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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尽天下下——by满地梨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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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望山风尘仆仆地奔进来,连马鞭都没有放下,一边掀开斗篷一边往这边走,翘首往里寻望。结罗则露出尖尖的下巴,裹着那件红色薄锦的斗篷,依靠在门边,看向门外。两人就像是早早感觉到了对方存在一般,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相互凝望着,随后都牵起嘴角,弯曲起了眉眼。

紫潭顿时退避三舍,抱着睿儿从后院遛上了房。

抱住扑到他怀里的结罗,望山用双臂量了量腰身,一皱眉,道:“怎么瘦了怎么多?听到你病了我就担心极了,一办完事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快抬起头……让我瞧瞧。”

“事情还顺利吗?”结罗侧着脸,倒是不敢正对面让他瞧见了自己蜡黄的脸,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扶着桌子站着,想要伸手去给他倒茶。

“顺利,什么都顺利。你不要动了,都快站不稳了。”一眼就瞧出了他腿脚发软,望山手臂一伸将他搂在怀中,抵着他的肩膀在他脑后说话,掌心放在他胃上揉了揉,轻声问:“听说你喝药就吐?是不是很难受?”

结罗长吁了一口气,干脆将身子往后一仰,把重量都交给了他。扭动着脖子在他的胸前蹭了几次,才微笑着转过脸来,对他笑:“也不是很难受,就是……有些想你了。”

从来,结罗的利齿对他不是戏谑就是嗔怒着的,今日忽的转变了口吻,望山有些适应不及,但嘴角早已扬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道:“这么说,你的病是被我害的了?”

结罗轻笑着把脸贴在他身上,又转过身子去,环抱住他的腰,“是啊,都是你害的。要是一开始我没有认识你……或许就不会病的这么重……心也不会这么痛……”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都吞进了喉咙里。

望山低下头去看他的脸,一下下吻在他的脸颊、耳垂,最后落在嘴唇上,如羽毛般的温柔轻吻,痒痒的撩人心魄。“是不是烧糊涂了,说什么傻话?既是我害你的相思病,我这不是回了吗?你还不快些好起来,嗯?”

“嗯,很快就会好……都会好起来。”结罗把头埋的更深了些,直到自己听到了望山清晰有力的心跳声,才慢慢放松了些手臂。

望山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想把他抱到床上去。结罗却不肯撒手,固执地站着,仍旧趴在他胸前就这样牢牢抱着,一动也不想动,只断断续续在他耳边呢喃着:“我想你……很想你。”

这一声呼喊里包含着重重的不舍与柔情,听了不仅叫人心酸,还牵动出了深沉的感动。

望山一愣神,立即笑着将他抱得更紧了,“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又抱了大约半刻,才劝着结罗上了床,给他盖好被子,摸了摸额头确定他没有再发烧,才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陪着他好好说话。

“都城那边怎么样了?你没出什么事吧。”结罗抖索着眼睫问,其实一张脸还是木的,每次一碗药喝下去指尖都会感觉麻痹,脸就渐渐发木。

望山俯下身,吻他那浸染了药香的下巴,笑:“病了还操这份心哪?你不相信你夫君能将这些事都处理妥当不成?我派人将傅君泽的尸体与大王子图谋王位的证据送进宫里的当晚,他就举兵发动了政变,逼宫了。”

“那,然后呢?”

他居然没有怒目回嘴,真是稀奇。望山心想,病了的结罗真是温顺了许多,但还是他整日与自己斗嘴的样子更令人赏心悦目。

嘴上还是赶紧答道:“这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部署在宫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朝中很多人都听命于大王子,但阵前叛离的人也不少,这个……紫夜可立了大功。别看国君现今还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但他身边的亲卫队是甘愿效死忠的,一直守着寝宫,没有放一个人进去。”

结罗微闭着眼,问:“这么说,大王子夺位失败了……那他……”

“国君已经下令将他关入天牢,择日处决。”望山的脸上没有半分同情,“成王败寇,他早就料想到会有这种结局,怨不得任何人。原本我打算多留几日,与朝中几位股肱大臣见见面的,但放心不下你,这件事就教给叶祯了……听说国君打算要召见我,但我先走了,再等他下得诏令过来,我已然把身份公布于天下了。”

“这不是个好时机吗?你为何……你怕他不甘心让位?现今他只剩下一个不争气的二儿子了,如果他足够聪明开豁,你眼前的障碍就存在了……然而,哪有这般简单容易,通向王位的这条路,终究是由无数白骨堆积而成的……”这席话,多少有些多愁善感,加之结罗的语调飘忽,听得更添哀愁。

望山啃了他的手指一口,笑:“说的好似你真真经历过的?还是说,你如今已对为夫的感同身受了?”

结罗挑起眉梢瞪了他一眼,“两次了啊,事不过三,不然我不理你了。我现在是病人,你还欺负我?”

这句话说的真是三分怨怼,七分娇嗔。惹得望山扑过来就对着他的嘴唇压了上来,一阵缠绵的深吻,直吻得结罗呼吸不畅,胸口起伏不断。

被结罗的小拳头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下,望山“呀”了一声,猛一拍大腿,道:“糟糕,我忘了!我从都城给你带了个大夫回来,他是我幼年的好友,虽算不得是什么神医,但医术精湛,我这就让他来给你看看!”

正想开口拦他,望山已经飞奔了出去。结罗对着敞开的门口叹气:这日积月累起来的心病,就算是神医也治不好的,或许……一辈子都治不好了。现在,他只想多多珍惜这段与望山这一起的日子,片刻都不要浪费,片刻都不想再分给他人。

半柱香的功夫,结罗又睡了过去,浑然不觉望山已经回来了,还多了一人站在他的床边。手臂被拉了出去,手腕被抬高,来人动作轻柔地给他把脉。又把了一遍脉,才对望山说道:“他的心思太重,气丝郁结成疾……我能治好他的风寒,却解除不了他的烦忧。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这人能好一半,死是肯定死不了的。”

哈,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结罗闭着眼睛想,真是无礼,虽然说得都是真话,但未免不好让人接受……等等……这人的声音听来有些耳熟?

“什么叫只能好一半?才两年不见,你该不会变成庸医了吧?当初要你跟着我走你不肯,非要在宫里做什么侍从官……我不管,你得让他三日之内活蹦乱跳起来!”

结罗在心里叫好:对,不能对这种人客气!但是望山哪,如果他真是庸医,还是不要让他治了吧……其实我只要恢复每日练功两个时辰,很快就能好了,但就是怕被你发现……

“你当他是条鱼呀!给多点鱼饲就能跳起来?”这人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嘴巴这么毒。

“南宫玥,我是让你来给结罗治病的,不是让你来这儿跟我吵架的!”望山反击回去。

“是啊是啊,可刚才是谁把忘在脑后的?本来一进门就该让我跟他看病的,是你耽误了你小情人的病,怪得了谁?”

这个叫南宫玥的男子竟然敢跟望山对骂?什么叫做小情人,老子是他男人!结罗心里有些不悦,想睁开眼,但眼皮却发沉得紧,这会儿倒是怎么也睁不开了。又听见南宫玥对望山说:“先针灸吧,针灸完了我给他看药方,吃几天试试,不行再想另想办法……”

“你最好是有办法,不然……”望山语带威胁,但听上去并没有威吓的意思。

南宫玥不耐烦道:“知道知道,你先出去吧,吃饭休息怎么都好!等我给你小情人针灸一个时辰,之后你再进来!”

结罗在心里喊:不要,你跟我出去,我才不要你治呢!望山别听他的!

“好,那你小心点,别把他扎疼了。”望山嘱咐道,看了结罗一眼,真的出门了。

结罗在心里骂人:望山你这只猪,听不到我喊你别走吗?

额头却被一股凉凉的触感给惊得一颤,片刻,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先生,数月不见……真是有些想念啊。”

一个惊雷在脑袋里轰然炸开——这是谁?这个声音莫不是……黑纱美人!

“你醒着却睁不开眼,没有力气说话对不对?”南宫玥低声笑着:“别怕,我不

会害你的,既然是望山亲自请我来给你诊治,我自然不能敷衍……但是,你也别想将我是蒙面黑纱人的告诉他……他是不会相信的,我这变换嗓音的本事是一位世外高人教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即便是望山那么聪明的人,也听不出破绽。再说……我与他很早就相识,他更是将我引为知己,如今我还是他的谋士……当日那两次,我都有不在射月谷的人证……所以你最好乖乖的,不然你真会不小心扎错某个穴位哟,先生……”

你究竟想干什么?对望山,对我,有何企图?结罗在心底低吼着,但正如他所说,此刻知己的小命握在他手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南宫玥,你最好不要伤害望山,否则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第四十章

转眼,南宫玥来到射月谷已一月有余。宫内天气与谷外相比,要温煦了许多,然而因为靠近夙河,三郡在这个时节已显得十分寒冷,即使谷内艳阳高照,屋子里还是阴湿的,阳光照射不及之处尤为如此。

南宫玥对望山说,结罗此时的身体最忌寒气侵蚀,建议给他寻一间换个朝阳的屋子修养。喝药喝到麻痹的结罗听说要迁到福坎府邸之外居住,一抬头便横了南宫玥一眼,沉下脸道:“我不搬,这治病吃药都是你们说了算,如今又是意欲何为?莫不是,想将我与众人隔离起来不成?”

最可恶的是,南宫玥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望山相信他正在病中房事需得节制,说为了他早日康复,必须要与他分房而睡。望山居然听信了,这半月一来硬是忍着没有与结罗共枕,气得结罗天天对他摔杯碗。

南宫玥还在一旁火上浇油道:“是了,最近下的药有些重了,先生脾性有变得有些焦躁,望山你切莫要怪罪先生哪。”

他敢怪罪我?黑纱美人,你给我使阴的,太过分了!结罗心里发闷,又使不出气力,只能可劲拿手边的东西出气。这回望山倒是真的好脾气,一点怪责的意思都没有,但这份体贴却更是增添了结罗的怒气,偏偏看着他温柔相劝的模样又不好再发火,只能堪堪将怒火往肚子里咽。

“好了,结罗……玥说的话有理,他来了之后你的病不是好多了吗?你看,都有力气打我了,乖……那件屋子我看过,挺好的,每日阳光都能照在院子里,去那儿住对你的病有好处……你想睿儿了,告诉紫潭一声便好……”望山坐在床边,把结罗缩回去的手攥进掌心,又道:“我忙完公务就去看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我任性?是你太笨,被南宫玥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自从他来了之后,你什么都要问他的意见,还口口声声叫他玥?这么亲热做什么,还是你们以前就是这般亲密的关系?!

结罗暗自怨怼,低头生着闷气,想了想还是发作不了,只能继续强迫自己压下火气。半晌,才咬牙低声道:“好,我搬……住哪儿不是住,都一样……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嘛,我听话……睿儿给乳娘带着我不放心,现在他大了,正是学说话的时候,还是望山你带在身边吧……好不好?”

故意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长拉低,有几分央求的味道。

望山牵起嘴角,执起他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笑:“是,为夫遵命。”

这一声出口,尽管近来听到这两字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但结罗仍旧还是红了耳根,偷偷瞥了南宫玥一眼。果然,他面色尴尬地偏过头去,脸色难看极了。这倒让结罗觉得舒坦了些,立马起身收拾东西,一脚把望山踢开,嗔怒道:“去,与曾夫子商讨治国良策去吧,这儿不用你了!南宫玥留下就行了……”

南宫玥对望山点头,望山搂过结罗亲了一口,才笑盈盈地出了门。

等他走远了,结罗停下手,不再装模作样,一屁股坐在卧榻上,懒洋洋对他掀起眼皮,笑了笑:“你的医术的确高明,表面看来我已然好了,但就是精神不济,每夜咳嗽……你这样吊着我的命,又背地里使毒药,就不怕时间长了被望山看出个所以然来吗?”

“哟,看不出你还懂药理?既然知道我下了毒,你还一滴不剩地喝了它,真令人佩服。”南宫玥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他对面,自己给自己沏茶。

“我只是相信你不会杀我罢了,这点毒若我想解,那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只是,我现在还不想与你撕破脸……但我劝你不要太低估了望山,他迟早会觉出问题的。别以为你每晚在院子里捣鼓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我都知道……紫潭和紫月就更清楚了。”冷然地睥睨他,结罗的脸上显露出骇人的厉色。

南宫玥不以为然地端起茶杯走过来,道:“我不过是在训练信鸽,它们是我从家中带来的,因为父亲年迈,朝中之事他如今应付起来已是相当吃力,我不过是与家父通传讯息,原本就不怕被人知晓。”

“哼……”他倒是聪明,知道欲盖弥彰容易引人怀疑,反而坦荡处之,背地里暗地陈仓吧。结罗闭目养神了片刻,坐起来问他:“这些都不论了,反正我不过是个小小弓人,繁杂的朝堂之事并不太懂,我只问你,为何骗望山与我分房?”

南宫玥抖着肩膀笑:“先生,你这病需要休养,既是休养,怎能不禁欲?还是说……啊,原来先生是在这方面有所需求却难以启齿,我明白了,是我不近人情了……我这就跟望山说去……哎呀不成,你现在的身子受不住啊,你还是忍忍吧……”

“南宫玥!”结罗恨不能指着鼻子骂他。

嬉笑着的南宫玥忽而变得神色阴沉下来,对他道:“结罗,你与我都是半斤八两,为了各自的目的来到望山身边……你别急着反驳我,我拿过你的脉,每隔十二个时辰,你的脉象就会变得很奇怪……换了其他人或许不可能知道,但我曾听恩师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能够在短时间内抑制内功的心法……长期练就这种心法的人,脉象才会如此奇怪……”

结罗眉头一颤,却是面不改色,反问:“哦?这就怪了,我不会武功,更不会任何内功心法啊。”

“无妨无妨,我也没想让你承认。”南宫玥姿态泰然地喝茶,一杯山野苦茶竟也能被他品出一股儒雅的贵气来,手指还慢悠悠地在茶杯边缘摩挲着。

一边仔细揣度他的神态,结罗一边猜测他的身份,但他现今越来越不能用脑,思虑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头就隐隐作痛。

“南宫玥,你是故意让我头痛的,是不是?”结罗愤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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