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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BY 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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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有喊「走水」的声音,宁简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快走。」

苏雁归点头,跑到宁简跟前蹲下,拍了拍肩膀,咧嘴笑道:「你脚上有伤,我背你。」

「让你练武挑三拣四的,你那轻功,我信不过。没事,我还能走。」

宁简的语气里没有一分鄙薄,苏雁归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上像被狠插了一箭,但见宁简已经微瘸着往前跑,他也只好捂着胸口灰溜溜地跟在后头。

没想刚出小巷,就听到有人大喝:「在那边!」

「走!」宁简手一捉便将苏雁归推到了自己前面,他提着剑跟在后头。

马蹄声从大街两头传来,声势浩大,来得很快,顷刻之间已进了两人十步之内。

宁简一侧身又挡在苏雁归跟前,短剑脱手直削为首一骑的马脚,马上人扬鞭想击落短剑,那剑却有灵性似的,半路打了个弧线往回飞。

宁简纵身一跃,脚踢马上人胸口,一边抄手接了剑,反手便是一削,那人人头飞起,身体也往一旁摔了下去,血溅一地。

宁简一手捞起缰绳,弯腰抓住苏雁归的手臂往上提。苏雁归刚落在马背上,宁简的剑已经从他的耳边刺过,苏雁归只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有温热的液体溅在颈后,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坐稳了!」宁简低喝一声,回手又是一剑,将挡在马前的人挑落在地,没等苏雁归回应,便猛夹马肚。

那马飞驰而去,迎面数骑人马被宁简刚才的狠劲吓到了,竟谁都不敢去挡,等两人一马跑出一段,才惊觉一般地追了起来。

「呜哇,你刚才好狠,我好怕。」风在耳边飞掠而过,苏雁归夸张地叫了一声,手却紧紧地抱住了宁简的腰,甚至连脸都贴了上去。

宁简彷佛没有察觉,只冷声道:「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说不上狠。」

苏雁归的脸在他背上轻蹭了一下,一脸满足,嘴上却唠叨着:「你刚来月牙镇那年,不也总喜欢把我吊起来拷问宝藏的秘密吗?明明我说了不知道,你还一直吓我说要把我的手指脚趾逐个剁下来,真狠心……」

宁简没有再响应,只是纵马狂奔。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人也似乎越来越多,苏雁归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马队之中一人身着玄色衣衫,座下黑马矫健,面容俊逸却浑身杀气,手中正拿着一把锦饰长弓,指尖夹着羽箭,彷佛随时会脱手射出。

苏雁归皱了皱眉,嘴里却笑着道:「宁简,我看到个人,他要是混到夜里,肯定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宁简却随即腾身而起,一踢马屁股,手中的剑挥舞如龙,恰恰挡下飞来的羽箭。

他一着地便又跃起,再落时已经反身坐在了苏雁归身后:「那就是秦月疏,你管马,我挡着。」

「行。」苏雁归响亮地应了一声,然而刚握紧缰绳,便感觉到身后一沈,他大惊:「宁简!」

「走!」宁简只应了一声,气息却有些低促。

苏雁归慌了,硬是回头去看,没想到一回头,便是一枝羽箭贴面飞过,他下意识往后一仰,便已挨了宁简一肘:「快走!」

苏雁归没有再回头,可刚才一瞥,已经能看到宁简左肩上插着的箭,他咬了咬牙,终于一拨马头,往城西直奔而去。

城西只有一片枯木林,两人一骑入了其中,转了几圈,便连秦月疏的人马都看不见了。

苏雁归却还是一路往里跑去,宁简一边咬牙拔下伤口上的箭,撕了一片衣角死死绑住,一边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前面再去就是山,山壁太陡,我们不可能爬上去。」

「可是这里树多路杂,他们也未必敢追过来。」

苏雁归话音刚落,身后已经是数箭连至,宁简挥剑横扫:「人不来,箭来!」

「没关系!」苏雁归只是拼了命地打马狂奔,树枝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也毫不在意,一直驱马跑到山壁之下,才一翻身跳了下马,「宁简,下来!」

宁简在见他下马的一刻便已跃起,听他一喊,便飞身落在了苏雁归身边,扬手挥剑,挡下飞来的羽箭:「你干什么!」

苏雁归没有作声,手往宁简腰间摸过去,一路划到背后,宁简一惊,往旁闪开。苏雁归的手已经拍在了山壁之上,只听一声轰然,他还未回过神来,便已被苏雁归扣住了手腕往前拖了过去。

身后狂风骤起,宁简反手劈去,却听到一声闷响,似有什么千斤重物砸下,他猛地收剑,眼前光芒迅速减弱消失,等一切安静下来时,四周便只剩下一片黑暗。

黑暗中没有一丝声响,就连两人的呼吸都似被吞没了,气息中带着尘埃的味道。

「宁简。」不知过了多久,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苏雁归颤声叫了一句。

下一刻便有剑准确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苏雁归闭上了眼。

宁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一贯地淡漠,却透着一丝冰冷:「你一直都知道宝藏的秘密?」

苏雁归没有回答,四周便又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宁简也没有再说话,并不催促,短剑始终搁在苏雁归的脖子上,却也没有挪动半分,显得隐忍而耐心。

过了不知多久,苏雁归动了一下,宁简的剑如影随形地贴了过去,依旧搁在那儿,寒气逼人。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容颜,苏雁归却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他可以想象,黑暗之中宁简的模样。平静、淡漠,没有一丝不耐,就好像拿剑搁人脖子上的并不是他。

这个人的耐性一向很好,他一直都知道。

第二章

初遇宁简,苏雁归才十二,宁简却已经加冠。

一切都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苏实病逝,宁简也像现在这样一样拿剑抵着他的咽喉问宝藏的下落。

那时他一脸惊惶地指着床板说:「爹只让我在他死后把床板烧了。」

床板底下是一行字。

七月初四,镇南花溪。

当时已是深秋,七月初四早过了,来年的却还要等很久,宁简就如戏文中的寻宝者,把他关起来,软硬兼施地套问宝藏的秘密,苏雁归吃过甜头也试过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从头到尾只回答说「不知道」。

如此半年,宁简也渐渐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了,却依旧守在月牙镇里,等着来年七月初四去花溪。

年幼的苏雁归则因为身体的折磨和内心的惊恐而病倒,病得胡涂的日子里,是宁简终日不离地抱着他守着他,夜半惊醒时,他趴在宁简怀里哭时,宁简也会沉默地抚他的头。

从那时起,苏雁归始终觉得,宁简其实是个温柔而善良的人。

次年七月初四,宁简带着他到了镇南的小溪边,从早等到晚,却没有等到什么宝藏的秘密,只等来一只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荷叶蓬船,船上是相似的一行字。

初。七月初四,城北坟地。

如果不是那个「初」字,那行字就跟床板下的没有多少差别了。宁简参详了很久都无法明白,也只能放弃,将苏家的房子修葺了一遍,准备等下去。

他开始教苏雁归练武增强体魄,让苏雁归叫自己师父,到后来渐渐地不再终日守在这个小镇里,每年会离开很长的时间。

可是每一年的七月初四,他都会回到月牙镇,带着苏雁归,到指定的地点去等着。

第三年是「醉」,第四年是「月」,然后是「邀」、「花」、「落」,去年是「雪」。

每一年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字,不知意味,宁简却从来没有放弃,也从未露出过一丝不耐烦。

他的耐性从来都很好。

「反正我知道的,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有什么关系?」从记忆中抽离,苏雁归嘿嘿一笑,漫不经心地道。

脖子上的剑嵌入半分,似乎划出了一条浅痕,让他觉得有些刺痛。

「我是早知道,可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会马上杀了我吧?」隔了很久,苏雁归终于叹了口气,「我爹不但留着宝藏的秘密,还知道当今圣上究竟是本朝太祖的儿子,还是前朝皇帝的子嗣……你是皇帝派来的,为的是这个吧?只要得到了宝藏和真相,杀人灭口或是永绝后患,你总是要杀了我的。」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单薄,过了很久,才听到宁简的声音响起,平静而冰冷:「你知道?」

苏雁归笑得眯起了眼:「我不知道。事关皇室血脉,搞不好就是要砍头的,我爹疼我,舍不得说。」

剑又入了半分。

苏雁归低下眼,声音中却还带着一贯的不正经:「我爹说当年的真相跟宝藏一起埋在了这山里,只要宝藏没有被人发现,真相也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宁简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过了很久,苏雁归可以感觉到宁简慢慢地收回了剑。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最后紧紧地抓住了宁简的衣角:「宁简,没有人会知道的。」

宁简沉默了很久,没有响应,只是又问:「当年床板下的那行字,是你刻上去的?」

「怎么可能,我爹死的时候,你比我还要早到吧?」苏雁归顿了顿,「『七月初四,镇南花溪』,是我爹记在上头的,那是他捡到我的日子和地方。当时只想到这个能拖延一段时间,就说了。」

「后面的,也全是假的了?」

从宁简的话里完全听不出他的情绪,苏雁归却还是心中一颤,好半晌才道:「地方和东西都是假的,字是真的。关于前朝宝藏,我爹也只是告诉了我这个入口,跟那些字,至于字代表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多少字?」

「一个。」苏雁归笑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我十二岁,到今年举冠,就刚好是全部了,我也至少活到了成年。」

就在他的话说完时,他彷佛看到了黑暗中宁简转过了头看向自己。

苏雁归的笑意更深了:「初、醉、月、邀、花、落、雪,还有最后一个字是『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宁简没有再说话,苏雁归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又蹭近一点:「宁简?」

「走吧。」宁简却突然开口。

苏雁归愣了一下:「走去哪?」

「往前。外面还有秦月疏的人马和江湖上虎视眈眈的人,我们未必能逃得掉。而我们在那种前无去路的地方突然消失,秦月疏很容易就能猜到我们去了哪里,我们能进来,他们也一定能找得到入口,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宁简每每分析事情时总显得特别认真,苏雁归却觉得这样的他非常可爱。这时听他说了一大串话,实在忍不住了便抱了他一把:「宁简!」

「叫师父。」极顺口地回答,宁简没有挣扎,只是拿剑柄敲了敲他的手。

苏雁归吃痛罢手,却还是扯着他一角衣袂:「宁简,是不是找到宝藏,你就会杀了我?」

八年,他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

只要宁简得到想要的东西,自己就再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曾经是最接近那些秘密的人,杀人灭口也好、永绝后患也好,无论如何宁简都是要杀了他的。

可是他又会在心中留着一丝臆想。也许这个人会在这八年里对自己生出感情来呢,也许这个人会舍不得杀了自己呢?

「我很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这样,你还是要杀了我吗?」

黑暗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沉默,宁简一直很安静,苏雁归也没有再问下去。

他不敢问,你会不会不舍得?

过了不知多久,宁简才应了一声,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意味:「嗯。」

苏雁归努力地往宁简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见。好一会,他才突然往地上一坐。

「那还是不要去找宝藏了。」他的声音里是一丝无赖,「如果没有人能找到入口,我们就一起饿死在这里吧!」

「胡说什么!」

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宁简这么生气的声音,苏雁归心中一痛,嘴里却说得越发起劲了:「我只知道怎么进来,可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出不去,你就不必杀我,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我们死在一块。同样的话其实重复过很多次,只是这个人始终把它当作孩子的胡言乱语。

苏雁归以为下一刻宁简的剑就会重新架上他的脖子,然而只是过了一会,黑暗中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苏雁归一下子慌了起来,往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毫无章法地抱住那个人的腰:「宁简你要去哪里?没有我你一定找不到宝藏!」

「我不能死在这里。」宁简一字一句地道。

「为什么你不能放弃宝藏?你就非得对皇帝这么忠心?」嘴里说得激动,手中抱着那个人的感觉却一点点地真实了起来,苏雁归忍不住收紧了手,怀中人的温暖和柔软便让他禁不住心中一荡,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三哥还在京城等着我,我说过一定会带他离开京城的,所以绝不能死在这里。」

「三哥是谁?」

宁简沉默了,似乎不明白苏雁归为什么还要问:「三哥就是三哥。」

苏雁归连话都说不出了。

宁简从来没有提过这一个人,现在说出来时却又如此理所当然,让他可以清晰地明白到这个「三哥」对于宁简而言的意义。

过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问:「你一直要找宝藏和皇室血脉的真相,是为了你的三哥?」

宁简没有回答,苏雁归却知道他承认了。

「很重要的一个人?」话问完了,他却没有等宁简的回答,只是自觉地放开了宁简,极爽快地道,「我陪你去找宝藏。」

「为什么?」宁简的话里多了半分疑惑,却不知道他是问苏雁归为什么陪自己去,还是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苏雁归笑了:「当然是因为没有我,你就找不到呀。你要往前走,我怎么能留在这,死也要跟你死一块才划算。」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雁归笑着应,一边将之前揣在腰间的火折拿出来点着。随着火光亮起,四周景色逐渐清晰,两人面前的是一条幽暗的甬道,一路往前。

宁简握着剑的手一紧:「走吧。」

苏雁归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越过宁简走在前面。

甬道很长,两人走在其中,脚步声在耳边回响,带着一丝碜人的诡秘。似有风不知从哪里吹来,苏雁归手上那一点灯火摇摆不定,两人的影子照在墙上,扭曲晃动,恍如鬼魅。

不知走了多久,豁然开朗,有光从头上照下来,苏雁归吹灭了火,周围景物反而逐渐清晰了起来。

只见两人所在的是一个极开阔的石室中,石室上方四角各嵌着一颗夜明珠,珠大如拳头,虽然无法将整个石室照亮,却也能让人看清室内轮廓了。

苏雁归抬头看着那夜明珠,忍不住叹:「这四颗珠子拿去卖掉,足够我吃一辈子,我也不要什么宝藏了。」

宁简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别过了头,苏雁归却敏锐地察觉了,笑着蹭了过去:「宁简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宁简没有看他,好半晌才道:「随意摆设之物尚且如此,真正的宝藏还真不知道有多贵重了。要换作旁人,看到这四颗夜明珠,只会对宝藏更加向往,谁会像你这样,不思进取。」

心上又插了枝「不思进取」的箭,苏雁归捂着胸口一脸受伤:「宁简你也贪图那黄白之物吗?」

「只有它们能换我三哥的自由,我自然不会放弃。」

假装听不见,苏雁归一边转头看向石室之中。

只见石室四面成方,另外三面各有一扇门,似是金石所造,远远望去就已经能感觉到它的沉重。

石室中央是九根石桩,成三行三列、整齐划一,约半人高,顶上平整,粗可容一人勉强站在上头。

「这是什么?」苏雁归看着那九根石桩,一边往右手边的门走去。

「小心!」宁简喝了一声,伸手钳住了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拉,「不知道有什么机关。」

苏雁归的目光从宁简的脸转到他钳住自己肩膀的手,最后嘿嘿一笑:

「就是有危险才更要我去。」说着,他拉开了宁简的手,顺手又捏了一把,才飞快地往那门跑去。

一直到了门边,四周都没有任何动静,苏雁归打量了那门一阵,只见门上一片光滑,别说机关,就是花纹雕饰都没有,他想了一会,伸手推了一下,丝毫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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