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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二公 上——by顾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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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被父亲知道了,这些天阴沉难测,今日子夜兄可要当心些。”

“嗯,多谢文长兄提点!”呵~多么傻,兄妹都一样痴,当真是虎父犬子,也多亏他们傻,才能成为我那浩

浩棋盘中最重要二子。

“咦,文长兄,我瞧府前诸多车马停驻,可是还请了外人?”沿途骈肩相行,我忍不住发问。

“是啊,父亲说自国丧后再未同诸位大人亲近,恰逢北地小班进京,便约了几位大人一起听曲。”他和盘

托出,但尚有保留,不过他不说,我也知道来的是谁。京中大员车马形样无论是官是私,我皆了然于胸,

今日成为座上客的,各个都是袁首辅死忠之人,且为位高权重。

穿外仪门,过垂花门,来至花园,席开在戏楼前池水上八角亭中,大如厅堂,飞檐高角,高悬红灯,四面

俱是游廊曲栏,雅致非常。

我笑道:“府内竟有如此神仙地界,怎地文长兄从不带我来?”

袁秋才耸肩,轻声道:“这是父亲待贵客之地,我平时都被禁足。”——袁大人蓄势待发,今晚定是难熬

,连听曲都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着,意在显力示威。

“在下可真是大开眼界啊!”我笑着,只听袁秋才道:“子夜兄,我只能送你至此,今夜之宴,父亲叫所

有人回避,所以前路还需子夜兄自行过去,夜路难行,需留神脚下。”

“好,多谢文长兄伴行。”说罢,我同袁秋才拱手相别,一脚踏下去,只觉心中壮怀激烈,这一脚却不知

踏上的是生路还是死路,或者是生不如死,抑或死而后生……当真是夜路难行!

……

台上唱的是《华容道》,唱词未改而妆有不同。台上那面如重枣的关公,脑门上本该有一冲天纹,暗合日

后被人所害不得善终,原是在鼻窝间点痣,意为“点破”,然而今夜台上这关公连冲天纹都没有,又何来

点破?

他不要做悲剧中的英雄,他要改了他的命,长长久久风风光光尽享人世,点破算什么?从一开始那遭人暗

害的结局就不会有!

坐于我上首的袁首辅笑道:“顾贤侄……”叫得好生亲密,“三国群英会,我最爱这一段,风起云涌,尔

虞我诈,借东风,烧连环,败走华容,义气干云!顾贤侄,我最爱的,就是这关公知恩图报的性儿!”眼

角轻瞥,众人陪笑,我如坠冰窖。

他怎么会是关公!他怎么会甘心做一把只会忠主的青龙偃月刀!他分明是那睥睨诸侯的曹孟德!偶遇齐国

玉使东风之计,虽措手不及,暂显狼狈,但笑到底的还是他,一生未称帝,可普天之下,一呼百应!什么

皇帝,无非是江东黄口小儿,什么在野谋臣,不过是兴不起风浪故作清高的周公瑾,至于我,没想到他这

么高看了我,竟然事到如今还费尽心思迫我入伙!

“袁大人所言极是,小侄追悼古人,关帝爷可是我心中最敬仰之人,时时刻刻以关帝爷为榜样,他人有滴

水之恩,小侄定当泉涌相报!”言笑晏晏,但心里迅速盘算着,我凭什么值得被袁首辅如此看重?甚至明

言我命迹——不会不得善终,只因我从来就身在曹营,无论自愿还是被迫。

台上那一出,不正是借古喻今!

诸葛孔明料事如神,如何会不知道关羽性情,明知他义字当头还叫他守华容道,意在故放曹操。三国未成

鼎立,曹操一死,孙权、马腾蠢蠢欲动,西蜀立足未稳,此等自灭家门的蠢事,自然不会做。

如今皇上得齐国玉相助,借有外力,袁首辅不查其中玄机,先输一招,谁知后有追兵多少?但是他只要有

我了,便能逃过此劫,威势亦存,何况……我若与李子修并肩联手,蛰伏数十年的王公旧臣难免不会生出

东山再起的想法,烽火四处,狼烟滚滚,正是他不想看到的,只有内定,才可侵外,才可实现他无限扩张

的熊熊野心!但是,最重要的,怕还是为了分化皇上那刚刚形成的智囊。皇上老成多疑,待此间宴客消息

一出,我便是掏心挖肺,也不会再信了我,就算我想双面讨好也不行,一定要择尽忠之主!为了窥破那日

安国府密议,他甚至不惜改了先前要我潜伏至李子修身边的计策,好一个步步为营。

环环相扣,当真是好计!只可惜,他漏了一件事:萧言和李子修不仅为旧识,而且,还以性命相托。只消

李子修说一句:顾承阳可信。那就算我认了袁大人为干爹,娶了他的女儿,与他的儿子勾肩搭背同游共息

,他也一样会信我。

一曲唱罢,袁大人举杯笑道:“唱得好!赏!”喝彩声乍起,惊了湖中莲花,悠悠飘远。

“各位!”袁大人压臂,息了一席欢声笑语,扬声道:“前些日子皇上微服出宫去了安国府,各位想不想

知道皇上同顾贤侄聊了些什么呢?”

四下猛然死寂,众人停筷,有冷笑,有漠然,有好奇,有凝重,有兴灾,更有乐祸。

我淡淡一笑,自怀中掏出一本折子来,道:“本该下午就使人送来的,却不想意外接到了袁大人的帖子,

索性便一并带来,各位,先听了这折子再说,如何?”

“读。”袁首辅面挂冷笑,眼中诧异一闪即过。

轻翻,朗声,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字是我的字,刻意临过,但是文绝对不是我的文!是谁?究竟是谁堪

破我心中所想?又是谁擅入安国府换了我的折子?

顿时,我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惶无依,有人越过关隘,直袭大门,而我却风花雪夜,浑然不觉!

“顾贤侄,怎么不读了?”袁首辅挑眉,冷笑道。

我迅速瞥他一眼,背上一痒,有冷汗落下,事到如今做惊弓之鸟只是徒增耻辱,退无可退,只得豁出去了

……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这文风,我认得,李子修!顾不上思索各中情由,只能先强收心神,读了这折子再

说,眼前事大,稍有不慎,便会令袁首辅暗中起疑。

“好!”袁首辅听罢鼓掌,赞道:“好文!当真是字字珠玑!”他深深看我一眼,卸下心防,我历经大劫

,端了茶盏的手稳了又稳,方才没有抖。

“各位,”我声音还微微颤着,却不得不说话,全力咽一下口水,佯作先前费力过多,笑道:“皇上以退

位想先逼袁大人自辞,然后用齐国玉取而代之,此等龌龊之事,我顾承阳绝不可忍!还望各位同僚与下官

齐头并进!明日早朝,袁大人可称病不出,待上意一发,我等沉默不应,抢在皇上威胁退位前联名上奏,

便可逆转形势……但期间联络一事,还劳各位费心了!”

“顾大人此计甚妙,但皇上若不肯屈就,又当如何?”席间有人发质疑之语,我长笑数声,敛色冷道:“

无满朝文武,谁行政令,谁守边疆,未必皇上就不考量?何况,真的退了位,天下之大,何处容身?”

再无异议。

袁首辅颇是得意,大手一挥,道:“今日论政就到此为止,来……各位共饮一杯!”众人举杯,我亦在其

中。

人,就是败在最风光的时候,因为风光,所以忘记了,有两面的,不止是面皮,还有心。

一饮而尽,落座轻谈,却不想袁首辅还有别话:“今日邀各位前来,其实还有一桩大事,那就是:我要将

小女许给顾贤侄为妻!”话音一落,众人见风使舵,立即起身贺喜,若是寻常人等,定然惊滞,但这些人

混迹官场,自然知道一个正常女子嫁于阳痿并无甚稀奇,只要彩礼够足便是,而袁小姐的“彩礼”,我恰

好出得起罢了。

我心中明了,但要佯装惊讶,却不敢当众推脱,只得做一脸尴尬状受了下来。

袁首辅心满意足,刚要吩咐台上再续二场时,就见袁秋才慌慌张张跑进来,想要附耳低语,但招致一句好

叱:“如此咬耳,岂是丈夫作为,有何事大大方方说出来,难道我袁家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么?”袁秋才一

向乖张,从无正事,然而,今日是袁首辅错了,他确有“正事”!

袁秋才咬唇片刻,闭目焦躁道:“父……父亲,沁儿她拿着一把剪刀冲过来了!下人拦不住!她说,她宁

死也不嫁……”

我面上一滞,心中暗爽,不动声色地翘了腿,此时才是正戏开场,袁首辅方才独得重彩,这阵子,怎么也

得让我挽回面子不是?

第十六章

直径纱,缠枝锯莲平纹花,只可惜伤痕累累,有刮花,扯了线,同袁小姐的黑发一起飘在夜空凉风中。

她平举剪刀,立领半开,尖对喉咙,眼皮子红得厉害,抹了血一般,双颊却是惨白,衬着一头乱发和摇摇

欲坠的头饰,着实凄厉。

“父亲!”她尖声道:“虽说婚姻大事全由命和天,可是父亲怎能硬生生将我推进火坑!女儿虽不嫌顾承

阳身有隐疾,但此等鼠狗之徒,怎容其卧于榻侧?”

“你胡说些什么?”袁首辅自座上一跃而起,指着袁秋才喝道:“还不给我拉下去!”

袁秋才慌忙应声,刚上前一步,就见袁沁银牙半咬,边垂泪边发狠道:“哥!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扎下

去!”说着话,刀尖明晃晃地挑了一下,袁秋才立即收回脚,摆手急道:“别别,沁儿……有话好说!”

“诸位……”袁首辅面色不改,笑道:“本想多留诸位片刻,却不想家中横生事端,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

“哪里,哪里,应该的……”未待席间众人话毕,我长身而起,步步相逼,我进她退,迫至回廊,袁沁倚

柱道:“你离我远点!”嫌恶一般,别过脸去,决绝的,但眼神还留了半丝,柔情乍现。

“敢问袁小姐,这般嫉恶如仇,所为何事?”我背手而立,与她故意落了些距离,扮演谦谦君子。

“那日在法华寺,你当我没听到么?”

“哦?”我挑眉,“你听到了什么?”

她羞极,踌躇片刻,毅然抬首,那张芙蓉面仿佛是挨了秋色,凄凄惨惨,“去年上元节一见,朝日望,暮

日听,却不见牛郎来会织女,本已是死了心的,却不想又在街头偶遇,好容易待到青鸾传信,想着与你鹊

桥高架共聚首,谁知道,谁知道你竟然……你竟然让我听到那晴天霹雳的一声响,当真是冷水浇头怀抱冰

,你不仅对我全无好意,还想着用我去挟制我爹……你以为先哄好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么?顾承阳!只可

惜上天有眼,让我听到你与李子修的密谈!”

我面色一沉,冷道:“袁小姐,你嫌我身有隐疾不愿嫁我直说便是,何苦含血喷人!我与李子修若有要事

相商,安国府那么大的园子难道容不下我们两句话么?何必兴师动众跑到法华寺,在你眼皮子底下商议起

来了?难道说……袁小姐其实令爱他人,不过是拿我当个幌么?”

“你!”她浑身巨颤,抖得鬓边宫花飘零而下,绽于池中,变落花流水,一去不返。

“当日……当日若不是你与我多说了几句,李子修怎么会忍不住拉你匆匆而走?你们……你们的丑事还能

瞒得了谁!”

“沁儿!”袁首辅一掌拍在案上,酒具当啷一阵响,惊得袁沁立即打了个寒战,“顾贤侄与李大人乃旧识

,你不过是听了只言片语,勿要乱言惑众!”

他虎目微寒,意在威逼,本就想知内情,阻拦不过是做做样子。

“李……李子修说,你不过是通过袁……通过袁沁去透袁大人的底,怎么……怎么就假戏真做了?”她说

得断断续续,哭得却惨,虽泪落无声,但氤得胸前花样色重如幕,还隐隐晕染了。

“荒唐!”袁首辅叱道,“你给我回去,婚姻大事由不得你耍性子,今日将你许于顾贤侄,是你莫大的福

分,你还不珍惜么?”

“父亲——”她悲绝,“你休要逼我。”

“来人!给我把小姐带回去!”

父女相争,俨然一出《柳荫记》。

“恕女儿不肖——”

我手疾眼快,只听裂锦之声,声声入耳,接着便刃入掌中,生涩的,细不可闻,那半尺袖,瞬间染血,泉

涌一般,尚未吸干又有血花绽出,只得滴滴入土。

袁沁双目微睁,只见她手中的剪刀笔直地插在我手掌中,顿时便受了惊,凶器猛然弃手,清脆落地。

“你……”她目中泪光益盛,决眶而出,未曾想到自己会如此入戏,仿佛真的被我抛弃一般,生无可恋,

不若就此辞世,下手没了分寸,本来,她只会留给我一条浅浅划痕,哪知竟失手至此。

惶惶然,一退再退,恨不得要缩进柱子里去。

我冷笑,轻描淡写地甩甩手,带起一路血点,飞溅她华服之上。

“袁小姐……”我木然道:“我顾承阳虽然身残,但是却比寻常人更有自尊,既然小姐不愿嫁,我不会逼

迫你,从今日起,小姐可安枕无忧,我再不会出现在小姐左右,至于法华寺一事,小姐听到什么,便是什

么吧!”

她俏目圆睁,唇吻翕辟,最终一句话也未说,恨恨跺了脚,一把推开我,捂着脸无声地迅疾而走。

我垂着一只尚在滴血的手掌,讪讪道:“袁大人,此事……还是作罢吧!”

他不置可否,自在品酒,尔后,忽然开腔笑道:“顾贤侄,今日是否能留你夜谈片刻呢?”

我一愣,亦笑道:“难得大人有此雅兴,小侄自当奉陪。”

袁首辅遂展颜:“诸位,庙堂之事就依今日所论,请恕老夫不能作陪!”

瞬间,走得走,散得散,偌大亭台,只余我与袁首辅两人相对而坐。

……

他轻慢地抬手,饮茶,静默不语,目色聚于池上闭合之莲,悠远深沉。我低头垂目,手执三尺白布,细细

密密裹着伤,疼得有些头晕眼花。

夜色迷醉,谁也不想先开口,难得有风月可赏,不想这么快就败了兴致。

“父亲——”袁秋才远远一声呼,声碎静夜。

“何事?”

“李子修李大人递了拜贴,人在前厅,说要带顾大人回去。”

“哦,让他候着吧!”

“是!”袁秋才悄然而走,夜还是夜,景还是景,红烛一晃,气氛却不同了。

“顾贤侄,百花之中,你最爱哪一种?”袁首辅斟上一杯茶,慈爱如长者,轻声问。

“都不爱。”我冷峭道,“我不爱人间殊色,越美的东西,残败后越难以入目。”

“呵——你可真是凄清之人。”他若有所指地道:“我听闻异域有种奇花,花小茎细,貌若菊,但叶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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