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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by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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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流芳凝了眉,傅阳便不再讨论这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兀自倒了杯茶。

“你这人就是不给自己找轻松,想东西都往不好的地方想,就连看画都是,明明春雪消融,万物复苏,你都能看成降雪,服你。”

谢流芳收回视线,也倒了杯茶。

“哎,你真不打算参加秋闱?”

“嗯。”谢流芳用力按按自己的眉心,有心不在焉:“过两年再说吧。”

傅阳嘿嘿一笑道:“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记得中秋那会儿,你还决定明年要入京赶考的。”

“你居然关心秋试,难不成也想中个进士?”

傅阳不接他的话头,径自道:“是你忽然不想考了,还是想看看,赵珩三年后会不会回来?”

谢流芳淡淡道:“他与我何干?”

“喂,你这样就太没意思了。我不想和你绕弯啊,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谢流芳呷了一口茶。

傅阳叹了口气:“唉,其实本来呢,我是不同意你和他在一块的,小王爷那花花肠子比我还复杂!”反应过来这话其实也是说自己不好,傅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告诉你啊,我爹今年入京述职的时候,听到一些事儿。惠亲王卸甲归田,皇上有退位之意,于是封赵珩当了贤王,许他监国!”

谢流芳喝茶的动作倏然一顿。

“谁叫临安距离京城远呢,估计告示还没贴上。不过,据说他当上贤王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成天泡在太子书房不说,连府里的姬妾统统遣散,兰莘公子都和他断了。皇帝给他指婚,二话不说给拒了,空着个王妃的位置,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你啊?”

谢流芳不语,继续喝茶。

“你看他现在这般操劳,又是一个人住在王府里,清冷寂寞不亚于你,何苦呢?你就别碍着你的面子了,相思之苦你心里清楚得很啊,也没叫你直接去贤王府,就当入京赶考顺便贤王府走一趟,成不?”

谢流芳抿了抿唇,淡笑道:“赵不问给了你什么好处?”

傅阳一怔,结巴道:“什……什么,你说什么。”

谢流芳端详他:“你特地过来,可不像是找我闲聊的,倒像说客。”

傅阳眼神闪烁,知道瞒不过谢流芳,索性坦白:“好啦好啦,是赵不问让我说的,可我也是为了你好。从前你还在书院里养养兔子,种种花草,现在一个人就发呆,不是拿着那只快被你捏烂的纸兔,就是盯着这幅画。承认自己喜欢他,想他了,就这么难么?再说他特地差赵不问京城临安两头跑,就为知道一点你的消息,你不感动,我都快感动了。”

“咱们就不算他过去保你多少回,就看这次,知道你被王福那王八蛋欺负,他都恨不得把王家上下全杀了,连王福那刑部侍郎的舅舅都给贬了,我们谁有这个能耐替你报这个仇?”

见谢流芳还是不说话,傅阳便没耐性了,大声道:“谢流芳,你有意思没意思?端着架子好看?这书院里都没人受得了你的脾气,他一王爷还这样巴巴对你,你有什么不满足!”

谢流芳沉了脸:“我没什么不满足,你替我转告赵不问,我谢流芳承蒙王爷抬爱,当受不起。”

“你……行!我就告诉赵不问,我说谢少说看不上你家王爷,赶紧让他娶别人当王妃吧!”

谢流芳依旧默然。

傅阳气急:“反正到头来难受的是你自己!我就来通知你一声,今天是春闱报名最后一天,你自己看着办!”丢下这么一句,傅阳起身走了。

谢流芳坐在原地,摸出怀里的纸兔。确实如傅阳所说,这兔子已经破烂不堪了。

谢流芳用么指轻点兔子额头的一点朱砂,心里乱得很。

有时候连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他也想问自己,承认喜欢他为何就这样难。他也曾无数次地试图说服自己,不过是入京,不过是像之前那样待在他身边。

但每次想要整理包袱,心里却莫名有些放不下,有些害怕,生怕跨出这一步,便再也不到如今的自己。

确实想他,确实寂寞,但起码不伤心,不害怕,不用舍弃分毫的尊严。偶尔回想过去的温存,也挺好啊。

纸兔掂在掌心拨弄,那日离别时的话犹在耳畔。

“流芳,我喜欢你啊,我是真的喜欢你!”那时的拥抱那样用力,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一般。

谢流芳伸手环抱住自己,慢慢伏下身,收紧双臂,却不论如何不如那人在时的感觉。

或蛮横,或任性,或温柔,或小心翼翼,再也没有那样的感觉。

低下头,轻轻在纸兔的鼻尖落下一吻,而后张开唇瓣,轻轻吐出一句:“我喜欢你。”

尽管轻到险些连自己都听不见,却已是鼓足勇气。

酉时,天熹书院已经深黑的夜色里,忽然奔出一个人的身影,一刻不停地向山下跑去。恨不能穿透夜色的黑暗,踏着繁星一跃而下。

到达贡院已是戌时,谢流芳一路没有听过,此时他因长时间的奔跑脸色发白,胸闷作呕,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却依旧用尽力扣着贡院的大门。

不知扣了多久,才有夫子披着外衣前来开门,一看是谢流芳,很是意外。

“夫子,我来报名秋闱。”

贡院的夫子怔了怔,遗憾道:“谢少爷,您这会儿才来报名,迟了啊。”

谢流芳急道:“劳烦您,一定把我名字写上,我必须参加!”

夫子叹道:“谢少爷开口,能帮忙怎么会不帮,可是这秋闱名单,未时就已经送走了,你现在才来……”

“没有办法了吗?去县衙可以更改吗?我一定要参加秋闱,不然没办法入京春试,夫子你帮帮我。”

夫子摇摇头:“其实今年错过了,还可以三年后再来嘛,多三年时间复习,也有好处。再说你年纪还小,早三年晚三年,差别不大,听天熹书院的老鼠说,你功课一向好,更加无需担忧了啊……”

谢流芳耳朵里嗡嗡的,听不到夫子在说什么,他一路奔跑的劲儿还没缓过来,粗喘着气,脚下打晃,忽然一阵晕眩,人就瘫倒了下去。

“哎,哎哎!谢少爷,谢少爷!”

chapter 39

一年后。

赵不问自郊外狂奔而来,踏马入城,所到之处行人避让,留下浅浅的马蹄印。有些小商贩私下议论,每月十五,贤王府家的近卫便从城外奔马而入,莫非是呈交战报?

有人摇头说不可能,打从惠亲王卸甲归田之后,边境忽然就太平了。郭将军驻守边关安稳得很,没处打仗。

有人说,约莫是御史亲信吧,贤王虽然年轻,却经常加派御史私访民间,调查税收和腐吏,估计这信就是御史发来的。

周遭人纷纷点头,虎父无犬子,贤王爷像他老爹一样厉害啊。

马缰在贤王府门口勒紧,赵不问一个纵身跃下,轻功点地,飞奔王爷书房。

自去年赵珩被封了贤王之后,一干公子哥竟然都学样正经了起来,变化最大的要数陆二,竟然放话说也要像他爹一样,做一名贤相。于是被安排在吏部当个小侍郎,整天和赵珩呆在一起,不是琢磨整治哪出官吏,就是琢磨调整哪处赋税,以至于郭小将军边疆巡视归来,都被这俩人孤立了,只得也融入其中,忧国忧民。

赵不问进门,三个人正是一事谈毕,各自休息喝茶的时候。

“奴才参见主子,参见郭小将军,参见陆大人。”

赵珩一见赵不问,原本放松的心情立马又紧张起来:“起来说话。”

赵不问起身,抱拳道:“主子,乡试已发榜,谢少中了。”

赵珩一听,怔了怔,看向陆二:“这是不是意味着,再过下个月他就会入京了?”

陆二白了他一眼:“不然呢?”

赵不问道:“奴才离开临安时,谢少已准备启程,约莫十天后便可抵达京城。”

郭小将军与陆二对看一眼,冲找不问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沿途保护着,谢少要在上京途中有个闪失,你家主子可就跟着去了。”

“噗!”眼看陆二和郭小将军都忍不住笑起来,赵珩也难得有些脸色发红,却还是挥了挥手,让赵不问领命去了。

“哎呀。”陆二掸了掸衣衫下摆:“你家赵不问真是命苦啊,这一年到头就全在马背上过了,日日风吹日晒,弄得皮糙肉厚的,都不如当年好看了。”

郭小将军不屑道:“你心疼啊,心疼就问赵珩要了啊,养在你府里头就不会风吹日晒了。”

陆二笑道:“我是想要啊,可我们王爷舍不得给不是?”

郭小将军冷哼一声不理他,转眼就看到赵珩一个人坐那发愣,手上摸着那块据说是定情信物的宝贝鸡血石,便又把矛头对着他:“怎么了,心上人就要上京了,怎么这副表情?”

赵珩尴尬道:“我担心他不愿见我。”

郭小将军不解道:“为何不愿意见你?你不说你俩是两情相悦么?他都破了三年之约自己跑到京城来了,还能不愿意见你?我说你这王爷是当傻了吧?”

陆二翘着腿,一晃一晃:“这你放心,就单冲着你让赵不问偷偷摸摸去修改秋闱名册,他就得来当面谢你。”

赵珩一想:“不妥,还是等殿试结束了再说吧,万一见了我他不高兴,影响考试。”

陆二又翻了个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见着人不让他再回去就行了呗,还管什么考试,你还真要他当个什么官儿天天陪着你上朝啊?”

郭小将军摸了摸下巴:“为什么不能?我看那谢流芳挺有能耐。”

三月初十,省试登第者入宫殿试。

同日,大折三张:

边疆战报,西夏叛乱。

黄河发水,赈款流失。

西南干旱,难民百万。

三件大事同时发生,粮饷筹备,彻查污吏,难民安置都是问题,议政处多半都是老臣,适应不了车轮战,好几个都告假。事情便都堆在赵珩、陆二几个年轻官员的身上,赵珩整整十四天都在议政处寸步不离,睡眠饮食都跟不上,整个人迅速削瘦下去,夜间受凉又染上了风寒。陆二对郭小将军说:“你赶紧给他那位谢少说,赵珩如今都不成人样了,他要是再摆谱,回就等着见尸体吧!”

好在赵珩毕竟年轻,在议政处咳嗽咳得惊天动力,依旧坚持不退。几次见到皇帝,他都想问一问殿试结果,偏偏话题始终不离国事,根本找不到机会。

朝廷里大家都说,小贤王这次是拼了命了。

没办法,这两年减免赋税,国库不盈,这一下又是军饷又是赈款,不好筹备啊。

贤王真不愧是贤王,常大人忙了几天都病了,他还坚持在议政处,听说小王爷年纪轻轻都咳血了,这是为国事操劳的哟!

唉,老朽恨自己不能为贤王分忧啊,若早个二十年,议政处这点事儿还是能扛下来的,可惜如今老了!没用啊!

王大人,您为江山社稷做所的贡献,百姓有目共睹啊!

听说没有,小王爷尽早上吐血了,吐了一脸盆!

太祖皇帝千万保佑!保佑啊!就拿老朽的命,和贤王换吧!

杜大人!您是开国老臣,千万保重!

一群不肯入议政处的老臣没事儿就念叨,使得传言越传越夸张。

到后来连皇帝都受不了,几次三番派人去劝赵珩回府修养,偏偏都糟糕婉拒。

第十五天,赵珩病情加重,已然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

皇帝下朝后,踏入议政处,一看他这模样,于心不忍:“珩儿,虽然你与朕有约定,要许朕一位贤王,但你也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这让你父王知道了,朕又要……”

朕又要几个月不能去大名府看他了。

赵珩只能靠听声音确定皇帝的方向,使劲摇头,道:“没事儿……粮饷我想到法子了……皇……皇上!”

陆二赶紧道:“回皇上,贤王似乎发了寒热,方才臣摸到他额头烫得很,还请皇上下旨让他回府休息。”

“没事,我没事。”赵珩抓住陆二不让他说。

皇帝叹了口气:“你回去休息,这是圣旨,听到没有?还有,朕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新科探花,刚上任的尚书左丞谢大人,他今日上了折子,朕看着不错,你们看看,先让他在议政处,有什么事多提点。”

陆二看着这位谢大人,眼神不自觉地闪了闪:“原来这位就是谢……”

“咚!”

倏然一声重响,以为是殿内的灯笼掉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贤王爷昏倒在地。

屋里人顿时慌作一团。

“王爷!王爷!!”

“贤王!”

“来人!宣太医!”

chapter 40

赵珩醒来时,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脸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不敢相信似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直直凝住那双狭长美目。

“你……”

房里没有别人,但谢流芳却含笑退开一步,掸袖跪地道:“臣谢流芳参见贤王。”

赵珩不知他用意,只看他退开了就深怕人再走,挣扎着起身,却立刻被谢流芳按倒。

“别起来,我不走。”

赵珩只感觉像做梦一样,攥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一遍遍亲吻。

谢流芳微笑看着他,道:“你睡了三天了,是不是很饿?我叫人给你拿吃的。”

“不饿,不饿!”赵珩不肯撒手,固执地纠缠住他的手指。

谢流芳干脆挪了挪姿势,伏在赵珩身上,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你让我等你三年,就是这样等的?等你越来越瘦,操劳昏倒,最好死在议政处?”

赵珩探手抱住他腰身,使劲将他整个人拖上床,笑道:“没那么夸张,也就这几天事情多,瘦了些又染了风寒,哪那么容易死?”

谢流芳贴在他胸膛,回忆起朝堂里那些大臣说的话,依旧胆战心惊,闷声道:“他们说你每天吐血,饭也吃不下……”

赵珩一怔,惊道:“哪个混账说的,我几时吐过血?”

谢流芳红了眼圈道:“你别瞒我,他们都这么说。”

赵珩语塞,但抱着怀里的人又想,这帮老头子没事瞎胡说的坏习惯不改也是可以的嘛。

两个人静默了半晌,赵珩突然惴惴问:“流芳,我有没有会错意,你入京可是为了我?”

谢流芳默默从他枕畔摸出那块鸡血石,伸手探入赵珩亵衣,将“照心”贴在他心口。用轻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说呢?”

赵珩心中感动,不禁眼眶大热,死死地将怀中人扣紧,急切道:“不管你是不是,我都不会放你走!”

感受这怀抱的力量与温度,谢流芳不禁莞尔,闭上眼道:“那就一辈子都别放我走。”

郭小将军挂帅北征西夏,陆二任御史南下黄河三省,西南难民部分得以安置的时候,议政处已经牺牲了七成国之栋梁。

皇帝苦恼地对太子说:“回头你当皇帝的时候,估计剩不下几个能用的了。”

回头又对赵珩说:“前阵子忙,新科三甲的登科宴席都还未设,朕琢磨着,就在惠亲王府办吧,空着也是空着,不要浪费了那些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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