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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茫茫——by午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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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安泪流满面,我的心思你真的明白?哪又为何鸡同鸭讲?

第 25 章

云月还真是说到做到,每夜都来探望季平安,每次也不空着手,要么给季平安带点好吃的,要不就带点好玩的,好玩的在手,还吃得在口,季平安整天都呵呵的,心想自己这一掌还真没白挨,唤醒了云月的人性。

现在每到夜里,季平安都很是兴奋,就等着云月给自己带东西。

一晃,十天已过。

屋里轻轻吹过一阵风,烛火不稳,微微一晃,一个人影闪进了屋里。

季平安心里高兴,乐呵呵的冲这云月笑,云月顿时感觉季平安就像只等着主人喂食的小狗,心里好笑,摸了摸季平安的头,只觉头发柔软,软到了心底,“等我?”

季平安小鸡琢米般点头,眼睛弯弯的,“教主,你又带了什么?”

云月拿出个白色帕子,帕子上绣着朵海棠花,带着淡淡的清香,等云月打开帕子,只见里面包着玫瑰酥,季平安眼神发亮,“玫瑰酥!”

云月拾起块玫瑰酥,递给季平安,眼底都是笑意,“你怎么就爱吃这

些个甜的东西。”

季平安吃口下肚,又往云月手里拿了一块,轻轻一晃,微微耸肩,“好吃,没办法。”

云月眼睛一眯,就着季平安的手咬了一半玫瑰酥,舌尖都是甜腻,细细回味,还有一股玫瑰的清香,云月笑着点头,“不错。”

季平安看着半块玫瑰酥,心里泣血。

云月抖了抖衣摆,“再过五日,便是姬家大公子姬埃成亲的日子,到时姬家定然,热闹非凡。”

季平安闲了十日,没得热闹看,心里就跟小猫在挠似的,火急火燎,“教主,你要去?”

云月舌尖那股甜腻还没去掉,微微一笑,“这么热闹的时候,怎么少的了我?”

季平安腹诽,怎么少的了你这么个多事精!

“教主,我也去!”季平安急忙道。

云月眼角上挑,戏谑道,“你这个月可是归苏有庸管,我可没法子带你去。”

季平安哀嚎,忽然无比的怀念在云月身边的日子,最起码有什么热闹的事,云月总还是会带上自己。

云月把玫瑰酥放在床边,唇边带笑,“想去,自己想法子,我在姬家等你。”说完冲着季平安眨眨眼,走了。

季平安使劲啃了一口玫瑰酥,专注的思考着,眼珠子直转,一时也没注意,自己把云月咬了半口的玫瑰酥给吃了下去。

第二天天一亮,季平安起了个大早,在苏与荷的小院外候着。季平安自觉和苏与荷算是熟人,知道苏与荷定然会去姬家贺喜,想起苏与荷一副热心肠的样子,打算让苏与荷带上自己。

太阳还为当顶,阳光不盛,洒在身上只觉微微温暖,未觉热意。草叶上带着颗颗晶莹的露珠,折射着日光,璀璨如星,显得草叶更加翠绿。

季平安站在院口,远远见到苏与荷出了屋,季平安正想上前,没想到一个黑影从墙后翻过,落在苏与荷面前。

季平安心惊,没想到还有贼人敢进入武林盟主的家!真是贼心包天!爱岗敬业不怕死!

再往下看,季平安差点下巴都掉地上,那黑衣人竟然是枯荣!季平安眨眨眼睛再看,真是!

苏与荷脸上泛着红,喜笑颜开的看着枯荣。

枯荣本是负手,蹴地往背后拿出枝开得正旺的粉红桃花,脸上带红,交给了苏与荷。

苏与荷微微低头,羞答答的接过桃花,轻轻一嗅,灿烂一笑,真是人比花娇,好一个“人面桃花相映红”。

苏与荷悄声和枯荣说了几句,可怜枯荣一个刀剑上过活的魔教弟子,也无措起来,只知道害羞,傻愣的很。

两人低声交谈一番,似要分别,枯荣摘下朵桃花,别在苏与荷发间,深情轻柔,眉眼间都是柔情,枯荣看了眼苏与荷,这才留恋不舍的离开。

苏与荷抱着那枝桃花,呆呆出神。

季平安咂舌,没想到两人自从上次武林大会之后,竟然情愫暗生,发展迅猛!真是缘,妙不可言!

季平安故意在院口大喊一声,“苏姑娘,你在么?”

苏与荷晃了下神,听出是季平安,笑道,“馒头!”

季平安笑呵呵的进了院子,看着苏与荷的桃花道,“这花真漂亮!”

苏与荷脸色绯红,紧紧握着桃花,笑得开心,“是好看!”

季平安心情也好,笑嘻嘻的问道,“苏姑娘,过几日可是要到姬家贺喜?”

苏与荷点头,“你也听说了?哥哥说我们明日就要出门。”

季平安双眼满是渴望的看向苏与荷,“我也想去沾沾喜气,苏姑娘,带上我呗!”

苏与荷大笑出声,“你那里是想沾沾喜气,是闲不住想去凑热闹!”

季平安被说中心事也不恼,喜欢苏与荷心直口快,连忙点头,“是这么个意思,苏姑娘真为馒头的知音呐!”

苏与荷也很直爽,笑意盈盈,“好,我同你一块去和哥哥说一声。”

季平安见苏与荷同意,心里高兴,看着苏与荷发间的桃花笑道,“苏姑娘人带桃花,人比花娇!”

苏与荷瞬间羞红脸,轻轻拿下那朵桃花,细细放进香囊,贴身放好。

等到苏有庸为季平安祛除烈热之后,苏与荷缠着苏有庸,把要带季平安一起道姬家这事和苏有庸说了一番。

苏有庸声音婉转,唇边微笑,“烈热逼出大半,剩下的时日也无需每天逼毒,且也不用寒玉床,既然馒头想去,那便一起,如此甚好。”

季平安眼眸发亮,满心欣喜。

五日之后,淮水姬家。

新娘子正在来的路上,姬家忙做一团,正在准备迎接新娘。

季平安瞅见一眼姬埃,一身大红色西服,锦缎鞋子,笑意融融,好一个英俊新郎。

季平安跟着苏与荷站在一处,嗑着瓜子看热闹。

肩上传来一阵轻拍,季平安转头,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皱纹密布的老汉冲着自己发笑,那老汉凑近季平安,轻声叫道,“馒头……”

季平安眉眼间皆是讶异,这声音好生耳熟!可不就是云月么!

苏与荷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丝毫没注意到季平安。

季平安退后一步,压低声音,“教主?”

云月对着季平安眨眨眼,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跳了跳,“苏有庸与你一道而来?”

季平安点头,可是四下细细一看,却不见苏有庸的身影,“不知道苏盟主去了哪,没见着。”

云月高深一笑,“我知晓他在哪,可想和我一块去瞧瞧?”

季平安咕噜着眼珠子,听云月这语气,像是知道什么内情,去瞧瞧也总比在这瞧人有缺的很,当下连忙点头。

云月带着季平安,躲躲闪闪来到姬家后院,家丁都在前院忙着姬埃的婚宴,后院很是冷清。

季平安没想到云月居然拉着自己进了内宅,走错了吧?找的是苏有庸,又不是姬埃!

云月仿佛看穿了季平安心中所想,悄声说道,“别言语。”

极品敢不敢张嘴。

云月拉着季平安站在一户窗下,细细一听,屋里还真有苏有庸的声音!季平安目瞪口呆。

“枫岸叔叔,小侄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叔叔,这次特意前来,还望叔叔据实相告。”这声音是苏有庸的。

紧接着传来阵雄浑的男音,则是苏有庸口中的“枫岸叔叔”,姬埃与姬垣之父,姬枫岸。

“不知贤侄所为何事?”

苏有庸眸色变换,一字一顿道,“白雪红妖刀。”

姬枫岸面色一紧,眸中精光闪过,“贤侄为何要寻此刀?”

“为杀阮赤水。”

季平安大惊失色,心里为苏有庸惊呼一声,阮赤水可正在这听墙根呢!

云月面色不变,一派淡然,听到苏有庸要杀自己,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阮赤水并不是他一般。

季平安微微抬头看向云月,心里莫名其妙浮上丝丝担心,不想云月死了,至于为什么,心里不清楚,脑里不明白。

季平安不自觉握住云月的手,侧耳仔细听着两人对话。

云月握紧季平安之手,笑的恬淡。

“你要向阮赤水动手?”姬枫岸脱口道。

苏有庸温然一叹,“若无白雪红妖刀,我万万不是阮赤水的对手。这世间两大神器,当属雪白红妖刀与水面鱼身剑,前者消失江湖多年,后者却还无人能用,为了扫平吉祥天,我只好来向您询问此刀下落。”

姬埃面色紧绷,双眼一眯,“贤侄又为何来问我?”

“水面鱼身”四字让季平安心中一紧。

苏有庸接着道,“此刀上任主人乃为萧云,花间泉的师父,当时之武林盟主,家父在临死前,已然把萧云之事和我说了。”

姬埃一怔,寒声道,“萧云乱伦无耻之事?”

苏有庸颔首,“萧云与其妹妹乱伦,被六大家发现,为了平息众怒,萧云剜了双目,割其妹之双耳,以此谢罪,两人远走苗疆。可惜此举区却未能让六大家满意,六大家当家恨其玷污正道名声,联手杀至苗疆,将萧云一家活活烧死,至此,白雪红妖刀便消失江湖,枫岸叔叔,可对?”

季平安心里疑惑颇多,这双目割耳之事,可不就是云月口中的童谣故事?云月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云月之手甚是冰凉,好似不是活人,季平安手里就像握着块儿冰,指尖虽凉意刺骨,却也没有放开。

姬埃脸色惊慌诧异,往后退了几步。

苏有庸眼神清亮,目光透彻,“家父一直不能原谅自己,每夜梦回,总能听到那火海中萧云妻儿啼哭,甚是惨绝,在过世之前,才将压在心中几十年的秘密和盘托出,换得心里稍许慰藉,这才合目。于是乎,我这才知晓。当年参与此事之人,现下只剩枫岸叔叔您一人而已,小侄也是实在无法,毫无线索,才到此向您询问一番。”

姬埃双眼紧闭,似是痛苦不已,嘴唇颤抖,宛如那随风而下的落叶,抖个不停,“此事我们六人都不愿再提,每次想起,总是觉得亏欠萧云,可是当时也是为了武林正道,人伦纲常,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苏有庸正色道,“错既已铸下,再说也是无异,先进武林最大隐患乃为吉祥天,除去魔教,才是正道,还望据实相告白雪红妖刀之事。”

此时前院突然想起礼乐鞭炮之声,唢呐喇叭阵阵齐鸣,乐曲轻快,让人听了忍不住脸上带笑。

姬枫岸却万万笑不出,听着这欢乐的调子,心里却越发憋闷,往日之事,郁结于心,苏有庸之词字字敲在姬枫岸心中,姬枫岸脱力,靠着椅背,一瞬间仿佛苍老的许多,“当时大战,萧云手上提着的确实是白雪红妖刀无疑,定然不错。这刀浑身雪白,稍稍沾血便会颜色突变,诡异妖红,所以才有此名,凭此一点,我绝不会认错。萧云以一敌六,寡不敌众,受伤退回屋里,大火一起,我们六人守在屋外,无人退出,火退之后,进屋一看,此刀却消失不见,遁寻不着。从此也就消失于江湖。所言如是,并无欺瞒。”

苏有庸见姬枫岸憔悴心焦,也不忍再问,抱拳而道,“多谢!”说完退身而出。

前院乐声更大,看来新娘已经入府。

云月带着易容,瞧不清表情,声音淡然,就像那无波的水面,平静极了,无情无绪,“你快回去,别让人发现。”

季平安说理说不出的压抑,闷闷问道,“那你呢?”

云月眼中柔波涟漪,“你这是在关心我?”

季平安脸上一红,别开眼不肯看云月,“我走了。”

云月紧紧拉住季平安,季平安挣脱不开,脸上越发的红。

云月声色清澈透亮,少了往日的戏谑,多了几分认真,“我自会过去,无需担心。”说完这才松开季平安。

季平安心跳的砰砰直响,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异常得紧,飞快地跑了。

云月带着笑看着季平安跑远,脸色一收,面露寒霜,推开了姬枫岸的房门。

姬枫岸微微抬眼,不悦道,“谁?”

云月卸掉易容,衣袂翻飞,轻轻踏入门内,身子背对着阳光,一片黑影打在地上,瞄上虽然带笑,可是眼里风雨凝聚,让人呼吸一顿,虽美得不似凡人,可是气息寒凉,眸色妖异,就想来自地狱的艳鬼,杀人催命。云月轻笑一声,那笑容宛如百鬼上开出的花朵,森然可怖,“在下,阮赤水。”

第 26 章

季平安小跑着回到前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宾客多已落座,正在等候吉时,观两人新人对拜之礼。

季平安跳着脚,见到苏与荷与苏有庸落座,连忙小跑过去,坐于一旁。

苏与荷嗔怪,“馒头,找你半天不见踪影。”

季平安急匆匆坐下,眸光闪烁,“没去哪,看,新娘子!”

季平安为了转移话题,手指指向院子中,姬埃红衣飘飘,团凤刺绣栩栩如生,面色欢喜,笑容温婉,好一个玉面郎君。陪嫁丫鬟搀扶着新娘子慢慢走到姬埃身边,新娘头盖喜帕,喜帕之上一对戏水鸳鸯,浓情蜜意。

今日是姬埃成亲的大好日子,姬垣也从连云峰回了家,立于姬埃身边,皎如玉树,顾盼神飞。姬垣凑近姬埃,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吉时已到,可还不见父亲,大哥可知父亲在哪?”

姬埃脸上带着几丝焦虑,刚想开口唤下人前去找一番,院中忽地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那笑声宛如长长指甲抠刮着砂纸,听的人头皮发麻,心里发寒。

一阵风过,只见一对新人面前出现了个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斗篷之人。

季平安看着那斗笠好生熟悉,细细一想,差点吓了一跳,这不是蛊雕么!

来人嗓音嘶哑,笑道,“在下蛊雕,前来恭祝姬公子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来人正是蛊雕。

姬埃将新娘子挡在身后,频频皱眉,“劳烦白虎堂堂主亲自前来,姬埃不甚惶恐。”

蛊雕一把掀起斗笠,一张扭曲可怖的脸突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不少宾客忍不住惊叫出声,新娘子忍不住用手捂住嘴,惊吓声从指间溢出。姬埃身形还稳,只是面色一闪,显露出心底的惊愕。

蛊雕脸上疤痕扭动,微微张嘴,一双眼紧紧盯着姬埃,眼中火光闪动,“如此良辰美景,红妆高烛,姬公子大喜,可还记得故人?”

姬埃惊疑,凝眉问道,“故人?何意?”

蛊雕仰天大笑,笑中却带着几丝声嘶力竭,本就沙哑的嗓音更加混沌,就像一把断了弦的二胡,“你都忘了……我去记着!”

说完解下斗篷,里面居然穿了件红色的喜服!那喜服红的刺眼,缎面光滑,衣炔翩飞,宛若闪着点点星光,可那西服上的图案却很是奇怪,两只鸳鸯一模一样,羽色艳丽,并带有金属光泽,额和头顶中央羽色翠绿,与后颈的金属暗绿和暗紫色长羽形成冠羽,头顶两侧有纯白眉纹,竟是两只雄鸳鸯!

姬埃面色大变,心口闷敦,像一块大石压在胸口,脱口而道,“半池!”

蛊雕嘶声而笑,笑中带着几分狠辣,带着几分低愁,带着几分狂乱,“半池明月照尘埃,画空疏影爱恋狂。

心随尘飞方落定,思之如狂已入骨。

好一个痴傻糊涂,心酸愤恨的月半池!”

新娘浑身一震,猛地掀开喜帕,双目死死盯着蛊雕,神情又怕,又恨。

这新娘便是武林大会那日相伴姬埃的女子。

姬垣满目不可思议,呆呆的看向蛊雕。

院中不少人变了脸色,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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