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染风歌由衷赞叹道，“希然，你可以去申请专利了。”
“才不要。”程希然揽过米乐的纤腰往自己怀里一带，“我现在跟乐乐过得逍遥自在，申请专利什么的就会变得人尽皆知，烦都烦死了。”
“好吧。当我没说。”染风歌将衣服拿起来，也不避讳，脱掉衬衫，往自己身上套去。
“哎……等等！”程希然跟米乐同时出声，脑袋还在防弹衣里没有出来的染风歌动作一僵，然后钻出脑袋，“怎么了？”
程希然掀着防弹衣不让它挡住染风歌腹部的伤口，神色难得凝重起来：“你最近受伤了？”
041.醉酒
染风歌若无其事道：“只是小伤而已。你们也知道的，做咱们这行的，受伤在所难免嘛！别这么大惊小怪。再说，都已经好了。”
说着，他低头整理好防弹衣，然后又穿上自己原本的衣服。
“喂，老兄，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到底是什么委托？别像你上次那样弄得伤痕累累！我跟乐乐都不想再看见你受伤。”程希然真诚地看着染风歌，眼底都是担忧。
“是啊，小歌，我们都见识过你的本领，能把你伤了的人还没有几个。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弄得那么惨，我们两个都被你吓坏了！”米乐附和道，“所以，我们才决定退出圈子，过平淡的生活。我们还很年轻，也挣了不少钱了，足以过下半辈子了，如果不必要，就别再接那些危险系数高的委托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们两个担心我，但是我心里有数，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绝不会再让上次的情况出现！”染风歌伸手，一手按在程希然肩头，一手按在米乐肩头，郑重说道。
“可是……”米乐欲言又止。
“放心吧，等这个委托告一段落，我会加入你们，到时候来当天阑的端盘子小弟，帮你招揽美女，好不好？”染风歌玩笑道。
程希然跟米乐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决定了的事别人很难让你改变。一定要小心啊！”
“嗯，我知道的。这不你还送我防弹衣了吗？我会时刻不离身的，放心吧！”染风歌拍拍自己胸膛，爽快道，“好了，是兄弟就别婆婆妈妈的，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来，痛痛快快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或许是见到可以换命的死党精神放松了，或许是一直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近来发生的事此刻冒了出来，在脑海里挥散不去，染风歌越喝越来劲，到后来，程希然米乐都发现他正常中带着的不正常了。
“疯子，你喝得太多了，不如我们进行别的节目吧？去K歌怎么样？”程希然劝道。
染风歌摇头，夺过酒杯：“不要！我还要喝！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酒了？真不够哥们！”
“好好好，喝酒喝酒，咱们继续喝。”米乐在旁哄道，同时递给程希然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十足，程希然明白她的意思，接下来调的酒都是没什么度数的果酒。
染风歌终于趴在吧台上醉了过去。
程希然扶他到旁边的长沙发上躺下，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重新回到吧台，用手肘碰了碰米乐：“乐乐，你怎么看？”
“不正常，绝对有事发生！”米乐肯定道，她想了想，“好像是从他来找我们查追鹰那个纹身的时候开始就变得不正常了。”
“嗯……究其原因，肯定是他这次接的这个单子！”程希然从吧台里侧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红色外壳电脑打开，按开开关，“乐乐，你查查追鹰组织的事，看近来有关他们的事会不会跟风歌有关？”
“好。”米乐将电脑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纤纤十指在键盘上跳跃如飞，大大的烟熏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思绪万千，她郑重看了程希然一眼，“我要动用特殊手段了，确定？”
特殊手段就是运用高超技能查到追鹰组织的机密，但若是被发现，他们的安静平淡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她才询问地看着程希然。
程希然看了一眼沙发上蹙眉昏睡的男子，再看看身边深爱的女友，最后郑重点了点头：“确定。”
米乐了然地笑笑：“OK！”
他们三人自小就在一起，好多时候都救过对方的性命，生命早就连在一起了，如果为了染风歌重出江湖，她也不会发怵的。更何况，还有亲爱的陪着她。
米乐的特长就是超强的记忆力和高深的电脑专家，没多久，她就将追鹰老大的信息搜罗了出来——
042.跟染风歌无关
一张张蓝狂的照片呈现在眼前——有戴着墨镜神秘莫测的，有举枪射击霸道狠厉的，有踩着人狂虐不可一世的……
“哎，等等！”程希然眼前一亮，阻止米乐继续往下拉滚动条，然后指着一张照片上窝在蓝狂怀里的男人道，“这个人眼熟不？”
米乐在大脑里搜索一番，然后轻启红唇：“当红影星景秋涵！”
“还有这个人！”程希然点点最下方的一张照片，是蓝狂跟一个人共进晚餐的场景。
米乐调大照片，看了一眼，很快得出结论：“安家大少！那个在美国非常有影响力的安家！大少！”
“喂喂，两年前，风歌不就是在美国？那次他可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啊！”程希然暗叫不妙，“追鹰……安家……那个家伙到底都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委托啊！”
米乐将资料都删除，然后将自己电脑检查一遍，确定安保措施并无问题，不会被人反追踪到，这才关了机，抱着手臂靠在吧台上眉头紧锁：“怎么办？你说现在他接的委托会不会还跟那两人有关？”
“有可能啊！可是问他他又不说。真是急死人了！”程希然挥挥拳头，“我现在都忍不住去把他揍一顿，怎么吃一堑也不长一智啊！真是白痴到家了！”
“我有办法。”米乐胸有成竹道，“他醒了回去的时候，我们跟踪他。”
“跟踪？”程希然斟酌片刻，“不太好吧？”
“那你到底要不要知道他到底接了什么委托？”米乐白了他一眼。
“要！当然要了！”程希然咬咬牙，“那就这么定了！”
昏睡的染风歌并不知道两位死党正在密谋跟踪他，他眉心紧蹙，在睡梦中梦到了本来已经努力忘掉的事。
昏暗的房间，冰冷的手铐，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割破自己的肌肤，血液流失，那个人却仿佛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站在旁边，因为剧痛和失血，染风歌看不清他的表情，是睚眦必报的痛快，还是疏离漠然的冰冷？
然而他却不曾就此放过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肆意亲吻，躲也躲不开。
他说，安暮，这是你欠我的。
很想开口说，我不是安暮。可是喉咙仿佛被扼住，根本开不了口，他焦急地扭动身躯，想要挣脱束缚，想要逃离魔掌，却被他压在墙边无法动弹。血液的味道混合着潮湿发霉的气息萦绕……
染风歌大汗淋漓着醒来，头顶是昏黄的灯，舒缓低沉的音乐从音响里流泻而出，对面是程希然和米乐相拥而眠的画面，染风歌将头埋在掌心，指尖穿过额前凌乱的黑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还以为已经收拾好心情继续上路，还以为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再想起那件事，到头来，还是会在午夜梦回之时，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彻骨的痛从心底蔓延，血液瞬间冰冷。
蓝狂……默念那人的名字，染风歌起身走向吧台，自行拿了一瓶酒，也不再调，直接拧开盖子，仰头灌进喉咙。
情绪慢慢安定下来。
染风歌将那瓶酒放在吧台上，暗暗告诉自己——那些不过是蓝狂和安暮的往事，跟染风歌无关。
——跟染风歌无关。
043.一点点靠近
染风歌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出现鱼肚白——天快亮了。
走到两个好友身边推了推睡得正香的程希然：“阿希，醒醒，我要走了。”
程希然一个激灵弹跳起来，米乐本来靠着他的肩膀，结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歪倒在沙发上，也给醒了。她捂着头哼哼着坐起来：“程希然，你会不会轻点啊？撞死我了！”
程希然忙凑过去，亲亲她撞到的额头，哄道：“对不起老婆，来，亲亲就不痛了。”
“滚！”米乐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推开。
染风歌好笑地看着他们，不过眼底的笑意却最是真挚，两位死党若能够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他也会为他们开心。
程希然拿起外套，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然后对染风歌道：“你要走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坐计程车回去。你们陪了我一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吧！”染风歌婉言谢绝。
程希然看向米乐，两人都没忘记昨晚密谋的事，于是也不勉强，一本正经道：“那好吧，有事再电话联络。拜拜。”
“拜拜。”
染风歌前脚刚出门，后脚程希然跟米乐也关了店跟上他。
路边，染风歌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然后上车，离开。
见他所坐的车子拐过街角，程希然跟米乐小跑着对着迎面而来的计程车招手，然后一左一右上了车子，指向染风歌消失的方向：“快快快，朝那边开，拐过去，然后跟着前面那辆计程车。”
司机也不多问，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染风歌斜倚着后座的椅背闭目养神，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他的车子。
宿醉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太阳穴跳得很厉害，针扎似的疼，胃里也很难受，染风歌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再醒来时，他就还会是那个云淡风轻、完美演绎的染风歌。
苏以陌一大早就醒来，拿起闹钟看了看，才凌晨五点，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起身去了二楼，犹疑半晌，终是敲了敲染风歌房间的门。
没有回应。
苏以陌拧动把手，轻轻推开，那张KING-SIZE的大床平整洁净，清楚地印证他的想法——染风歌果真一晚上没回来。
到底去了哪里，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眼看就要用到他办正事了，却在这时候任性。什么金牌替身，依他看，分明是任性替身！
苏以陌正自生着闷气，他将这气归结到是担心染风歌若出了什么事，就无法代替景秋涵了，而不是单纯地担心染风歌。
既便如此，他还是站到落地窗边，朝外张望，希望能看到回来的染风歌。
可惜现在是凌晨五点，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这里又是别墅区，车子就更少了。
苏以陌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静静抽着，视线一直停留在外面的大路上，耳朵也下意识地支棱起来，希望能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
直到手里那根烟燃尽，苏以陌才听到了响动，他凝眸看去，果然看见一辆计程车停了下来，染风歌从车里下来，付了钱之后，计程车掉头离开。
染风歌摇摇晃晃地朝回走，他还算有些头脑，知道在远一点的地方停下来。不过他走路怎么摇摇晃晃的？喝酒了吗？
苏以陌的眉头越皱越紧，在看到染风歌停在路边，捂着肚子弯腰呕吐的时候，眉头皱到了极点。他动作迅捷地转身，三两步就下了楼，然后快步走出庭院，推开大门，朝大路那边走过去。
后方看不见的弯道上，停着一辆计程车。
车上的程希然看到染风歌在路边大吐特吐，想要下车，被米乐拽住：“再等等。”
话音未落，那边别墅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睡衣踢啦着人字拖的男人走了出来，方向是染风歌的所在地。
“是谁啊？”程希然小声问道。
米乐仔细看清男人的长相，俏丽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寰宇总裁苏以陌？不会吧……”
044.竟然是同宗？！
纤纤十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米乐表情严肃地将所有能查到的资料都调了出来，然后将笔记本一转，十寸的屏幕面向程希然：“喏，看吧，这就是我惊讶的原因。”
程希然仔细地看着那满屏资料，看到后来，脸色也阴沉得吓人：“也就是说……那个苏家跟追鹰是同宗，同样是猎鹰的分支，只是到后来苏家所在的分支渐渐销声匿迹，然后慢慢洗白，成了现在名声显赫、有头有脸的苏家；而追鹰却还在黑道上保留着它的名声，追鹰老大蓝狂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没错。准确地来说，苏家才是猎鹰正统的宗主，而蓝家只是副宗。不过现在似乎蓝家在道上更出名一些，影响力也更大一些；但若在商场上，就是苏家更胜一筹！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两家一直在明争暗斗，试图让自己的家族一家独大，然后将另一家狠狠踩在脚下！恢复几百年前的荣耀！”米乐重新把电脑转回来，然后熟练地将浏览痕迹全部删除，确保安全。
“那疯子他……他……他果真是疯了！接受委托之前不知道查查这些资料吗？！”程希然气得跳脚，却又拿那个只要决定了事就不会再更改的好友没办法。
米乐淡淡道：“虽然他享有业界金牌替身的名号，不过若是侵入超级机密的系统来查这些机密文件，他就比不上我了。或许他只查到了苏家跟追鹰有过节，却没有再深入调查。又或许……他接的委托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才没有在意。大概……只是我们两个太紧张了。”
“或许？大概？可若是他大意了那怎么办？！”程希然抓过手机，按着号码，“不行，我得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这一切！”
“嗯，也好，就算跟咱们查到的没关系，他心里有数也比蒙在鼓里强。如果能顺便套出他到底接了什么委托就更好了。”米乐将电脑收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晚上，我困死了，先上楼去睡了，你慢慢打电话，哈啊~”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慢腾腾地上了楼。
程希然拨通电话，可是许久也没有人接！
该死的！
一遍遍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没理由的，他亲眼看着染风歌推开那个穿着白色睡袍的男人自己走进了别墅，说明他还是清醒的。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正当程希然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却是个陌生的声音：“不管你是谁，如果再敢打过来，我就设黑名单！”
呃……程希然愕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疯子’两个字，不由蹙了蹙眉，没错啊，这是疯子的手机号，难道是那个男人接的？
是……苏以陌接的？！
“苏先生，是吗？”程希然脑筋转得很快，他单刀直入地开口，“我是风歌的死党，他昨晚上就是在我这儿喝酒，喝得有点多，我不放心他，打电话是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安全到家。”
苏以陌眯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045.独特魅力
程希然踱步到沙发旁坐下，然后抬起没有拿手机的右手，手肘压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一副谈判的姿势，炫目的红色头发在酒吧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张扬而邪异：“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姓苏？还有，偷接别人电话可是侵犯隐私，必要时可以告你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