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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于江山——by夜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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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已经干涸,嘴唇也被咬破,玉函琼干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上的男人还在无情的施虐,玉函琼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

身心冰冷,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第一百四十四章:风寒染病

南无煌不再执意要求玉函琼带他离开山谷,整日里自己琢磨离开的方法,但大多都无疾而终。玉函琼拖着酸痛布满伤痕的身子从外边回来,正巧看见南无煌站在悬崖峭壁下沉思。

听见身后的响动,南无煌知道是玉函琼从外面换粮食回来了,也没回头,只是自顾自的站在那里。

玉函琼步履缓慢的走进屋中将东西放好,这才疲惫的坐下休息。等南无煌回到屋中后,玉函琼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看着他越发憔悴的样子,南无煌稳了稳心神又变得狠决。

“我饿了。”南无煌给自己倒了杯水说。

玉函琼听见声音,从潜眠的睡梦中醒来。

“我去弄吃的。”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玉函琼起身去隔壁的厨房。

他和南无煌都清楚一些事情,只是没有明着说出来而已。玉函倧曾经好奇过皇宫的建筑格局,在南无煌任命他在兵部任职之后,又借机索要过殇国皇城的布防分布,这些东西都是玉函琼给他的。玉函倧宫变能做的如此彻底,玉函琼无形中也确实助了他一臂之力。南无煌心中知道但不想明说,他怕自己说出来后会真的怒火攻心杀掉玉函琼。对于自己无意中帮助过玉函倧的事情,玉函琼心里明白南无煌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坦白的价值。

无声沉默的晚饭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他们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着。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每到夜晚,南无煌就像恶魔附体般的对玉函琼频频施虐。

“唔——”紧咬被子的口中露出一丝痛哼,玉函琼紧抓着被褥,指关节都已经泛白。

身后的人似乎变成陌生人一般,牙齿如野兽般在自己身体上撕咬,像是积攒了几世的仇怨一般发泄着。玉函琼趴在床上,紧闭双眼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死死咬着被子。身体的战栗被律动的动作掩盖,只能无力的沉淀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昨日新添的伤痕又被一层新的红紫淤青掩盖变成旧伤,原本纤弱的身体变得更加消瘦。

“今晚这么快就缴械了么?我可还没开始呢。”南无煌舔舐着自己的嘴角,态度冷漠的在玉函琼耳边轻笑道。

玉函琼一阵微颤,抓着被子的手又紧了紧。

幽然体香环绕,大大的刺激了南无煌的感官。伸手捞起玉函琼虚脱无力的腰将他翻转过来,玉函琼痛的发出一声呻吟。

“无煌……求……求你……”玉函琼无力的说道。

“承受不住又来求我么?当初你说的可不是这样,我怎样对你不是都可以么?”南无煌俯下身子进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玉函琼咬着嘴唇无声的看着他,眼中尽是哀求,散乱的发丝铺散在床上,零星几缕由于汗水紧贴在身上。一起一伏的胸口昭示着他已经体力不支,微张的红唇吃力的喘着气。

“如果身体不行就用嘴来满足我好了。”南无煌将他抓起拉向自己腹前。

玉函琼无力挣扎只得任他妄为。

距离服下逆天丹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可玉函琼仍旧是没有半点反应。南无煌不禁怀疑这逆天丹是不是假的,或者只是需有传说而已。玉函琼则时刻担忧着自己的身体,两个多月来丝毫反应没有,他暗地中也稍稍放宽了心。

又是一夜苦涩难捱,玉函琼最后被南无煌抱进冰冷的潭水里时才又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夜晚的潭水冰凉刺骨,两人站在齐腰深的位置相对而立。

仿佛时间倒转,那一夜他们初次相识,南无煌也是这样和他站在水中洗澡。他那时也是如此担忧畏惧的神色,但与今日不同的是,玉函琼已经复明的双眼中夹杂了满满的虚弱和疲惫。要不是这潭水冰凉,估计他站着都可能睡着。

潭水顺着玉函琼青青紫紫的肌肤流下重新汇入潭水中,美玉雕琢般的人儿抱着双臂因寒冷而连连颤抖。望着他憔悴索瑟的样子,南无煌将他搂在怀中,右手从他背后滑下。

“无煌——不要——唔呃——”被他突入的手指弄痛,原本伤痕未愈的地方再次被撑开,寒冷的水也随之倒灌进来。

玉函琼无力的靠在南无煌怀中大口喘着气,因为寒冷和痛楚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南无煌的手指在里边转动搜刮,最后带出残留在内的东西,伤口也顺势被流水冲洗干净。低头看去,玉函琼的额头早就一片冷汗,嘴唇也泛着白。

再次将他抱回床铺之后,发现虚弱的人早在回到屋里之前就靠在自己怀中昏睡过去。替他撩开眼前的发丝,玉函琼睡梦中眉头紧皱的样子被南无煌看在眼里。即使在梦中,那痛苦的人儿依旧不得安宁吗?

转身吹灭烛光,南无煌也躺下休息,漫漫长夜再次落下帷幕。

第二天一早,玉函琼并没有按照往常的作息起床。等南无煌醒来后,发现身边的人双颊通红的躺在那里,轻唇微启低声说着什么梦话,脸上也是一片焦急可怜的样子,眼角还有两行清泪流过的痕迹。

伸手拂上他的额头,果不其然烫得很。

南无煌立刻将他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又起身去烧热水。早上的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浑身冰冷的玉函琼被放入泛着热气的浴桶中。有了热气的熏染,浑噩昏迷的人面色好了一些。体温回升之后,南无煌又将他包裹严实的放回床上,一边用沾了凉水的巾帕为他擦额头一边时不时的注意着他的体温。

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他的睡颜,南无煌心中五味陈杂。不忍和仇恨的感情相互交织,犹如一对宿世冤家般纠葛不清。一边对他无意中的出卖和挟持恨之入骨,一边又对他余情未了心疼万分。南无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态,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像一幅猛烈的毒药,腐蚀着他混乱的心,折磨的他几乎崩溃。

躺在床上的人神志不清,烧得厉害,时不时的就会胡言乱语。急切的呼喊有气无力,但几乎都是再向什么人哀求,南无煌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玉函琼是在求自己不要伤害他。

等他稍稍稳定之后,南无煌才起身去外面煮了一碗粥回来。此时玉函琼烧退了许多,睡的正沉。粥凉了又热,热完又凉,玉函琼迟迟不醒来,南无煌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不吃东西身体会顶不住。所以起身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怀中,往嘴里含了一口清粥低头朝玉函琼嘴边送去。

浑浑噩噩意识不清之间,玉函琼本能的将喂到嘴中的东西咽下,小半碗粥下肚后他的面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南无煌又将他安顿好,为他擦了遍身子,在瘀伤部分还特意动作放轻生怕惊扰了昏睡的人。都弄好之后,又将他们所有能拿来盖的东西都给玉函琼盖上保暖。

晌午十分,玉函琼的烧便退了大半,昏睡也变成熟睡,气色也没那么病态的白。

南无煌见他无大碍后,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开始就滴水未进,这才起身去找吃的。

傍晚,红霞西斜,穿过窗子洒在床上。玉函琼疲惫的睁开眼,正巧望见那凄红如血的残阳。

费力的撑起身子定了定神,玉函琼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傍晚,还未搞清自己怎么会睡这么久,就觉得全身一阵酸痛无力,手脚都轻飘飘的。抬头环顾,屋内只有他一人,玉函琼披上床边的单衣一路扶着走到门口。

木屋下的空地上,一簇篝火烧的正旺,炽热的火堆上架着两只山鸡,油脂被火焰熏烤出来流过烧鸡的外表滑下,掉进火堆中。篝火时不时的发出燃烧的噼啪声音,旁边还有一堆捡来的干柴堆在那里。

篝火不远的地方,南无煌赤着上半身在练拳。底盘稳扎,出拳带风,一步步行云流水暗藏杀气,脚法与拳法配合的天衣无缝,进退有序。夕阳的光辉笼罩在南无煌强健且毫无赘肉的身体上,宽肩窄腰身形完美,远看上去犹如一尊威武天神。

发现玉函琼站在门边,南无煌收势擦了擦汗,走到篝火边。

“过来。”南无煌的声音响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暗中手脚

玉函琼扶着木台阶的扶手缓慢的走下木屋来到南无煌身后。

“坐到这里来。”南无煌听见他脚步声靠近,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说。

玉函琼脚步虚轻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低着头也不言语,南无煌没再说话自顾自的照料着两只山鸡。

不一会儿,一只流着肥油的鸡腿递到玉函琼面前,上面的油脂还在发着咝咝的声音。

“全部吃完,不许剩下。”南无煌又将另一只鸡腿放在他面前的瓷碗里。

玉函琼淡淡的应许了一声,低头吃着东西。尽管他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他依旧没有拒绝南无煌的命令。

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一阵冷风刮来。南无煌随手拿过自己的上衣披在玉函琼身上,正低着头努力咽下食物的玉函琼被猛地一惊。讶异的抬起头去看南无煌,那人又自顾自的朝篝火里添柴没看他。

好不容易按照他的命令将东西吃完,玉函琼想离开也不敢妄动。南无煌又朝篝火里添了些干柴,火焰烧得更旺了。两个人被篝火烤的暖烘烘的,脸上都起了淡淡的红晕。就这样尴尬的坐着,时间蜗牛般的缓慢。

终于,南无煌先有了动作。起身将玉函琼打横抱在怀中,不管怀中的人因为措手不及而发出的惊呼,南无煌抱着他朝屋里走去。

“无煌……我……求你别……”玉函琼被放在床上,看着南无煌栖身而至紧张的开口。

看着南无煌渐渐凑近的面孔,玉函琼朝床里面退去。南无煌也不抓他回来,而是跟着他凑上去。玉函琼退无可退,后背紧靠在墙壁上。南无煌的阴影将他笼罩,玉函琼惊吓之余紧闭双眼。

清凉的唇落在玉函琼的额头上,带来一阵舒服的感觉。随后,身上的压迫感消失,贴在他额头的唇也离开。

玉函琼睁开眼睛,发现南无煌走出屋子。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他定定的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

南无煌只是帮他查看体温,发现玉函琼这么怕自己心里不是滋味。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端回屋子,床上的人还保持那个姿势坐在那。白天时南无煌就给他喂了一些药,那股药味苦涩难咽,好在他现在醒了过来,南无煌也不必在唇齿相对的喂他了。

“喝下去。”南无煌将药碗递到他面前说。

玉函琼接过药碗,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稍稍皱了皱眉,玉函琼抬手将药一口气喝完。南无煌从他手中拿回药碗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吹灭蜡烛翻身上床。玉函琼坐在黑暗中忧虑着是不是该躺下去,这些日子自己总是在他身下昏睡的不省人事,许久都没像今天这样在烛光吹灭后还保持清醒。

南无煌在黑暗中坐起,玉函琼浑身一震,感觉到那个气息渐渐靠近。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玉函琼蜷缩的坐在那里,南无煌伸出臂膀将他拥入怀中躺下。两个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抱着玉函琼瘦了一大圈的身子,南无煌又下意识的将他紧拥入怀。

有了身边人体温的呵护,玉函琼原本冰凉的手脚渐渐变暖。

“无煌——”玉函琼轻声开口。

“睡觉。”南无煌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再也没有声音。

玉函琼也不再说话,不一会儿,两个人就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南无煌醒来后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食物。穿好衣服走出木屋,玉函琼正站在开阔地放飞了一只信鸽。

“你从哪里得到的信鸽?”南无煌问。

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玉函琼回头看着恩无煌说:“是以前养着和七姐在宫里相互传信的,宫变之后七姐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就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送了什么信出去?”南无煌又问。

“我拜托七姐帮我打听下外面的情势,放心,她不会出卖我们的,而且我也没有提过你和我在一起。”玉函琼解释道。

南无煌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屋吃东西。他并没有介意玉函琼和玉蒉瑶联络,而是在心中打着那只信鸽的主意。如今他困在这里寸步难行,就连和外界联络的自由都被剥夺。玉函琼宁可忍受他无休止的凌虐也不让他出去送死,南无煌已经对他不忍下手,满心的憋闷无处发泄。而这只信鸽的出现,无疑让他有了转机。

曦雍曾经偷过离歌的草药回来研究,其中就有一味可以迷惑神智的药剂。这种药剂一旦服下便会像上了瘾一般脱离不得,信鸽要是被这种药控制,一定会急不可待的寻找相同的草药。动物天生敏锐,而且离歌和曦雍随身携带的各类药剂也不会里三层外三层的牢牢包裹。如果真的误打误撞被信鸽找到他们其中一人,以他们二人的聪明才智不会猜不出怎样找到这里来。

只是天大地大,真的能这么巧吗?更何况离歌和曦雍生死不明,他们自身的安危都没能确定,自己又有多大的把握会从这里离开呢?但好歹这也算个办法,总比组以待毙要好。

从这天开始,南无煌就暗中留意着信鸽的动向。那只信鸽每隔三五日便会飞回,唯一不妙的是玉函琼每次都掐准时间等在那里,让南无煌没有下手的机会。

曦雍曾经将那药剂的配制告诉过南无煌,这山谷中人迹罕至草药奇多,一些方子上没有的药也可以用别的代替。南无煌每次趁玉函琼出谷时都会到林子里和低矮的峭壁上摘草药回来,然后再制成药剂。

耐心的等待之下,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玉函琼出谷。信鸽比平时早到了一个时辰,南无煌立刻箭步上前将信鸽抓住。先将药丸塞进信鸽的嘴中,之后南无煌才好奇的取出信查看,上面果然是玉蒉瑶娟秀的字迹。

“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知道南无煌一定和你在一起,你如此下去必定招来祸端。虽然南无煌曾救过你我,但姐姐今日不得不摒弃人道侠义劝你。三哥因为一直找不到你们的下落已经怒火中烧,连我住的地方都被他强硬的搜过几次,殇国朝中更是有数不清的人牵连被杀。现在只要有人对三哥稍带微词,面临的就是满门抄斩。如果有朝一日你们二人被他找到,你也会深受连累。殇国三品以上的官员除了曦雍生死未卜外,没死的都是三哥的人,那离歌本领通天也一样传来死讯。言尽于此想必你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半月前曲犀王妄图趁殇国动乱未稳入侵,硬是被三哥一个连环计杀的人仰马翻不敢再犯,原本蠢蠢欲动的鎏国和广丘都安静下来。三哥的心有多深你我不知,但他的野心有多高你我都清楚,南无煌一日不死他一日不会放弃。你我姐弟从小交好,比起南无煌我自然更希望你平安无事,莫要再和三哥对立,为姐不愿见你穷途末路。蒉瑶上。”

南无煌看完信件恼羞成怒。玉函倧竟然手段如此残忍,简直令人发指。极力克制住要撕碎信件的冲动,南无煌将信重新收好塞回信鸽腿上的竹筒中。放开那只信鸽,可怜的东西因为药性还晕晕乎乎,扑扇了两下翅膀,信鸽落在不远处的木架子上。

南无煌大步走回屋中,这个时间应该是玉函琼该回来的时候了。果不其然,玉函琼的身影从浓密的树林里渐渐出现,南无煌立刻躺在床上装睡。表面平静但他的心早已是怒涛汹涌,回想起信件上的内容,南无煌恨不得将玉函倧千刀万剐。只是现在必须忍耐,无论是怎样的复仇都要等到出了这山谷后再说。

心中暗流涌动之际,玉函琼的脚步声出现在门边,南无煌立刻将气息平稳装作熟睡。

玉函琼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发现南无煌在午睡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禁松了口气。随后立刻转身出去抓住信鸽,将玉蒉瑶的信拿出阅读,之后他又写了回信让信鸽带走。等他全部弄好之后南无煌才装作睡醒起来,玉函琼有些怀疑的眼神在他身上巡视,但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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