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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尽天下下——by满地梨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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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行动了?”马上警觉起来看了看四周,南宫玥一把将结罗拉进房里,关上门。

“你房里没有熄灯?”他刚才察觉到了那边的微弱光亮。

“是。”结罗不客气地拿过他的包袱垫在屁股下面,坐下来扬了扬眉,“还是跟着你比较安全,就算有人来偷袭,你这身子骨还能抵挡一阵的。”

南宫玥顿觉无力,伸出去拽自己的包袱,可无论这么用力就是拽不出来,转眼对他怒声道:“呸,我还替你挡?你这武功盖世深不见底的,好意思拿我当挡箭牌?”

“方便么。”结罗托腮趴在桌子上,下巴一点一点的,“好困哪,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夜里打架……”

放弃了跟他抢夺包袱的想法,南宫玥回到床上,四仰八叉一躺,“那你怎么不问,望山干嘛喜欢晚上搂着你睡觉啊……天黑好办事呗!”

“下流!”嘟着嘴巴喊。

南宫玥一翻白眼,“虚伪!”

两人还要对骂,忽的,窗外风声骤起,结罗一愣神,冲他露出几个白亮的牙,低声说:“大半夜的可真热闹,听这脚步声,有四五个人吧……哼,看来对你不怀好意哦。”

“估计是来杀你的吧!你这两面三刀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给几边效力的……”南宫玥跳起来就要把结罗往自己这边拖,好歹找个地方躲躲啊,可这房里除了床就是一张桌、两椅子,一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藏两个人是藏不下的。

“哎哟,早知道就该让你躲自己屋里去的!”南宫急切道。

突然结罗低头把他一推,大喊:“小心!”

咻咻,两只箭刮着强劲的风声倏忽而至,直接贯穿两层厚实的窗户纸,擦着两人翻飞的衣摆,“噔噔”两声钉在了地板上。

要说南宫玥还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但与杀手比起来是远远不及的,正面冲突起来,根本接不来十招。他几脚将桌子椅子统统踹到了窗户边上,在床底下探了探,摸出一把弓和一个箭囊来。

结罗淡漠的眼眸霎时一亮,职业病又犯了,盯着这把弓啧啧道:“你这把弓木质甚好,做工也的确细致非常,但这个弓匠还不够老练,斫弓身时,没有完全依照木材原有的纹路,以至于当弓成型后,它的弹性和韧性无法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这一点小疏忽,对射箭时的准度有影响。弓背每次在弹回原状时,会依着木头固有的纹理导致轻微的变化,于是,射出的箭在角度上会出现偏差呢。”

已经搭箭准备射出的南宫玥一听这话算是泄了气,急得直冒火,“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说什么倒霉催的话?你不是箭术好嘛,来来,你来射!”

结罗点头就弯腰爬过去,边躲避着外面射来的箭,边接过这把弓和三支箭,搭弦的时候偏头问:“有信号弹没有,我阻挡他们一阵,你想办法放出去!”

“嗯,当然有。”南宫玥见结罗跪在地上,身子往后一仰,一抬手“刷刷刷”就是三箭连发,霎时张大了嘴。然后才回过神来去找信号弹,又听到耳边有几声震耳的箭气掠过,手指一夹,在包袱里掏出两枚信号弹来。

也顾不得此刻结罗是否招架的住,他一鼓作气跑出门外,冲到天井,手臂高高一扬,将两枚信号弹一气扔上了天。

天空中立刻绽开两朵紫色的焰火,形似盛开的莲花。

结罗听到了信号弹的声音,相信那些步步逼近的杀手也听到了,一时间,箭雨反而更加密集了,他一个翻身滚到床边,对缩在门边张望的南宫玥笑道:“跟个老鼠似的,要躲就躲好些,这屋子只怕要被捅成蜂窝煤了……”

“你还笑得出来,他们……看来马上要攻进来了!”南宫玥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情况特殊,你就行行好,赶快使出你的真功夫吧,啊?”

结罗眯起眼睛,神态从容地指了指他的身后,“嗯,我看也是时候了。”

南宫玥一回头喊出一嗓子“完了”就看到几簇明晃晃的光斑向自己袭来,闪身躲过一箭,下一箭顺着回廊上的微风直奔他的心口。

身子却猛然一歪,被扑过来的结罗压在了身下。

再抬头时,手往旁边一摸,凉的!摸到了一滩鲜血……“这下真是死定了,不带这样玩苦肉计也拉着我一起下水的啊!”南宫玥赶忙将结罗扶起来,踉跄着一起往前跑。

就听得结罗在他耳边咯咯的笑,笑声冰冷而刺骨。

第四十六章

南宫玥堪堪将结罗拖入了回廊尽头的一间房,锁上房门,大口大口喘息着,回头去摸结罗的脸,已是凉若寒冰,再摸他的脉象,居然变得越来越缓慢,惊得他眉眼直跳。

心里却又生出了些许狐疑。

这会儿,倒是听不见门外刺客的动静了。南宫玥心知他们这是在蛰伏,伺机而动,谁先动了谁便失了先机,因而只得强打起精神聆听周围是否有细微声响。不一会儿,窗外又响起了搭弓拉弦的响声,这回听得如此清楚,他心中大骇,只怕刺客又逼近了几分,莫非是趴着窗户而来,虽然他紧闭了所有的入口,但是凭他一人,还带着一个受伤的结罗,无论如何撑不了多久。

又是一轮难以躲避的箭雨,凌厉地楔入,像是一根根直直的冰锥。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凌乱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

好半天未能动弹的结罗晃了晃身子,吃力地扯住他的衣摆,轻声道:“是……是望山回来了……”

没功夫询问他们之间的默契是如何到底了这种地步,南宫玥只知道小心为上,一边剥击着从面前急速擦过的箭,一边挪到门口,冲着门外大喊:“是谁?!”

“结罗,你在里面吗?”果真是望山!

南宫玥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他一句:“本大爷也在,你怎么都不问我的死活?”

门外的人懒得与他斗嘴,一脚把门踹开,望山紧锁着眉头闪身进来,一双眼紧盯在他左前胸上的那支断箭上。

“怎么回事?”弓下腰一把将他搂入怀里,挥手让影卫都涌了进来,不加迟疑地抱着他离开。剩下的事就交给其他人,望山此刻觉得结罗红色的衣襟太过刺眼,必须要立刻给他止血、取箭、包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你怎么还不跟上来?”转身就是一吼。

南宫玥白着眼跟上去,心中好生憋闷,但没有办法,事实是结罗确实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又多了一件事要受他挟持,这种感觉实在糟糕。

一把脉,南宫玥更加气急败坏,急吼吼地让望山把自己的药箱子从原来那件房给拿出来。幸好望山的每个影卫可以一当十,半柱香之后,刺客被统统逼退。再看两间屋子,里里外外都完全透了光。

拔箭时,结罗睁眼咬着牙,差点疼晕过去。望山帮忙摁住他的肩膀,牙齿也跟着结罗战栗的身体微微颤抖。

等力气稍稍恢复了,他拉住望山,第一句话便问:“……捉到人了吗?”

“没有。”其实就差那么一点,若不是他看到了信号弹,选择不作停留立刻回来,这会儿沉碧国的奸细已然被捆上了车,被影卫押着回射月谷了。

结罗额上渗着冷汗,嘴唇微微动了动,“为了我……对不起。”

用手指捂住他的嘴,望山从南宫玥手里接过布巾给他擦脸,面容略带怒意,“若我不回来救你呢……你是恨我,还是让我恨自己?”

“那,再去查探……”小心翼翼地问着,脸上是一副唯恐坏了他大事的表情。

望山捏他的鼻子,“笨蛋,已经打草惊蛇了!也不打紧,迟早能收拾他们。”

知道他还想说什么,望山把他手往被子里一塞,不再让他说话,轻拍他的脸蛋,让他赶紧休息一下。

“等你睡一觉醒了,我们立刻赶路回去。”就坐在床边凝望着他,望山的语调温和,丝毫不具方才看到他受伤时的那一身戾气。

结罗对他点点头,深知他决定的事不容更改,也就放下了那点忐忑之心,安稳地闭上眼。

朦朦胧胧之中,南宫玥附在望山耳边说了些什么,结果两人怒目相视了片刻。但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结罗昏沉之极,全然没有听见。

再次醒转时,结罗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马车中,旁边南宫玥正在打盹,哈欠连天,却又不敢睡,勉强支撑着借着车壁的力量方能坐着。

结罗斜着眼瞅他,问:“什么时辰了?”

“你总算是醒了,你睡了三个时辰还未醒,望山担忧你的身体,但又等不及赶路,就把你抱上马车,一路飞驰咯。”蹲过来给他把脉,微微点头,南宫玥困倦地躺下来,挨在他身边。半晌,冷笑了一声:“结罗,这苦肉计当真高明。”

“又犯浑了吧,若不是看在望山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救你?把你当挡箭牌还差不多!”刻薄地回嘴过去,结罗试着翻了下身,背对着他的脸。

南宫玥无声地勾起嘴角,索性也不再逼问。昨晚他就对望山说了自己的怀疑,但望山半个字都不信,他也犯不着再做好心。

这两人今后时好时坏,是分是和,皆是命数,就由得他们折腾去吧。

过了良久,结罗听见南宫玥发出了细微的鼾声,慢慢睁开了眼,从包袱里拿出那支从自己胸口取下的断箭。这是望山应他的要求,留着下的,因为他说要看看沉碧国的造箭技艺是否了得。

结罗轻轻在箭羽上摸索了一阵,手指用力将其中几根羽毛扯下,从空心的缝隙之中挑出了一张薄绢。

上面赫然书写着一行小字,让结罗顿时脸色煞白、手脚发抖——诛杀傅卿遥。

不,不可以!

脑海里霎时闪过另一个猜测,或许这一次,在泗水县出现的大批奸细就是为了吸引他过去,他们不是要密谋什么计划,而是……要刺杀卿遥!

而自己歪打正着,反而还救了他。结罗小心谨慎地将薄绢卷好,又放了回去,塞回了包袱,等回到射月谷再找机会销毁。

谁知一回到射月谷,结罗便又病倒了。这次南宫玥也觉得棘手,他偷偷告诫结罗,若还不肯以自己的内力运功疗伤,这伤上加上,在这等季节极易转成风寒。结罗无奈,不得不在南宫玥的把风下,每天寻得望山不在的一个时辰,躲在房里运功疗伤。

这日睿儿被紫潭抱过来,与结罗玩了一会,越发是可爱伶俐了,像是喜欢上了说话,不停地说着自己学会的几个词,时不时喊爹爹,又时不时喊山山,听得结罗直乐,心情舒畅了一半。

傍晚,曾夫子带着食盒前来看望。

结罗赶紧起身,给曾夫子倒茶,笑了笑,问:“这几日醒来便不见殿下踪影,定然是与曾夫子在商议国事吧?”

曾夫子捋着胡须淡淡一笑,“先生上次遇袭,殿下十分忧虑,为了陈碧国的奸细清除干净,这几日都在思考对策。”

“那……夫子以为呢,以此挑起两国之争怕是不妥吧?”手指往掌心里攥着,全是汗水。

“殿下已下令,在三郡推行八甲令。顾名思义,这个八甲令就是将八家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如果我们查处出一家有沉碧国的奸细,这八家人都要受到惩处,要么被发配流放,要么加诸二十年的徭役。先生切勿小看此法,虽然简单但容易执行,虽然看似严厉,但极为实用,就这两日,不少沉碧国奸细被人揭发供出,不出一月,他们就将在绛双国边境的各个郡县内无处隐遁。”

眸子瞬时一冷,结罗偏过头去,站起身将床上玩耍的睿儿抱起来,低声说道:“此法的确不同凡响,夫子高才啊。”

“哪里哪里,此法并非老朽想出来的,是殿下想到的,的确高瞻远瞩、行之有效……”曾夫子摇头晃脑地说着,眉宇之间都是对自家主子的钦佩骄傲之色。

结罗却毫无欣喜的心情,忧心之色更甚过往。他如何能想到,自己本来相处的一条活路,却硬生生变成了死路!望山大费周章决心清剿沉碧国人,难道不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暗自思虑之后,他更为忧心忡忡,抱着睿儿坐在床边就发起了呆,压根没把曾夫子接下来说的几句话听进去。

曾夫子纳罕地走过来,伸出手指逗睿儿,这才让结罗回过神,问:“夫子刚才……”

“先生心事太重,还是宽心些好,凡事都有殿下给你做主,你大可不必如此啊。”接着叹息了一声,笑道:“殿下前日对老朽问起,以他现在的身份如果大婚是否符合礼制……依老朽看,殿下对先生……真是用情至深哪?”

“夫子……这,这是何意?”结罗惶然地眯起了眼,“难道他是要……”

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宛如师长郑重的嘱托,曾夫子言道:“先生,天下有多少贤德女人可以为妃为后,但殿下其意已决……他只属意于你一人而已。我等劝说不来,殿下说人间自有香如故,人间自是有情痴,江山代有人才出,帝王不可万岁千年,但人间还有相思分哪。他私心太重,放不下,割不断,只能做个不肖子孙,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深处滴漏了下去,结罗愣愣地看着曾夫子,一时间幽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心就这般狠狠被撞击了一下,甜到了骨子里,也忧到了骨子里。

曾夫子让结罗好好休养身体,待来年春分,好好准备自己与望山的喜事。结罗一言不发地送他出去,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曾夫子还以为他被感动坏了,抿嘴笑着出去,招呼兵士赶紧把望山请回来,让这小两口好生温存温存。

这一夜,星稀小窗闲,月隐隐,伴醉眠。

两人喝了一点酒,都有了些醉意,结罗靠在望山怀里,手指缠在他发丝上,一遍遍地缠绕,一遍遍地放开。直到望山捉住他的手,贴在他耳边柔声地问:“……曾夫子,都与你说了吧。”

“嗯……你……真的……”想要确定,却又不敢听此刻他掷地有声的誓言,心早就乱得七零八落。

望山从背后抱着他,嘴唇一寸寸从他眼角移动至嘴角,吻了吻,十分平静地说:“结罗,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想必你也不稀罕。上辈子我们已经错过了,下辈子还太遥远,我是个吝啬的人,只想……许你今生今世。”

如果今生不能相爱相守,何谈来生,前生也早就没了意义……所以,只要今生今世,不要往日,不要来生!

结罗彻彻底底陷入了这一刻的柔情深种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把头更深地埋在望山怀里,反反复复感受他传递给自己的万千情意。

翌日,结罗精神奕奕的,几乎能蹦起来了,南宫玥说他是打不死的猴子。他说要上山,南宫玥只得认命地跟在他身边,看管他,照看他,以免这位小祖宗再出什么事。

回来时,结罗心情颇好,笑眯眯地亲了睿儿一口,也吻了望山的嘴角一下,一大一小都笑得咯咯咯。

“望山,我竟然山顶上发现了一棵山桑!你改日命人砍下,我想给亲手做一把弓。等弓胚做好时,正好是深冬,我就每日在房中用小火来烘,可以足不出户的,好不好?”最近他都严令自己去作坊,结罗手痒了,想要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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