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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缤纷——by青衣滂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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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梨拿着毕业论文到图书馆准备找习寡看看,给点建议什么的,有资源就要懂得利用。走到门口,公室里多出来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既然不认识,那肯定就不是图书馆的人,习寡并没有什么朋友,看他西装革履的,这个人是?

还没等黎梨思考,就看到那个男人突然抱住习寡,习寡也被吓了一跳,更是奋力挣扎。黎梨气得推门而入。

「干什么呢!」动作粗鲁地一把推开陌生男子,黎梨像护小鸡一样把习寡揽到身后。

「我说呢,原来是有情人了。」男人被推到桌沿站住,恍然大悟到,难怪变得比以前更美更吸引人眼球了。「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么,怎么现在……」

男人的眼神令人恶心,黎梨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他到底是谁?等会得好好问问习寡。

「我喜欢谁应该和你无关吧,还有,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么?」习寡很淡定地说到,看了一眼这个人,把手放到了黎梨肩上,颇有一点安抚的味道。

「你,你等着!」怒极的男人憋红了脸,狠狠地说到,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期望,他僵硬地走了出去,碰的一声关上门。

「莫名其妙。」习寡看看门,又看看望着自己的黎梨,吐出一句话。

两人在外面下馆子,在黎梨的再三追问下,习寡才说出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当时正准备找工作,那个人和我一届吧,说想和我在一起,我没答应,还说他是变态。」

黎梨嘴都张成了O型,习寡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然后呢?」

「然后?我没去那家本来签好的公司,因为他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就留在图书馆了。」习寡三言两语地说完,手里还不停加菜。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黎梨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别扭,因为很多事是他所不知道的,没有参与过的。

习寡停了一下,看看黎梨,「没你长得帅。」这是他平生开的第一个玩笑,不过黎梨觉得有点冷,冷过之后又有点高兴,因为没感觉,所以不在乎,更加不记得,连生命中的过客都算不上的一个人,自己真的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晚上睡觉前,利利还是有点不安,倒不是感情问题,而是怕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做出什么事来,他那个眼神不禁让人难受不安,还带着一些恼羞成怒,保不准就那什么什么了。

习寡听了他的话,完全不在意,「他要搞就随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然后抱住黎梨,舒服的闭上眼。

又过了好几天,好像真没发生什么事,黎梨才松了口气,就见波罗脸色不太好地走过来,「你和习寡是不是也太不注意了一点啊,公共场合又搂又抱的,还被抓了个正着。」

「什么?什么搂搂抱抱的,你在说啥啊?」黎梨和习寡最多也就是在宿舍那啥一下,真正到公开场合才不会那样,就是自己想,习寡也不会答应的吧。

「那,公布栏上,自己去看?」波罗指指远处,「还不相信呢,我刚才才看到的。」

黎梨跑过去,周围已经有人指指点点的了,看到黎梨过来,更是自觉的让开一条大道,「图书馆里的同性恋?!」黎梨上前一把撕下来,这是什么东西,这上面怎么会有我和习寡的照片?

黎梨突然想起来上个月两个人好像的确是在书库稍稍亲热了一下,不过也仅只是抱了抱亲了亲啊,有这上面写得这么露骨恶心人么?

还有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拍的,谁没事还躲在墙角偷拍不成?黎梨心里狂吼,然后就想到了那个男人,原来他老早就计划好了,那天会被自己在办公室遇到估计也是出乎他的预料吧。

那么,他找习寡,就只可能是因为一件事了,威胁。肯定是想威胁他做什么。习寡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是怕自己担心么,黎梨握紧拳头,狂奔向图书馆。

还好,习寡还是那么正常的坐班上书,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当然,他那个样子估计也没有人敢去影响。

09.

「怎么了?」习寡问到。

「你没看到公告栏的东西吧?」黎梨喘口气。

习寡摇摇头,他不知道,只是感觉今天还书借书的人都有点怪怪的,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黎梨大致的说了一下,略过了其中让人发火的言辞。习寡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你,你都不担心么?」黎梨沉不住气地抬头。

「担心?担心什么?大不了辞职,另谋高就,你马上也快毕业了,走了以后谁知道你是谁啊。」习寡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再说了,你很在意别人的眼光?」

「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啊。」

「那不就行了,别太把他当回事儿。」要真是得离开这里也是能找到工作的,习寡总是能随遇而安,因为没有牵挂。这次,只要黎梨还在,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黎梨听了也只好按兵不动,还想着怎么挽回两人的「形象」。

期间,系主任找习寡谈了一次,主要还是和黎梨的毕业有关,因着这次这件事,可能对他的毕业成绩有一定的影响。

习寡倒真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论是人品还是学业,黎梨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好学生,如果对他考研的复试有影响,习寡自己都不能接受。

于是,他和系主任商量了一下,在征得馆长的同意后,习寡决定于下周在图书馆的大会客厅举行一个简短的声明,解释一下那件事,这也是系主任和馆长的建议,澄清一下。

大家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有的人怀疑,有的人看戏,有的人同情,对于习寡公开说

下周要澄清,大家更是兴奋得不得了,像终于找到一个热点话题,每天都讨论着。

「你准备怎么澄清啊?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黎梨想到这个就胸口闷闷的。

「是什么就是什么,实事求是就好。」习寡还是那样风轻云淡,他绝不会让黎梨受到伤害就是了。

快毕业的学生没事可做,黎梨就天天跑到图书馆和习寡一起上书,要不就呆在办公室吹空调,也真的不再去管外面的事,倒也乐得清闲。

时间匆匆,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下午的太阳还有些毒辣,大少学生已经来到图书馆准备见证这一刻,当然,有空调吹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些外校的听说了的学生也跑了进来,甚至还有一些男男并着肩进来,看样子简直比黎梨和习寡两人更像恋人。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就差没有新闻媒体了。

还好,学校的消息封锁的比较彻底,而且,这个话题毕竟还是有一些敏感,即使有媒体想挖,审查方面估计也难过。

五点半,习寡走上讲台,为了爱人而战的习寡看起来精神抖擞,穿着合身西服的他更是令人眼前一亮,连黎梨都被迷住了。

黎梨做到第一排的位置上,他要一直看着他说完,然后第一个给予掌声。

很快地,大厅里坐满了人,连门口都有站着的,这场声势浩大的声明真的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摩」啊。

「首先,感谢大家的到来,接下来您听到的仅代表我个人观点,与校方没有任何关系。」习寡镇定自若。

主任他们却有点惴惴不安了,习寡是个很靠谱的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啊。

「我想说的是,我确实是和他在一起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然后又马上爆发开来,大家叽叽喳喳,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告白啊,人群里有赞叹之,有鄙视之。

「我今天想说的就是,同性恋有什么错?」习寡静静地看着众人,波澜不兴。

「如果没有错,那人们又干嘛争议不断?这是人生经历中非常美好而精彩的一个部分,如果我们想要禁止一部分人拥有它,说:“不能这么做,这是错的!”怕我们必须先拿出合理的根据。」

「有人说,同性恋会破坏社会的道德体系,同性恋会动摇国家稳定的根基。」习寡表情严肃的说着下一句话,「我在床上干什么事怎么会“威胁”到国家的根基?也许我自认为在床上很猛……但,咳咳,这么说太疯狂了:“国家根基今晚上最好小心了,亲爱的!”」

习寡说着居然朝黎梨的方向抛了一眼,黎梨满脸通红,有一种在大庭广众被告白的窘迫,又有些沾沾自喜。

而一些老家伙们已经石化了,他们不敢相信平时一本正经,他们眼中的看着毕业的乖乖学生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太恐怖了。

而,那些之前还在聒噪的学生们全安静下来,真真开始听习寡讲的内容,因为两性是学生间永恒的话题,嘿嘿。

「有些人脑子里有一个观点:认为同性之间身体的构造不匹配。要想解决人们最实际的担心,我必须先解决这个“匹配问题”。那么对这个问题,我的响应是:他们是匹配的。——我怎么知道的呢?额,如果不匹配的话,人们去尝试,发现不行,他们换种方式就是了。」习寡耸耸肩,作无奈状,有的人却被逗笑了,黎梨从来不知道他能有这么多表情,这么鲜明,这么好看。

「我们古老的传统文化教导我们要和谐身心,古书上早有写过阴阳结合,孕育生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要是古书上说的没错,那么关于三纲五常、贞节牌坊又怎么解释呢?有人会说,你这是在断章取义。你不能简单地拿这些话来引用,要辩证的看待问题。那么,请问,对于这些问题要辩证看待,不可以断章取义,凭什么同性恋就可以了?又为什么要死扣住这一点不放呢?」

黎梨听得热血沸腾,许多学生也是激昂不已,特别是某些前来的特殊群体,更是拍手叫好,气氛完全活跃起来了

「当我们讨论异性恋的时候,谈到的东西相当广泛,当我们讨论同性恋的时候,却只把重点放在性上。人们使用这种不对等的对比,即使是在用词上……谈到异性恋,人们会说“爱人”,谈到同性恋,人们会说“性伴侣”,或者是“变态”,人们会说异性恋者的“人生”,而同性恋者的则是“生活方式”,人们说:异性恋有他们的“道德观”,同性恋有他们的“心态”。——谈论这些事的用词,无不在影响着人们对问题本身的看法。」

一些学生歪着脑袋,想着这些平时从没注意过的细节,陷入沉思。而黎梨,他望着讲台上挺直的身影目不转睛,那是一种崇拜的眼神。

10.

「那艾滋病呢?这个你怎么说?」

黎梨转身看向说话的那个人,啊,是那个男人!他还好意思出现?!居然敢来捣乱!按耐住想要起身的冲动,黎梨知道习寡肯定能解决的!

「你问的很好,」习寡推推眼镜,「大家听到同性恋想到的就是艾滋病,那么,同性恋的确会导致艾滋病?」

大家全都盯着习寡,就像是好好学习听老师讲课的乖乖学生,而对于习寡的问题,他们更愿意听听他的回答。

「当然不是。」习寡沉稳的回答到,「艾滋病是病毒引起的。病毒的传播可以透过同性性行为、异性性行为,和一些和性完全没关系的行为。退一步说,如果艾滋病的风险问题可以作为衡量评价的标准的话,女同性恋者将是最安全的人群!因为从避免艾滋风险的角度来说,女同性恋行为将是最佳选择!」

真正惹人发笑的人其实并不是喜剧演员,他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的时候勾起人们的笑点,在某一个特定环境下。所以说幽默也可以是从正经严肃中产生,习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然,还有的人很喜欢拿这个作为证据,他们说:“同性恋是违反自然的,动物就不会那么做。”——从什么时候起动物开始为人类确立道德标准,特别是在「性」方面?」

台下的人们笑了,习寡弯弯嘴角,「就算可以,那同性恋也不是个问题,因为不仅许多动物有同性性交的行为,有些事实可以证明,它们更是建立的同性伴侣的关系。」

确实是有的,CCAV的某一频道就曾经播放过一期纪录片类型的节目,这种关系有时候连人类也是解释不清的。

「我想,还有一点可能是某些人比较抵触的,那就是认为同性恋很爱现。或许现在有的人就会有这种感觉。」习寡说着指指自己,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同性恋很爱显摆么?那么异性恋呢?」习寡看着大家,又看看黎梨,「我认为,大家其实都是异性恋显摆的证据,这至少证明了你的父母都是异性恋,并且至少有过一次性行为。」习寡又指指自己,于是大厅里哄堂大笑。

「异性恋的人谈论老婆、老公、男朋友、女朋友、暗恋对象,一切正常。我们和他们做一模一样的事,那就叫「嚣张」了。这就是拿「性取向」在做文章,这就形成了一个双重标准,这不公平。」

习寡默默地看着众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当他看向黎梨的时候,又再次抬头挺胸,「我觉得一个主要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异性恋的人群来了解同性恋。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会意识到我们其实有许多相同的希望、理想、害怕和挑战。」

习寡坦荡地看着众人,做最后的总结,「我认为,我们的社会对待同性恋人群的方式是错的!不只是非理性,而是不道德的,我觉得,有些东西被扭曲了:我们仇恨他人,仅仅因为他们爱上“谁”;我们暴力对待他人,仅仅因为他们对谁充满好感。这种对待他人的方式所带来的后果,和两个成年人间自愿的性行为相比,才真正称得上是“道德悲剧”。我请你们在评价他人之前,站在他人的角度想想。我也请你们去评价他人,不是根据他们爱“谁”,而是他们“有没有去爱”。那才是我的“道德观”,我的“心态”。」

「最后,感谢大家今天到这里来听完我的演讲。」习寡说完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大厅里的人们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许多人是真正被触动了,一些人感叹着不愧是图书馆出身的,真真是能说会道,习寡,可以说是一「说」走红啊。

黎梨激动地上前,也不管有没有人,一把抱住习寡,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些,习寡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他总是这样默默地关心人,有时候自己真的都没有注意到,他甚至还有一点点愧疚的感觉。

鬼使神差的,黎梨抱住他的头,竟然在大家面前亲了上去,轰的一声,周围看到的人们叫闹着,一些人走开了,一些人想要上前表示祝贺,却又停了步伐,不想去打扰他们。

黎梨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全湿了,连手掌里也都是汗。他果然还是紧张的啊,不过,为了两人以后的生活,或者说是为了黎梨,他还是撑了下来。

「咱们回去吧,今晚就在屋里煮点饭吧。」习寡抬头,平静无比地说着,要是出去吃,保不准就被谁给认出来,麻烦就一大堆了。

黎梨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拉着他就往公寓走去。

后来,黎梨知道了习寡其实做了很所准备,他翻书,查资料,看实例,就为了这么八分钟的演讲,不指望大家全能认同同性恋,只是希望不要再误解了。

当然,习寡还是利用这个机会找到许多能增进两人情趣的小技巧,黎梨不知是出于心软还是愧疚,让他得手了好几回,自己在床上躺着「休息」的次数也增多了。两人却也乐在其中。

初夏,成绩结果出来了,黎梨还是考上了H大,这样离习寡的家又更近了。最可喜的是,习寡换工作了,而且就在H大的图书馆。

原来的地方真的是没法呆了,习寡简直就是一个名人,甚至差点成了G大图书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许多学生跑来不是借书而是专来看他。黎梨还挺吃味的,这就是人格魅力,没有办法啊。

虽然H大也有人认识,但毕竟换个环境要好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黎梨在这里。习寡合上书,眯着眼看着分类书架,心情也格外的好。

至于那个搞破坏的人啊?坏人自有坏人磨,人做天看,总是会有报应的哈,小角色大家就不要关心了哈(不负责任的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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