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却该死的坚韧。
翻书似的又转了个身，他狠狠抓了抓五味蹈海的胸口。
人生来两只耳，左右听得的乾坤各不相同，肖朗闭眼，左耳听着空调呼呼打来的冷风吹，右耳听到门外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靠近
。
警戒迟了一步，当他起身挣扎锁门还是捡书的时候老妈逐年发胖的身体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门口，他吓了一跳，支起身子半靠不靠
的姿势很别扭，老妈不是傻子，眉头一皱嗅出不一般，眼神刚瞄到地上不雅着陆的书册，还没看清书名他跳了起来。
“妈，你有事？”脸不红气不喘那是不可能的，都被踩着尾巴了。老妈犹疑地打量他这张脸，明明房间里的温度冻人得可以变冰
块了，她儿子的额头上还是有显眼的汗珠。
“你干嘛呢？”
“没事，发呆。”
“没事你就不能找点事做啊？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做作业，你写完啦？”
“呃……还没……”
作业？作业向来是他去齐皓家逍遥的借口，既然无法逍遥，作业自然靠边，躲在某个角落酣然入睡，就等着开学那天被唤醒了。
“没写还不快写，难不成你又想等到开学前临时抱佛脚吗？”
“我又不会。”他轻轻嘟囔了句。
“不会不会想啊，你脑袋里面摆的是糨糊啊？”老妈长吁短叹了声，自家小孩脑袋怎么就这么差呢，“去楼上问过齐皓没，他不
肯教吗？”
应该不会，自己一上楼估计又能看到齐皓欢呼雀跃的脸吧，不过他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一个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人，虽
然身体已经契合过，但心理上仍是咫尺天涯。
“没去问。”他就这样敷衍过去。
“那去啊，你还怕羞不成？”
“一会儿再说。”讥讽的话语让他口干舌燥懒以辩驳，挥挥手，他又趴到在床上，手指触及那翻摊在地书，一个顺手捞上来藏在
了身下。怎么会生了个这么懒的儿子？母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指尖提溜着的一封薄薄的信笺露出端倪。
“喏，这个，刚才塞在门底下的。应该是给你的吧。”
手一摊，他撇头看清了信封，上头的字不足以让他看清，但他下意识伸手夺了过来，果然，他的预感是没错的，那个该死的齐皓
一点长进没有，居然还是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取得联系，真跟个古人差不多。
“你鬼笑什么？情书啊？”
“去去去，你少管。”
“哼，得意死你了。”老妈瞟了他眼走出去，他立马关上门，贴着门板粗鲁地撕开了信封。
天知道他的手为什么要颤抖，呼吸不畅的毛病也愈演愈烈，待那短短数行字扫描完毕，冲上楼去的欲念搅得他心绪不宁，他好不
容易稳住精神没贸然跑出去，而是“扑通”声仰躺在床上，傻笑起来。
纸张随着他的笑声起伏轻晃，上头写着：「肖朗：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的错，你生气了对不对？别气了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
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了，你，什么时候能来？」
狗终究是狗，还是会回来摇尾乞怜的。让他好好想想，该什么时候转过身，递给齐皓一个准许的眼神……
第二十七章
总的来说，齐皓还是一件非常好用的玩偶，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百依百顺，恐怕范无翼那小子在游戏里费尽心机养成出来的美少
女也没这般听话吧。
暑假终究还是完了，两个月荒废起来还是很快的，半中央还觉得无聊无聊的肖朗转眼间看见了开学的时间，今天的他照例躺在齐
皓的床上，这小子的床单上总有股舒服的清香，闻起来很惬意。他指手画脚地让齐皓拿来了台历，看着那鲜红的九月一日，他骂
咧了句，“操，居然要开学了。”
久久定格在书桌旁的齐皓好像得到了行动的指令般，慢悠悠地转过身，拨弄着纤长粉白的手指说：“肖朗，你的作业我已经替你
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能不能自己写？”
自己写？压根忘了自给自足丰衣足食这句古语的肖朗对齐皓的疑问句不满地皱起眉。“啪——”台历擦过齐皓的眼角摔到墙上，
齐皓瘦弱的身子颤了下，克制地抿起嘴。
“怎么？你以为我真的笨得什么都写不出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没时间帮你的忙了。”
“回学校？明天才28号！”始料未及的离开通告让他猛然坐起身。
“对，但是住宿生要过去提前准备的。”
齐皓理所当然地点着头，不喜欢动脑筋的肖朗总算记起这些琐事，漫不经心地揶揄说：“对哦，你是住宿的，那是不是以后我都
等一个礼拜才能看见你？”
“肖朗……”齐皓脸上忽闪出惊喜的光，“你，想看见我的？”
他顿了下，这才意识自己说漏了嘴。他怎么可能想看见齐皓，齐皓充其量不过是个玩具，哪有人离不开玩具的道理！拂开齐皓伸
来的手，他又是满脸厌恶，“谁想看见你这张死人脸，走开！”
“对不起……”讷讷收回手，齐皓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低垂眼眉的模样好像个被训斥的小媳妇，可怜兮兮，但激不起肖朗半点同
情心。他还是不是男人，干嘛一副奔丧表情，晦气。
肖朗起身坐在床边，和齐皓之间的距离骤然近了许多，狭小空间，两人的膝盖碰到了一块儿，即使穿着中裤，齐皓还是小心翼翼
转开膝盖，眼神却露骨地盯着他结实的小腿张望，好像窥探到了什么绝世珍馐。
有时候肖朗真的觉得齐皓这个人很矛盾，光着身子任他摆布时总是一副淫乱难忍的模样，穿上衣服却有变得慎之又慎，外表一本
正经，肚子里却是一锅坏水……他伸手揽了过去，不出所料，没用多大力，那身躯欢喜地朝他靠过去，虽不及女孩儿香软，依然
让他回味似的探进衣内抚摸。
“嗯……”
让齐皓发出呻吟是件极其容易的事，一点小小的奖励就会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刚开始他还会觉得恶心，恨不得把齐皓的嘴封牢
，久而久之，那声音仿佛被染上催情功效，反而让他觉得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齐皓双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他肩上，纤指蜻蜓点水般停伫着，并没有用力，自从上次亲吻事件后齐皓的警惕到了非人的境界，总和
他的身体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除非得到他首肯，齐皓绝不会贸然趴在他的身上，连手都不敢，即使在他俩最亲密无间的时刻，他
也坚持减少两人身体其他部分的接触，几乎每次完事，他总能在齐皓的手臂上看到深浅不一的牙印，可见齐皓忍得辛苦，至于为
了什么而忍，他没有追究。
“肖、肖朗……”仰脸看进去的眼睛朦朦得滴得出水，淡淡的粉红色缱绻其间，很媚，齐皓这副模样媚到了骨子里。想嗤笑他不
知廉耻，但想到这是因为自己而流露出的，肖朗又禁不住得意。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掐紧他的纤腰，手感还是一贯的好。多摸了几圈，手指移到上头，柔软富有弹性的突起让他恶意用力掐了下去，齐皓仰起脖子，
颀长颈项喉结并不明显，一气呵成，倒是叫人赏心悦目。
“……晚上。”隐忍着呜咽，齐皓颤颤巍巍地回答。
“那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喽？”
手指在他身上画了条直线，点上肚脐。敏感带来的起伏全部透过指尖传来。肖朗喜欢看齐皓低垂着头凝视自己的模样，自从被自
己无意夸过头发留长些比较好，齐皓就和板刷头说拜拜，现在他的脸颊有了发丝的修饰精巧了许多，恍惚间也能让肖朗以为自己
抱的不是个男人。
齐皓湿润着眼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极其缓慢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之后仍是惯例，或许肖朗会好心地替他把T恤脱掉，但下面他绝对不碰。齐皓对他的底线心知肚明，他从没有抱怨，而是积极迎合
，他总能以最佳的方式给肖朗带来快感，对这样一具讨他欢喜的身体，肖朗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大汗淋漓之后，齐皓虚弱地弯下腰，垂头而下的发丝细细摩挲肖朗的小腹，痒得让他欲火焚身一把推倒了齐皓。面对一脸惊愕的
齐皓，他沉默着注视，早忘了禁忌的存在，早忘了那些该死的文字究竟告诉了他什么，他满意地看着齐皓的双颊一点点变红，眯
起眼睛发出娇喘，当齐皓禁不住咬紧自己手臂时，他满足地注入精华。齐皓气息不定地躺在竹席上喘息，手肘还有脊背，几乎都
印上了“被疼爱”的痕迹。
余韵消失得很快，当肖朗从齐皓身上退下时一切就结束了。
“我去洗澡。”
默示也是种回答，肖朗知道齐皓没长反对的神经，坦坦荡荡地走出了房间，半途中，一声尖叫让他三魂少了七魄，他猛然回头，
只见齐皓妈妈错愕地张大嘴看着一丝不挂的他，身后门户大开，显然齐皓妈妈提前回来了。
肖朗“噌地”面红耳赤，飞也似的逃回齐皓房间。锁上门的动静惊动了虚弱的齐皓，他挺起身慢慢坐起，刚抬头就遭到顿劈头盖
脸的臭骂：“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不是说你妈晚上再回来吗？！”
“出什么事了？”
“白痴，你妈回来了！”
“什……”齐皓脸孔顿时失了血色，嗫嚅唇瓣的间歇，眼前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不光抵着门的肖朗吓了一跳，齐皓也懵了。
“齐皓，你在里面对不对？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楼下的肖朗？他怎么不穿衣服？你们在干什么？开门哪！齐皓！”
敲门声和质问声越来越大，肖朗的心鼓震得砰砰直响，死死抵着门不让开。他怎么能被抓到，他怎么能就这样被抓到？！眼珠子
转了圈，他冲呆坐在床上的齐皓喊了起来：“发什么呆，还不快把衣服给我！”
“哦……”如梦初醒，齐皓笨手笨脚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交给他，他连忙套上裤子还有衣服，三下五除二，还算人模狗样了
，可眼前的齐皓还傻乎乎地光着身子坐着，对着砰砰作响的门发呆。
“你傻啦！你的衣服呢？还不快穿上！”再次确认遍从内反锁上的门，肖朗憋不住跑过来，抓起衣服往齐皓头上套，齐皓任他摆
布，艰难地套上T恤后眸子忽然对上他，一个心急火燎一个沉静如水，天悬地殊，叫人纳闷。
“肖朗……”他异常平静的声音听得齐皓发憷，这个脑筋不转弯的，不会现在想出什么歪点子了吧？
“我们跟我妈坦白好不好？”
握上手臂的手指炙热无比，他唯恐烫伤似的甩了开来，瞪眼道：“坦白什么？”
“我们的关系啊，”齐皓天真无比地说，“我想过了，我们的事总有一天要跟我妈说的，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病！你忘了约定吗？别自以为让我爽了几天就飘飘然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第二十八章
肖朗心慌慌地望着隆隆作响的门板，他担忧着外头不断叫嚣的人，那是家长，他们的事一旦败露他铁定被老妈打死，他可不要这
样的下场，但眼跟前这个食古不化的家伙老毛病又犯了，拽着他不肯放，那副哀怨悲伤的模样让他作呕。
“肖朗，你说什么呀……你不喜欢我怎么会和我发生关系，你不喜欢我怎么会愿意抱我，你是喜欢我的呀！不要否认了好不好？
”齐皓也急了。
“你脑子被枪打过了吗？！”尽管外头站着齐皓的妈，他还是抽了齐皓一嘴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含情脉脉盯着你了？你哪只
耳朵听过我说喜欢你了？我呸！你别恶心了行不行？我抱你不过是图个新鲜图个方便！你是男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是你自己
犯贱跑来招惹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不管我的事！”
哐当哐当响的敲门声随着他的怒吼消失，肖朗动作一滞，捂住祸从口出的嘴害怕起来。他很怀疑是不是自己激动过度导致耳鸣才
听不见的关系，他又仔细倾听了很久，那令他烦躁的敲门声真的没了。心里“咯噔”一响，他双腿不住打颤。
怎么办，难不成是刚才的话全都被听见了？这可怎么办？她该不会这就跑下楼去告诉我妈了吧？那我还怎么活啊！
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能瞄到呆若木鸡的齐皓，肖朗好不容易才忍住想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这只笨狗，拨一拨动一
动，真不能指望他些什么……
“笃笃笃”鬼魅般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肖朗的寒毛倒立，齐皓也跟着转动了下空洞的眼。
“齐皓，是妈妈，开门，我有话要说。”
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那么快就稳定住情绪了？如果换作是他妈，二话不说巴掌先扇过来，打得你眼冒金星想不服也不行。肖朗
神经质地啧啧嘴，还是不太信服，齐皓妈妈的声音听上去是挺稳定的，但如果一开门就揪着他打怎么办？毕竟他是欺负她儿子的
人啊……
屁！我哪有欺负他！是他自找的！
在肖朗纠正自己思路的时候，齐皓晃悠悠走下地，伸手摸向了门把手。
“你干嘛！”肖朗第一时间拦住了他，狠狠地瞪眼。
“开门哪。”
“你想让我被你妈打死吗？！”
“不会的，她不会打你的。”
“我说万一呢？”
“……我不会让她打你的。”
要的就是他这句承诺。肖朗咕哝句“这可是你说的”后战战兢兢松开手，比齐皓大一圈的身体忍不住朝他身后躲。
沉默是片令人窒息的深海，三秒钟也成了三十秒三百秒甚至三千秒，肖朗没敢看齐皓妈妈的眼睛，天知道深不可测的里面藏了多
少愠怒，他盯着自己的脚丫子，计算着汗水滴在地板上的数量。
“齐皓，把衣服穿上，到客厅来。”
“哦。”
平淡无奇的对话让他诧异万分，他大着胆子抬头的时候齐皓妈妈已经走开，齐皓正捡起地上的裤子套上，拉上拉链的声音无端刺
耳。肖朗眼睛有点疼，来不及揉，齐皓放大的脸占满视野，他忙不迭推开齐皓，慌慌张张跑出了房间。
“过来。”仿佛钟磬敲击才有的沉沉之音灌入耳际，肖朗硬生生收回想第一时间逃离现场的脚，着了魔似的走到客厅，当他毫无
遮掩地站在齐皓妈妈面前时他才感觉到羞愧难当。
“肖朗，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你跟齐皓究竟在做什么？”
掐着太阳穴的妇女一时间白了鬓头，混杂着叹气的声音并没有增加他认罪的觉悟。
“没什么……”他习惯性撒谎。
“你别骗我，齐皓是我孩子，你不了解我了解，快说吧，如果你再不说我只能找你母亲谈这个问题了。”
看精密图纸的眼睛精确得扫过他脸上每个角落，纤毫不漏，朗朗乾坤似的目光照得肖朗心鼓大乱，绷不住软化下来的面具，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