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茶馆听书
街道喧嚣热闹非凡，南无煌、玉函琼相伴在街市逛着，景衍在后面也是东张西望。
“自从来殇国后我还是第一次出宫。”玉函琼心情不错的说。
“殇国的街市虽不及鎏国规模大，但要说热闹程度还是足够的。”南无煌说。
“你一登基就推行了税制和纳贤的改革，如今许多商户和农民都对你赞誉有加，出身低微怀才不遇的有贤之士更是来相投。”玉函琼满意的微笑。
“这其中不也有你的功劳么！”南无煌一笑继续道“殇国百姓谁不知齐国侯被封赏后的第二天就大胆上书要求废除爵位的世袭制，可引来不小轰动。”
“但是新皇帝凭一人之力力压朝堂反对派通过这项法规，这不是更让人津津乐道？”玉函琼笑着回道。
“我们就不要再互相捧了，如果没事先疏通好那几个老臣咱们俩又怎么能进行的这么顺利？”南无煌揭穿的说。
“就算如此，我当初私下跟你提出这个建议时你不也是吃惊不小？”玉函琼说。
“你封侯第二天就想撼动殇国传承几代的官位制度，那些王宫候臣怎么会愿意，更何况你还是外来人，他们就更加不服了。”
“要是没有逸王爷和董枭串通谋反在先的事情，要废除这制度还真是有些困难，你借着逸王爷持兵造反的事情正好废了这昏庸的选官制也算赚到了。”
“现在朝野里对你的不满声还很多，等新的选官制度见效后想必会有很多人赞同你的。”南无煌说。
“我占着侯爵之位不做事情会被指责谄媚无才，做了事情也会被指责无法无天，反正总会有人对我不满，我也不用去管那么多别人的心态。”玉函琼洒脱一笑。
“果然是你的性格。”南无煌轻笑一声说道。
“前面好多人，好像是说书的地方。”景衍对着一处被人山人海围住的小茶馆说。
“走，去看看。”南无煌带头走了过去。
茶馆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过道上也有很多或蹲着或站着的人，人头攒动的场面连一个凳子脚都看不清楚，甚至连茶馆门口都站了不少人。大家津津有味的一边喝茶吃糕点一边听说书先生口水横飞的讲故事，那说书先生一身干净的长褂看起来神采奕奕，身前架着的小鼓是专门让他说到精彩地方敲着助兴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咚！说书先生敲了一下小鼓，挥舞着鼓槌继续开口。
“——皇上转身一个满月拉弓，威武身姿震慑了所有人，还没等敌船那边反应过来，嗖的一声，一只精钢羽箭破空而去——”
咚！说书先生又狠敲了一下鼓面继续亢奋的讲道：
“——最后寸步不差的扎在敌方将领的胸口上，那将领当时就咽了气，随后船上就乱了套了，又是求皇上开恩的又是跳江逃命的，还有的直接吓得坐在地上尿了裤子。”
听书的人哄然一笑大力鼓起掌来，说书先生面色泛红更加兴奋，仿佛大家赞扬的不是南无煌而是他一般。
“你们猜最后怎么了？”说书先生神秘兮兮的问。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众人引颈盼着说书先生继续讲。
“最后哇——”说书先生呵呵一乐轻快的敲了一下小鼓道“咱们皇上英明神武自然奉行投降不杀的原则，那些俘虏被皇上的雄才大略所折服立刻就归顺了咱们殇国，就这样，皇上的船洋洋洒洒的顺流而下，纵使天兵天将也难阻拦呐。”
“好！”茶楼里又是一派叫好声。
“之后呢？”立刻有人问。
“嘿嘿，欲知后事如何，咱们明天再说。”说书先生圆滑一笑，完结性的敲了一下小鼓。
“这连中午还没到呢，收这么早的摊做什么，继续讲继续讲。”众人嚷嚷声此起彼伏。
“老朽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有时候说了一天也买不起参茶润喉，当然只能说半天了。”说书先生狡猾的说。
“你这老滑头。”坐在前排的一个有钱大户笑骂道“不就是想骗我给你买杯参茶么，小六子。”
大户一说完，那个叫小六子的立刻闪身离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杯沏好的上等参茶从对面茶庄里端来。说书先生嘴馋的品着，还不乏两句赞叹之词。
“喝完快讲呐，我们都等不及了。”有等的不耐烦的人说道。
“毕老头你也太嘴馋了，瞧你那出息！”又有人笑话道。
“嘿嘿，你们有本事也自己弄一杯来喝呀。”叫做毕老头的说书先生哈哈笑着说完将茶杯放在一边，小巧的鼓槌敲击牛皮鼓面发出声响，茶馆内立刻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又开始专注的听书。
“话说皇上的大船顺流而下后哇……”
南无煌和玉函琼离开茶馆，脸上都挂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主子，您的故事都被他添油加醋的说错了。”景衍跟在后面说。
“像他们这种以口技为生的人当然要想方设法把故事讲得精彩一些才会有生意，添油加醋也在所难免。”南无煌笑道。
“你可没有他说的那么善良。”玉函琼在旁边道。
“那是自然，战场生死岂能马虎，若我当时真的上了鎏国阻拦的船只定然要斩尽杀绝不留后患，当时形势紧急也只好先逃再说。”南无煌道。
路过一个配饰摊前，景衍被吸引了注意力。
“有要买的东西？”玉函琼看着他问。
“上次我买回来的玉佩被段逯拿走，但他也不佩戴，后来我问他时他说挂着玉坠的绳子断掉了，所以我想再买一个给他配上。”景衍说。
“姜国上等的玉坠子怎么会用不结实的绳结拴着，我想是段逯不肯戴将绳结偷偷卸下去了吧。”玉函琼笑道。
“不肯戴？这这有什么不肯戴的？”景衍疑惑。
“谁知道你们两个别扭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南无煌轻笑道。
景衍一脸不明所以的跟在南无煌和玉函琼身后，似乎在思考着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走到下一条街时，混杂的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男人朝玉函琼身上撞去。
南无煌眼疾手快的将还未反应过来的液化气一带，原地转了个圈后玉函琼被他稳稳的护在怀中，那个撞过来的男人踉跄一下摔倒在地，搂在怀里的瓷器摔得稀碎。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我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陪我！”男人坐在地上心疼的看着一地残骸对玉函琼吼道。
第一百三十章：意外之人
看着坐在地上的人飞扬跋扈，景衍上前道：
“分明是你差一点撞到我家公子，摔坏了自己的东西还叫别人来赔，真是不讲道理。”
“光天化日的你胡说什么，这里所有人都看见是你们撞到了我。”男人说完环顾四周的问“你们说是不是，大家都看见了吧？”
想不到人群里看热闹的还真有人附和他。
“对对对，就是他们撞上来的。”
“我也看见了。”
“穿的衣冠楚楚人品居然这么差，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目无法纪啊！”
“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事情分明不是这样的。”景衍怒道。
南无煌看了一圈立刻明了的低声对玉函琼笑道：“看来遇到碰瓷的人了。”
“什么是碰瓷？”这个词玉函琼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少年行走江湖的时候经常遇到这样的人，他们三五成群的分散在集市上，看见像是有钱又好欺的人就抱着易碎的东西故意撞上去，东西打坏就索要赔偿，若不给旁边的帮手就会趁机起哄搬弄是非，有时候一些无辜的人架不住他们的阵仗和人数只好屈服。”南无煌解释道。
“居然还有如此不讲理的事？”玉函琼讶异。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件摔碎的瓷器，它的价钱绝对不会超过一两银子。”南无煌信心十足的说。
景衍还在和那个无理取闹的人狡辩，玉函琼俯身看着地上的碎片。果然如南无煌所说，那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东西。别说做工一般，就连材质都是很廉价的陶土。
“你这东西最多值二钱银子，虽然并不是我撞坏的，但我给你也无妨。”玉函琼对那个男人道。
“什么？”男人发出一声怪叫“二钱银子？你打发乞丐呢！少十两不行。”
玉函琼回头和南无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又回头对他道：“你这东西的材质和手工都只是一般常见的东西，怎么会值十两？”
“你少血口喷人，这可是我家传的宝贝，想要赖账不管可没那么容易！”男人说完就嚯的从地上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景衍拦在玉函琼身前，一股难以逾越的气势震的那人顿了一顿。
“我家公子是行家人，下次在做这种碰瓷的事情就拿个真货来。”景衍丢给他二钱银子嘲讽道。
说完，南无煌三人就转身离开也不再理会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他们刚一走，男人就朝人群里使了几个眼色。
“主子，这人同伙不少看起来很难缠。”景衍说。
“像这样的人应该在暗中跟着我们，只要一到僻静的地方就会冲出来明抢。”南无煌经验丰富的说。
“若我们一直走大路他们没机会出手定然会跟到皇宫，你的身份就要引起猜测了。”玉函琼对南无煌道。
“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南无煌恶作剧的拉着玉函琼朝胡同里一拐，景衍跟上。
刚走了没一会儿，果然前面出现四五个拦路的壮汉。再转身，后面也被悄无声息的堵个严实。
“主子，交给属下处理吧。”景衍摩拳擦掌的说。
南无煌笑着点点头，景衍哈哈大笑一声走到前面。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们。”刚刚那个男人也不再嚷嚷要他们赔钱，直接露出真面目。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景衍大笑一声率先发难。
后面的人见景衍以一敌五毫不费力不禁有些恼怒，直接冲上来对南无煌而去。只是还没等到他身边，头顶毫无预兆的落下一人，正是暗中保护南无煌的瞿述。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人都已经哀号一片的倒在地上。景衍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到南无煌身边，瞿述到是很酷的嗖一声消失不见。
“多谢主子，属下好久都没舒展筋骨了。”景衍道。
“你闲来无事没有和管虎、东贤切磋切磋么？”南无煌问。他们三人出了胡同朝皇城的方向走去。
“曦大人好像挺忙的，所以管虎大哥不常到宫里来，东贤大哥天天板着脸连话都不多说，哪里会跟我切磋。”景衍叹气道。
“我的护卫里你功夫最好，要想找一个能让你打的尽兴的对手还真有些困难，除非我亲自和你练练。”南无煌笑道。
“主子你就饶了我吧，别说我不是您对手，就算能和您奇虎相当最后被段逯知道了他一定会骂我无礼犯上。”景衍委屈道。
“想不到你挺怕段逯的。”玉函琼想起不小心和痞子勇听到段逯与景衍的对话笑道。
“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他了。”景衍认命的叹气。
南无煌和玉函琼见他一脸怕媳妇的怂样都不自觉的轻笑，三人又随便逛了逛最后回宫。
“哎哟，皇上您可回来啦！”曦雍站在宫门口一脸迫不及待看好戏的叫道。
“出了什么事吗？”南无煌见他那模样就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吸引这小子的注意力了。
“齐国侯的哥哥玉函倧到了。”曦雍顿了一下又说“是重伤被抬进来的。”
“你说什么？”玉函琼在原地惊呆一下立刻朝宫里跑去。
“快给齐国侯带路！”曦雍扯着嗓子对侍卫喊道。
等候在一旁的内宫侍卫立刻随着玉函琼而去。
“你为何这么幸灾乐祸？”南无煌与他一边朝宫里走一边问。
“你不也是冷静的很么。”曦雍回道。
“我只是怀疑他不在胡国为什么到殇国来，还一身重伤，据我所知玉函倧这人可是一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暗算。”
“这个等他醒过来不就知道了么。”曦雍笑道“我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玉函倧重伤是身中剧毒，而那个毒药非常罕见，我今生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看着他狐狸般贼溜溜的目光，南无煌下意识的说出一个名字：“离歌？”
“没错，以前我偷过离歌随身装药的布袋，里面有一种毒药就是这个味道，我曾偷偷留下一粒研究，成分与玉函倧所中的毒完全一样。”曦雍说。其实在那个时候除了救命的药丸外，离歌的每一种毒药都被曦雍偷走一粒回来研究。
“他们会有什么恩怨？”南无煌很意外这两个人会联系在一起。
“所以说有好戏看，如果真的是离歌要杀玉函倧，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现身的。”曦雍笑道。
“玉函倧身居胡国皇宫内部，离歌是怎么对他下手的？”南无煌觉得谜团越来越多。
“反正他还没死，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曦雍没心没肺的说。
“他是怎么找来的，为什么会把他送到皇宫里来？”南无煌问。
“他找到了我府上，是我家小厮上街寻我回去的，得知他的身份和中的毒后我就觉得应该送到这里交给你处理，所以把他带过来了，谁想到你们还没回来，我这才站在宫门口等了半天。”曦雍解释。
话说完，他们已经走到暂时安置玉函倧的小院，南无煌和曦雍走进屋子，玉函琼正满脸焦急的坐在床边关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四海相会
“他怎么样？”南无煌问。
“还好，你们进来前刚刚睡去。”玉函琼轻声道。
这是南无煌第一次见到玉函倧，和玉函琼颇有几分相似，但此刻虚弱的样子完全不如传说中的干练感觉。玉函琼为他掖好被角起身和南无煌与曦雍离开屋子。
“多谢曦大人救我哥哥一命。”玉函琼拱手拜谢。
“齐国侯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曦雍和他客气道。
“我三哥中的什么毒？”玉函琼又问。
“此毒罕见我也是以前略有耳闻，若没记错，应该名为石草。”曦雍回答。
玉函琼摇摇头，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毒药。
“我三哥是否说过下毒的人是谁？”玉函琼问。
“三公子被送到我府上时已经不省人事，解毒清醒后身体虚弱也发不出声音，所以凶手的事情一直没有头绪。”曦雍说谎道。
玉函琼轻叹一声大为烦恼。
“事情会查清的，不必担心。”南无煌安慰他道。
“我想回去陪陪三哥，至于堤坝修筑的那份奏折……”玉函琼有些歉意的对南无煌说。
“去吧，否则你也静不下心，余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南无煌贴心的说。
“恩。”玉函琼微微一笑，满脸忧愁的转身回到玉函倧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