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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尽天下上——by满地梨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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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谢了。”结罗愣了下,收回手。

因为睿儿被望山抱着,结罗也只好跟着一起到他房中用饭。福坎好像真的信了望山的话,以为三殿下不日就要抵达,连带着将他们的伙食也给提升了一个档次。看着桌子上一大半都是荤菜,结罗就感觉腻味。望山倒吃得开心,左手抱着睿儿,右手夹菜,吃得嘴角满是油光。他还特意被夹了两筷子带肉厚猪皮,放到结罗碗中。

结罗实在是不想吃,又不好扔掉,只能假装弄翻了碗,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青菜,喝鱼汤。

望山也不再给他夹菜,把自己的跟前的青菜都移到对面,自己只就着一大盘肥肉喝酒。

“真是酒肉肥肠的……”结罗小声嘟囔了一句。

各怀心思吃完了饭,结罗准备抱过睿儿就回房。不过看着桌上那两块被自己弄掉的带皮猪肉,他觉得膈应,想要用筷子戳起来收拾掉。不料,两块猪皮黏得死紧,他忙了半天,都没能把它们从桌子拉下来。

“算了,让下人们来收拾。”望山看着心里好笑,觉得这个大个人居然跟猪皮较起了劲,真跟他冷淡稳重的样子不相符。

“诶……”结罗放下筷子,盯着它们就发呆起来。

“干嘛呢这是?”望山纳闷地拍了下他的头。

“啊,我知道了!”蓦地,结罗拍了下大腿,兴奋道:“哈哈哈,猪皮,猪皮!大人你的猪皮,简直太有才了!”

望山疑惑更深,脸色一黑,心说:什么叫我的猪皮啊?

第八章

“先生!”望山喊了一声。

“猪皮,太有意思了,嗯嗯……”结罗继续自言自语。

“先生——”望山有点火了,心说这猪皮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这下方便多了,猪皮……”结罗走过来,抱着睿儿就往门口走,好像没听到望山的话。

“等一下,先生说清楚!”望山一下子莫名焦躁。

“嗯,得马上多弄些猪皮……”结罗仍然自说自话。

望山往他面前一站,语调低沉了道:“先生,你面皮掉了。”

“啊?!”结罗慌张伸出手来摸脸,发现没有异样,这才知道是望山在诈自己,由于心虚,言语反而硬了起来。

“大人这是何意?”眼眸里冒着怒火,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不是吧,被发现了?

无力翻个白眼,望山浅笑道:“开个玩笑……先生方才一直在说猪皮,究竟怎么回事啊?”

“噢,这个呀。”结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指了指还粘在桌上的猪皮说道:“你看,是不是很有趣?”

望山瞅了半天,“两块猪皮而已,哪里有趣。”

“笨死了,这都看不出来,你看它们黏得多牢?”结罗一把拍上望山的肩膀,还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过去和师兄弟就是这般相处,一转头看到望山诧异地望着自己,才觉得这种举动有些太亲密了。又或者,自己已经拿望山当做兄弟了?

实际上,望山只是不明白他的话,才一脸诧异。猛地被他拍了一下,也只是眼神一晃,也没觉出不自然来。

“哦……”结罗收起尴尬的眼神,慢慢说道:“先前那些工匠不是说,得用鱼膘熬新胶吗?但是那样太耗费时间,而且射月谷河流不多,鱼的种类也不多,几种鱼膘做成的胶粘性都不算好。我便想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增强粘性,如此不需要用鱼膘来熬新胶,只需要将过去的胶拿出来加工一下就好……”

“我明白了!你是说猪皮可以用来增加胶的黏性?”望山了然点头,嘴角一翘——原来他不是在拐弯骂我啊。

结罗接着说:“没错,不过依我看,还得先熬几片猪皮试试看,如果猪皮做出的胶粘性更好,不若就熬猪皮做新胶好了。旧胶适当加入进去,看熬出来的效果如何……”

“行啊,那就这么办,先生真是聪明。”望山推着他往外走。

“大人要去哪?”结罗差点被门槛绊到。

“现在就去熬猪皮啊。”拽着他的胳膊往厨房走去,望山一脸的兴奋,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哎呀不要啰嗦,早点做出新胶不是更好。”

来到厨房,找来一个大婶,简单地说了一下熬猪皮的方法,大婶不乐意了。因为结罗要求熬猪皮的时间太长,大婶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一直看着炉子。

结罗白了望山一眼,“大人,是你说现在要熬的……现在怎么办?”

看着猪皮已经下锅煮了,望山眉头一抖,“这有何难,我喊几个人来看火。”

“不行,熬胶哪有那么容易啊?”结罗看了看炉灶里的火,“这火太大了不行,太小了不行,得控制好。没做过这活儿的,要么能把胶熬糊了,要么就熬稀了……哪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做好的?”

“那……”望山有点泄气了,他哪里知道熬个胶也有这么多讲究。

“而且,这是第一次熬猪皮,谁知道多少水,多大的火合适,都得试!我看……没三四个时辰是不行的。这活儿还得我自己来,胶要熬的何种程度才成,只有我知道,就射月县那几个工匠都不成!真是的,大人你掺和个什么劲……”虽然话不好听,还挺傲,但结罗说的是实话,他原本想的就是明天起个大早来熬胶。

望山这下知道自己帮了倒忙,挠了挠下巴,“那怎么办……要不就放在这,反正还才刚下锅不久。”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算了,既然熬了就熬好了为止吧。”结罗只得又把睿儿往望山怀里一塞,“劳驾大人从今晚开始,就好生照看我儿子吧!”

“啊?”望山眉头高耸,但也不好拒绝,除了郁闷地瞪了瞪结罗的后背,也只好抱着睿儿回了房。

撇开结罗如何在厨房里熬胶不谈,望山一回屋睿儿就醒了,睁大了眼睛往四周瞅了瞅,看到抱着自己的不是爹爹,也没有哭闹,只是把小手捏着拳头放在唇边啃了啃,随即看着望山的大胡子笑开了嘴。

赶紧握住他要伸向自己胡子的小爪子,望山冲房顶一喊:“叶桢,你在吗?”

只见黑影一闪,一个人落在院子里,对他颔首拱手,“爷,叶大人办事去了尚且未归,小人代替他值夜。”

望山一挥手,“哦,原来是紫潭。你也行,去帮我弄点羊奶或鹿奶过来,快些!”

紫潭瞧了他怀里的睿儿一眼,有些纳闷自家爷怎么照看起一个小娃娃来了,但也只是眼神稍微一滞,拱手点头,便一个鹞子翻身,跃出院外。

“睿儿啊睿儿,你怎么跟你爹似的,都不怕我呢?”为了不让睿儿惦记着自己的胡子,望山拿过一根羽毛,逗弄着玩儿,睿儿的眼珠子随着羽毛四处乱转,看得望山哈哈直笑。“真是奇怪,叶桢和紫潭,还有其他几个属下,他们都怕我……偏偏你和你爹一点都不怕我……难道是我这样子难道还不威武?”

睿儿拍着手掌,看着他的眼睛笑。

又自言自语了一阵,紫潭回来了,将装了鹿奶的水囊递给望山。也不问他是怎么得来的东西,望山喂饱了睿儿就放他到床上玩。自己坐在油灯下,铺开一张地图在桌上,神色严肃,细细看着。

到了二更,他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和腿,睿儿早就睡了,但是结罗还未回来。因为对面的房门一直是关着的,没有被推开过。心里想着反正是睡不着不如去厨房看看,拿起披风就要出去,这时院子里传出轻微动静,他眉头一紧,但又很快放松下来。

“叶桢,这么快回来了?”望山打量着眼前穿着夜行衣的,自己最得力的下属。

叶桢恭敬地行了个礼,才道:“事情顺利,所以早两个时辰回来了。爷,现在就听属下的禀告还是……”

“现在就说。”望山坐下来,倒了两杯温茶,将一杯推到叶桢面前。

“谢谢爷,属下还是先禀告。我到泗水县暗中打听过了,县衙的衙役和作坊的工匠都说的确有一个名叫结罗的工匠,情况和先生所言一般无二。只有一点,先生离开时请了大假,只说回老家……但据他们所说,先生应该没有成亲,但是否曾经在老家成亲有个儿子,就没有人知道了。”叶桢一口气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干。

望山嘴角一扬,“这么说,结罗的话半真半假。他是弓人这一点看来属实……”

“嗯,据说他是泗水县最出色的弓人。”叶桢想了想,作了补充,“但可惜泗水县的县令安于享乐,对武器制造和兵士训练方面都很疏忽,所以……先生在那里并未得到重用,薪俸也很低。”

“哼,都是短视的庸官。”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望山又问道:“那他是泗水县当地人吗?”

“这个属下也打听过,都说先生是到泗水县投靠亲戚过来的,至于原先是哪里人,就不知道了。

不过有一件事很蹊跷……”叶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绢,“先生到泗水县投靠的是他的表叔,可就在一个月前的某天深夜,他表叔家里走水,这老头子被烧死了。这个东西是我在烧毁了的屋子里发现的,当时夹在一块石头缝里。”

望山拿起这张薄绢看了看,“房子如若都烧了,此物怎么会完好无缺?”

“属下就是觉得奇怪,便顺手拿了回来。或许这件东西是其他村民祭奠时遗失的,大概和先生的表叔没有关系。”叶桢心思一向细腻,还特意打听了那位表叔家里的情况,但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头子年过七旬,一个人鳏居,家里有几亩薄田,靠收零星的一点田租过活。

之所以这张薄绢会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这张白绢看起来不像平常农家会有的物什,而且上面书写有一行字。

“今夕何夕?只求梨溶院落,一晌依偎。”望山轻念出声,问:“是有些奇怪,你可有其他发现?”

仔细地想了想,叶桢摇头,“回爷,没了。”

“好,那你下去休息吧。”

叶桢离开后,望山又看着这行字琢磨了半天,没觉出个所以然来,虽然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他莫名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便把东西留了下来,搁在自个包袱里头。

虽然换了个床,睿儿在床上也是睡得安稳,时不时翻个身,踢踢小腿,望山看得心头一暖。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却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历的事来,历历在目的那些全然称不得快乐的景象,勾起的不止是心头酸涩。望山的面色逐渐深沉。

深沉如今晚氤氲的月色。

仍无睡意,望山只好坐在窗前擦拭自己的佩剑。直到三更已过,他才想起结罗依然在厨房熬胶,连忙披衣出门。

远远地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味,望山抿嘴一笑:不知道还以为有人嘴馋,在厨房偷食吧。

刚迈进厨房院门,望山耳朵一震,就听见一声喊叫从里面传来。

“啊!你是何人?”

“先生!”望山大喊着冲了进去,正看到一个白影飞出窗外,结罗跌坐在地,捂着手腕。

“先生可是受伤了?”也顾不得去追,望山赶忙对门外打了个呼哨,将结罗扶了起来。

一个黑影已然从房顶掠过,紧追了出去。

结罗站起来,脸上并没有吃痛的神色,“没事,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这才烫到了手。”

“那可是贼人?先生可有看清贼人样貌?”望山拦着他,不让他再碰锅子,“你说要怎么办,我来做。”

“大人帮我把锅里熬好的胶倒入这个大钵里就成。”结罗揉了揉腕子,低头一看,方才手背压到了锅边上,烫红了一圈。“那人一闪而过,我只看了个背影,并未看到他的脸。”

“无碍,想必你也受惊了,没事就好。”望山在灶台上找东西垫手,却没看到抹布。侧身一看,抹布掉地上去了,他蹲下来去捡,一眼看到了结罗后脚跟踩着的一块白绢,眼神一晃。

“先生让一步,踩着抹布了。”望山喊了一嗓子,结罗刚抬脚,他便把白绢收入了掌心。

别看这倒胶,还真是个力气活儿,但对望山来说算不了什么,他顺顺当当倒干净了锅子,一把拉起结罗的手,仔细瞧了瞧,“得赶紧上药才行,先生受惊了吧。”

“呃……我房里有烫伤药的。”结罗一缩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大人,我抱睿儿回房了!这胶就这么放着吧,等天亮了我再来看是否起了劲……”

望山淡淡应了声“好”,看着他走远,自己没有移动步子,而是摊开手掌,抖起那块白绢。定睛一看,眉头紧皱,随即对窗外喊道:“叶桢,你拿到人了吗?”

从窗口跃入,叶桢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回爷,被他逃了。”

听到这话,望山的眉头锁拢,一摆手,说道:“起来吧,你看看这是什么?”

叶桢起身凑过来,眼睛睁大了好几分,“这……和我找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没错,同样质地的薄绢,同样写着‘今夕何夕?只求梨溶院落,一晌依偎’。”望山把白绢收起来,眉梢一挑,“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有意思的多啊。”

第九章

天蒙蒙亮,叶桢的卧房里已空无一人。

而县令大人府邸的厨房里的油灯,亮了一宿。

结罗打着哈欠在院子里洗漱时,目光往屋顶四周扫了扫,用皂角洗了脸,随意活动了一下四肢,看到睿儿还在酣睡,便放心地出门,步履沉稳地来到厨房。

起了大早做早饭的大婶把一个包子塞给他,还特意给睿儿做了一碗鸡蛋羹,结罗连忙道谢。他看着那一大钵已经凝固成形的猪皮胶皱了皱眉,用手指略微按压了一下,眼睛却盯在地上与灶台两边。他吃着包子走到窗台边看书外叽喳的鸟儿,又往窗下的青苔石板那儿瞧了会儿,轻叹了一声,回到灶台边,抱起那个大钵,对大婶说道:“睿儿还得片刻还能醒,鸡蛋羹先放这儿温着,我少待来取,就不麻烦旁人了。”

“好好,先生其实无需这么客气。”大婶笑着应道,还帮他搭了把手。

抱着个大钵好不方便,又几乎一宿没睡,结罗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院中被石头硌了脚,身子一晃,差点抱不稳。结罗吃力地抬起脚去垫钵子底,手上却一轻。

“先生不多睡会儿吗?”望山单手竟然托起了钵子,胡子高高翘,好不得意。

“我是劳碌命,可不似某些人,能够睡到日晒三杆。”结罗眼角一斜,伸手要把钵子抱回来,望山转身就让,让他扑了个空。

“大人!”结罗周身散发着寒意。没睡饱,心情自然很不好。

望山拖着钵子就往前走,回头笑道:“我好意给先生帮忙呢,先生也走快些,趁睿儿醒之前把这胶的讲究与我说道说道,不然等会儿睿儿哭了见不到爹爹,又要闹一两个时辰,那时你忙你的,我和那乳娘却都要焦头烂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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