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把身体侧着躺,有些明了的说,“不会是郑凯暗恋我吧?我就说那神经病凭什么打我,敢情是暗恋我不成由爱生恨。”
“……你怎么这么自恋。”苗萌萌有些无语。
云清眼巴巴的看着苗萌萌剥好的猕猴桃伸到他嘴边最后又进了苗萌萌的嘴,吞了口口水说,“不是我自恋,是研究心理学久了,除开自己看哪个都有病,哪个都心理不正常。”
“……”
第三十八章
苗萌萌回摩诫镇那一天,徐哲恰好有空开车去送她去机场。
“你真的要跟云清结婚?”徐哲问。
苗萌萌扯着嘴角说,“结啊,SM都玩出来了,不结多吃亏。”
“他能让你背黑锅一次就能让你背第二次。”徐哲不紧不慢的说。
苗萌萌看着徐哲,“你倒多关心你弟妹的,不过传言里你可没这么好心来着?”
“我对你没多大兴趣,不过是担心哪一天你忍无可忍了给云清带来麻烦而已。”徐哲有些冷酷的说,“如果你敢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我敢保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恐吓?云清这回的事一完就会回到云村,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门了,哪来的机会惹事让我背黑锅。”苗萌萌不以为意。
“郑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何况你也知道云清当年封了关于一个人的记忆。只要记忆一解开,你只能悲剧,他们那种人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想太多了。”
“云家既然同意在摩诫镇给你开一家店铺,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非要往刀口上撞?”
“……”
云清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月,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除开那一身的鞭痕之外,其他的伤基本好全。也不过是被郑凯盛怒之下踢了几脚,好在再盛怒也收了些力道的,不过是云清的身子骨一向比较不经敲而已。
袁安惠想来探望云清有好两次,都被士兵拦在外面。徐哲碰到的时候之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好歹他爸还在那位子上坐着的。
云清也不怎么想见那女人,还有些愤愤然的说,“他男人打了我她还敢来见我?抽风吧。见她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就觉得那女人是个傻帽。”
这一气愤又扯动了身上的伤,哼了起来,“郑家估计一直都没有想她当儿媳妇的想法,我还是别见了。一个二个娶媳妇都得问我的意见,这不把我往枪口上扔嘛。换届在即,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来。”
徐哲在政事上是出了名的哑巴,什么都往心里盘算着不说出来,非要等做的时候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听说他等年一过就要往上提了,出国留过学,又参加了国考的好处就在这体现出来。工作两年必须往上升,级别也要跟着涨。
云清出院的那一天,徐浩问他去不去看看郑凯。事实上从郑凯横着进了病房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见面。郑凯没说过来见云清,云清也没想着去见郑凯。
这会儿听徐浩这么一说,云清浑身抖了抖,感觉像是抖落了一层鸡皮疙瘩似得。
“别,打不赢我还躲不起么。有什么好看的,万一他又抽风要揍我怎么办?”云清摇着头往老爷子那边的病房走去。
徐浩看了一眼云清脖子上的刺青,还是没有隐下去,按照百里赤剑的说法云清要是再遇见什么刺激估计刺青就会彻底消失。
“来,乖孙,我们下一盘。”郑老爷子看见云清慢吞吞的走进来,眼睛都发了亮。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为了谨遵医嘱,都没人跟他下一盘象棋,就怕刺激了他。一个人自己跟自己玩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云清也没客气,走上前去坐了下来就跟老爷子厮杀起来。
跟老爷子下象棋,第一点是不能赢。第二点是不能输,不能输太惨,否则他会觉得是你故意放水看不起他。
对付这种臭棋篓,云清早就驾轻路熟,一向会在僵持个一个多半个小时才会勉强输。
“真打算跟那个女孩子结婚哪?”老爷子问。
云清淡淡回道,“当初我答应过她阿爹照顾好她就得守信,婚事也是云家长辈做的主,没什么好推脱的。”
“唷,现在的年轻人哪,不就喜欢个你情我愿嘛。你要真不喜欢也没必要为了听长辈的话去娶个凶婆娘,那姑娘呀,凶着呢。”老爷子啧啧的摇头,一点都不赞同。
云清知道老爷子的意思,估计是苗萌萌被请去喝茶那两天嘴上有些不干净。
“前脚才让人家背黑锅后脚就毁婚约,这事我可做不到,爷爷你可也没教过。我也挺喜欢那姑娘的,不过是说话有些直白而已,心肠不坏。”云清露出了一个浅笑。
老爷子有些失神的看了云清一眼,觉得这孩子从国外回来之后好像有了些不同,不过也还是很欣慰,“你要是真喜欢那就结吧,也二十有六,该成家了。”
云清从老爷子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徐浩在旁边提着云清的行李等得有些不耐烦。
两个人在车上的时候云清才感慨,“有高血压的老人伤不起,下个象棋都得挖空心思让他赢得漂漂亮亮才行!”
“有时间下象棋不如回去看看你导师给你留的作业,保准忙得你想起象棋那种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徐浩往回开着车,他等下还有一堂课,没时间跟云清墨迹。
但凡跟云清认识的人都觉得云清这几年往国外一蹲,废话变多了很多。
云清回家还不到半个小时,韩瑞就到了。看见云清活泼乱跳的,有点不相信转来转去看了好几圈。
“看什么看?在医院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积极。”云清偏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敢往后靠,一靠背上的鞭伤就疼,一坐规矩一边屁股上的鞭痕更疼。
韩瑞工作了两年越来越爱笑,一脸的狐狸像,“贺允他们去都被拦着,我就不往前凑了。看这样子也不是很严重,听说郑凯对着普通人一脚就能踢死。”
云清挑眉,“哟,按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给菩萨烧三炷香感谢一下,再对郑凯感恩戴德一番?”
“……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下狠手打你。”
“嗯哼。你今天来就是来说这些的?”云清看着韩瑞。
韩瑞这人,从来不走空一次,就算是他站在一个地方什么都不做也有着他的目的。
“外面有人说郑家跟袁家的婚事你拼死反对。”韩瑞盯着云清说。
云清神情淡然,“不是还该流传着郑凯喜欢我的流言?”
“那是真的还是假?”
“假的。我是说我上一句。”
“郑家跟袁家?”
“结不了。”
韩瑞得到想要的答案走了,云清去书房找导师给他弄过来的资料,课题到了最后关头也不过是将所有的数据整理分类出来。
徐哲下班回来,知道云清出了院带了晚饭回来。
“这几个月你可能出不了门,导师让你把所有资料整理出来然后回给他。”徐哲把饭菜放在饭桌上之后说。
云清边吃饭边问,“这离你上班的地方不是挺远的么,光单向都要一个小时。”
“买的有别墅,太大。保镖保姆一大堆,烦。”徐哲没什么表情的说。
“把保姆要来,每天弄饭吃。”
“嗯。”
“你真要跟苗萌萌结婚?”徐哲把垃圾丢在门外角落里的垃圾桶后进屋问准备开工的云清。
云清倒不是很在意,“我命里无妻,估计是结不成。何况在年底她桃花将近,有时间结婚那就怪了。”
徐哲在书柜上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就好像在美国读研的那时候一样。两个人坐在一个书房里,云清忙着课题论文的,徐哲就在旁边坐着打开一本书。有时候相反,有时候两个人面对面的在两张书桌上把键盘敲得劈哩啪啦响。
到了晚上十点,各自洗漱睡觉。
云清从来不会为了论文熬夜,即便是忙得要死的那一段时间。
第三十九章
袁安惠亲自找到云清,想要两个人谈一谈。
面对这个女人,云清还真没什么好说的。郑家不想跟袁家联姻又不是他说了算,是郑家本来就没那意愿。可这话就不能直接说出口,只能拖,拖到换届之后。这换届之后,袁安惠也该到了三十岁,算得上是剩女了,难怪那么慌。
这么一想,云清觉得自己特无辜,就这么被郑家给当成靶子立起来了。算起来郑家怎么看也还欠自己一条命,不说还这个人情好歹也得让自己安安全全有吃有喝的呆一辈子才对。
云清是真不待见这个女人,不待见到一点也不讲男士风度,连杯果汁都懒得去拿。
“有事?”云清随意的坐在一边问道。
袁安惠依然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抬着下巴说,“你要是真心喜欢郑凯就该为他的前途着想!离开他!滚得远远的!”
云清在旁边听着只觉好笑,不是郑凯喜欢他嘛,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他喜欢郑凯了?不过这理由倒是很好用。
“七年前,听说大姐你在美国的时候跟一位学植物学的学长谈恋爱,后来被迫分手,大姐你还自杀来着。你都不爱郑凯凭什么让我放手?”云清轻笑着说,完全没把这个女人放进眼里。
“我能带给他什么,你又能带给他什么?这有可比性?还是你们徐家不要脸到需要卖子求荣?”袁安惠刻薄起来一般人也忍不了。
云清挑了挑眉,“大婶,你错了哦。我可不姓徐。我知道,大婶肯定没看过郑家的户口薄,上面可清清楚楚的写着我跟郑峰少将是父子关系。”
“你以为你那张户口纸是怎么来的?跟你妈一样不要脸!”
袁安惠在听见云清叫她大婶之后修养直接破功,要知道年龄是女人的一道硬伤啊。
云清嘁了一声,“我妈跟大婶你可不同,我妈是郑家人求着想娶进门。大婶你嘛,看样子不过是想求进郑家门的一个可怜没人爱的女人罢了。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呐——”
云清在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桌子,看见上面什么都没有才彻底放心下来把话说完。不然话说到一半就被东西砸可不是好事。
“郑云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弄死你跟弄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话说到最后也不过差最后一步——威胁。
云清依然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大婶,谁不知道我是郑家的人?郑家的太子啊,这名号可是叫了快十年了。你敢动我就试试看?我倒要看看到时候郑凯会不会娶你,别说郑凯他爸,就算是郑峰也绝对让你好看!我可是他深爱的女人唯一的血脉!懂?”
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云清把二世祖的嚣张跋扈演得入木三分。
“如果没事的话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很忙,可没时间陪大婶你闲话家常。”
云清打开大门,对着袁安惠说。
袁安惠涨红着一张脸,戾气十足,挎着手提袋从云清身边走过,那眼神里的蔑视是实打实的。
在袁安惠出门那一瞬,云清冷冷的开了口,“想进郑家的门,除非我死!还有——”
女人狠狠的瞪了云清一眼,却是停顿了一下。
“为了一个不是一个妈生的哥哥铺路,嫁给一个一年有十一个半月不在家的男人,值得么?那位大叔的人品,啧啧,听说可不是那种顾念手足之情的人。”云清往旁边一站,“请。”
七厘米的高跟鞋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啪嗒啪嗒作响,云清关上了门。
这年头都沦落到跟女人抢男人了啊,云清暗自叹着气继续去弄导师给的资料。
云清在第三天的时候又去看老爷子,病房里好几个老人都在。好像医生是说老爷子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偶尔高兴一下也成。
姓朱的老将军看见云清来了就笑着说,“哟,我们云清来了?”
正在下象棋的老爷子头也不转的说,“自己先坐坐,等我这一盘棋下来。”
云清顺着朱老爷子朝他招人的手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听说前两天你把袁家那闺女气哭了?还来找郑老头告状来着。”这个老头子也是个人精,见着面就开始套话。
云清笑了笑,“她骂我妈我都还没哭呢,她还敢先告状?说我妈不要脸,我妈可没做过不要脸的事。也没跑到个男人家去示威,更没威胁别人说我要是弄死你也就一根指头的事。”
老爷子这时候听不下去了,“胡说八道什么?女孩子家家说点气话你就信了?一点男人样都没有,还是郑家人嘛?”
云清撇了嘴,“谁让她先骂我来着,反正你也爱说我一向胡搅蛮缠嘛。无缘无故背个骂名多亏,还不如坐实了。”
老爷子的同僚可不比云清下棋的时候会让着他,这会儿正到关键时刻,懒得教训云清。
“我的小云清喽,这可不行呐。你哥都快三十了,再不结婚就晚了,到时候你哥跟你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流口水咯。”朱老爷子拍着云清的肩膀说。
云清被拍的哎哟一声,“郑叔不是快结婚了嘛,结了就生孩子,说不定还是三胞胎四胞胎,到时候过继一个不就成?”
这朱老爷子,打的好主意,看着有机会上位,又不想得罪袁家。想着郑凯又娶了媳妇又拉扯自己过日子。这事要真成真的才够吐血,云清暗想着,还好跟郑凯这事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还真坑爹。
朱老爷子听云清这么一说哈哈大笑,“混账小子,孩子那种事你说有就能有的?”
“那就抓紧生罗,要不过几天就结婚?等到明年的今天就可以整满月酒?反正谁都可以结婚,就是郑凯不行。”云清像个孩子一样赌气说,“我可是爱死他了,他要跟别人结婚不是要我的命嘛。”
朱老爷子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才说,“现在的年轻人呐——”
后面就没了声音。
晚上的时候徐浩带着云瀚的两个双胞胎过来串门,徐哲在外有应酬,家里只有云清一个人。
“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
徐浩把两个双胞胎打发着去小区里的超市买零食之后问。
云清给他泡了杯茶,“不管怎么传都是郑家想要的局面,这事其实你看得比谁都清楚。”
“就因为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舍弃,真残忍。”
“话可不能这么说,郑家可是一直都没跟袁家联姻的打算,不过是袁家一直不放手而已。你想想看,一个为别的男人闹自杀的女人,稍为有点血性跟自尊的男人都不会要?就算是你你也忍受不了跟你一辈子的人心里总惦记另一个人。”
云清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
“问题是袁安惠现在没有退路,嫁给郑凯是她唯一的选择。要是郑凯不要她,那个圈子里她就再难找一个有身份的出来。你是在招死。”
徐浩对这事一针见血,又说,“而且还把徐家牵进去了,那女人到处说徐家为了往上爬连儿子都卖。为这事大伯头疼得厉害,连我这个被撵出来的人都被骂。”
“你爸又没亲口承认过我是他儿子,这事徐家只要不管就成。至于其他的人,谁都知道我没郑家的血脉却是郑家的人。就这么没脸没皮一回,把这事拖平了就回村子结婚去,到时候什么流言都破了。我又没欠郑家什么,不就是养了我几年嘛。这回这事算是还他们郑家一个情义。谁管谁上台谁下台,谁跟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