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问题。现在你还在等合适的肾脏……我想，这个需要点时间。”
洛如冰听出陆啸君话中的端倪，十万块钱对青山帮的少帮主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但是他提到肾脏“需要点时间”？难道他有办法？洛如冰惊讶地问：“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你能解决肾脏的问题？”
如果陆啸君有办法弄到合适的肾源，那么他说什么都要请对方帮这个忙。他身边只有洛秋这么一个亲人，不能失去她。每当看到洛秋有气无力地抱怨自己的病，洛如冰就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哪怕就跟以前一样，洛秋跳舞串门，跟他要钱去购物，那也是个健康的洛秋——他的亲生母亲。
“我听说过这个肾移植方面的事，据说合适的肾源很难等。当然，那是从正当渠道。”陆啸君在电话里轻笑一声，声音很低，“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你说的是……”洛如冰迟疑地问。如果不是正当渠道，那就是……
“黑市。我还是能找到几个相关的人。”
“这个……有没有把握？我实在不想再出现其他的意外了。”
“你相信我吗？”
陆啸君的这个问题让洛如冰很快打消了疑虑。说实话，陆啸君帮了他许多，这一次还是得靠他的帮助吧？不管怎么说，有条路子聊胜于无。
陆啸君让他去找配型的资料，然后带着资料回到C市找自己。
宁静的病房因为隔壁床来了新病人而显得热闹了许多。洛秋这边的病床也不平静。
“什么？你说你要去C市？”精神尚好的洛秋问洛如冰，同时吃着一个苹果，“不在这里陪陪我？”
谢家勇也疑惑地看向他：“你应该在这里照顾你妈妈，这个时候回去C市似乎不太好。”
孟涵看着洛如冰，没有言语。
按照陆啸君的要求，不能把帮助寻找肾源的事告诉其他人。洛如冰沉吟片刻，组织好解释的话：“妈妈，叔叔，不是我不想在这里照看，只是现在不是还缺手术费吗？我想回到剧组看能不能弄到手术费，如果能够接几个通告，也许也可以弄到一点钱。C市离这里也不远，很快就能回来。”
“确实需要手术费，只是……你妈妈也需要照顾。”谢家勇说。
洛如冰很快就给出解决办法：“这里不是还有孟涵么？孟涵，我想请你在这里照顾我妈妈几天，可以吗？”
第42章
孟涵无法阻止洛如冰回到C市，尽管他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靠在椅子上给洛秋剥了个橘子，他忽然想起了身在C市的陆啸君，心中忐忑。
洛如冰与陆啸君的亲密，他已经知道。这次洛如冰回C市，难保不与陆啸君见面。一想起洛如冰跟那个家伙卿卿我我，孟涵就觉得心上有几千只蚂蚁在咬。
洛如冰没有停留，直接去找洛秋的主治医生借阅配型资料。那时洛秋的主治医生还问他要拿这些资料做什么。
洛如冰反问：“肾源是不是要等很久？”
男医生回答得很谨慎：“这个很难说。眼下只有等待。”
“我想借这些资料拿回病房看一看。”
“……按照规定，配型资料属于病历的一部分，不能随意拿出去看。”
“我很快就还回来，绝对不会损坏。”洛如冰语气诚恳，做出真心的保证。
男医生想了想，觉得应该没有大问题，便找出配型资料，让洛如冰尽快还回办公室。
洛如冰点点头，在迅速复印了所有配型资料后，他把原本还到男医生手上。
“医生，谢谢你照顾我的妈妈。”
男医生客气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搭了最早的一班火车赶到C市，洛如冰刚出火车站就望见了微笑着的陆啸君。
他依然穿着黑衬衣，闲闲地靠在黑色路虎上，见到洛如冰，便挥手打招呼：“这儿！”
洛如冰飞快地笑了一下，走过去：“其实你不用在这里等我的。”
陆啸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我知道你下车的时候，那么干嘛不来接你？”当洛如冰坐上副驾驶座时，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扭头在洛如冰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好些天没见到你了。想你了。”
洛如冰不轻不重地回了句：“正经点！现在还在外面。”
“那就是说，在里面就可以了。”陆啸君随意地一笑，发动路虎。
洛如冰没有回话。他慢慢抚摸着膝盖上的皮包，里面装着洛秋的配型资料。他拿出来看了看，这叠资料被急匆匆地复印后带上火车，似乎还带着复印机里的温度。
现在，只有拜托陆啸君了。
陆啸君瞥到洛如冰的举动，便安慰说：“不用那么担心，等会儿我就立刻让我的手下去办。”
“我相信你。”洛如冰淡淡地笑了笑，倾身过来，在陆啸君的脸上落下极轻的一吻。
他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令陆啸君暗暗一惊，视野里的景色瞬间放大，他急速打了方向盘避开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路虎在公路上跑了个“S”形，然后潇洒地朝前冲去。
洛如冰被吓了一跳，紧张地问：“刚才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偷袭？”陆啸君笑着说，减慢车速，“让我简直快魂飞魄散。”
从反光镜里看见洛如冰尴尬的脸，陆啸君心情突然变得很好，语气也格外温柔：“我很喜欢。”
“啸君，别开玩笑了。”洛如冰嗔怪地说。
“我是认真的。”陆啸君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正经，洛如冰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
路虎进入市区，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流。
洛如冰望着发射着日光的高楼大厦，懵然发现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就像在电视里的繁华城市，日夜焕发着永不停歇的活力。城市里的每个人忙忙碌碌，四处奔波，既充实又空虚。比起那种常年弥漫着消毒水气味和随处可见的虚弱病人的病房，这里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
车流时快时慢，有时如同生锈的齿轮般逐渐停滞下来。于是，喧闹的都市气息中多了不少尖锐的喇叭声，耳畔时不时传来司机的叫骂声，让人觉得十分真实。
“堵车是我最不喜欢的事之一。”陆啸君慢悠悠地说，继而对洛如冰一笑，“但是现在，我有点喜欢。”说着，他朝洛如冰靠近了些，一把搂住对方的腰身，声音好比柔软的丝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啸君，这是在……”洛如冰微微吃惊陆啸君这家伙还能在这个时候发情，可是为什么心里也有点喜欢呢？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堵住，接着一个灵巧的东西钻了进来。
陆啸君的吻霸道地掠夺着一切，洛如冰感到理智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无力。以前从来没想过被一个男人吻，也没有想过去吻一个男人。然而现在，全都发生了。
激吻在时间飞快地流逝中变得短暂。不多一会儿，车后就传来急促的喇叭声。陆啸君微笑着放开洛如冰，同时用手指温存地擦去对方嘴角的唾液，说：“这是首付，待会我们来个全套。”
此时洛如冰也从喇叭声反应过来，想要瞪陆啸君，但是只给了对方轻飘飘的一眼：“啸君，这是在公路上。”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也提醒了我。”陆啸君仍是笑，一踩油门，路虎欢快地冲了出去。
当路况畅通，路虎便显得游刃有余。过了片刻，路虎在一个路口停下，陆啸君打了个电话：“我到了。”
“谁？”洛如冰问。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陆啸君随意地笑着，问，“想听音乐吗？”
洛如冰摇了摇头。他现在最关心的便是陆啸君能否顺利地帮自己找到合适的肾源。看对方的模样，一派胸有成竹，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陆啸君也不在意，手指在方向盘上不紧不慢地敲着，说：“看来你很耐得住寂寞，连话都不想说了？”
“没有，我只是……”明知这句玩笑话，可洛如冰还是想否定。一想到洛秋的病情，他就无法拿出娱乐的心情来。
陆啸君一瞧他欲言又止的神色，立刻就明白了。
“相信我，事情会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敲了敲洛如冰这一侧的车门。
“把资料给他。”陆啸君说。
洛如冰愣了愣，放在皮包上的双手没有动。他还以为要去什么医院呢，哪里会想到就在街道上把资料交给一个陌生人。
陆啸君看出他的疑虑，说：“这是自己人。我把你说的事交给他了，由他负责联络。”
洛如冰看着陆啸君，发现对方的眼神十分笃定，时常漫不经心的脸上呈现从未有过的严肃。
“相信我。”
只有完全相信他了，至少这是一个机会。洛如冰心一横，把用袋子包好的资料交给那个男人，然后眼睁睁地望着后者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做事很可靠的，你可以放心。”陆啸君低声说。继而，发动路虎，很快又融入络绎不绝的车流。
“我没有担心，只是……”这种资料交接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像解放前地下党秘密接头。
陆啸君的语气就跟轮胎碾过的公路一样平稳：“在黑市寻找肾源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你肯定听说过一些关于卖肾的事。”
透过反光镜看向洛如冰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
洛如冰蓦然一惊，难道陆啸君说的是……他瞪大眼睛盯着若无其事的陆啸君：“你是说……去找那些需要卖肾换钱的人？”
“你说呢？你也知道通过正常途径的肾脏很少，而实际上需要做肾移植活命的人却多得多，也愿意出钱。有的人，想要钱，愿意用一个健康的肾脏来换。你情我愿，这种交换实际上很公平，但是不为冠冕堂皇的法律所允许，因此才会产生地下交易。”
原来，原来……洛如冰惊恐地看着面色平静的陆啸君，颤抖着说：“那就是说，有个人要把自己的肾摘下来移植给我妈妈？是不是这样？”
“不用这个办法，你以为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本来我想在手术之后告诉你，但是这件事始终都是要让你知道的。我不想在手术之后你因为这件事产生疑问。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你情我愿，公平交换。”
洛如冰低下头，手指缠在一起，久久不语。
陆啸君的话看上去是没错，但是事实上有悖法理。自己应该阻止他，然而，洛秋还在病床上等着。经过一次失败的手术，她的身体就如同深秋的枯叶，在枝头摇摇欲坠，只要一阵稍有力度的寒风就能将那片枯叶刮下来。
陆啸君洞悉人心，明白洛如冰艰难犹豫，便推了一把：“如果你还想在医院里等待，那么只有遥遥无期。你现在不是给剧组请假了吗？这样的损失很大的。而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失误。我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帮你找到一个新鲜的肾脏，让你妈妈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健康。你选择吧，如果你还是反对，那我就给手下打电话。”
路虎突然停在路边，这里距市郊的别墅只有一段很短的距离。
洛如冰知道陆啸君在等待他的回答。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个陌生人。妈妈需要肾脏，不然她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陌生人需要钱，只不过要付出一侧肾脏和下半生的健康。
从活人的身体里取出冒着热气的肾脏……洛如冰想想就觉得极其可怕，而脑海里又出现洛秋憔悴不堪的脸。她是自己唯一的至亲啊。洛如冰又想起手头的几份片约，有的前几天还在谈。如果自己不能连续不断地拍戏，洛秋手术后的生活就没有保障。
“啸君，按照你说的做吧。”洛如冰轻声说。
陆啸君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路虎再次上路，不一会儿就到了以往两人幽会的别墅。
依然是冰冷的黑白色。洛如冰走到那盏树枝灯前，看着从里面放射出来的温暖光芒。陆啸君见状，从后面搂住他，柔声说：“我们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再慢慢来。”
声音仿佛令人欲罢不能的毒药，明知危险却愿意被蛊惑。
洛如冰身体一颤，随即了然似地握住陆啸君环在腰前的手，然后随对方走进浴室。
浴室里很快就漫起了袅袅的雾气，浴缸中的热水轻轻荡漾，空气中飘荡着沐浴液甜美的香味。
身后的陆啸君很快就搂住了不着一物的自己，在耳垂上轻咬，洛如冰讶然发现自己几乎就是在同时出现了反应。
洛如冰低声说“啸君，你……”从小腹处迅速升起一团火，而这立刻就被陆啸君敏锐地发现，继而抓住那昂首的勃起。
“我想要你。”
即使身体有了诚实的反应，洛如冰也感到仿佛生而就有的羞涩。一时间他羞得无法言语，想扳开陆啸君的手指，可是看到勃起上的紫红，他便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于是，洛如冰扭过头去，不回应陆啸君。
“坐上来。”陆啸君在耳边轻声命令。
洛如冰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明白了话中的涵义，满脸通红。“这……啸君，会痛……”
陆啸君亲吻着他的脖颈，说：“又不是第一次。不是已经适应了么？要是你不愿意主动，我主动也无妨。”
没等洛如冰回答，陆啸君便扶住他纤瘦的腰身，慢慢抬了起来。
陆啸君的手臂强壮有力，洛如冰感觉自己轻易就被移向后方，然后身体一沉，一个火热的东西立时刺入微微颤抖的身体。
已经被开拓过的身体并未感到不适，只是胀，那种空洞被巨大填满的胀。继而有什么想要释放，以便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饱胀感，身体却动弹不得。洛如冰紧紧咬着下唇，听到陆啸君继续下达命令：“你动起来。”
浴水依然温柔，滋润着身体的每个细胞，连同下面那个部位。洛如冰抓住浴缸的边沿，缓缓地上下。尽管极慢，从细胞传来的快感还是如约而至。
洛如冰颤抖着释放了。陆啸君却不太满足，笑着说：“我还没有吃饱呢。”
洛如冰还没有回答，陆啸君已经将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然后一个冲刺，全部填进去。洛如冰无可抑制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暗暗决定把这当成一场梦。梦醒了，就不会看见这样的自己。
等两人上了床，洛如冰感到连眼皮都是软的，任陆啸君从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自己。数日来的辛劳顿时一并爆发，而被褥是如此柔软，情人是如此温柔，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洛如冰睡得深沉，而原本打算与对方抵足而眠的陆啸君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他抓过手机一看，是帮里人，于是他立即下床走到一楼客厅接了电话。
“少爷，不好了！警察突然搜查夜来香夜总会，在一家包房里找到了一包海洛因！”电话里的声音惶恐而慌张。
夜来香夜总会是帮里的另一处产业，规模不大却经营得有声有色。有时也会有警察来检查，不过青山帮都能接待得很好，从未出过问题。
陆啸君惊得浑身一震，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有点不相信：“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警察今天突然到夜来香搜查，我去问，可人家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就到了一个包房，查到了有人携带4号海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