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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诫镇之云哲+番外篇——by白夜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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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继续吃了。”徐哲说。

云渟摇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无聊而已。看着你跟他这么不温不火的折腾下去看腻了,不知道你知道真相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冷静。”

第六十八章

云家的孽债台在祠堂的祖宗牌位旁,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能带外人进去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祭司。

徐哲被云渟带进去的时候,云清站在门边轻唾了一声没说话。

看着面前那一层叠着一层的牌位,徐哲想到了两个字:宏伟。那见不到尽头的黑漆牌位,一眼望去最终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孽债台在这里。”云渟不耐烦的哼一声。

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只是一块方台,里面装满了水,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

徐哲走上前去,那水面开始有了波动。

画面的一开始就是一个昏天黑地的夜里,一堆柴火,旁边的木板上面绑着一个人,赤裸着的身体上画满了符咒。旁边并着一个赤裸的看起来病态十足的少年,和一个嘴里念念有词的道士。

看到的画面并不是很多,一段接着一段。

少年被一个眉间有红记的云清救了,然后一起去京城,拜会信王。三人成为莫逆之交,信王称帝,除宦官王喜,少年远去边疆。

然后自然是建功立业,回京述职宴罢酒酣迷路之时看见微醉的云清被当今圣上亲吻,从此心魔顿起。

尔后镇压灾民起义,京城中关于那个人的谣言日盛。心中不忿,手握重兵想要取而代之,却又逢外敌入侵。

带兵再去边关,适时国库虚无,三人商议诱敌深入之计。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心魔再起,居然降了敌兵,只想带着云清远走高飞。

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的命是连在一起的。真应了当初结拜的誓言,生死与共。

他更不知道当初那些谣言再多也是假的,而云清等着这一仗赢了设了局让他跟他可以顺利隐退,从此再不见君。只要帝星稳固再也没有什么能制约得了他。

原来由此至终都是他负了他的一番心血。

孽债台里的水又变得漆黑,而徐哲看着那片变黑的水久久不能言语。

云渟穿着黑色金边的小祭服,仰头看着徐哲没有表情的脸说,“当年他欠那个人一片万里江山和一段深情,这一世自当还他。当年种种由始至终都不过是他心太软,救了你一命才给自己招了劫。到了这一世,他记得一切后依然心软,不曾真正为难过你。这一桩深情你拿什么来还?”

再见云清,他还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你问一句他答一句,有时候也不答。

云渟说他的眼睛会看不见不过是在天谴之后了结一切不再想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徐哲自嘲的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你真的恨我?恨到不想看见我连自己的眼睛都不要?”徐哲问被惊醒的云清。

云清被人吵醒脾气不怎么好,“恨什么恨?你要说上辈子劳资恨不得把你灰飞烟灭了。这辈子,你什么事都没做,劳资看都懒得看。”

徐哲静默的听着,听完后从兜里抽出一把小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那我这辈子还你。”

剩下的不过是刀刺进身体的声音和云清的尖叫声。

“怂恿蠢货做蠢事很有意思?”云清冷冷的问云渟。

云渟离云清远远的,“要是你没把跟郑凯的记忆忘了,你跟他完全没有可能。不过既然忘了,你跟他曾经阴差阳错没能在一起,为什么现在不能在一起?”

“你管得太多了。”云清的声音冷冽起来。

就算自己的身体才五岁,占不到什么优势,云渟还是不怕死的说了,“是你自己要让他有机会留在你身边的,你要是记恨上辈子的事最开始就该一脚把他踢开,而不是让他跟你处了这么多年。你现在心里装没装他你自己清楚,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云渟,有时间管管自己的闲事,或者回味一下心爱之人魂飞魄散的滋味也可以。”云清一击必杀狠踩云渟的痛脚。

云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声音好像是历经千年的寒冰,“我承认这事是我的疏忽,眼睛那句话是逗他玩的。你又不能跟万物交流只能听它们说话有什么用,还不如来还自己的眼睛。不过要不是看你死了之后会替我担了那一千五百年的刑罚,又助我脱离烈狱,我才不屑于管你的闲事。”

云清不言语,转身睡去。

等到云渟离开了,云清才睁开眼,即便什么都看不见。

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犹如当年。他在紫薇塔听闻他降敌,当夜圣上自裁,而他也在那一刻七窍流血时感觉到的那一股刺鼻的味道。

血是热的,心是冷的。

然后就是永无止尽的苦难,日日夜夜的冷热煎熬,生不如死。

没想起来的时候是不恨是真的,想起来之后说不恨是假的。就单说那一腔的爱,在被背叛的那一刻就开始与恨纠缠。

第六十九章

徐哲没死,刀口不深,流血倒是很多。好在当场被云瀚止了血,后来又在镇子上的医院调了血浆过来。不知道走得是哪一条路,那速度要比平时坐船要快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一直到第二天,徐哲马上被转到了镇子上的医院。

徐浩都懒得去看徐哲,自己呆在村子里忙他的村史记录。拿刀子捅自己心口,够蠢的,更蠢的是居然还没捅死。

演戏给谁看呢!

云渟跟着出了村子,在镇子上玩,直到玩累了才跟着村子里的另一个孩子去看徐哲。

把那个孩子打发走,云渟不得不问徐哲,“徐天择,你怎么不把刀子插深一点?谁给你胆子让你在命师面前见血了?”

徐哲怒道,“别叫那个名字!”

云渟翻了个白眼,“哦,哦~因为幼儿园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子同名,所以死活要改名字。明明那名字那么男性化,要改也该那个女的改嘛。所以说你蠢是天生的,没得改了。十世以前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啧啧——”

“你知不知道命师很忌讳见血?对命师的修为有损。懂不?”云渟不耐烦的说道,“就说你还是徐卫青的时候吧,知道云清为什么欠帝星一段情?也是拜你所赐。人家本来就是帝星,只要规规矩矩的往那路上走。别说他喜欢云清,就是爱死了都不关云清的事。万物分阴阳,帝星也就是所谓的王道,自然是地面万物之表率,承续阴阳。结果被你那么一降,他帝星命没了,你们仨那一世没个好结果就算了。云清白白欠他一世情这辈子来还,还得头破血流才还干净。结果你现在又开始折腾了,我让你看你到底欠云清什么,不是让你来做蠢事的。你要死也死远点成不?反正现在也用不着替云清挡劫了。”

“从一开始我就是拿来挡劫的?”徐哲抓住字眼问。

云渟没说话,一脸你知道的意思。

“遇见我爸爸是算好的,遇见我也是算好的,我哥跟云瀚更是算好的?他到S市,也是因为我在那里,能替他挡劫。后面的那些事情他才敢大着胆子做的?包括去美国留学的时候选了我那一边,对于我的亲近从来都没拒绝。”徐哲把这些年的一些事情理出思路来,也不过是从一开始云清跟他的接近都是有目地的。

“云清八岁多的时候和云湘一起去首都,这是必然的。因为郑凯在那里,两个人的联系紧密是逃不掉的。

后来云湘算出郑凯是云清的劫,就开始找云清的缘。借缘挡劫,缘消劫散。算出了云清的缘在S市,加上当时出了事。所以云湘在临死之前带着云清到了S市,至于碰到你父亲是因为你父亲跟云湘有两面之缘。这些都是云湘算出来的,也在暗地里推动过一点。云湘想的不过是借你父亲的势好让云清自己去找那个缘,也只有他自己找才能找到。

那时候云清根本没有前世的记忆,也没想过去找什么缘,并不存在故意亲近你,而是你欠他在先所以自觉的接近他。一直到云瀚带着你们回到了村子,他见了孽债台知晓一切缘由。

上一世被你给搅和怕了,这辈子他完全把你排除在棋局之外。就算到最后他知道快被天谴,也没有下决心让你替他挡劫。不然他的眼睛不会瞎,而你不会还能神智清醒的躺在这里。这其中的变数也不过是你替他挡了后面那四道雷。

所谓五雷轰顶,第一道就是天雷,其威慑力是其他四道雷的总和。你一个普通人能替他挡一半的劫不止是因为你是他的缘,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当年他用来补你魂魄的是云家至宝。那宝贝随着你的魂魄轮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与其说是你替他挡的劫,还不如说是云家那宝贝替他挡的。

所以,你没资格说他接近你是为了挡劫,由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想着接近他而已。”

云渟缩在沙发上眼皮也不抬的说。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不然你们所说的轮回有什么意思?不就是重新开始的意思。”徐哲说。

云渟笑了,“我觉得云清也没跟你计较上辈子的事情,是你自己要拿刀子捅自己,你在赌他心软还是在赌他对你还有没有感情?不然怎么刀子连心脏上的皮都没插到,欺负人家是瞎子,又什么都算不出了?”

徐哲没吱声了,很明显的被云渟一言戳破了自己打的小九九。

“年假一完,自己滚回去。”

云渟下了沙发,摆着小手一蹦一跳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说,“哦,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儿滚。”

云渟跟徐哲走的那天,天气正好,阳光明媚。

云清一直没出现,来送云渟是家里刚添了一个女儿的云溪。云溪也只是送到了机场,然后把云渟交给了一直跟着云溪的那个保镖,让他把云渟带到郑家。

徐浩还在整理那一屋子的传记,村志。一点都没关心他弟弟是不是走了,伤好没好。

翻到疑惑的地方还在问云瀚,“这上面写的村长手上带的十八颗伏魔珠是什么玩意儿?”

云瀚偏过头看了看说,“镇魔的,就跟百里家族长手上的镇妖符一个作用。百里家曾经有一支血脉有女娲血统,可堕妖,所以制了镇妖符以防万一。云家能力越高的血脉之间影响越大,有先辈入魔,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借了天石制成伏魔珠。”

“比如上一次云清那样?”

云瀚点了点头,继续在旁边整理。

“锁魂针又是什么?”

云瀚头也不抬的说,“用于锁魂的,像那种已经魂飞魄散的人只要有锁魂针替他把魂魄锁住就可以活过来,按照锁魂针上订的生死进行轮回。”

“在哪?去看看。”徐浩又有了兴致。

云瀚叹了一口气说,“曾经有一对儿,遗失了很多年。也可能是哪个命师给人用了,那个人死的时候忘了把东西收回来。”

第七十章

一直等到五月份的时候,云清才再出村子。

到首都的时候给云渟打了电话,云渟没来,来的是徐哲。徐哲看见云清的时候发现他身边没有人,也没有那只猴子。

“你看得见了?”徐哲问。

云清淡淡的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云渟没去郑家,还呆在云清那套房里。

问他原因他扁着嘴说,“哎呦,只有两个女人在家,男女授受不亲!”

云清似笑非笑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去自己的卧室。

卧室收拾得很干净,和他回镇子前一样。

徐哲站在门口说,“我两天收拾一次。”

云清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哦了一声。他是真不明白徐哲怎么就喜欢上他了,他又没跟他多熟。

说上辈子吧,还有个救命之恩,这辈子屁都没一个居然也能缠上来。

云渟还在看他的脑残偶像剧,看见云清出来就问,“想通了?”

云清没说话,自己去拿了一桶冰淇淋吃。

“我说过你就是心软,就那么一刀,戳了点皮!”云渟感慨。

云清狠狠的盯着云渟那小屁孩,“那是谁在喊从镇子里调血浆过来,又是谁说在医院里住了好几个月?”

结果他跑来一看,毛线,人家活拨乱跳得比谁都好。

云渟笑,“无聊么。”

云清阴阳怪调的说,“我还要恭喜你终于成了镇子里说一不二的独一个。”

“好说,好说。”云渟笑得谦逊。

徐哲下班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云清跟卓洋他们几个打麻将。

卓洋无视贺允的脸色正在评价闵和的身材,“那鸟我是越看越大了,吓死个人。”

云清眼皮一翻,接话说,“可惜就是找不到自己想钻的洞钻。”

这下子连贺允都哈哈大笑了,“云哥儿,你太毒了。”

看见徐哲回来,韩瑞他们跟他打了招呼继续说笑。

“记得那个叫张雪敏的教授嘛?”韩瑞问。

几个人点头,韩瑞接着说,“有人在网上说,这位代表从二十多岁当代表起就开始提议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到今年都六十岁了,还在提。要不是她有老公有女儿,人家都怀疑她是个女同了。”

云清又接口,“还好她生的是个女儿,要是个儿子,不小心看了她的书弯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女的也有搞同的嘛。关生儿子什么事?”卓洋问。

云清缓缓道来,“对于同性恋这个问题,女性大多抱着同情的心态,所以只要不是天生的后天搞同的并不多。男人大多是抱着猎奇的心态,自然就多了。一开始只是觉得试一试,试到后面就真直不回来了。”

“……”

韩瑞他们今天都留下来吃饭,一向对人温和着疏离的云清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等到人走了之后,云清看起来心情还是不错。

云清心情不错,徐哲就开始找事了。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看着。

最终徐哲开口了,“上辈子……”

云清立马接了过来,“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是这辈子的事。”

“我说喜欢你是真的。”徐哲又说。

云清想了想,没闹话,当耳背没听到滚回卧室睡去了。

云渟在旁边听得直摇头,上辈子蠢,这辈子还是蠢。

“你就不能直接把人上了再说?他那身板打得赢你么?他要真拒绝你,他肯定会反抗到底,他要有那么点意思,你肯定有机会。你喝他个三五瓶白酒去试试不就行了?反正没做成也是一句喝醉了了事嘛,再捅一刀就成。”

徐哲听得脑门上青筋直跳,三五瓶白酒,人都喝死了还想去做事。云渟就是个没事找事的,徐哲上回是彻底的清楚了,听他的才怪。

不过徐哲还是摸到云清卧室里去了,尽管睡的是地板。好歹云清还是赏了他一床毯子跟一个枕头。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徐哲就接到了徐浩的电话,在电话里骂了他好一通,说他乱伦。

徐哲用及其认真的态度跟口气说,“我在国外的时候悄悄做过DNA对比,他跟我没血缘关系。”

“什么意思?”徐浩问。

“也许我不是爸亲生的?”徐哲猜测道。

“……”徐浩挂了电话。

徐哲看向云渟,云渟一脸无辜的说,“先把这事给坐实了嘛,假话说一千遍就成真的了。”

“……”徐哲没时间跟云渟计较,忙着去上班。

等到中午的时候,徐母打了电话过来徐哲才开始头疼。他头疼的是他跟云清的事儿是假的,可他想变成真的。

说了半天越说越糊涂,徐母气冲冲的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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