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抄作业只知道凑热闹的王栋晨，直视他的脸跟审问克格勃似的奸笑，“看你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儿，已经尝过鲜了吧？”
“妈的，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笑得淫荡，我跟他没什么，他只是帮我做作业而已。”
感谢中国语言文字的博大精深，他脑袋里想的是齐皓那张男人脸，说出口的“他”到了各位的耳朵里立刻自动理解为了“她”，
想澄清就更难了。
左边的范无翼加重了力道，“别装了，哥们几个还不知道你吗，少女杀手，手脚快得跟迅雷似的，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右边的孙炜对着自己的耳朵吃味的低笑，“……起码三垒了吧。”
正前方王栋晨的脑袋吃惊地问了，“难道本垒了？”
“你们他妈的要我说几遍，没有就是没有！”
他简直快张狂了，事实到了嘴边就是吐不出来，而吐不出来的结果就是，越描越黑。
“天哪，肖朗你不行啦？”左边的哥们一脸悲痛。
“该不会不举吧？”右边的哥们又戳了一刀。
“还是那丫头太厉害了？”面前的兄台倒是镇静，说出口的话更让人瀑布汗。
“滚蛋滚蛋！妈的，脑袋里装的一个个全都是淫虫！”
三个死党不约而同地哼了声，“难道你小子就不是吗。”
就算是那有怎么样，他还没饥不择食到连男人都碰。齐皓这小子，帮忙做做作业打打下手就不错了，真的不错了。
最近有点邪乎。肖朗摸摸拔凉拔凉的胸口，咽了咽口水。
交友不慎的下场就是近墨者黑，被污染于无形。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魔咒，「本垒」、「做爱」之类乱七八糟的词汇总是在肖
朗的脑袋里盘旋，或许损友们说得一点没错，他也是个满脑袋猥琐的淫棍。可不知为什么，最近想到这些词汇时肖朗总是不经意
联想起齐皓来，这就一点都不正常了。
过去他也通过看毛片“学习”过，也乘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用右手为自己解决过燃眉之急，但是那些都是以曼妙丰满的女性为蓝本
，这些在脑海里飘过的形象基本都看不清脸，只记得葫芦形的完美身材，还有撩人的姿势……他果然是个淫贼。哀叹声回神时，
肖朗悲哀地发觉自己脑袋里装的还是齐皓的脸，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却拿自己根本没辙的人。
干嘛一直想着齐皓呢？带着这个莫名的问题，肖朗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周末。这个周末的齐皓，有点不一样，并不全是因为他的眼
光改变的缘故，而是因为期末考试快到了。
“肖朗，阿姨跟我说你要选理科，但是你的化学完全不行，她让我给你补课，我找了些我们学校发的资料，要不你先看看……肖
朗？听见我说话了吗？”
肖朗恍惚回过神，吃惊地发觉自己居然出神地望着齐皓了很久。刚才齐皓专心致志地一直垂着眼睑翻阅手上复印的资料，仔细看
会发现他的睫毛挺长的，一张一合的小嘴也很诱人，特别是他口干伸舌舔嘴唇的动作，诡异得情色，至于以前一直被自己诟病的
头发经过两个多月也长了许多，低下头时刘海还会扫到睫毛，减了分呆板，添了分韵致。
齐皓是比以前顺眼多了，不过那又怎么样。肖朗直通通地抛出这个问题质问自己，直到再次发呆也没想出结论来。
“肖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半长不长的头发，关切的眼神还有红润的唇在眼前交错，简直成了一副交叠出现的剪贴画，肖朗再次分神，也不知脸是不是红了
脱口而出：“你头发长了好多。”
“啊？是吗……”齐皓拉了拉垂在额上的头发比划了下，轻轻地笑了，“好像是长了，过去妈妈总是一学期给我剪一次头发，因
为她太忙了，没空带我去理发。”
原本觉得恶心的笑容现在看来倒是无比和谐，肖朗诧异了，自己脑袋到底哪个结构出现故障了，怎么以前看不顺眼的地方今天全
都对位了呢？疯了疯了，他甩甩自己的脑袋转过头，心鼓却越敲越响。
“这样挺好。”他舔着干燥的唇说。
“嗯？”齐皓歪过头专注地看着他。
“挺适合你的。”他恨不得打自己嘴巴，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么娘的话怎么说出口了，还是自杀谢罪吧！
“真的……谢谢。”
第十五章
齐皓腼腆地笑了，奇怪的气场在房间里盘旋了好一会儿，肖朗的眼睛不停地眨，摸不准这古怪的感觉是什么，虽然潜意识告诉如
果他任由这种暧昧继续升温铁定会出事，但他偏偏异常消极地应对着，或许对那意料之外的事，他自己也有所期待吧。
“对了肖朗……”
“什么？”被齐皓唤了声，肖朗立刻紧张起来。齐皓要说什么，该不会又是表白吧，万一这次齐皓说出口之后自己的感觉跟以前
不一样了那该怎么办？他绝对会疯的，还会厌恶现在神经不正常的自己！
“来读书吧。”
齐皓鼓起勇气说出的话让肖朗无来由地失望，“什么？”
“马上要考试了不是吗，如果不好好复习的话阿姨一定会怪我的，到时候不能和肖朗继续见面的话，我会难过的。”
“说了多少遍了别说这种话恶心我，谁要和你见面。”他斜睨着齐皓的脸吼道。
“是吗……不过就当是为了肖朗你自己，也该看看书了吧？”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微笑，齐皓仍然坚持着。
虽然知道齐皓是好意，但肖朗不想被牵着鼻子走，虽然刚才听到齐皓说可能以后无法见面时自己的心莫名抽紧了，但他就是不想
轻而易举地答应下来。放弃这种惬意生活是谁都不想的吧，他这样固执地解说着自己的心情。想见面就必须学习，痛苦一时解放
一世，但想学习又懒得学习的念头交替在他脑海里出现，烦躁不安的他不由大吼一声躺倒在齐皓床上，泄愤似的来回打滚。
“肖朗……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看书呢？”齐皓像个无奈的保姆坐在床边，看着闹脾气的肖朗举着手没辙。
齐皓的轻叹让他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这是个好机会。」小恶魔这样劝导他，而他，也立即抓住了脑袋里一闪而过的邪念，坐
起身慢条斯理地说：“要我读书也可以……”
“嗯？”齐皓眼睛一亮。
“就看你的水平怎么样了……”他故意揶揄似的放慢了语速。
“水平？什么水平？我的化学成绩很好哦，别担心。”
他嗤笑了声，心想齐皓这个小子倒是会转移话题，不过深谈了之后他才发觉，齐皓根本不是在装傻，而是真的一窍不通。
乘着母亲外出购物的时候，肖朗悄悄打了个电话给死党孙炜，还跟地下党工作似的故意压低嗓音，搞得孙炜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
来，“孙炜，有事拜托你。”
“干嘛呀，神秘兮兮的，故意寒碜人哪。”孙炜的声音尖锐得有些变调。
“不是，我问你，过去藏你那儿的A书呢，还留着吗？”压着电话，即使家里没人，肖朗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嗓门。
“哥哥哎，马上就考试了，你还有兴致看这个？”孙炜倒吸口气，颇为佩服地问。
“不是给我看，是给……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差点说漏了嘴，肖朗赶紧刹车，骂了他一句。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你家那朵娇嫩的小花开苞了是不是？”孙炜小朋友孺子可教，猜对了一半。
“胡说八道什么呢？”肖朗有些心虚，他还没打算和齐皓做到这一步呢，毕竟他是个男的，不过被孙炜恶意损了句，他的心却无
故七上八下了好一会儿。
“别装了，你不就想挑个适当的时机让她看这种东西，然后借机把人家压倒吗？行啦行啦，人人心里头都有只野兽，就别清纯了
。”
我丫的什么时候装过了？再说了，对方是个男的！咧着嘴，肖朗好容易忍住骂这句话的冲动，更忍住了实话实话的冲动，再这样
下去，他都好去崔永元的电视访谈节目了。
“行了你，别贫了，说吧，什么时候能给我弄来。”
“你很急吧……”孙炜揶揄着反问，故意吊他胃口似的。
当然是越快越好！忍住摔电话的冲动，肖朗好容易整出张笑脸谄媚说：“孙大圣，孙爷爷，别逗小的我了行不行啊？求你老行行
好帮帮忙啦！”
“嗯嗯嗯，怎么没啦，再说两句啊！爷爷我孝敬话，爱听！”
“喂！你还蹬鼻子上脸啦！快点，没本事带出来就直说！”
肖朗死死跺了下脚，不知弄出的声响会不会让楼下人气得仰脸对着天花板瞪眼。
“看你猴急成什么样了，真是，人家小姑娘还不被你玩死啦。”
“孙炜你——”
气岔了的肖朗真是后悔打电话找孙炜求助，被损一顿不说，保不齐第二天又有俩混球过来左右夹击，这日子没法过了。
“明天给你带来，你自己藏藏好啊，如果少了本我可唯你是问，先挂了啊。”
“这还差不多。”
嗫嚅句挂断了电话，肖朗好像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考试一样长舒了一口气。为啥会突然想起翻出这些宝贝，完全是因为离期末
考试的一个月他半强迫性的和齐皓达成了一个协议。
这是个颇为奇怪的互助协议，他答应让齐皓补习化学，而同等的肖朗必须让他了解最基本的生理知识。之所以会这么做不是没有
死心，肖朗希望齐皓能替自己口交，他过去看毛片时曾经见过女人忘情地舔男人的玩意儿似乎很爽，他很早就有尝试的想法，可
惜身边都是大老爷们而且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女生愿意跟他交往，这等梦寐以求的好事就一拖再拖，如今碰上个自动送上门的“服
务人员”，说什么也要利用一下。
只是用嘴巴做，应该不要紧吧。刚开始对齐皓的性别还有所顾虑的肖朗在无数次自我催眠下也麻痹了之间的界限，渐渐认同这种
想法，果然还是生理上的欲望最强烈啊。
不过当肖朗挑明这种意愿的时候，齐皓的脸上很明显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甚至不耻下问地问他“那是什么”。我的天哪，他不知
道这是需要自己揣摩、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吗？都高二了还不知道这种事，他在装傻吧。
第十六章
将信将疑的肖朗不死心地问：“喂，你以前不是一直说喜欢我吗？”
“是啊……”齐皓乖巧地点头，因羞涩染红的脸颜色始终未退。
“喜欢到什么程度？”
“很喜欢……”
“废话，我是让你举例子。你有没有，特别想和我一起做的事？”按捺住性子，肖朗进一步引导地问。
“有想过……”齐皓腼腆地笑了。
“是什么？”还以为看到希望的肖朗飞快地问。
“就是一起读书一起升学，讨论互相感兴趣的话题，如果可以的话还想一起去看电影，再在外面一起吃饭……”
“就这样？”就算是碰到开放一点的女生，听到这种话八成也会昏倒吧。肖朗非常失望，这个答案，对于不再老实的他来说简直
是种侮辱。齐皓所谓的喜欢就是这种程度？！怎么跟初中生过家家一样无聊，最起码也该……那个那个什么吧。
“对啊，不然还能怎么样？”
齐皓的反问令他无语，他这才发觉，齐皓对情侣的认知水平可悲到连小学生都不如的程度，现在只要看多言情古装戏的，稍微被
里面的意向熏陶一下不懂地也模模糊糊一知半解了，而他，就是白纸一张。英明的死党孙炜经常把“人的心中都藏着一头野兽”
挂在嘴边，如果齐皓心中也有这头畜生的话，那它沉睡的时间真是他妈的够长了。
“你怎么这么呆啊？”粗鲁地敲了齐皓一个栗子，肖朗的嘴都气歪了。
“痛……”齐皓委屈地抱起脑袋，不懂他在气什么。
“就算女人听到你这种话也会甩你一个耳光的好不好？”肖朗继续喋喋不休着。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小子居然问我为什么？因为你没常识！不行，要给他补课，不然我的计划不是全泡汤了？虽然有一刻肖朗也想过为什
么非得让齐皓为自己做不可，找个女人不也可以吗，但这个念头立刻被汹涌而来的要做的念头盖过了。
算孙炜小子识相，乖乖地把那些东西交了出来，不过肖朗也没少被他几个死党折磨，成立的八卦小分队天天在他耳朵旁边聒噪，
他精神好一点就说他是神清气爽，一定欲仙欲死过了，如果板着张脸就说他被女孩儿踢了，总之没一句正经，当肖朗把那堆杂志
摔在齐皓面前时，不由得就想起自个儿在学校里忍辱负重的每一天，口气不由恶劣了起来。
“喏！老子我千辛万苦给你带来的，如果敢弄丢我就扒了你的皮。”
“这是什么？参考书？”
开口闭口不离学习？肖朗眼前黑了黑，格调果然不一样啊。他暧昧地点点头，“算是吧。”
拿起一本面相还算朴素、经过孙炜大仙改头换面的杂志，齐皓好奇地翻阅起来，结果翻开第一页小脸就涨得通红，一声不响地合
上了。
“看不下去？”
“这、这个……太奇怪了……”齐皓脸色难堪得好像挂上了两块大猪肝。
“奇怪？我看奇怪的是你吧，都多大了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让人笑掉大牙了好不好？”
“我们还是读书吧。”齐皓装傻地跑回书桌旁。
妈的，竟敢跟我转移话题。
抓住丢下杂志落荒而逃的齐皓，肖朗的声音阴沉了下来，“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
没骨头的齐皓狠狠打了个哆嗦，他颤颤巍巍地看了看肖朗，犹豫了好长时间终于痛下决心地点了点头。
亲娘哎，让他看色情杂志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他该不会脑袋的构造真的跟常人不太一样吗？肖朗费尽地叹了口气。
协议成立，肖朗不能食言地捧起化学书，元素符号化学式一打照面就想睡觉，痛苦程度一点不亚于满脸通红的齐皓。
为什么非得看这个不可？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考完试，死党们都把“死了死了”挂在嘴边，真成死人一党了，肖朗也不例外，只是这次有点违心，因为他有秘密武器。
齐皓的学习速度比他快，那些个杂志虽然刚开始让他无法接受，但久而久之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一头沉睡中的狼苏醒了，不过个
头还不大就是了。甩开普及生理知识的“读本”，齐皓好像得救了一样跑过来给他讲题，刚开始或许是因为看了激烈画面的缘故
，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不过听在肖朗的耳朵里倒不反感，久而久之也就好了许多。
也许大家都是学生的缘故，齐皓知道他讨厌听什么能理解什么，不厌其烦地再三讲解也总算让他这头不开窍的笨驴有了起色，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