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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炖江湖之朱小肥悲情史 下+番外篇——by玉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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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肥的职业素养十分过硬,当即从云里雾里醒过神来,偏头避开某人的狼吻,喘息不定地高声应道:“在,在!马上……就来!”

荣越正在兴头上,哪肯就此罢手,赖在媳妇儿身上不起来,继续上下其手,嘴里满不在乎道:“别理那势利眼的长舌妇,整天就知道说咱们的风凉话……”

朱小肥将他用力推开,红着脸瞪他一眼,拿出老板架势喝道:“那怎么行,还不快去接客!否则,否则今晚不许进房!”

这人一娶进门,原来的乖乖小猪霎时化身为凶悍的母大虫啊!荣越欲哭无泪,只得悻悻起身,努力平复翻腾的欲望,整好衣服出去接客。

于是,在信荣堂开张半个月以后,终于迎来了第一笔生意。

李大嫂的小儿子嘴馋,一早偷吃了厨房里隔夜的剩饭剩菜,以至坏了肚子,上吐下泄的人都虚脱了,李大嫂急得不行,本着就近的原则来向朱小肥求助了。

很简单的问题,朱小肥开了两剂温补调理的药让李大嫂拿回去给小儿子吃了,李大嫂走得匆忙,别说给钱,连声谢都忘了道。

荣越很是不满,义诊已经结束了,若总是这么免费赠药,就是有一座金山也经不起这么耗费的。

朱小肥也有些苦恼,但要他见病不医,或者向人讨钱,他也做不到。

好在李大嫂并没让两人太失望,下午小儿子止了呕吐腹泻后,便带着诊金来道谢了。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五文钱,毕竟是信荣堂开张半个月以来的第一笔收入,让荣越和朱小肥精神一振,大感“钱”途有亮!

从这一日开始,信荣堂终于走出了零收入的悲惨境地,开始磕磕绊绊地挣钱了。

说是挣钱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庙窄菩萨小,信荣堂的收入也就刚够维持两人的日常用度与医馆的开销,偶尔运气好碰上个慷慨的病患才有些许结余,离赚大钱还远得很。

荣越每日都在琢磨如何赚到更多的钱,将媳妇儿养得更加白嫩,过上更好的生活,朱小肥对现状却很满足,能与荣越在一起,两人完全依靠自己的双手挣来温饱的生活,夫复何求。

现在医馆有收入了,朱小肥便继续把那六十六两银子藏了起来,这是某人送他的“聘金”,他要压在箱底一辈子,谁都不要妄想动一分一毫!

由于本金有限,信荣堂进的药材大多是常用普通之物,如参茸芝草等珍稀药材成本太高,难以多种类大批量购进。尽管朱小肥医术精湛,往往可以用最普通的药材达到最大的治疗效果,然而随着信荣堂渐渐扩大了知名度,开始有更多病人上门投医,遇上特别的重症急症,普通药材难以起到明显的疗效,此时便显出信荣堂的不足来。

有一日,朱小肥清点库房里的药材打算补充库存时,忍不住感叹,“如果人参灵芝什么的跟院子里的草一样,想拨多少就拨多少,那该多好。”

荣越正给他打下手,听到此处脑子里不由灵光一闪,“小肥,那个山谷里是不是有许多疗效神奇的珍稀草药?”

无须道明,朱小肥便知道他说的山谷是哪一处,“是啊,有好些在别的地方都绝迹了,市面上都没有卖的。”

荣越兴奋道:“没有卖的那咱们自己去采不就行了!”

朱小肥听得眼中一亮,“对啊!不过,你知道怎么进去么?我都记不得路了。”

荣越把胸膛拍得呯呯响,“当然,跟着夫君走就是了,采药顺便再重温鸳梦。”

什么不伦不类的比喻,朱小肥嗔怪地白他一眼,然而想到那处山谷,心中仍是止不住地涌出许多甜蜜来。

两人说干便干,很快便收拾了行装,在医馆门外挂出主人出游暂时歇业的牌子,然后便向山谷进发。

这一趟出游前后一共耗时半个月,途中历过几次险,都让福大命大的两人挺了过来,成功回到山谷后,采得数十种珍稀药材,装满了两人带去的几个麻布大包,又在山谷里幕天席地胡天胡地玩了两日,方才尽兴地满载而归。

回到枇杷镇后,信荣堂重新开张,底气比之往日足了很多,生意由此也更上一个台阶。渐渐的,不止是枇杷镇的人来求医问药,更有周边市镇的人慕名前来看病,信荣堂有个年纪不大却医术通神的胖胖小朱大夫的佳话逐渐在枇杷镇内外流传开来。

看病的人多了,钱自然挣得就多了,两人的钱袋日渐丰盈起来,虽然忙碌时会比较辛苦,但却成就感十足,日子过得格外充实滋润。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辛苦付出的……男人,对于自家小猪取得的成就,荣越与有荣焉,完全不觉得夫纲不振有何不妥。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枇杷镇的枇杷熟了一季又是一季,过了一年又是一年。

朱小肥只负责看诊,里外琐事全由荣越一人包揽,生意清淡时倒没什么,如今医馆生意蒸蒸日上,荣越一个人便忙不过来了,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时常连吃饭都顾不上,时间一长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朱小肥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便作主请了两个伙计帮忙打下手。

荣越被解放出来,却是生就的劳碌命,根本闲不住,刚好医馆隔壁有户邻居要举家迁往异乡,便拿出部分存款买下了邻居的房子,琢磨了两天后再大刀阔斧地彻头彻尾改造一番。

于是,在两人到枇杷镇生活满了三年后,黄澄澄的枇杷第三次成熟时,名为“信荣药膳坊”的特色饭店便傍着朱小肥的信荣堂热热闹闹的开张了,原本跑腿打杂的荣越从幕后走到台前,摇身一变也正经成了小老板一个。

与当初信荣堂无人问津的凄凉光景不同,药膳坊甫一开业便客似云来好评如潮,让荣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整天乐得合不拢嘴,数钱数到手抽筋。

然而,人红是非多,乐极总是会生悲,有那暗中羡慕嫉妒恨的人终于按捺不住要跳出来搅局了。

一天凌晨,天还未亮,小夫夫俩在后院里抱成一团睡得正香,却被外面一阵桌翻架倒的叮咣乱响给吵醒了。等两人匆匆穿好衣服来到前面,一帮流里流气的地痞已经把医馆和药膳坊砸了个稀巴烂了。有个住店值夜的小伙计也被打伤了腿,倒在地上吓得直哭。

荣越当即就红了眼,怒吼一声,抄起一张条凳便冲上去与十来个地痞打成一团。

朱小肥根本拉不住,只能一边担心着一边把小伙计扶到一边治伤上药。

要在三年前,荣越解决这些地痞无赖根本不在话下,一脚便可踹飞两个,如今不比以往,一场拼命般的苦战下来,虽然将地痞们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自己后脑也被拍了一砖,破了一条大口子,倒在一片狼藉的血泊里昏死过去。

朱小肥开馆三年来,已经见惯了血腥与生死,然而,如今面对浑身浴血身受重伤的荣越又岂能淡定如常,当下便如无助的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然而眼下不能只光顾着哭,朱小肥忍着椎心的痛楚与惊恐把荣越从地上拉起来,打算背回后院医治,然而脚下洇着一滩血,还没把人背起来,脚底一个打滑,便往地上栽去。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稳稳扶住。

朱小肥惊魂不定地转头一看,刚刚扶了他一把的人正是二哥,而他三年不见的爹和娘也站在一边看着他,脸上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朱小肥顾不得与三年未见的亲人寒暄,相反流着眼泪愤然控诉:“爹,娘,二哥,你们早就来了是不是?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们都是大坏蛋,我讨厌你们!”

杨四奶一听便急了,连忙道:“老爷,你说要考验荣越那小子,如今过了几年了,也该放他过关了吧。”

朱万年哀子不幸,怒子不争,顿足叹道:“冤孽啊,真是冤孽!”

朱之仁苦笑,爹,您这是拾人牙慧,这句话我三年前就说过了。

……

三个月后,重建后的信荣堂医馆与药膳坊同时重新开业,朱小肥与荣越再次忙碌起来,一个在医馆里坐诊,一个则在药膳坊接待重张后的头一批客人——不多,就三个。

等三位客人品尝了满满一桌荣老板亲自下厨做的药膳佳肴时,坐在首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啜了一口茶,终于慢条斯理地发话了,“味道尚可,还有很大改进余地。”

旁边诚惶诚恐侍立多时的荣老板忙不迭狗腿地点头,“是是是,老爷教训的是,下次一定改,下次一定改。”

朱万年胡子一吹,眼睛一瞪,张口便骂:“蠢货,谁是你老爷?!”

杨四奶在一旁笑吟吟地使了个眼色。

朱之仁咳了一声,唇角微扬。

荣越一愣,紧接着福至心灵,翻身跪倒:“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朱万年把脚一伸,阻止他拜下去,气咻咻道:“谁是你岳父,我家小肥只娶不嫁。”

是娶还是嫁有什么关系,人是自己的就行!荣越从善如流,立即毫无节操地改口:“公公在上,请受——”

话音未落,又被截住,“慢着,我朱家子弟不娶没本事的人,一年之后你若不能恢复原有功力再进境三成,你就等着收小肥的休书吧!”

扔下一本古旧发黄的小册子,公公板着脸拂袖而去。

荣越瞥了一眼,那册子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朱武神功”,显然比朱之仁当年给他的内功心法更要高级,当即心花怒放,高声应道:“公公放心,小媳定然不负厚望!”

番外:苏大教头的春天

南津朱武分馆,乃朱家二公子、朱武总馆长朱之仁倾注无数心血亲自创建,该馆规模宏大,师资力量雄厚,共有资深武师上百位,常年在馆学徒数千人,实为南方五省最大武馆。

该馆现任馆长苏子玉,人称苏大教头,刚及而立,年轻有为,功夫虽高,却并无一般武人的粗鲁野蛮,而是斯文俊秀清冷自持,在一众魁梧健硕粗枝大叶的武师中是个另类存在。

苏大教头面相青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但早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也取得了许多同龄人可望不可及的成就,然而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每晚只影向孤灯,好不凄凉。

其实爱慕苏大教头者不在少数,单只武馆里的数百位女学徒就尽皆为其倾倒,其中不乏花容月貌色艺双全者,只可惜无一人能够博得苏大教头的青睐,不知多少芳心零落成泥,也不知羡煞了多少武师的寂寞男儿心。

时日久了,渐有流言传出,苏大教头早有意中人,只是对方身份特殊,被利欲熏心见钱眼开的家长强行嫁给一名财大气粗肥头大耳的富家子弟,生生断送了一段两情相悦的大好姻缘,以致苏大教头心灰意冷,心如止水,从此再不动心动情,令闻者莫不唏嘘同情,感叹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这一年春暖花开时,武馆例行春季收徒,中有一人乃带艺投师,弱冠年纪,丰神如玉,身手不凡,报名时仅十多个回合便将当时负责考核的一名武师打翻在地,却声称仰慕朱武功法武德已久,仍然奉上丰厚可观的资礼诚心拜师。如此人材武馆自然动心,只是这年轻人武功比一般武师都强,如何能收入馆中?最后无法,负责收徒的武师只能恳请苏子玉出面裁定。

苏大教头亲自出马自然不同凡响,与那名年轻人过招五十回合后将其击败,一袭红衣如火,身姿飘逸,招式凌厉,如一簇跃动燃烧的火焰,博得在场所有围观者掌声如雷。

那年轻人虽然落败,却毫无怨怼愤恨之色,目中如有星辰坠落,熠熠生辉,众目睽睽之下,朝苏大教头纳头便拜:“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岳容一拜!”

岳容,荣越……苏子玉脸色微变,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抬头盯着自己,五官俊美英姿勃发,与某人颇有几分神似的年轻人,一时间神情恍惚,如堕迷雾。

便是这一恍惚,岳容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苏子玉叩首三次,完成拜师之礼。

苏子玉虽然有心将岳容拒之门外,然而拜礼已成,不便再将人驱逐出去,只得收其为徒。

岳容武功既高,又是馆长亲自收下的弟子,别的武师自然不敢向其传艺,只能由苏子玉勉为其难亲自授徒了。

苏子玉现为武馆馆长,总揽武馆一切事务,已不再亲自传武,岳容便成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其他所有学徒原本对岳容能够与苏大教头亲近艳羡不已,但没过多久,便有人开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岳容那般“好命”了。

在升任馆长之前,苏子玉曾经做过六年的武师,教学经验自然丰富,平素虽然性子冷清,不苟言笑,对弟子却一向宽厚平和,然而自从做了岳容的师父,不知怎地却性情大变,变得喜怒无常不近人情,每日不但对岳容进行诸多令人咋舌的地狱式苦操,且动辙不问因由便对其进行斥骂责罚。

换作一般的弟子,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然后知难而退中途辍学了,而岳容却格外坚韧顽强,无论被苏大教头如何责罚刁难,皆一一受落而无半字怨言,不但学艺更加刻苦,对苏大教头也愈发恭敬孝顺有加,整日围在他身边,师父长师父短的一派恳切,让众武师与学徒无不佩服。

又有一日,岳容不知哪里又惹得师父不开心,苏子玉怒上心头,随手从架上取了一枝竹鞭没头没脑一顿乱抽。

竹鞭落在皮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劈啪爆响,屋外听闻之人无不心惊肉跳毛骨悚然,为挨打之人暗掬一把同情泪,而屋内的岳容却逆来顺受,既不躲避也不反抗,只是侧身背对苏子玉任其抽打。

一盏茶的功夫后,几十鞭子下去,岳容赤裸精壮的肩背上红痕宛然,纵横交错,看上去触目惊心,却依旧一字不发,甘之若素,连眉毛都没抖一下,仿佛苏子玉在给他挠痒痒,而非对他进行无情地鞭笞。

见他如此,苏子玉的竹鞭已然挥不出去,心里却越发堵得慌,微微气喘着骂道:“你是死的么,几十鞭子都没点反应!”

岳容微微一笑,“师父希望弟子有什么反应?”

苏子玉气结,被打的人是你,你倒反来问我?

岳容也不等他回答,径直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苏子玉手中,十分体贴道:“师父教武辛苦了,喝口水歇息一下吧。”又拖来一张凳子,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子玉哼了一声,端着水杯在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刚喝了一口水,后颈突然落下一双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

苏子玉霎时汗毛倒竖,惊得跳起,差点把杯子扔了出去,回头喝问:“你做什么?!”

岳容神情坦荡,反问道:“弟子给师父按摩解乏啊,有什么不妥吗?”

苏子玉素来不喜与人如此亲近,自然觉得不妥,便板着脸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岳容却不依不饶,一脸诚恳道:“要的,这是弟子一片心意,还请师父笑纳。”一边说着一边径自在他肩头揉按起来。

两人此时贴得极近,岳容身上带着一星汗味的清朗体息笼罩身周,苏子玉虽觉别扭,但也不好反应过度失了为师威仪,况且岳容拿捏的力度刚刚好,不轻不重十分舒服,便就由他去了。

岳容在苏子玉肩背上敲打片刻,双手倏然顺着脊柱下滑至腰间,不轻不重地一掐。

苏子玉瘁不及防,被岳容一掐之下身子霎时软了半边,一声柔媚的低吟控制不住地冲口而出。

他旋即面红耳赤咬住牙关,羞恼不已地豁然起身,愤而质问:“刚才怎么回事,乱捏什么?”

岳容一脸无辜,举起双手道:“抱歉,弟子一时手滑按错了地方,没有弄痛师父吧?”

苏子玉怒目相向,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片刻后冷着脸答非所问:“把我昨日教你的拳法练上十遍,什么时候练完什么时候吃晚饭!”说罢拂袖而去。

岳容目送那个瘦削修长的背影离去,唇边缓缓勾起一个兴味莫名的微笑,自言自语道:“腰身真细,真是敏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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