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刑人恶声恶气,“这些都是给你的,人手、车,但也只有这样了,boss说,他还有西边要防护。”
式皱眉,“他倒会躲清闲,西日本政权现在并没有动静,难道是想趁我们吸引敌军注意力时,自己逃跑?”
夏无昱想象了一下诸煌恺宛如丧家之犬逃跑的德行,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式瞪他。
“如果他真跑,就好了。”夏无昱眯着眼回答。
但是,贵族中的贵族,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弃土而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可能看到万分丢脸的诸煌恺大人,夏无昱先生是感到非常遗憾的。
运输车上载满了军火,还有一些食品药品,归属过来的保镖们身强体壮,枪械娴熟,很多都曾经参加过第三次世界大战,相当有用。唯一遗憾的是,作战服并没有几件,仓促间,那种军队制式装备,即使是管理者也弄不来吧。
“老大,不怕,我们可以……那个,缴获。”毛毛憨憨的说。
夏无昱心里面一阵柔软,又伸手挠壮汉,真好啊,他都懂得安慰人了。
N慢慢道,“一两天可以,但我们很难一直守住。”
式在地图上点了点,“赢几场,打乱他们,接着就向海边撤,东日本出兵的话,西日本迎击是早晚的事,我们只要在那时迂回到东日本后方,就可以毫不费力取得人手和物资,然后……”
“然后再伺机而动,成为游离于正面战场之外的第三股势力,鹬蚌相争的时候,狠狠咬上一口。”
夏无昱抬头,与式相对而笑。
N这么看着,虽然微小,但慢慢的,竟然也跟着笑了。
夏无昱万分惊讶,“小白?”
N抬起手,摸了摸他睁大的眼,“那样的未来……我没有想到过,似乎与命运,有些不同。”
夏无昱用力揉他烫金色的头发,“那就一起,让命运之神吓一跳吧。”
N点点头,忽然有些恍惚,“小白……是什么?”
“你的皮肤很白。”夏无昱非常坦然,所以,小白是给你起的外号。
式古怪地扭开脸去,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失态。
黎明时分,毛毛警惕地动动耳朵,睁开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
三公里外,无数装甲车停下碾压地面的车轮,等待进一步命令。
“艾玛,情况有些奇怪,负责清除外围的突击小队昨晚失去联系,仍按原计划进入丰岛,这样真的好吗?”一名温厚的男子试图阻止,然而发布命令的美艳女子却非常执拗。
“我们为什么送明进入丰岛,格温?就是为了放在他身上的追踪器。N必须回收,这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他本就是危险,不冒险怎么可能捕获?”
格温动动嘴唇,“……好吧,多带些人。”
艾玛挥手,“第一、第二大队跟随我们身后进入,其他人原地待命,等待指挥部的总攻信号。”
望着远处走入丰岛的一男一女,N的瞳孔有些紧缩。
“认识?”夏无昱问。
“以前,她是我的研究员。”
夏无昱想了想,“我去,你们按照原计划进行。”
N有些犹豫,“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夏无昱摇头,“不,与式待在一起,我有种感觉,无论如何,不要离开他身旁。”
说完,他打开疾走皮靴,尾随一男一女进入,至于那几百名慢慢行进的士兵,则没有去理会。
战争已经来临,丰岛那些沉迷于毒品与性交的参赛者,不管是逃命还是被清除,或者奋而迎战,但如果没有亲眼看到荷枪实弹的军队,他们是不会醒悟的吧。
不过,有些人还是得提前通知一下。
疾走皮靴时速达到五百公里,使得夏无昱看起来就是一团残影,根据远近,先去找了人在教堂的情报屋大叔。
源泉万分惊诧,“真的?”
夏无昱点点头,“能通知别人就通知,但别耽搁,像你这样的身手,还是赶紧逃命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
这个人的话,也许会舍命通知凛还有明他们,夏无昱拍拍他的肩膀,往独眼龙猛的方位疾奔。
血腥俱乐部旁的小巷,正正看到启介捏爆猛的脑袋。
“哈哈哈——!呃……”
狂笑的启介被一记重拳轰在肋骨上,整个人打着转飞出去,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狠砸在对面墙上,鲜血从他嘴角狂喷而出。
“你……夏……”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不管你心里面有多难受,杀死他能改变什么!”
夏无昱掏出落香续命针剂,干净利落扎入猛的太阳穴。
希望,不要太晚,希望,1000银点的东西物有所值,希望,这个青年还能够活下去。
夏无昱闭上眼,仿佛看到了他一身狼狈的被自己扛回屋子,羞愤欲死的让自己清洁,以及在寒冷的夜晚,蜷缩着新鲜火热的身体,乖乖依偎自己沉睡的情景。
明明就是个有些可爱,有些别扭,有些羞涩的普通男孩子,为什么非得像坨烂肉般死在这种地方不可呢。
猛的头部发出咕噜噜极为恐怖的声音,夏无昱眼看着有东西从内部急速生长,然后,这个青年重新开始了呼吸。
启介已经不见踪影,夏无昱本不想再管他,但打开监控一看,明在,艾玛他们竟然也在,并且喋喋不休的向明说了许多事。
“明你也曾经是ENED组织的实验体。”
“你和启介都是。”
“启介会被病毒激发,他有超常的适应性,而你则相反,是莱茵的解毒剂。”
“回收,你当然有回收的价值。”
然后,就是血光爆闪,启介发疯了一样将手持枪械的艾玛心脏捏碎,而格温,则被处刑人一钢管打烂了脑袋。
“你们?”明惊呆了,下一秒,处刑人夹起他就走,启介想追,可是另一位处刑人的钢爪也不是吃素的。
一片混乱中,启介好像接触到了明的血液,解毒剂与病毒对冲,他四肢抽搐着倒下了。
“嘿,活该,小子去死吧。”
“放下他,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抓明干什么?”夏无昱挡在前头。
处刑人觉得倒霉的啧了声,远处传来枪弹出膛的震响,似乎那些先期潜入的军队已经与参赛者们遭遇上了。
而且在更远的地方,好像有更加惊人的骚乱在无限蔓延,喊杀声,濒死的惨叫声,火光暴闪,连成一片。
血腥气在风中飘荡,即使数公里之外,似乎也一样可以闻到。
“没时间与你纠缠,不是怕你,但我们也不会空手回去。”
处刑人一刀捅入明的手臂,将殷红的血接了满满一管。
夏无昱问,“要他的血做什么。”
“boss有用呗。”
“他不会要这种东西,”夏无昱扬起唇角,平静道,“所以,你们真正的boss,究竟是谁?”
34、生产世界
两位处刑人听他这么说,同时脸色一变,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猛地将明扔向夏无昱,飞快没入黑暗。
“启介,启介!”明拼命往朋友的方向挣扎。
夏无昱放开他,回身从墙角后抱出猛,“启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赶紧带上他,跟我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厉声问道。
“内战开始了。”
就好像印证他这句话一般,天上有战机呼啸而过,轰隆隆的爆炸声震得地面簌簌发抖,整个丰岛地区霎时陷入浓烟火海。
“是东日本的军队……”明紧紧咬牙,用力撑起启介,“他们要途经这里,抢先向西日本进攻么。”
“我想是的。”夏无昱扛着猛,拉住明,飞快往情报屋大叔的所在跑去。
源泉大叔仍然等着他们,一同的还有金发少年凛,夏无昱将猛交给大叔,“请带他一起走。”
源泉一愣,“你不走?”
夏无昱摇头,微微一笑,“我的朋友们还在前线,我要回去一同作战。”
“作战?与一个国家作战?你们疯了?” 大叔口中的烟掉了下来。
夏无昱耸肩,“因为有赢的可能性,因为有踏上争霸舞台的理由。如果你们将来听到有个名叫式的红眸男人建立了政权,可以试着到他的羽翼下生活。”
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看来基本都对这个丰岛最强大的男人有所了解。
“式……”明眼中激烈动摇,那个月夜下长刀凛冽的男子,令得他无比剧烈地心跳。
真希望,有再次与式相见的一天。
几人从某条下水道逃走,夏无昱返身回去,他在途中路过好几队东日本士兵,都顺手解决了他们。
参赛者们乱七八糟四处躲避,并没有形成多么有效的抵抗,他们只是来这里寻求利益的,丝毫没有道理为了丰岛拼命。只不过似乎不知道地下秘密水道的存在,所以兵荒马乱中无法逃离,仍然在丰岛范围内乱窜。
这批人,如果能够有效利用起来,无疑是股很大的势力,可惜……
夏无昱摇头将这个念想甩在脑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指挥控制,只会徒然添乱罢了。
旧东京战场。
毛毛仿佛一辆无坚不摧的战车般横冲直撞,普通枪弹打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痒。真正的装甲车在他面前同样不堪一击,那筋肉纠结的手臂抱住车头两侧,大喝一声,整辆车便被掀了个六轮朝天,里面的人惊声尖叫,互相间滚成了一串葫芦。
有敌军架起肩扛式火箭炮,想要轰击毛毛,可炮弹刚刚发射出来,就被雪亮的刀光斩成两半,于空中爆出灼烈的火焰。
“谢啦,兔兔。”毛毛咧着大嘴开心的笑。
式的脸色黑如锅底,看样子恨不得剁掉壮汉两块肉下来。
N悠闲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带领其他难民大开杀戒,不过他始终记得夏无昱的嘱咐,并没有离开式太远。
猴子及一些以速度见长的同伴,穿着与东日本军相同的作战服,在N的掩护下悄无声息混入敌军群中,所到之处,杀伤人命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过不久后敌军士兵就发现,自己这边的通讯装置全都稀里哗啦毁了一地。
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天上已经没有半颗卫星,紊乱的磁场令得手机等通讯器材成为废铁,远距离通话只能依靠大型发信器,没有这个,他们顿时成为无头苍蝇,乱成一片。
于是在天大亮时,东日本军撤退了。
难民们欢呼一片,他们打败了侵略者,保护了自己的根据地。
“俺看,俺们可以一直赢下去,真的一定得转移,一定得离开妈妈吗?”
毛毛眼巴巴的问,式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慰,“你长大了,如果你们的母亲还在,也一定希望你们出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N慢悠悠走在最后,他像个孩子般仰起头,第一次为一场战役的胜利感到喜悦。
因为,是在为自己和……“同伴”而战吧。
突然,两道寒光自他身后爆闪,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没来的及反应。
人影一触即分,两名处刑人惨白了脸半跪在地,胸腹间露着碗口大的血洞,而N则双手鲜红,平静地站在那里。
“你这个怪物……真是强……”健壮的处刑人嘿然咧嘴。
“疼啊,疼死了……”妖冶的处刑人尖声大笑,“不过,我们可不是一点儿成果都没有……”
他冰冷的钢爪上,沾着来自N的鲜血,“不好意思……脂琼,我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希望……足够为你带来希望……”
红色的血滴流下,那个曾经被处刑人拖着进入城,说要交给管理者的银发,懵懵懂懂凑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他捂住自己的腹部,开始产生奇异的变化。
N直觉大事不好,“式。”
他冲过去,将自己被划破的颈项伸到男人嘴旁,“喝。”
式猛然沉下脸,“我不使用莱茵!”
“喝!”N玻璃珠般的双眼,因为焦急而显得灵动异常,“式,我觉得必须这样做,否则,会一辈子后悔,喝吧,快。”
红眸男子皱起眉头,“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N摇头,“但是,信我。”
式不可能不迟疑,莱茵一直是他深恶痛绝的东西,更别说,现在要直接摄取比原液还要纯的,N的鲜血。
但是,夏无昱那个家伙拐弯抹角的说了,N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是N,病毒当然在这里面占有重要地位,然而,起主导作用的还是人本身。
所以,他就算真的喝了N的血,也并不意味着他输给了病毒,不再是式。
“好吧,信你。”
张开嘴,式紧抓住苍白男子的脖颈,用力咬了下去。
……
夏无昱走入静悄悄的城,管理者与保镖们全都出去了,这里几乎空无一人,说是几乎,因为还有一名少年,乖乖坐在门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蹲下身,夏无昱摸了摸他的头,“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空气中的阴谋味道,已经令人寒毛直立,这代表着,有巨大的危机正在发生。狗狗,你做了什么,对吗?”
狗侧着头,黑色的眼罩望向旧东京战场方向,他露出了近乎哭泣的表情,可是失去眼球的双目,却怎么都流不出哪怕一滴泪来。
夏无昱不知道,仿佛心灵感应一般,两名处刑人在这一刻,静静停止了呼吸。
“狗狗?”
少年的身体晃了晃,夏无昱楼过他,让他依偎在自己胸前,男孩儿粉色的唇张了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当然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写给我看吧。”
夏无昱帮他找来纸笔,狗死死咬了咬下唇,露出坚毅的神情,用仍然有些颤抖的手,端端正正写下一行行文字。
我的名字叫做兰诺脂琼,我是一名贵族。
身为兰诺家族的嫡长女,我一出生便身负无数责任义务,当别人都尽情玩乐的时候,唯独我不成。但是,我对这些没有什么抱怨,因为我比谁都优秀,只有我能背负起兰诺家族的未来。
多少年,我一直这样坚信,并且一直这样实行,一言一行,完美无缺。母亲、族老,对我都非常满意,甚至连诸煌恺大人,都听说过我的名字。在母亲渐渐不能理事后,我更是成为了家族的中流砥柱,没有我,就没有兰诺这个姓氏的威严。
那样无懈可击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的出现。
他是我的继父,母亲在那般糟糕的身体状况下仍然坚持与他成婚,可见他究竟有多么的迷人。
我爱上了他,本以为坚如磐石的心,被他深深扎下根来。看到这里,你一定以为我会像个怀春的小女孩般日日对他思慕,可是,你错了,你想象不到我阴暗的欲望到底是怎样。
通俗的讲,我希望干他,是的,像个男人一样,将他狠狠压在身下蹂躏。贵族中变态很平常,但像我这么变态的,可能也不大多见。
我强迫了他几次,用穿在下面的假东西。为什么不呢?我是家族中的最高权力者,而他,只不过是我的继父。
我知道他恨我,但那时候的我太狂妄了,也可能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所以完全没有把他的心思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