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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by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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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惠亲王一口酒喷出来,料不到他这笨小子会把话头扯到他身上,简直是嫌他老爹还不够碍眼,巴不得他早点鸟尽弓藏。

那厢赵珩全无自觉,还继续道:“我自小景仰父王文武双全,忠肝义胆。我虽不如父王那般骁勇能武,却钦佩他固守江山的执着和对皇上的忠义。统兵者,凡功高,必遭忌,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事古来有之,相信父王也深知这一点,却从未退缩犹豫,依旧倾尽全力驻守边疆。珩儿斗胆猜想,圣明如皇上,心中也是钦佩父王的,皇上若存半分疑心,我父子二人断然活不到今天,而边疆鞑虏也不会如此乖顺,百姓说不定也会被卷入战火之中。因此,明君贤王才是固国之本,百姓之福,若能承受皇上青睐,珩儿愿一生辅佐太子,倾己之力,以无愧先皇太祖、无愧天下百姓!”

一鼓作气,大殿内又是一片沉寂。

惠亲王虽然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却也像在座列位一样,有些惊诧。

这话面上是赤子表白,实际还将了皇帝一军,暗示他若怀疑惠亲王的忠心,便有愧“圣明”二字。言语间不算如何高明,却也颇有算计了。

半晌,皇帝轻轻一笑:“好一个赵珩,不如这样,三年之期,朕允你一位‘明君’,你予朕一位‘贤王’,如何?”

赵珩一听到“三年”两个字就一阵头疼,却到底还是应了。

之后紫宸殿内的氛围才真正如同家宴,皇帝牵头敬酒,各处欢声笑语。

赵珩卸了担子,陪着太后喝几杯,便也没有人发现惠亲王独自喝闷酒,连敷衍皇帝都懒得了。

到后来,太后、皇后、若华公主三位先行离开,留下几位王爷小王爷继续把酒对饮,眼看该醉的都醉差不多了,惠亲王才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皇帝面前,轻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此时皇帝醉得不轻,竟然探手掐了掐惠亲王的下巴,连同他俊秀的胡须:“去哪儿?”

“延英殿。”

“好。”点了点头,又冲其余人道:“朕醉了,先行一步,三皇弟,赶紧扶着朕!”

惠亲王一咬牙,使劲将他拉起来,拖拽着就往后殿走,周公公看他二人这架势,便不敢跟近,远远隔着几丈距离。

一入延英殿,惠亲王便也顾不得这人是皇帝,使劲将烂泥一样的天子甩在榻上。

“别装了。”

皇帝睁开眼睛,眸子清明,果然没醉,他向后靠了靠,笑道:“二十年了,你都未曾踏入这延英殿半步。”

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惠亲王脸上一红,错开视线不与他对视。

“说吧,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惠亲王略一沉吟,道:“你真打算退位。”

不是疑问,不是猜想,是肯定。

皇帝无谓地点点头,笑得一脸轻松:“你知道的,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惦记着它,这龙椅朕都不稀罕坐。现在太子大了,朕也不想再坐下去。”

惠亲王瞪他:“你别把什么事都怪在我头上!”

“好,不怪你,都是朕自找的,自找的。”

看他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惠亲王心中就憋了口气似的不舒坦,暴躁地将他推到一边,腾了块地方,自己也在榻上坐了下来。

“三儿,你还记恨朕吗?恨朕抢了你的皇位?”

突然被叫了乳名,惠亲王心里那无名火更是旺盛,扭头就揪住皇帝的龙袍,咬牙道:“是,恨你,所以怎样,你把皇位还给我?”

“不还。”

意料之中的答案,惠亲王不禁冷笑:“你当然舍不得,你还害怕,你怕我同你抢,所以软禁赵岁还警告我,还试探珩儿。怎么样,失望了?没能给你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直接把我父子俩抓去大牢是吗?我告诉你,你当年把虎符交到我手上就是个错误!”

说罢,从怀里摸出半块石璧,朝皇帝扔过去。

亏得天子身手好,一把接住,没给那东西砸个头破血流,接来一看,竟然是三军虎符。

“你这是做什么,把虎符带在身上,准备用这个行刺朕?”

“怕你夜长梦多,赶紧还给你!”惠亲王年轻时是极其俊秀的,后来因为长期混战沙场,戾气重了不说,连五官都粗犷了,再没有小时候的斯文样子。

眼下皇帝却看他似乎眼圈有些泛红,一时无措了起来,像小时候见他这宝贝弟弟受了委屈一样的难受,立刻抓了他的手道:“怎么了,朕说笑呢,不信谁也不会不信你!”

惠亲王依旧冷笑:“臣弟担不起你一个‘信’字,今日交还兵权,还请皇上准臣弟卸甲颐养。”

皇帝见他不像玩笑,急道:“是皇兄错了,你别生气。”

哪里是生气,明明是心寒。

一如这几十年来都想不到一块去的心思,连讨好示弱的口吻都是几十年不变的。

惠亲王叹了口气,低头看他握着自己的手,两枚相同的翡翠扳指正抵在一起,手背上都显出了沧桑的痕迹。

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被他唤作“皇兄”的人,发现他原本乌黑的鬓发竟然已经生出一丝银色。

惊讶地探手捻住那根白发,微微用力拔出,递到光亮出细看,一时无法回神。

到底眨眼间,时光过去了多少年?

“朕老了是不是?”

惠亲王眼圈更红了,“我也老了……”

皇帝轻笑,抚摩他的头发:“你哪里老了,还像小时候一样。”

惠亲王不听他胡扯,叹道:“王府里的人,动辄就喊我‘老王爷’,许是喊着喊着就老了吧。”

“三儿。”握住的手越发握紧:“这二十年,你东征西战,躲也躲够了,朕从不要求你什么,往后只要你愿意时常到延英殿来陪朕说说话就好。”

“我打算去大名府,没打算呆在京城。”

“朕随你去。”

“……”

“朕说了,不要求你什么,只求你不要再躲了。朕不愿这余下二十年,仍旧每日想起你的时候,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惠亲王听到他口中的无奈于疲累,心里一闷,也不禁收紧了手指,将他攥在掌心。

想起小时候在御花园玩捉迷藏,这人总是信心满满的样子,边笑边吓唬他,不逮到就不吃饭,无论如何不肯罢休。

“不躲了,再也不躲了。”

仁顺十一年冬,骠骑大将军惠亲王赵旷上表称病,卸去兵权,交还三军虎符,后移居大名府颐养。其子赵珩,封,嗣贤王,使其佐太子。

chapter 35

除夕,皇宫大摆筵席,宴请百官。京城百姓也都门户大开,将年夜饭摆出门外,酒楼前、作坊间、御街上,皆是人山人海。高楼上放眼望去,全城灯火辉煌,喧闹喜庆。舞龙舞狮队在街道理穿梭来去,撞翻了桌椅,也无人呵责,都是嘻哈哈、喝彩不断。

而在临安,虽没有如此大张旗鼓,但西子湖畔也颇为热闹。彩灯高高挂起,夜市里尽是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娃娃奔跑嬉笑,还有携手相伴的眷侣轻轻相偎,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湖中停着几只大户人家的画舫,船舷上,人们浊酒一壶、笑意盈眉,细腻温情,醉入心田。

赵珩落坐席间,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百官敬上的酒水,听他们谄媚着说什么“少年才俊”、“自古英雄出少年”、“贤王您五岁时,老臣便已猜中今天”之类的阿谀奉承,甚至连“惠亲王这一走,朝廷可全靠你了”这种不过大脑的话都伴着酒液随便从谁嘴里飘了出来。

赵珩心里越发苦闷,脸上又得装作当真似的开怀大笑。如今他已封号“贤王”,再也不是躲在惠亲王身后的纨绔子弟,哪怕是官场应酬,也需独当一面。

等到百官放过了他,开始纠缠赵岁和荣亲王的时候,陆二公子和郭小将军又举着酒壶晃悠过来,赵珩一见他们,立马犯晕,不断摇着头告饶:“两位哥哥放过小弟,今天实在不能再喝了!”

陆二挑眉,一双凤眼无限风情:“呵,如今你大小是个‘王爷’了,就不赏兄弟脸了是吧?成,不喝就不喝,算我陆二公子高攀不起!子名,咱们走!”说罢,转身就走。

赵珩一把拉住他,认命地端起酒杯,人已经有些迷糊了,还硬撑道:“我喝,我喝。”

眼看赵珩一饮而尽,眉头都拧在一块,陆二笑嘻嘻道:“嗯,喝了我的,咱们郭小将军这杯你还喝不喝啊?”

“喝喝喝!”索性揭了酒壶的盖子,直接对着嘴豪饮。

郭小将军眼看他人都已经站不稳,终于伸手取了他的酒壶,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不是为难你,你看你封了王之后,这好几天都找不见你人影,成天泡在太子书房干什么,你还真想当‘贤王’?”

赵珩意识已经模糊,扶着郭小将军才能站稳,他叹道:“哥,说句心里话……我赵珩这辈子,算是困在这三年里了,皇上诓我,跟我定了三年之期,你们说,拿了这么个身份,三年就完了吗?三年又三年,三年后再三年,三年完了还是三年,我和流芳的三年如何兑现?我们还能见得着吗?老头子和皇上合伙坑我……皇上他坑我!”

郭小将军吓一跳,立马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

陆二也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好在除了几个侍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其余人都各自热闹着,没空搭理他们。

赵珩醉得不轻,一把甩开郭小将军地手,狠狠打了个酒嗝,嚷嚷道:“不要命了,不要就不要……我告诉你们,老头子和皇上肯定在我身边安排了奸细,他们肯定知道我喜欢流芳,他们不让我和他在一起,他们自己凑一堆去了,却来搅合我,我倒了八辈子霉是不是?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啊?!”

一声大喊,郭小将军反应过来再要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果然连皇帝和太后都投来奇怪的眼神。

陆二吓得不轻,不停拍他的脸:“我的祖宗,你真醉假醉啊,说什么胡话呢?皇上和惠亲王犯的着算计你嘛,估计连谢流芳是圆的方的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把脑子烧坏了?”

“陆二,你不是个明白人……我告诉你……他们算计的可多了……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娘短命,为什么皇上后宫就那么丁点人,为什么偌大江山还能轮到我赵珩来沾沾皇位,他们算计了几十年了……终于算计到我头上……我还指不定是谁生——”

这下郭小将军手快,一察觉这话不得了,便立马将他死死按住,一边冲陆二道:“完了,还从没见过他醉成这副德行,这样下去可要坏事。”

陆二啧啧摇头:“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以他的性子,就算醉了也不会这么没谱,咱们赶紧把人弄走。”

郭小将军用力架起赵珩,趔趄了两步:“这叫心病,心连带着魂儿都丢在临安了。”

陆二摸摸下巴,心里好奇得很:“我都等不及见见那位谢少了,这世上还能有比孟晓婉、兰莘公子还要出色的人物?”

郭小将军见过谢流芳,面上几分炫耀:“那人啊,确实让人过目不忘。”

子时,皇城里锣鼓一声响,烟花腾空而起。几乎同时,临安城里也是一道华彩冲天,映亮夜空。

谢流芳倚着画舫的朱梁,静静看着空中的花火,手上轻轻晃动着酒杯,耳边是谢家仆人吃年夜饭的欢快笑声。

谢家亲戚是越来越散了,主子只剩了谢流芳一个,一年到头回府的日子也不满一个月。一群下人却一个都没走。谢流芳也不赶他们,毕竟因着他们,谢府才多少还算个“家”。

虽然这“家”已经没了家的样子。

仿着过去谢家过年的惯例,执意要坐画舫游西湖,吃几口如意菜,喝几杯女儿红。

渴望心里的寂寞随着烟花一起湮灭于苍穹,随桨下的湖水荡漾远去,不着痕迹。

谢流芳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还流连在精致的杯盏上。

明明过去也经常一个人,自如来去,漠然不争,为何现下突然拥有了鲜明的寂寞感?

走在街上会被由爹娘抱着的孩童吸引注意力,还会羡慕花灯下一帕定情的年轻男女,看到有人在街角偷偷相拥,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其实,心里多少知道原因的,却又是自己狠心任他离开。

“谢少!”

谢流芳听见有人叫唤,抬了眼。船舷外头,另一艘画舫正在缓缓靠近,对面船舷上也站了个公子哥,那人噙笑看着谢流芳,脸色微醺,双目意味不明,叫人很不舒服。

谢流芳懒懒地看着王福,点头示意。

王福笑着指了指自己画舫的帐帘,高声道:“难得你我在此地相遇,谢少可否赏脸过来喝一杯?”

谢流芳冷笑,仰头抿尽杯中酒,雪白的脖颈在厚厚的裘绒中,露出一截好看的弧度。

王福眯了眯眼,仍旧邀请道:“本想你我喝个一杯,王谢两家自此化干戈为玉帛,你不必再合着司家堤防我,我也不再费那力气去折腾你江宁的铺子。看来谢少不愿意赏脸啊?”

谢流芳回头看了眼自己船上,一群仆人笑谈畅饮,兴致正高,居然都没有一个留意到自己。略一沉吟,还是跨步跃到了王家画舫,冷着脸道:“王少,请。”

“请。”

刚一坐下,王福就抬手做了个手势,王家仆人立刻退出船舱,将周遭粉红的纱帐统统放下,瞬间与外头隔绝。

chapter 36

谢流芳凝眉:“不过喝一杯酒,王少这是做什么?”

王福轻笑,抬手递过去一盏玛瑙杯:“外头起寒风,怕你冻着。”

谢流芳心下有些迟疑,望了望杯中的清澈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已喝了,谢某告辞。”

刚要起身,王福便伸过来抓住他左手,并悄悄用力把人往自己跟前拽。此时外面确实起风,画舫不平稳地晃动几下,谢流芳刚想站稳,又失衡跌倒。

谢流芳手肘撑住甲板,稳了稳,待要坐起,却忽然被王福翻身压在身下。

“哎,谢少别急着走。”王福两手扣着谢流芳的手腕将人钉在甲板,双腿也死死将人缠住,一双精明的眼,在谢流芳脸上来回逡巡,有些沉迷。

谢流芳察觉不好,转着手腕挣扎两下,发觉动弹不得。

“别动。”王福垂首贴在他耳畔轻声道:“你跑不掉的。”

谢流芳冷道:“王少这唱的是哪出?”

王福探舌勾住谢流芳的耳垂,用力吮咬,感觉对方身体顿时僵硬,不免低笑:“谢少既是‘同道中人’,还能不知么?除夕之夜、春宵一刻,真正良辰美景……是不是?”

谢流芳蓦然放松了身体,笑道:“好啊……”

王福当他不拒,扣着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些,心下有些惊喜:“你愿意?”

谢流芳勾了唇角,轻声道:“为什么不?”

说完,见王福怔愣一瞬后,全然懈怠下来,毫不犹豫地聚力将他一脚踢开!

王福不妨他这一脚,瞬间被他踹翻在地,腹部一阵剧痛。

谢流芳赶紧撑地爬起,快步向舱外跑去。

不料,刚走没几步,忽然感觉脚下发软,像两腿被人抽去了力气一样,直直摔倒。触底时,谢流芳想用手伏撑,却连双手都使不上力气,额头重重磕在甲板上,两眼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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