂刀,星云链,蝴蝶刺……

可他就是不铸剑。

一次,沈求剑问他为何不铸剑,他傲然一笑,答道:“我若是要铸,定然是天下第一的剑。否则,我碰都不会碰!”

沈家大少问他什么是他心目中天下第一的剑,他笑了笑,道:“自然是配得上天下第一人的剑。”

一天晚上,谢凌虹提着一壶“梨花白”跑来找他,两人在洗剑池喝得酩酊大醉。那酒坛子在谢凌虹的指尖转了两圈儿,跌进了洗

剑池,溅得两人一身是水。谢凌虹大笑,忽地拾起身旁的竹剑,在潋滟的水光边舞了起来。

他舞得极是随意,却又那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看得沈洗剑移不开目光。

最后一剑钉在不远的一棵树上,谢凌虹停下身子,静了一会,莞尔一笑。

沈洗剑用手遮住眼睛。今晚的月亮太亮了些。

沈洗剑开始闭关,全江湖都在盛传他要铸剑,铸一把天下第一的宝剑。各派侠士趋之若鹜,一时间天潭剑庄门庭若市。

谢凌虹还是打着马儿穿梭在江湖之中。他的大姐年初做了皇家的媳妇儿,他一路护送上京。少年公子面若冠玉,俊美不似凡人,

举止风流自若,迷倒了整个京城。

三年后,沈洗剑出关,一把剑在手,波光荡漾,光华仿佛天上白虹。

南阳的美玉,西域的宝石,杭州的美人,都没能得到他的青睐。那年谢凌虹上山,他把剑递给少年,笑道:“我没想到这剑和你

一样花哨,干脆就叫‘白虹’吧!”

谢凌虹看着他的笑脸,手慢慢摸上剑镡,上面刻着细小的两个字——

呈才。

呈才。呈谁的才?呈才给谁?呈什么才?呈的是才,还是别的什么?

华衣竹剑的谢凌虹,从此成为“白虹公子”,手中剑光如长空的白虹一般,直可贯日。江湖上有了谢凌虹,从此不再寂寞。

沈洗剑仍是不铸剑,他甚至很少铸别的兵器,只是经常坐在洗剑池旁边喝酒。他越喝越多,多得手开始颤抖,已经握不住铁锤。

江湖上盛传洗剑公子江郎才尽,一生精力已经尽数消耗在“白虹”剑上。

不久,江湖上又盛传,皇帝最宠爱的三公主看上了年少英俊的“白虹公子”,愿意招为驸马,共谱一场人间佳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洗剑池边已经飘满梨花白的酒香。直到一个月夜,少年穿过夜色,披着酒香而来,夺过他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沈洗剑仰头看着他,酒气涌上他的脸,氤氲出春色,一如初见时,人面桃花的风采。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谢凌虹低着头,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你呈你的才给我,我无以为报,惟有呈一颗心给你。”

谢凌虹拒婚公主,皇家颜面大失。公主哀怨,龙颜大怒,谢凌虹终身没有出仕的可能。

他毫不在意,靠着沈洗剑道:“洛阳的菜不好吃,还是伯母的手艺高妙些。”

沈洗剑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吃货。”

裘世安敦煌叛乱,谢凌虹恰巧经过,被平叛大将军路远拉到军帐。

玉门关一战流血漂橹,路远陷入埋伏。华衣青年仿佛从天而降,一柄剑光华骤转,瞬间扭转了局势。

城墙上,百步穿杨的弓箭手搭上一支毒箭,瞄向路远,被谢凌虹挡了下来。

他终究没走出玉门关。

他的剑送到沈洗剑手里,被拒而不受,只留下锦囊里一小把骨灰。收到锦囊的第三天,沈洗剑不见踪影,众人最后在洗剑池里找

到他的尸体。池水从此彻骨的冷。

第二年春天,一池睡莲静静开放。

番外三

肖子夜和陆惜结伴去了杭州,粉红的荷花在湖畔亭亭开放。采菱女歌声清脆悦耳,那红红绿绿的罗裙掩映在同样红红绿绿的荷花

间,相映成趣。

两人上了楼外楼,湖风拂面。陆惜摇着扇子,看着四周屏风上的美人,不禁叹了一声:“西湖就是美人云集啊,连屏风上的女子

都是这么销魂。”

肖子夜笑道:“你应该说苏绣果真名不虚传吧!要知道当年苏家大公子的六架美人屏风,个个都是绝色。我家就有一架,是‘西

子捉月’,那模样比甜水巷的白白还要美上几分。”

肖子夜的母亲是先帝的掌上明珠慕华公主,出嫁那日,先帝龙颜大悦,钦赐美人屏风一架。

两人此番前来,乃是探望肖子夜之姊肖子华。肖子华乃肖将军妾室之女,十年前被送到秦氏楼拜师学艺。姐弟二人十年未见,如

今肖子夜大哥肖子成即将娶亲,肖子夜特地过来接大姐回去共聚。

小二前来上菜,被肖子夜拉住,问道:“你知道秦氏楼在哪吗?”

那小二听了,笑道:“两位是去拜访陈楼主的么?可不巧了,听秦氏楼的人说,陈楼主出去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两位就不

要等了。”

肖子夜瞪眼道:“谁说我是去找陈楼主的?我就是问你秦氏楼在哪,知道就快说!”

那小二被吼得一愣,陆惜忙拉住肖子夜,埋怨道:“你也收敛些,这儿毕竟不是京里。”他柔声对小二道,“小二哥,我们不是

去拜访陈楼主的,麻烦你告诉我们一下路怎么走。”说罢,微微一笑。小二被他的笑容迷惑住,脸稍稍红了些,支支吾吾地交代

了路程。陆惜道了谢,便把它遣出去了。

肖子夜“哼”的一声,道:“你倒是对谁都和颜悦色的。”

陆惜笑道:“习惯了。”

肖子夜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道:“我倒是希望你对我可以少这么笑些。”

陆惜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肖子夜和陆惜在秋水阁见了肖子华。肖子华一身蓝衣,见了肖子夜也没有多大高兴,神情只是淡淡的。肖子夜面露失望之色,陆

惜却依旧微笑着坐在一旁。

姐弟两正不咸不淡地说着话肖子华突然起身,唤了声“师姐”。陆惜回过头,只见一个薄施粉黛的女子走了进来,端的是美貌,

却又温柔内敛。她扫了一眼四周,莞尔一笑,便是盈盈如秋水,叫人不由得痴了。只听她问肖子华道:“这就是你的小弟和他朋

友么?”

肖子华点点头,又对肖子华和陆惜道:“这位是我们的大师姐。”

肖子华口中的大师姐,陆惜也曾听人说过。秦氏楼白晚,温婉柔情,却又手腕了得,继孙妍之后,将楼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因她

面貌极美,又性格淑好,慕名求娶的人不在少数,却被她一一拒绝,专心打理楼中事务。是以江湖传言她早已是楼主夫人,只是

陈俞幸懒得宣布罢了。

肖子夜和陆惜起身作了一揖,白晚还礼,笑道:“肖公子和陆公子皆从京城远道而来,又是子华的兄弟和朋友,妾身未能迎接,

实在是不敬。两位不嫌弃的话,今晚请在秦氏楼歇歇吧。”肖子夜听着她的声音,柔柔婉转,早已经陷得不知何处,忙不迭地点

头。陆惜微微一笑,拱手道:“白姑娘好意,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晚听了他的话,眼波一动,肖子华在旁边笑道:“陆惜温文有礼在京师是出了名的,许多年不见,还是一点没变。”

陆惜笑了笑。肖子华又对白晚道:“楼主还没回来吗?”

白晚皱皱眉,摇摇头。肖子夜在旁边好奇地问道:“怎么,陈楼主经常不在楼里吗?”

白晚笑了笑,答道:“许是会朋友去了。我们也不要站在这了,随我来。”

陆惜在杭州呆了几日,待到要回去时,想到快到母亲的忌日,便辞了肖子夜姐弟,自己到了豫章父亲的别院,凭吊起母亲来。

他敲敲门,守着宅子的老张福伯过来开门,见是他,自是欣喜。当年他父亲上京,留着两个老人看宅子。四周的府邸都被当年的

叛乱毁得七零八落,只有这一处还完好无损,叫人不免称奇。

晚上喝酒的时候,老张看着他,不停地叹道:“世子的模样和王妃当年没有两样,气度却和王爷一毫都不差的。”福伯在旁边点

头。陆惜含笑听着。他少年时期,就有人有意无意地暗示他和父亲的相像,这样的话早已不叫他惊讶,只是偶尔会想一下,自己

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晚上,陆惜宿在当年父母用的卧室。月色好得出奇,照的他睡不着,便起身到了书房,在书架上寻着可有什么书好看。他抽出一

本《史记》,正巧翻到《越世家》,看到范蠡一段,却见书下一笔小楷,写着:“鸿鹄已飞,虽居江湖之远,不悔也。”

陆惜看了看,像是明白了什么,将书放回去,不慎碰到了旁边一个盒子。盒子落到地上,翻了开来,他矮身下去捡,却见盒子里

落出来一沓字纸,和书上的笔记一样。他捡起来一张张看,都是临摹的一些字帖。看到最后一张,却是一句小诗。

陆惜将那诗读了一遍,收了起来。起身回到卧房。

待了将近十天左右,陆惜告别了福伯老张,踏上回京的路。天色暗了下来,他投身到一家客栈,要了间房。刚上楼时,就听见有

汉子高声道:“听说前一段时间武林大会,衡山派的小子出尽了风头。那样的年纪,倒真是了不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人不屑道,“想当初陈俞幸陈大楼主,十八岁就击败了曾不容,二十三岁就自创了‘天地归一’剑法

,二十八岁就创了‘孤山经’。这样的人,才叫了不得!”

“可惜,陈楼主自从与贺兰戎一战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想找他讨教,也难了。”

“说到那一战,你是没见过。我大姑的小婶子的二姨妈的小舅子当初在皇城里当值。据他说,那个天昏地暗哦……”

“呦,你还懂‘天昏地暗’呢,我当你除了会说‘你爷爷的’外就不会说四个字的词了。”

“你爷爷的,敢鄙视老子!”

……

陆惜叫来小二,打了盆水沐浴过后,叫了些酒菜,一边用着,一边看楼下人来人往。只见一个垂髫少女拎着个花篮,一路小跑向

前,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青衣男子,被他扶住。那少女弯了弯腰道了声谢,低着头向前走。不防一个穿着银红色袍子的贵气男子拦

住,说了两句,付给那少女一锭银子,接过少女手中的花篮朝青衣男子走去。他步履间怡然自得,待迈到青衣男子身前,将花篮

往他面前一举,淡淡一笑,仿佛春风一般。

那青衣男子似是有些生气,也不接过,扭头而去。晚风吹起他的衣袂,明明是极快的脚步,他行的仿佛乘风一般,眨眼就不见身

影。

那拿着花篮的男子笑了一声,摇摇头,也朝青衣男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陆惜端着酒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地下是熙熙攘攘,天上的刚升起的一轮月牙,却是寂寞得惨淡。

他突然想起父亲书房的那句小诗,只觉得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偶想老来寻常事,犹恐石凉独自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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