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已经由之前黑乎乎脏兮兮的样子,变为淡红色,并且表面的污垢已经清除一空,还复了原来的模样,显然已是一枚具有法力的铜钱,张书鹤终是松了口气。
这枚古币是用掌中桃树上所结的玉桃的精气所填,已经填满十之八九,使用起来法力肯定极强,就算只佩带在身上,也有很强的镇邪之效,张书鹤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随后将指尖划破,将鲜血滴在铜钱上,接着张书鹤双手相合,做出阴阳交握状,然后双手手心的法力将铜钱压于正中,上下融合,片刻后,再分开手,血迹已与铜钱合为一体,铜钱的颜色也加深了一些。
观察完古币,张书鹤随手取出一根红线捻成了两股,然后穿了铜钱中间的方孔系了一下,挂在自己脖子上,再将铜钱贴身放进衣内。
这才抬眼看向吃完玉桃后留下的桃核,上一枚他吃完本来以为里面也会有个空间,结果却不是,玉桃里的桃核很脆,轻轻一敲就开了,与普通的桃核基本差不多,只是明显要小,只有大拇指盖那么大。
虽然第一枚碎了,但是张书鹤仍不甘心,这一枚研究了一会,仍是一无所获,又怕像上一回那样捏碎了,就将它放入了空间中,留着日后有时间再说。
在张书鹤一动不动坐了一天一夜后,黑豹已经有些燥动,它已经四顿没有吃东西,正在卧室里不停的走动,虽然是悄无声息的,但是因为张书鹤和它心神相通,所以它暴躁不耐的心情都一清二楚。
随即起身,打开卧室的门,果然如他所料,黑豹正急躁的沿着墙角不停的走动,而墙壁上全是磨爪子的痕迹,大白大片的剖落,露出斑驳的墙体,见到张书鹤后,黑豹立即瞪着浅紫的眼睛盯着张书鹤的手,见没有食物,显然有些失望,不过它已经放弃攻击张书鹤,而是选择走出屋子自己寻找食物。
大概是吃了腐藤和活死人烧化后留下的红珠,黑豹身量长得极快,张书鹤刚见到它时,也才三个月大小的一只幼豹,比一只猫大不了多少,慢慢的融合了兽精后,过了两个月,已经是半大的豹子,不过在吃下红珠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又壮了一圈,体态竟隐隐有些成年豹的身形。
张书鹤打量完后,转身便去了旁边隔栏挡着的小厨房里,手往盆里一按,立即出现了两只收拾干净新鲜的白斩鸡,接着熟练取出各种调料,然后挽起衣袖开始不断的均匀将调料撒在其中,然后再慢慢的揉搓入味。
十几分钟后,才冲净手取出锅,将两只入味的肥鸡放入其中,又在空隙地方仔细又摆入一层调味品,再添入适量的水,然后开慢火熬炖。
如果说以前的黑豹只有几岁婴孩的智商,那么此时的黑豹在融合了兽精后,却已经拥有了十一二岁的孩童智商,此时见张书鹤没有像以前一样给它生肉吃,而是煮东西,便随后闻着味儿,慢慢的一步一步靠近,每行一步都换个地方,小心的行走,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住脚,以能看到张书鹤背影的位置趴下,紫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直到最后厨房里的香味溢满了大厅每一个角落,它才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但却仍然维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四只爪子不断的抓着地面,直勾勾的望着那香味来源地盯着看。
待张书鹤弄了碗手擀面后,再掀开锅,只觉得鲜香的肉味已经扑面而来,既使张书鹤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黑豹已经在忍耐的边缘。
随即便放下盖子用筷子按了按肉质,最后关了火,如果以人的口味,鸡还需要再炖一会吃着才会松软可口,但像黑豹这种凶兽并不需要浪费火炖得太烂,他之前已经将味入了鸡肉中,略一炖汤汁就能掺进去,除了肉质硬,口感滋味也不会相差多少。
随即待热气散了散,接着便用东西将两只炖得喷喷香肉呼呼的肥鸡取了出来,小心放入盆中,并带上手套取出鸡腹中用纱布包的调料,然后再将锅中的香味四溢的汤汁倒入到一个带盖子的铁盒中,盖上后一挥手便送回到桃核空间中存放。
毕竟里面放了不少佐料,只炖一次扔掉太浪费,存入空间后,留着以后再炖时取出用正好。
弄好厨房,便一只手端着盆,一只手拿着筷子端着碗手擀面,一转身竟看到黑豹不知何时走到了离他两米左右的角落,既使它全身黑毛不易让人发现,但是尾巴和耳朵及四只爪子上的金色却是极为醒目,掩盖不了,所以张书鹤一眼就看得到。
但是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直视它,而是转身向大厅桌子走去,黑豹犹豫了下,随后轻迈了前爪,悄悄的跟在他后面三步左右,行走间悄无声息。
这不是张书鹤第一次给黑豹煮食,而是第三次,不过中间因为需要准备东西,所以时间隔了很久,也因为那三次喂食的缘故,黑豹对他的敌意稍稍淡了点,基本上不会主动攻击。
张书鹤知道仆兽生来就对炼化它的人心存敌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化解,所以他并不着急,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一旦过于急燥,就会重新激起它的敌视和防备,之前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
不过他此时顾忌的却是这只黑豹随着融合兽精,快速成长,恐怕已经不是以前的幼豹那般好应付,有些时候即使有精血相联,张书鹤也无法猜到它到底在想什么。
张书鹤缓了缓神,放慢了脚步,他曾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要想慢慢化解一人一兽的敌对关系,首先就要从拉近距离开始。
黑豹对自己的领地非常重视,里面有它自己划分的安全距离,警戒距离和攻击距离,即使张书鹤随意进入它领地,一样会遭到他的强烈攻击,即使被张书鹤制住,下一次依然会如此。
所以没什么事,张书鹤从来不随意进入它的地盘,而所谓的拉近距离,并不是他去靠近黑豹,而是让黑豹主动靠近自己。
张书鹤边走边量着距离,记得第一次煮食时盆放在离他五米的位置,第二次是四米,他边走边计算着,为了不打草惊蛇或者意图太明显让黑豹发现,这次他同样将装着两只肥鸡的盆放在四米的位置。
回头看了眼黑豹,这才慢慢的向不远处的桌子走去,直到他坐到位置上,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下半碗面食,黑豹这才终于一步一挪的走到面盆处,见张书鹤侧对着它,并没有往这边看,左右走试探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危险,这才像箭一般窜过去,然后将头拱进盆里,大口的撒咬起炖得肉鲜味美汁浓的鸡肉来,一时间吃得狼吞虎咽,两只鸡很快的就被它吞入了腹中。
它从来没吃过滋味这么好的肉,于是不舍得的又将盆子舔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咬开盆子不甘心的在底下不断寻找着刚才撒咬时掉下的肉渣。
第二十八章
张书鹤并没有每天给它炖肉吃,而是隔几天才会炖一次,其它时间黑豹大部分吃的是生肉,正因此如此,它才能更明显的分辨出生肉与熟肉的味道来,对于兽类来说,食生肉大多是为了裹腹和生存,相比之下,经过调理入味的熟肉对它们而言其实是一种奢侈,因为从来都没有吃过,所以一旦吃过一次就会念念不忘。
而且一旦吃惯了熟肉,再食起生肉就会削减食欲,下不了口,这不只是人类味觉的享受,兽类也同样如此。
张书鹤由最开始的五天喂一次炖肉,然后到四天一次,三天一次,慢慢的逐渐减着天数,而每一餐进食的位置,张收鹤也在慢慢缩减着自己黑豹的距离。
喂食的过程中,他不会对黑豹太过热情,也不会太冷淡,黑豹虽是已有十一二岁孩童的智商,甚至因为心神相连的关系,已经能慢慢听得懂张书鹤的人言,但毕竟是凶兽,不好驯养难以接近。
但是对它而言,又从来没有人给它做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兽类对食物天生都有一种无与论比的执着,加上张书鹤接近它的举动做得很小心谨慎,所以它在进餐时也会多少失去些防备,没有发觉张书鹤的意图。
这一日中午,张书鹤正在厨房做红烧肉,以前一直躲在大厅角落里暗暗盯着厨房的黑豹,已经直接蹲在了厨房门口,眼睛渴望的盯着肉锅,并时不时的急燥的甩着尾巴,浅紫色的眼睛,一会盯着锅里的肉,一会盯着张书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张书鹤不断翻炒过程中,它的耐心也逐渐消失告罄。
炒完第三锅,张书鹤伸手关了火,此时屋子里已满是香喷喷红烧肉的香味,连他自己都有了些食欲,更何况是后面那只肉食动物,有条不絮的将最后一锅肉倒入盆中,剩下的一点拨了半碗到盘子里,又在盘子里加了两勺刚蒸好的米饭,这才一手端盆一手端盘子从厨房走出来。
一回头,就见黑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厨房门口,早早的坐到了离桌子不远的地方,等着张书鹤给它端来肉盆。
显然它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个人亲手喂投,张书鹤见状心下一缓,仍然面不改然的便朝桌子走去,以前喂食物,他要彻底离开黑豹的警戒范围后,在黑豹确定他不会再靠近,才会去吃食物。
自从喂了几次熟食后,它已经可以坐到离他进食范围的四米左右吃东西,而现在,张书鹤将装着大半盆的红烧肉放到地上,转身走出两米的距离,黑豹就已经迫不急待的扑了上来,将头拱在盆里也不怕热气,大口的咀嚼吞咽着,即使张书鹤回头看它,它仍然头也不抬,只是微微动了动耳朵。
这是在喂生肉那时完全不可能的事,那时就算张书鹤离开了它的警戒范围,它也会一边撕咬着肉一边眼睛盯着张书鹤,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回头看它,它会立即扔下嘴里的肉,冲他凶狠龇牙。
能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能慢慢的去消除黑豹的防备心,说起来也不是很容易的,这里面除了张书鹤刻意的算计之外,也是要保证心境平静,甚至有时要带点会使它舒服温暖的心情来做食物和喂食。
因为黑豹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豹子,而是用上古禁术强行重生塑体的仆兽,以生前怨念而生,所以身上的怨恨很深,因为与它融合的兽精是用张书鹤的血炼化,所以黑豹与他心神相连,在有的时候夜深人静,他会不经意间对黑豹内心有所触碰。
虽然都是些支离破碎的意念。
张书鹤本身经历过末世,对人性早已经看得很淡,欲望很浅薄,但即使是这样一个他,在某时无意间触摸到黑豹的内心,仍然会觉得动容,甚至于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一瞬间,张书鹤接触到的东西给他的感觉是黑暗,冰冷,战栗,恐惧,死,再无其它。
每当此时张书鹤都会一身冷汗的睁开眼看向墙角的黑豹,那时它只是伏在地上,但实际在它的内心深处,原始欲望是不断勃发的,里面没有任何其它东西,只有仇恨。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它血腥的心情,就是要杀尽它眼中看到的所有的人形东西,如果要用一副画面来形容的话,就是不间断的用爪子撕裂人,各种方法在它脑中一遍又一遍,循环的播放,血腥而残忍,就像深印在它的脑袋中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张书鹤心情都算不上好,甚至一瞬间,他感觉到极度后悔,当初按照上古禁术炼制出仆兽,大多只是为了一已贪欲,可是有时候冷静下来,换个角度看,这个仆兽也很可能会成为自己日后最大的变数。
它对自己而言虽然可以成为一个好助手,但风险与能力却是并存的,当初的他过于考虑仆兽能给带给他的种种好处,却存着侥幸心理过度忽略它会反噬这一点致命之处。
但是有些事既然已经迈出脚,就不可能再收回,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强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妥,仔细的琢磨和观察,最后才终于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可以慢慢缓和他与黑豹之间敌对的关系,可能离达到他的预想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不过如果这个办法有效果,张书鹤决定用极大的耐心来施行。
在明知道黑豹的未来或许是个未知,并对自己有反噬的情况,他要想办法早早将这个危险降到最低,现在杀掉它已经不舍,那就只能驯服它,张书鹤不想与黑豹成为敌人,他更加希望它会成为自己在末世里最可靠的朋友,或者伙伴。
张书鹤吃了几块肉后,无意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黑豹,它的胃口显然又大了不少,三锅炒出来的大半盆肉,几分钟的工夫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下空盆,并且每次吃完都会将盆舔干净,然后左嗅嗅右嗅嗅,检查还有没有遗落下的。
严谨的按步做完后,便又将目光直勾勾盯在了张书鹤桌子上,张书鹤其实是可以炒更多的肉来填饱它的胃口,但是每次却只做一半,不断吊着它胃口,其实也是有些心计之中,只有每次都让它吃不够,下一次它才会更加迫不及待,也有利于它放松防备,
不过此时倒是可以博一下它的好感,于是他快速把米饭吃下去,然后将他只挟了几口的半盘红烧肉放到桌下,黑豹显然明白了张书鹤这个举动的意思,立即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直盯着盘子,但又会挟带着疑惑看向张书鹤,不明白他怎么会舍得将吃的东西让给它,不过,再看向盘子时这个顾忌已经消失无踪。
张书鹤放下盘子后,便收拾了下桌子,迟迟没有离开,用眼尾扫了眼黑豹,只见它往桌下行了两步,就停了下,然后原地急躁的迈步,直到张书鹤收拾完桌子,向厨房走去,这才窜了上去,几口就将盘中肉卷进嘴里,显然知道就剩下这半盘,所以吃的并不快,并且边吃边舔着嘴角,然后坐在桌下慢慢享受,目光一会看向盘子一会又移向厨房,追着张书鹤的身影,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还会弄肉。
张书鹤只扒了几口饭,并没有吃饱,回到厨房后,看了看锅,锅里只剩下些炒完红烧肉留下的汤汁,随即一顿,便挖了勺米饭到锅里,用铲子压了压松软的饭粒,然后翻炒了两下,待锅里的油汁滚匀了米粒,这才将饭铲到碗里。
此时一碗米饭,饭粒颗颗油亮,吃进嘴里残留着一股红烧肉的味道,很好下饭,张书鹤三口两口将一碗米饭吃掉,这才将厨房收拾了下,一回头,看到黑豹正伸着爪子,想悄无声息的走进厨房。
只走了半步,便见张书鹤突然回身,于是警觉的立即掉头在离他三米远停住回头,最后见张书鹤只是洗了手走出厨房,坐回到沙发上,没有其它兴动,它这才在墙边渡了两步,头朝着张书鹤的方向看了半响,又回头闻了闻厨房,知道没有肉可吃,这才就地趴了下来,舌头留恋的舔了舔嘴角,上面似乎还有红烧肉的味道。
魏老头这两天一直在看电视,发现有几个频道已经隐晦的提醒最近让市民减少出行,最好留在家中,并多买些水和食物储备,但是原因却都说的模糊,昨天连S市新闻节目里,主持人也提出相同的建议,并说这种情行只是暂时性的,大家千万不要惊慌,只要在家里储备好水和食物,相信熬过这种段时间,病毒很快就会得到抑制,现在国内外专家小组对这种新出的异种病毒非常重视,疫苗已经在在研究中……
魏老头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既然有专家这么重视,估计应该没什么事,然后敲了张书鹤的门,颇为郑重的将这件事跟他说了下,结果张书鹤却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让魏老头着实郁闷了一把,碰了个钉子后只好又回了屋看电视去了。
一直看到晚上十点多,几个台里已经请了专家解说这种国外传过来的异种病毒,魏老头支着眼皮看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从这几个专家嘴里确切得知,最多要三个月,新种病毒风潮就会彻底过去,听到这句话,魏老头这才安心的去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时,耳边突然听到楼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接着是一个女人尖叫,把魏老头吓的在床上一哆嗦,睁开眼只穿着衬衣衬裤就从被子里跳起来,套上拖鞋冲到窗户前,往下一望。
顿时有些脚软,魏老头住的是三楼,从窗户里基本能清楚的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楼下有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身上一滩血,其间有几辆车经过,也不停车司机竟像疯了似的飞快的从尸体上碾过去,有一台甚至轮胎打了个滑,慌乱间来回辗了几下最后跑掉了。
魏老头还以为这是噩梦,怎么会有那么多死人在楼下没有半个人管,难道自己还没睡醒,急忙揉了揉眼睛,掐了下大腿,睁开眼一看,楼下的几具尸体还在,没有警车也没有人围观,而对面每个六点开门的超市门是大开的,但是这会工夫,却连半个人都没看到,街上跟往常比竟是突然间冷冷清清,连车都没有几台,能看到的只有不远处十几个不停在路上摇晃着漫无目标行走的人,看着非常怪异,魏老头这些天一直在家里,冷不丁看到这个情景,还以为是自己看多了国外的丧尸片,老眼昏花神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