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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财——by给大爷卖个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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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谁知这一次,招财的算盘彻底打偏了。

什么舒服舒畅统统没有,半夜猫儿睡觉不老实,因为怕被钱玑发现,特地离钱玑远些。可被子就那么大,招财睡熟了不知道,翻来翻去就翻到被子外面去了,结果早上睁眼后,便开始咳嗽感冒流鼻涕。

钱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好像发烧了。”

“阿嚏!”招财揉揉鼻子,用钱玑递来的手绢擤鼻涕,擤了半天,还是觉得两个鼻孔像是被结实物给堵住了,无法喘气,那滋味实在不好受。招财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扁着嘴,哼哼唧唧道,“钱玑,难受……”

“怎么个难受法儿?”

“鼻子喘不过气……”

“那就用嘴喘。”

招财长这么大从没生过病,用嘴巴喘气,听过,没做过。试了好几次,把脸憋得红里透白,才勉强习惯。

钱玑瞅他那作孽样子,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道:“你这猫大仙做得当真窝囊。”

生病的人本就脆弱,更何况是离家出走多日的招财。想他在家是要什么有什么,何必为了人型睡觉偷偷摸摸,最终落得个感冒发热的下场。

招财越想越委屈,鼻头一动,嘴巴一嘟,作势要哭。

钱玑嘴巴上没个把门的,心里却极为心细,赶在招财哭前,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好言哄逗道:“神仙也有生病的,你这样的,不足为奇。等睡上一觉,捂出汗就好了。”

招财吸吸鼻子,狐疑道:“真的假的?”

钱玑认真点头道:“真的!”让招财躺下睡好,替他盖好被子,用冷水沾湿毛巾,拧去水,搭在招财额头上。

乍冷,激得招财打了个激灵,皮肤上冒出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

钱玑按住乱动的招财道:“别动!忍一下就好,这样才能好得快。”

身体高温让招财全身乏力,只能听钱玑的,咬咬牙忍过去。被子里的身体忽冷忽热,额头上的凉毛巾冰冷刺骨,没过一会儿,那毛巾热了,便不在有感觉。

钱玑取下毛巾,浸泡在冷水中,拧干,再放回招财额头上。如此四、五个来回,招财没有变好的迹象。

看来这场病实在严重,钱玑叫了招财一声,说自己去找个郎中替他看病。

招财睡得意识迷糊,昏昏沉沉的点头,究竟钱玑的话被他听进多少去,谁也不知道。

钱玑慌慌忙忙的关门,慌慌忙忙的跑到村里的郎中家去,老郎中跑不快,钱玑担心招财从床上滚下来,或是醒来不见人心里难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等老郎中背起药箱,钱玑便将人与药箱一起背上,风风火火的往自己家跑去。

老郎中在风中抓住自己的长胡子,捋了几下,笑呵呵道:“小伙子,咋这么急的哩?是不是你媳妇儿生病啦?”

嗯,我的猫仙男媳妇儿。

钱玑自忖,他要是把这话说出来,老郎中估计就得先给自己瞧病了。

招财烧得糊涂,人去人归他完全不知。

钱玑叫了他一声,让他伸出手来给老郎中号脉。

招财眼皮动了动,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心急如焚的钱玑直接摸进被子里,拉出招财的胳膊让老郎中号脉。

皮肤灼热,触碰者都觉得烫人,更何况是生病之猫。

钱玑担心急了,一声不敢出,生怕打扰老郎中瞧病,静静立于一旁等待结果。

老郎中摸了半天,时而眉头蹙起,时而啧啧两声,最后捋着胡子摇头道:“这小兄弟的脉相实在奇怪,恕老头子医术浅薄,无法参透病之根本。”

看不出就看不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傅权刚从家里主来,便见钱玑火急火燎的赶人。

“钱玑兄,家中发生何事了?”

“招财病了,那郎中看不好。”

傅权喃喃自语道:“招财是猫,郎中怎么能看得好。”

经他这一提醒,钱玑恍然大悟,给人瞧病的郎中不行,就去找给动物看病的兽医!

钱玑匆忙往屋里走,没空与傅权耽搁时间。甫一进屋,便趴在床头,推了推招财,招财不理。钱玑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招财依旧双眼紧闭。

钱玑托腮想了又想,开门从房檐下取下一条咸鱼,刚刚在招财面前一晃,只见那无精打采的猫儿,软绵绵张开一条眼缝,嘴巴动了动,却是没能发出声。

站在一旁陪伴的钱玑看出口型——鱼。

哎……好吃到这份上,着实不易。

钱玑拿开咸鱼,想让招财变成猫,待他请回兽医为他看病医治。

谁知咸鱼刚一拿开,招财好不容易撑开的眼缝,就又阖上。

钱玑拿他没辙,只能以一手钩着鱼,悬在招财上方的姿态,与之说话。

招财大概听懂了些,虽然无力,但为了治病,乖乖现形。变成猫儿后,粉色小舌吐在外面,无论如何也收不回去。

这烧发得够厉害的。

若放在平时,钱玑定会奚落招财几句。现在情况紧急,钱玑没心思逗他,赶紧去请兽医。

兽医看着床上的狸花病猫很是犯愁,他这兽医,平时是给家禽和牲口看病的,狗啊、猫啊这类的,他还真没看过。见死不救,他也做不出,虽然他的职业不如郎中那般高尚伟大,能够救人,但好歹都算救死扶伤,于是便硬着头皮上。

兽医在招财身上、爪子上又摸又按,蹙起的眉头渐渐平缓。

看来招财有救了!钱玑待兽医看完,赶忙问道:“怎么样?”

“无妨,兽类与人一样,也会感冒发热,这小猫情况虽然严重,但吃些药,温度很快便会退下去。”说着,兽医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头几天,李大娘家的猪刚发热过,吃得便是我这幅方子,睡一夜就能退热。我看你家小猫个头小,药剂少开一些,你熬好了喂他喝下,绝对好使。”

钱玑连声道谢,送人买药熬药,不时的还要跑去为再次变成人型的招财换毛巾。

招财虽然头晕脑胀,嗓子痛、头也痛,无力说法也无法说话,但头上来回更替的冷热毛巾,让他知道钱玑正在照顾自己,关心自己。

说他不感动无人相信,在说不出话,意识迷离之际,招财晕头转向的将离家至今的事想了一通,思绪很乱,可好歹每件事儿记得清楚。平时嘴上他尝唠叨着钱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总爱欺负自己,往深了想去,小打小闹的没有什么实质性上的欺负,与其说是欺负,更像是爱拌嘴的小两口,你一句我一句,满是情趣。

在家时,有一回爹爹与阿爹吵架吵得厉害,具体为何而吵,招财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日爹爹与阿爹站在院中,突然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落下来,爹爹已与阿爹吵得面红耳赤,爹爹一边说着“你这人真麻烦”,一边变幻出雨伞撑起,将阿爹拽进伞下,倒是他自己办个身子落在外面,被雨水打湿。

争吵与欺负不代表那人待你不好,真正对你好的人,即使当时气坏了你,也会为你着想,舍不得你生病,舍不得你受伤。

而钱玑对自己,不正是那样么?

二十八

药已熬好,需得喂病人服下。

钱玑坐在床边,抬起招财上半身,挪到自己胸膛前。

招财软软的靠在那里,后背清楚的感受着钱玑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不知怎的,突然就脸红了。

发烧之人,脸色本就红润,钱玑哪里知道招财是害羞的,以为他病的更重,忙拿起药碗,取来小调羹一勺勺慢慢送至招财嘴边。

拿药放在鼻下,哪怕是鼻塞严重的招财,也闻到中药的苦涩。

不想喝……

招财脑袋里立刻浮现三个大字,进一步想,这药是待自己极好的钱玑,辛辛苦苦熬出来的。任性小猫,竟梗着眉头乖乖将药汁小口小口的吸入口中。

有了病猫的配合,喂起来也快。

钱玑端着空碗刚刚下床,一脚便叫人拽出,回头看去,招财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额上顶着毛巾,嘴巴微张。

随手将碗放在柜子上,钱玑按着招财的肩膀让他躺好,再掖紧被子放正毛巾道:“自己生病,也不知道注意着些。”

招财迫使自己睁着眼,弱声道:“你……你别走,陪陪我。”

异样神色自钱玑眼中一闪而过,难道招财是开窍了?

钱玑不敢确定,没准是病糊涂了呢。这样想着,钱玑都觉得自己可悲,怎么偏生看上这么一只呆头呆脑不靠谱的馋嘴蠢猫!

招财没等到钱玑回答,以为对方不愿意,揪着衣角的手摇了摇。

钱玑哀叹一声,将暴露在外的手臂放回被子中道:“好,不走。”

招财满意的闭目而笑,钱玑曾说过,想要什么就对他说,能答应的,他自然会答应。所以在听到钱玑肯定的答复后,招财没有任何怀疑,想着那人定不会诓骗自己,安心的睡去。

那猫儿脸色不正常的红着,嘴巴烧得干裂,钱玑怎会放心,丢他一人在家?摆摊赚钱的事情早就不知道他被丢到哪里去,赌约赢不赢又有何妨?

眼下没有事情能重于招财在他心中地位,钱玑将手指沾湿,顺着招财的唇形摩挲,为之湿润。指腹下起先有些硬皮,后被钱玑一点一点滋润到柔软。前几天自己刚偷亲过这处,钱玑笑着想,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猫儿的主动亲吻。

钱玑动作极轻,落在招财唇上,让人发痒。招财吐出舌头,勾住钱玑作乱的手指舔舐吮吸,烫人的温度随着那连接的手指传过来,让钱玑的体温也被感染的升高了。

不过,是另一种升温。

抽出手指,还是不抽?

天人交战正在钱玑脑海里上演,抽出来舍不得,不抽的话,任其发展,到最后会怎样,低头看看自己撑起小伞的裤裆钱玑便能知晓。可招财还病着,这样折腾他,太过意不去。钱玑摇摇头,转而又想,发烧的人体温过高,将要容纳自己的地方必然会更加销魂。

钱玑越想呼吸越不稳,被舌头裹着的手指也不老实的来回抽插,模拟某些情色动作。

察觉到手指的撤离,招财急急忙忙的伸长舌头,灵巧一卷,将其牢牢舔住。

钱玑惊愕,没想到招财还是只小色猫,等到两人交合那日,他定要这猫儿陪着自己,将龙阳十八式里的姿势依次尝试一轮。

钱玑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招财含着手指,轻轻哼唧。

声音太轻,钱玑没听清他说什么,附耳上前。

“鱼……”招财弱声道,“别跑。”

俨然把钱玑的手指当成鱼肉,钱玑哭笑不得,他这里欲望憋得难受,那头挑逗的人病猫只当自己在吃美味。

忿怒的立即抽出手指,招财立刻睁眼四下张望找寻。

哼,你就和鱼过一辈子吧!

钱玑找了根木棍拴紧先前取下的咸鱼挂在床头。

你不是要吃鱼么?我这就挂在你面前,让你睁眼便瞧见鱼,喘气便闻到鱼,就是吃不着,吊着你的命!

钱玑冷笑数声,双手抱怀靠在床边看着招财无力抬手,吐着舌头想要舔鱼一口,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够不着鱼。最后只能放弃,吸吸鼻子,嗅着鱼香,仅是这样,已经满足。

他眼里除了鱼,难道就没我?

钱玑生气这就要走,背后传来招财沙哑嗓音:“钱玑,你说过陪着我,不走的。”

刚才当自己是鱼,现下又认出自己,招财啊招财,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招财当真是烧糊涂了,意识九分模糊,一分清晰,就那一分清晰,还全都付诸在钱玑身上。

钱玑朝着床上的鱼努努嘴:“你眼里只有鱼,有它陪着你就够了。”

“不、不、不,你……你别走。”

“不走干嘛?在这屋里发呆?你也不看我一眼。”想他天上北斗七星之一,却也有成为‘妒妇’的一天,而妒的对象,不是人,正是那条风干了的臭咸鱼,实在丢人。

招财烧得脑子乱作一团,听语气知道钱玑不快,努力集中视线,却总是涣散着,看不清人,只能看到钱玑大概的轮廓。费劲找到亮晶晶的地方,他知道那是钱玑的眼睛,便瞪大眼睛对着钱玑的眼睛,认真的一丝不苟道:“我知道你不会跑,可鱼就说不准了。”

言辞中尽是对钱玑的信任与依赖,钱玑总算得了些安慰,招财虽迷糊,但也是明理懂事的。怨恨的情绪丢在一旁,脱了鞋袜,上床抱住火热的人,不再动任何歪念,望他快快出汗,快快退烧。

二十九

一夜无话,钱玑抱紧招财不丢手,即便那人热得自己大汗淋漓,也不松开,直到后半夜睡着,也是紧紧抱着入睡。

第二天醒来,不知早上还是正午,钱玑甫一睁眼,便看到悬着的咸鱼,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招财感到靠着的地方震了一下,缓缓醒来。

“钱玑……”招财拿脸蹭了蹭钱玑心口道,“没力气。”

钱玑见招财脸色不似昨日那般红如烈焰,伸手试探他额头温度,的的确确是降下来,悬了许久的心终于随着那一口松气回归原位。

“病来与山倒,病去如抽丝,你躺上几天再说。”

招财乖巧点头,戳了戳钱玑肚皮道:“我饿了。”

“这就给你去做。”钱玑掀被下床。

咦,今天钱玑没嫌他是个好吃懒做的吃货嘛。招财壮起胆子添上一句:“我要吃鱼三宝。”

钱玑穿袜:“大冬天的,我到哪儿给你弄鱼籽去?”

“那就吃红烧鲤鱼。”

提起鞋子,钱玑左右开弓,捏着招财肉呼呼的脸颊往两边扯,把那里捏红了才惬意的摆头道:“病还没好利索,禁止吃油腻的。”

就是钱玑这一句话,招财退烧的第一天,连吃了三顿白米稀饭,连咸鱼都不给吃,只能就着萝卜干,吞下噎人的无味粮食。

钱玑又陪了招财一天,问他过年想吃什么,眼见着就要过年,家里人虽少,但年货不可不置办。

招财连叫了数声鱼,要吃鱼。钱玑笑呵呵的刮他鼻子,问他除了鱼还想吃什么。

招财歪头回忆,扭正时,一口气报出十几种零嘴,都是钱玑曾经买给他吃过的,哪种好吃,哪种美味,猫儿记得清清楚楚。

招财报零嘴名字时,字正腔圆,完全不亚于一等酒楼中惯常报菜名的店小二。

钱玑忽然想起租店面的事情,便随便找了个借口与招财说,自己好几天没摆摊了,没钱如何置办年货?

招财一听挥手赶人:“你快去,多赚些钱,多给我买零嘴,我要好多好多芝麻糕!”

钱玑看着招财喝下稀饭早饭,又叮嘱了他几句才走。

习惯有人陪伴,招财不在,钱玑一人扛着扁担倒显得形单影只。

招财在时,或是趴在他肩头聒噪,或是躺在他怀中睡觉,钱玑觉得他烦,也觉得他懒,却从没有说过一句狠话,撵他走。天上生活无数年,钱玑下界不过年载,便觉得过往都是白活了,一个人在偌大的府邸,还不如这几年凡间生活的肆意痛快。

转眼来到城中,钱玑卖了会儿面,便叫张三帮忙看摊。

张三问他今日招财怎没来,钱玑只道病了,在家养着。张三点点头,问他去干啥,钱玑但笑不语,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不会事先说出,就像他没有告诉招财自己打算租下店面的事情,不是见外,是想等确定下来再告诉招财,给他一个惊喜,不预先告知他,是怕事情没成,让招财落得一场空欢喜。

店铺是前几天看好的其中之一,钱玑已有决定,今早听招财说话,便更加肯定,等自己租下店铺,小店开张,就让招财做自己的店小二,不受风吹雨打,两人一起将小店经营做大。

寻到出租人,两人很快谈拢,对方见钱玑是个爽快人,原本是半年一交租的,后来也遂了钱玑愿,押一付三,往后都是三个月交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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