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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教主上——by扁担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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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么放弃吗,真的要这么放弃吗,白凡眼前仿佛出现了殷睿那水润润的眼睛,好吧,水润润是他的幻想,他从没见过殷睿的眼神,但是他发现,如果就这么放弃,真的会很有罪恶感,算了,就当是给殷睿的礼物了,为了他,去学一次画画。

白凡仔细考虑了一下,用水墨画画出来的人物很难有非常高的相似度,要练习好也非一朝一夕的功夫,相比之下,素描似乎要简单一些,而且画的好简直可以达到与照片一般的还原度。

下定决心以后,白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喂,小王,嗯,你帮我招个人,要会画人物素描的,水平不能太差,时间能够自由调配,到我这里上门教授……”

吩咐好招人的事情后,白凡舒缓了下眉宇,走进浴室洗漱一番,就懒洋洋的走出门外,“小俊,早餐做好了吗。”

他们在前几日就已经出院,白凡的伤口恢复良好,医生嘱咐不要剧烈运动,多吃点补血的东西,除此已无大碍。

回家后的生活与住院之前有了一些变化,首先是别墅周围装了一层电网,各个入口也装上了摄像头,整体的防卫提升了一个档次,除了这些物理手段外,院子里还养了一条凶猛的猎犬,只要闻到生人的气息马上就会狂吠示警。

当然最大的变化,就是白凡多了一个同居人,他的贴身保镖小俊,要说刚开始白凡对于自己这么多年独居生活被扰乱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几天支使下来,白凡发现其实自己挺适应的,最起码一些家务早餐不用自己做了。

听到白凡的召唤,公仪俊黑着脸从厨房走出来,用不甚温柔的动作将一碟荷包蛋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白凡对公仪俊的不甘不愿视而不见,看了眼盘子里算不上美观的荷包蛋,摇摇头,依然笨手笨脚。

第四十章:闭关之处

白凡要求的素描老师很快就找到了,是个很有艺术家气息的年轻人,半长的头发,衣领总是敞开,脸上是忧郁沉思的神情,大多时候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但是一激动起来格外激烈,没人能争得过他。

总之这是个与白凡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要学画,白凡这辈子都不可能与这种平日里看到都会下意识绕道的人有接触。

“你的任务是一个月内,能让我画出这张画像,只要求能够画出这张画像,画其他东西的水平可以不考虑。”白凡拿着一张自己的照片布置了任务。

那个年轻画家看到这一幕愣了愣,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想必是没见过这种学画就为了把自己画出来的人。

在那画家充分理解了白凡的意思后,白凡的学画生涯就开始了,因为是一对一的教学,所以两人学习的进度很快,第一天学习怎么握笔,练习了一会线条,画了几个几何体,明白了阴影反光以及何谓构图后,第二天就省略了练习静物和石膏像,开始直接跳跃到画人物。

那年轻画家想的很清楚,白凡只要求能够画出自己的画像,对于画其他东西的水平不作要求,所以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有点紧,但还是能够达到的。只画一幅画,一个月反反复复的画,哪怕是靠着手的记忆都能画出来。

于是,自此开始了一段白凡不忍回忆的悲惨时段,任谁拿着一本血淋淋的彩色面部解剖图,不带皮肤只有血红肌肉的那种,一边对你讲解这块是什么肌肉,在面部时是什么表现,一边另一只手在你脸上比划来比划去,恐怕都不会好过。

在白凡总算能够画出一个人体面部的肌肉块分布图时,那画家在白凡面前立了一块镜子,让他仔细观察自己长得什么样,脸型是什么脸型,头发占头部的多少位置,鼻梁与耳际又是什么位置,唇角比鼻翼长出多少……白凡在长达几天对着镜子的深情凝视以后,差点烦躁的把那个画家换了,好在那画家见情势不妙,连忙结束了这一阶段的练习。

要画出一幅自画像,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对着镜子画,另一种是对着自己的照片画,考虑到白凡的基础问题,那画家决定还是让白凡去照一张满意的相片,然后对着相片画,毕竟镜子里的人是会动的,面部表情也随时在变化,而照片上的影像是凝固的,方便临摹。

白凡去了影楼,一连照了数十张相,这才从其中挑出一张笑得最完美的相片,怎么说也是殷睿第一次见到他,好歹要留个好印象不是。

选好照片后,白凡忽然发觉自己的心态很奇怪,就是去相亲也没有这么紧张慎重吧。

白凡最终把那张装裱好的相框带了回去,安放在画架前,在那画家的纠正与指导下每日临摹。

白凡学起东西来一向认真刻苦,而这种态度也每每都能得到人们的赞扬,但是这一次,他的刻苦劲可没人来夸,反而让那画家与公仪俊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白凡表面淡定,心里却是在吐苦水,这“自恋”的帽子,他恐怕是戴定了。

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每天十个小时的对着镜子和自己的相片。

背负这种压力的后遗症就是,白凡每晚在殷睿的身体里都会对着镜子反复念叨,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但即使这样,白凡也没有把自己正在学画的事情提前告诉殷睿,他想到时候再给殷睿一个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笑抽筋了,白凡哪怕在殷睿的身体里也会时常不自知的露出笑容,尽管白凡已经尽量注意了,但是周围的侍女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天呐,今天教主对她笑了三次。

……

翌日,一群女侍在殷睿午休间隙,躲在一个小角落里低声嘴碎起来,“你知道吗,小桃说教主昨天晚上对她笑了三次。”

另一个明显不信的口吻,“怎么可能,我还从来没见教主笑过。”

“可是不止小桃看到了,昨晚伺候的玲儿和娟儿也看到了,应该不会有假吧。”

“这样看来应该是真的咯,唉,她们怎么那么好运,昨晚当值的为什么不是我们啊。”

这一群只是把这件事情当做闲聊时话题的侍女,丝毫不知道屋内殷睿骤然阴沉下来的脸。

阴暗的密室内,殷睿看着那张挂在墙上的画像,面沉如水,良久,他身上的低气压才渐渐散了,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他伸手触上那画像空白的面部,低问道,“为什么,不看着我,为什么……不对我笑。”

……

白凡虽然对绘画没有太多天赋,但在这种格式化的,几乎就差用尺子量比例的训练下也卓有成效,现在他所画出来的人,眉眼处已经有五分像他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白凡别有一股自豪感。

但是不管他对自己的画多满意,一旁也有个时刻在打击他的人,那个年轻画家总是能从里面挑出一大堆的毛病,偏偏白凡还不得不听,因为往往经过那画家几处一改,整张画像的相似度立刻就大大提升。

年轻的画家见白凡专注的看着画板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手不禁伸了出去,抚上白凡的侧脸,“你看,又这样了,我说了你的鼻子很挺,所以要画高一点,还有嘴唇,要画的丰润一点,有一点弧度会更,啊!”

白凡一把将摸到自己唇上的手抓了下来,即使他没有用内力,但手劲依然让那年轻画家惨白了一张脸。白凡皱眉带着一丝警告道,“你在干什么?”

这句问话,让画家的眼中瞬间有了一丝恐慌,他以为他掩藏的很好,这一点可以说成教学需要的小动作,应该不会让人发觉的。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既然你不珍惜这个工作机会,以后也不用再来了。”白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

看着那画家有些不甘的抬头,却最终只能诺诺应是,然后失魂落魄的离开,白凡皱了皱眉,他因为曾经被好友告白的经历,所以对这种事情比常人敏感,这个画家,他刚开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是渐渐的就觉得他喜欢往人身上靠,真正让他确认的还是刚才……想到刚刚的事情,白凡不禁又是一阵不舒服,他擦了擦嘴,打算去洗把脸顺便刷刷牙。

而在监视室里,公仪俊瞪大了眼睛,他他他看到了什么,公仪俊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将监视器里的画面放大,直到放大到整个显示屏只显示一个面部,此时公仪俊不禁庆幸自己当初为了海宰一顿那家伙,所以将屋里所有的监视器都买了最贵品质最高的,此时即使放大这么多倍也依然极为清晰。

速度放慢一倍后,公仪俊清晰的看到那只落在白凡的脸部的手,从鼻梁摸到嘴唇上,非常暧昧的磨蹭了片刻以后……居然,居然试图往白凡嘴里伸,当然那画家最终没成功,被白凡一把抓住推了出去,满脸冷色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为了保护隐私,所以这个监视器里没有声音,但是公仪俊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震惊的心情了,男人居然也会被骚扰……

公仪俊一时又有些犹豫,作为保镖,他现在要不要出去把那个骚扰雇主的家伙给撵出去?可是很快公仪俊就看到了白凡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那个色球的一幕,而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也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离开了。公仪俊刚刚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深觉此时还是不要出去为好,并且最好伪装成在睡觉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他很有被灭口的危险。

……

洗漱完后,时间也不早了,白凡干脆早早的到床上躺着去,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又是一阵不舒坦,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八点以后,白凡在殷睿的床上醒过来,他看完殷睿所留的信后,实在憋不住,就把今天的遭遇写了出来,如果是对其他人,这件算不上光彩的事情可能就一辈子压在心里了,但是殷睿是不同的,在殷睿面前他用不着尴尬,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写完以后,白凡发现自己心里果然好过多了,便起身喝了杯茶,顺便吃几块点心,可是一抬头,他就被奉茶的侍女给吓得呛咳了几声。

在屋里环顾一圈,他才发现自己的侍女又换了几个,并且越换越丑,殷睿的审美观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白凡不知道,殷睿第二天看到他的信后,生生震散了一张桌子,面上阴云环绕,硬是气成了走火入魔的征兆,「那个家伙呢?还活着吗?」

「还活着,我能因为这么点事杀人灭口吗。」

「你不用动手,我来,告诉我,那家伙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最后一笔,力破纸背。

「别生气了,殷睿,你怎么了,你这两天体内的内息太过躁动,这不是好兆头,最好及时闭关,平心静气以待恢复,否则很容易发生意外。那件事情你真的不用再惦记了,我已经报了仇,真的,那家伙被我折断手脚去当乞丐了。」白凡写到这里,也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殷睿居然如此为他打抱不平,甚至都要把自己气坏了。

白凡内视自身片刻,发现走火入魔的苗头真的已经很明显了,必须尽快闭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白凡想了想,最终下了一个决定,他下了通告出去,告知教内自己会闭关一月,有重大事情挪后处理。

白凡很少会替殷睿下达如此重要的命令,因为他觉得这是殷睿的身体,是殷睿的人生,他无权插手为他做决定,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强硬一回了。

教内深处的一片被列为禁地的竹林,是历任教主闭关之处,白凡当天夜里就搬了进去。

这片闭关之地极为清幽,也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以掏空的山腹为洞府,里面只有简单的一个石室,一张石床一个石桌,虽然东西少到可怜,但的确会让人有心无杂念的感觉。洞府入口处还有个石门,一旦从内部关闭,外面就没有任何方法打开。

白凡按下机关,看着石门在眼前缓缓关闭后,跃上石床盘膝而坐,将写明情况的信封放在身侧,凝神静气的闭上了眼。

白凡不知道,在这里更深处的一个洞府内,有一个被铁链锁住的人,他敏锐的察觉到石壁与铁链传来的震动,慢慢的抬起头,一双幽深的眼从蓬乱的头发后面露出来,又到时间了吗?他的好儿子,又来了。

可是殷南寒等候了片刻,却不见有人下来,眼中不禁有了一丝疑惑,他今日怎么会这般好心……

这一晚,白凡在石室内闭目静心打坐,殷南寒则在洞府内看着没有一丝动静的石门一夜未眠。

黑夜渐渐过去,当第一缕光明出现在这世间的时候,在石室内盘膝而坐的殷睿睁开了眼睛,他初看到陌生的环境,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但是随即又发现这里竟然是闭关的石室,他,怎么会在这里?

殷睿拿起放在石床上的信,看过一遍后便已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凡居然选择在这里闭关,情况,还真是有些麻烦。

如果那人被凡发现……想到这个可能,殷睿的视线凝了凝,他起身走到石桌前,一用力将整个石桌掀起,只留下支撑石桌的柱基,殷睿用手在柱基中心处仔细摸索了片刻,这才神色一松,没有人打开过。

凡没有发现那里。

第四十一章:奇怪的声响

自从撞见某件事情后,公仪俊对待白凡的态度就多了丝小心翼翼,白凡让他做事也不再不情不愿了,更加不敢去提那个再也没看见过人影的画家。

对于公仪俊的变化,白凡只是挑了挑眉,但也乐得接受这个突然间乖顺了不少的保镖。

公仪俊则对白凡没有问他那一天在哪里大松了口气,还好他平时也不勤快,那一天跑去看监视屏完全是临时起意,白凡估计也不知道他看到了那一幕。

绘画练习依然在继续,少了个人在一旁随时提点后白凡的进度慢了不少,但是经过这些天画出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这幅画大致要从哪些地方去完善改进,所以暂时也不打算再找人来教。每日白天画画晚上闭关的生活过的也算宁静。

……

“轰隆隆。”

殷南寒看着打开石壁走进来的人,将那一分探究深深的埋藏起来。

不对,情况很不对,虽然这几天他这个儿子依然每天都来“看望”他,冷嘲热讽不给半点好颜色,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震动传来的声音与他打开石壁进来的时间相差甚远,虽然在这里不分日夜,他也不知道准确的时间,但是他可以确认,这真的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起码,在之前的一年里,殷睿从未在打开上面闭关石室后这么久还没有下来。

但即使心有疑虑,殷南寒也依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搜集所有能够帮助他判断的蛛丝马迹,最终,他从观察钟乳石滴落下的水滴何时装满一个石碗计算出了殷睿每次来的时间。每当这个石碗聚满两碗水的时候,殷睿会下来一次,这说明过了一天一夜,而上方传来的震动与殷睿打开这扇石壁的时间,却整整相隔了一碗水,一碗水,六个时辰,多么微妙的一个数字。

六个时辰,刚好是完成一个日夜转换的时间。殷南寒深沉似海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在他的好儿子又一次来“看望”他后,殷南寒顾不得身上的虚脱与疲惫,将那个自己凿出来的石碗放置于不停有水珠滴落的钟乳石下,开始计算时间。

当那石碗里的水一点一滴慢慢蓄满,殷南寒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直到那个石碗里的水已经满溢后,殷南寒开始拿起一块石头砸地上的一根粗铁链,哐当哐当的声响在这个石洞内响起,石块用力的砸在铁链上,却往往只能砸出一道白印,但殷南寒的目的自然不是用石块砸断这根铁链,他听着这响彻洞府的哐当声,又加了几分力道。

……

哐当……

盘膝坐于石室内的白凡疑惑的睁开眼睛,他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可是这里,又怎么会有声音?

白凡闭上眼仔细聆听片刻,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真的有声音,似乎是从石壁里面透出来的沉闷声响,一下又一下规律的响着。白凡顿时就奇怪了,他前两天也待在这石室内,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今天这个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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