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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by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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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敢在我谢家墓里撒野……”谢听廉不管谢流芳,站起来稳了稳脚步,就要直直冲赵珩扑过去。赵珩被他一肘子撞得眼冒金星,对迎面而来的危机毫无反应能力。

谢流芳大骇,一下子从背后拦腰抱住他,用尽全力阻止他继续往前,一边对赵珩喊:“快走呀,走呀!”

赵珩不走,谢流芳急得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谢流芳忽然感觉正面一记轻微撞击,轻微到只是让谢听廉向后退了小半步,然后一切就静止了。

他听到尖刀落地的脆响,感觉到有大片粘腻的液体低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谢听廉像被卸去了全身力气一样,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渐渐下滑。

谢流芳怔了,直到他退后两步看到谢听廉睁眼倒在地上,看到一枚孔雀翎正中他心口,看到墓道里一气涌来的赵不问、司居厚、徐简,甚至王福。

视线里一片混乱。

一干人第一时间围在赵珩身边,看他是否受了什么伤。没有人注意到谢流芳惨白了一张脸笔直跪在断了气的谢听廉身边。

谢流芳张嘴唤他,开口却没有了声音,只凭空做着那一个口型。

一遍又一遍地唤他,见他没有反应,又伸手去摇他……

四叔……四叔……你醒醒。

然而谢听廉再也不会醒了,他的体温开始骤然下降,直至与这坚硬的墓道一样冰冷。

就像离开他的母亲一样,明明口口声声说着疼爱,却说走就走,连一声眷恋的告别都没有。

chapter 18

谢家连着两次大丧,外人都叹家门不幸,说起谢流芳的时候,也更加多了一分怜悯。

谢家几个管事对司居厚都颇为感激,好在有司居厚坐镇,以商行名义扶持谢家,江宁那一片铺子暂时没人敢打主意,他们少东虽然从小就精明,毕竟年纪小,没人买他的账。若不是司家在这危难时帮受一把,谢家指不定潦倒成什么样了。

当然,这都是外人看来。

谢流芳打算在守完母亲“头七”之后再回书院,司居厚便问了赵珩的意思,小王爷说不急着走,倒是你司老爷在这呆着很不方便,谢家人顾忌很多,早日回吧。

司居厚不敢硬劝,之前在谢家墓暴露了小王爷的身份,他至今胆战心惊,连同临安府尹徐简和王福都有些寝食难安。

期间徐简带衙役到谢家登门几次,都被赵不问悄悄拦在门外。

谢管家起初对赵不问的凭空出现充满恐惧,后来盘算那天在谢家墓的所见所闻以及司居厚和徐简的言行,暗忖了一阵也心中有数,诚惶诚恐了几天,见自家少爷待赵珩没什么两样,心里也泰然了一些。

倒也丝毫不怀疑赵珩在谢流芳面前隐瞒身份。

赵珩每天跟在谢流芳身边,看他摆弄院里的花草,看他写字看书,看他核对账目,看他一个人在祠堂里发呆。

以谢流芳的性格,不会出言赶他,他也就大摇大摆地做个跟屁虫。

谢流芳停下脚步对他说:“你用不着跟着我,不会有人对我不利。”

赵珩点点头,展开纸扇为他扇风:“嗯,我就看看你好不好。”

谢流芳抬眼凝着他,眼睛像天上的繁星:“那你看了几天了,我好不好?”

赵珩又抬手抹了他额上的细汗,说:“很好,能吃能睡能看书写字。”

这是实话,谢流芳远比他想象中坚强许多,明明哭起来那么招人疼的样子,抹干泪水却还是那个骄傲镇静的谢流芳。

谢流芳说:“你是不是可以不跟着我了?”

赵珩温柔地笑笑,依旧跟着。

头七那天,谢流芳焚香跪在祠堂里,听了一整夜的法式。赵珩也坐在一旁,打着哈欠陪了他一整夜。

他不惊讶谢流芳一整晚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惊讶的是,当黎明揭开新的一天时,谢流芳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陪我去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谢家墓。

赵珩从前一天晚饭后就没有进食,一早又被谢流芳拉着爬山,等到了谢家墓门口,早就眼冒金星,满头大汗。

谢流芳甚至没有和守墓人打招呼,直接拉着赵珩往里走,一直走到那善雕着龙图腾的墓门。

谢流芳从袖中掏出铁锤,像是要敲击墓门。

赵珩问他:“你要去看你娘?”

谢流芳摇头:“不是。”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一般,用力敲了五只龙头,却不是赵珩之前敲的那五只真龙。

“哎,错了!”

谢流芳不理他,大概过了有一刻那么久,谢家墓地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巨响。确切地说,是一连串巨响,每一次震动,都好像有一堵巨大的石墙轰然倒塌。

仿佛一条巨龙在戏弄雷声,一声比一声接近,一声比一声慑人。

直到面前的龙雕门也经受了一次强烈撞击,震出一团尘埃,这雷鸣般的响动才告一段落。

下山时守墓人看着谢流芳一脸惊惶赶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流芳,却见他淡淡道:“以后用不着你们了。”掏出几张银票,双手递给他们。

等到守墓人向谢家墓磕了几个头后陆续离开,赵珩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谢流芳刚才敲动的机关,恐怕是将墓穴里的断龙石放下。

短暂的震惊之后,赵珩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赵珩十分不解,谢流芳是一时冲动还是有别的打算,墓穴封闭,那他以后葬在哪里?

谢流芳轻轻吐了口气,扔开锤子,淡淡看着墓门。

断龙石下,阴阳相隔。

或许四叔没有错,作为谢家子孙,恐怕打心眼里最想隔断的,就是“护国皇商”这个名字。

谢流芳缓缓跪下,朝墓门方向连磕三个响头,朗声道:“不肖子孙谢流芳,有愧祖训,无心护国。死后无颜葬于谢氏,愿入阿鼻地狱,焚心受责!”

赵珩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怎么同“护国”扯上了关系,只听到“阿鼻地狱”的时候,心中一跳,赶紧将人拉了起来,扣在怀里,连声道:“呸呸呸,不许胡说,谁准你入地狱!恶鬼要来收你,我全将他们吓回去你信不信!不许,听到没有!”

谢流芳难得温顺地将脸埋在他怀里,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像是在闷笑。

赵珩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抬起他的脸。

眼前果然是谢流芳神采斑斓的笑脸,眼眸好看地弯起来,瞬间夺了赵珩的呼吸。

“你……在笑?”赵珩依旧不敢确定,扶住谢流芳脸颊的手指悄悄加大的力气,这人实在像个幻觉。

谢流芳笑得更大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赵珩眸子里倒映的自己,确实在笑。

赵珩失神了,一片混乱地看着谢流芳,好像怎么都不敢相信似的:“你真的是谢流芳?”

谢流芳从没见过赵珩傻成这样,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好笑的,但眼前这人就是浑身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温暖味道,他的说话,他的拥抱,尤其刚才被他从地上拉起又扣再怀里的那一瞬间,那股让人安心的气息满满占据了他的嗅觉,不自觉地就笑出来了。

谢流芳从来没有刻意压制过自己表情,就算在人前一副冷傲模样,也都不是靠抑制表情伪装的。

从前他也笑过,比如爹娘抱着他一起看戏,比如四叔带他出去玩,比如某年在司家院子里傅阳摔了个大跟斗。

只是隔了好久,他也有些忘记,原来笑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仔细算算,自己最近想笑的时候,都与面前这人有关。第一次在假山后,看他大言不惭,第二次在马球场,他说要凭空捉一只兔子。

“流芳,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小王爷实在对挂着温和笑容的谢流芳有些不习惯,诡异的是他始终不说话,很让人怀疑是不是近日受刺激过度,中邪了。

谢流芳的视线在赵珩脸上逡巡一阵,看得赵珩更加心里发毛,急得不行,一个劲地抚摩谢流芳的后劲,对他说话:“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流芳!流芳!”

英气的眉头因焦急而紧锁起来,晃得谢流芳一阵心悸,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环住赵珩的脖颈,在闭上眼睛之前,朝两片唤着“流芳”的薄唇扫一眼,便主动贴了上去。

一瞬间,小王爷感觉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谢流芳长长的睫毛就在眼前,冰冷柔软的双唇触感强烈,隐隐有些颤抖,或许因为怀里的人有些紧张不安。

赵珩阖上眼,加深这个吻。

chapter 19

赵珩回到书院,还真就不声不响抄了几遍《行乐集》。

慕容老师看着眼前一叠厚厚的纸张以及上面潇洒的字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山长他老人家对你倒是很纵容啊。”而后抬手轻轻一挥,示意他溜下山的事情不再计较了。

赵珩含笑鞠了一揖,离开了南院书房。回东院的路上迎着强烈的日光,笑得一脸灿烂。

人人都看得出来赵珩心情很好,虽说他平时脸上就挂着笑容,但打从谢家回来之后,整日恨不得把心里那点儿乐呵事全部晒在脸上。

回来这几天,他没有向司瑾那三人说起谢家见闻,那三个倒也不追问,想来司瑾已从他老爹那里知道些原委。

四个人聚在东院荷塘边,找了块有大树遮阴的地方,斜倚着树干。

傅阳瞧赵珩笑靥如花的模样,逗他:“怎么,谢家客房是蜜缸么?住了几天就成了糖人,走哪儿都含着糖块?”

赵珩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只看着池塘里盛开的粉荷,自顾自发笑。

司瑾晃了晃扇子,道:“完了,这小子走火入魔。”

阎肆低低一笑:“怕只怕甜极一时,糖里有毒都不知道。”

傅阳看他:“此话怎讲?”

阎肆看了眼司瑾,见对方忽然抬头和他交换了个眼神,便勾着嘴角对傅阳道:“糖嘛,自然是那冰山似的人儿。”

傅阳瞪他:“废话,这还用你说,本公子又不傻!”

“那至于毒嘛……”阎肆用扇骨戳了戳傅阳的心脏:“说了你也不懂。”

傅阳嗤笑:“就你懂!”

阎肆不以为然地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香盒,凑在鼻下嗅了嗅,眼睛眯起来,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阎家是江宁大镖局,走南闯北,稀奇东西总是很多,有些都是连小王爷都不曾见过的稀罕物。

比如眼下这个香盒,青铜盒身,雕刻着苗疆图腾,内里的香料淡淡散发着沁人的香气,一下子将夏日里的干燥闷热祛了个一干二净。

傅阳拱了拱他:“这又是什么?”

阎肆勾起嘴角,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睁眼打开香盒,只见里头滚着两颗雪白的粉球。

“这东西叫宁神香丸,摆一粒在香盒、香囊里,宁神安睡,相当管用。”

说完,就捏起一颗,递给傅阳:“别说兄弟想不着你,瞧你心浮气躁这玩意儿正好克克你的性子,来来来,拿着,放钱袋里就是了。”

傅阳握在手里掂了掂,深深嗅了一口,道:“好东西。”

司瑾笑说:“这气味好闻是好闻,就是太浓郁,送姑娘家比较好吧。你俩把这带身上,走路发汗,走哪哪香,算个什么事。”

阎肆笑道:“还不是红澜喜香,又总说睡不好,正好家里走镖到云南,得了这么个玩意儿,哄哄他去。怎么样,晚上‘笑眉馆’去一趟?”

阎肆这人,举手投足间总带着几分邪气,却不想也有温柔的时候,红澜那样一个普通的小倌儿也能叫他费心。

司瑾不说什么,扭头看了看赵珩,正要问他去不去,却听到傅阳蓦然怒骂:“好哇!姓阎的,你就拿送小倌儿的东西打发我!”

阎肆抬眼一看,傅阳面色微愠,不像玩笑,奇怪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送小倌儿的东西就不能送你了?这是什么道理?又不是拿你同那些人相提并论。”

见傅阳仍旧怒瞪着自己,阎肆坏心一笑:“更何况……小倌儿出卖色相予我做爱情,我又没打你的主意,生气个什么劲儿?”眼神暧昧地在傅阳腰下逡巡。

傅阳立刻红了脸:“你……”

倒是一直靠在一旁傻笑的赵珩忽然伸过手来,拿走了阎肆掌上的香盒:“嗯,确实好东西,给了我吧?”

司瑾笑他:“怎么,你在‘笑眉馆’也有相好?”

赵珩晃晃扇子,嗅了一口:“相好那自然没有。就是最近失眠多梦,睡不安生,正求这么个东西。”

阎肆暧昧地笑笑,这人近日春风满面,哪有半点失眠的样子。这香丸拿去要送给谁,答案不言而喻。

这就是毒啊。

“更何况,这另外一颗香丸给了我,傅公子也不会嫌弃了,是不是?”

阎肆配合着点头,转过脸去看傅阳,就听冷哼一声,将香丸塞回阎肆手上:“罢了,送你家‘红澜’去吧。”

阎肆失笑,伸手扣住傅阳的腕子,将他拉近,好言道:“兄弟,我是真心想着要讨你欢喜的,求求你收下吧!你若不收,我只能将它吞下去了。”

傅阳一听,挑了眉:“好啊,我且看你吞。”

阎肆二话不说,手掌一动,就将香丸拍进了嘴里,努力一口吞咽。那香丸毕竟是香粉搓成的,又大,呛得阎肆不停咳嗽:“咳……咳……妈呀……呛死爷了!”

傅阳一怔,没想他真的吞,又见他咳得厉害,脸都涨红了,立马拍他背,还将手指伸到阎肆嘴里作势抠他喉咙:“你傻呀,还真吞!鬼知道这香丸什么东西做的,有毒怎么办!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快给我吐出来!”

阎肆蓦然停止了咳嗽,手指没有抠到喉头,却被他舌头轻轻卷住,就这样含着。

“怎么了?”傅阳大骇,拼命拍他的背,生怕他被那香丸噎住,眼神都乱了。那香丸起码有两个指头那么粗,吞得不巧真会噎死人。

阎肆坏笑着看着他,慢慢摊开自己的手掌,圆润的香丸躺在手心,根本没有被吞下。

傅阳还在发怔,赵珩已经大笑起来:“哎哟……枉你平日里那么聪明,连我都知道他不会吞!你没瞧见他手一直攥着么!”

司瑾也笑坏了,捂着肚子恨不能滚在地上。

傅阳白了一张脸,默默收回手指,在自己衣服上揩了揩,而后抬头看着骄阳烈日,轻笑道:“我糊涂了。”

未时博弈课,翁山长挂了一幅棋谱,捋着胡须慢慢讲解,身边学生挤作一堆。

赵珩和谢流芳都被挤到外头,往里一点看不见,也就没了兴致。从怀里摸出香盒,赵珩抓住谢流芳的手,放在他掌心,附耳道:“送你。”

谢流芳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将香盒打开,闻见其中扑鼻的香气,心中一片舒爽。

“哪儿来的?”

谢流芳问了,他只能老实说:“阎肆给的,说有安神功用,你最近心情低落,应该有用处。”

谢流芳阖上香盒:“借花献佛?人家一片好心,你自己收着。”

赵珩心道,总不能说是自己从阎肆那儿抢来的,但倘若谢流芳不收,又全无意义了。

“那就算你替我收着,帮我保管,好不好?”

谢流芳抿唇笑了笑,显然知道他的用心,略一沉吟,便将香盒收在怀中,轻声道:“好。”

赵珩心中大悦,趁人不注意,又握住了谢流芳的手,拇指轻轻在他细腻的手背上抚摩,好像在把玩一块质地上乘的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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