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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有礼 下——by逆水寒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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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这人,真不要脸,快快放手!”舒航挣扎。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季承尚问。

“我本来就好好的。你龌龊,快放手。”

“我不。”季承尚突然坚定的说着,然后又不由分说的按着舒航的头,把人紧紧抱着似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舒航……”季承尚轻轻的换了一句,声音极尽缠绵,听的舒航浑身一震。

可是想到了什么似地,惊悸的倏然把人推开,涨红着脸。不去看季承尚,慌慌张张的就要出去。

这个时候季承尚怎么能放他,一把将人拦腰抱住,沉着气,怒道:“舒航,你莫要惹我恼了。你若是在我眼前消失,我掀了这皇宫也要把你就出来的。”

“你凭什么抓我。”舒航挣扎,想到自己被这人又亲又摸的,还被扯了裤子。更更觉气愤。

难道说,他一向这么不规矩吗?

只是季承尚说一句,他定然又要反驳一句。

“哼,就凭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季承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舒航愣了一下,然后又使劲地挣扎,见挣不开,气的一个劲儿地狠命踩着季承尚的脚。

“你唬谁呢,你要是这样,我叫静析抓了你。”

“抓我,他凭什么抓我?”

“你你你……你非礼我!”

“呵呵……”季承尚哂笑了两声,“我买了你,你自然就是我的,他无权干涉的。”

“你蛮不讲理,放开我,色胚!”舒航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挣脱不开,末了,亮着牙,对着季承尚的胳膊,就又咬了一口。

季承尚吃痛,放开了他。脸一黑,沉着声:“你若是再说那人名字一句,我就真的要非礼你了。”

这一番闹将下来,两个人都有点筋疲力劲了。

舒航的摸摸肚子,只觉更饿,四下看了下,防备的看着季承尚,然后拿了个顺手的瓶子。举起来对着季承尚,威胁道:“你要是再乱来,我便不客气了。”

季承尚捂着手臂,心里怒气更甚,暗骂道:“你何时客气过了?”

单就这会儿功夫,自己就平白挨了两口。

想到这个,脸就由黑了几分,沉声道:“你放下东西,我不乱来就是。”

舒航狐疑的看着他。

“我方才说过了,我说话向来算话的。”季承尚沉着脸,用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

“你放下东西。”季承尚说着,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我问你,你既然不是太监,如何进得这禁宫的?”

舒航不以为意,“我如何进来,关你何事,你只要说如何出宫才是。”

“哼,你当这里是大街上么,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若是这般不识抬举,我便就不管你了。让你这辈子也出不了宫!”

“你!”舒航瞪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却装作不情不愿的把手上的凶器放下。

季承尚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当你还当你真是太监,想不到,你连命也不要了,竟然敢假扮太监。若是被发现,你可知道这要牵连出多少人命?”

“哼,你少拿话来唬我。”舒航这会儿已经力尽,嘟囔了一句。这会儿放松下来,只觉饿极,瞄了一眼季承尚,厚着脸皮说道:“我饿了。”

季承尚怔了一下,只当没听到。

舒航若非饿极,哪会这般求他,见他理也不理自己,撇了撇嘴,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

季承尚看了看他,拨开他的手。

舒航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可是季承尚下一秒却把他轻轻的揽进怀里,极尽温柔的说道:“你喊一声公子,我便去给你取些吃的。”

舒航撇嘴,只这么被抱着,便觉安心。心里惨然一笑……

双手不由自己的环住季承尚的背。轻轻的喊了声:“公子……”

“嗯……”季承尚紧紧的把人抱住,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第十五章:争执

一刻之后。

“吃吧。”季承尚压低了声音,轻唤了舒航一句,然后将一碟还冒着热气儿的蛋炒饭摆在了他的面前。

舒航抬起脑袋,定定地瞅着季承尚,微带怯意的把东西接过。他这两天吃的就只有昨日季承尚送来的东西,撑到这会儿实在是饿得头昏眼花,下意识地把那盘饭都吞了下去,一边咽着一边呛咳了几声。

“喂。”季承尚看看双手沾满了油汁的舒航,道,“你若想出宫,免不了要费一阵功夫,还须得在宫里呆上一段时间。你若是真的什么都忘了,要是我不在,你便要饿死了,这般,你可又欠我一命了。这样好了,出了宫,你随我回府,我必不会饿着你的。”

舒航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吃下最后一口饭,然后中气十足的说道:“出了宫,我自然是要回学士府的。”

季承尚微怔。抬眸中望见一双点漆般的乌目,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少了些许的疏离,眼神激荡,目光复杂。

“舒航?你……”季承尚指着他,方才只觉得他这般竟是如以前一般,可是随后扶着额角无力地叹一口气,“你若是想要出宫,就要听我的,至于出了宫,上哪里,到时候再议。还有,把你的嘴擦干净!”说着嫌恶的看了一眼,嚷道:“脏死了。”

舒航听了,咬了咬下唇,最后却故意用袖子去抹嘴。

“喂。”舒航戳一戳季承尚的背,季承尚惊了下,竹节一般的脊梁挺了挺,高傲地折成凌厉的弧度。

他没有回头。

舒航看他模样,嘴角微微翘起,然后转过身,找了个舒适地儿躺下。

季承尚听到动静,转过头看他竟然睡觉去,郁闷的他差点跳脚。

“喂。我好歹算你的主人了,你看,我都不计较你没有叫我‘公子’,你还要和你公子我生气?还有,我刚才还给你那饭,我求了他许久才给我做的,你了也就是了,以前我赶走你是我不对,可是我现在……现在……现在我想要回你……你……你不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季承尚趴在舒航身边,也俯身成那样的姿势。

舒航睨他一眼,依然无动于衷。

“……好,我错了成不成?反正你也都忘了,那索性就都忘了,以后你还跟着我,你想要怎样,都随你,出了宫,我都听你的?”季承尚一心想要舒航回自己身边,自然就随性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舒航才抬着下颌矜持地转过头,一双意义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同黑玉下掩埋的璀璨曜石。“若是我今日不能出宫,你出了宫要去学士府告诉静析,我安然无恙,让他别担心我。”

季承尚看着他的双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痴痴的说道:“舒航,以前都没觉得你长得好看。”

想起方才自己亲吻他的画面,季承尚只觉呼吸一重。

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拴在身边,怎么也不能丢了。

他就这样全无逻辑地浮想联翩,直到舒航皱着眉头扯上他的衣袖,季承尚才回过神来,拍着脑袋道:“你……现在还没出宫……所以,我才不会……”

季承尚话尚未尽,瞥见舒航的一双眸子蓦地犀利起来,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就是带带句话儿而已。不过,你这两日可要藏好了,哪儿也不能乱走,知道么!”

舒航扭一扭脑袋,看看季承尚冲自己伸出的一双手掌,撇过头,闭上眼,假寐去了。

等季承尚出了房门,他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抿着唇,捂住自己的胸口,双眸明亮,只是复杂难明。

这厢薛玉出了宫,就匆匆忙忙的向着大学士府而去。

傅静析一个人心神不宁的在府里等消息,待门外来人报说是薛玉来了,便片刻也不敢耽搁,连忙把人拉进屋子里。

待薛玉愧疚的说还没有舒航行踪之时,傅静析蹙的眉头更紧。

一边在内心狠狠咒骂着自己,一边却云淡风轻地对薛玉说道:“我知道了,暮生,你早些回去吧,若是父亲回来遇上你,怕是要起疑的。”

薛玉眉梢微蹙,犹豫半响,开口说道:“静析,以你我之力,要在偌大的皇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老师他身居要职,若是……若是让他帮忙,比瞒着他更好,为何……”

“不……不行,父亲若是知道,事情势必闹大,后果必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的。暮生,你不懂,父亲他背负太多,我不能……不能让他在为我……为我们兄弟忧心了……”傅静析摇了摇头,然后惨然一笑,似要哭出来一般。

薛玉静静的看着他,只觉心疼,上前要揽着他,却被避开了。

薛玉动作滞了下,想不起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对着自己就是一脸淡漠,永远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薛玉一面回忆着,一面不知不觉地绕过了他,往门口行去。

冷不防,宁宇突然闯了进来:“公子,舒航有消息了。”

傅静析闻言如逢春雷般,立时往前窜了三尺,抓着宁宇道:“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厢傅静析还没有察觉到失态,又走进来个人。

原来竟是季承尚,他是应了舒航的要求,来带消息的。

只是,他这一进来,抬眸就看见身前一人。一身官府,冠冕尚未除下,蓦然一个回首,淡然一个眼神,黑濯似的双瞳的衬得那玉簪之后的脸庞愈发白皙如玉——不消多猜,此人自是薛玉了。

季承尚忽见他,一时间怔住。

这厢,傅静析听宁宇说有舒航消息,可是想不到见到的确实季承尚,一时间也有点发愣。

宁宇看季承尚怔住,轻轻的咳了咳。季承尚回过神来,想自己方才那样盯着薛玉看,不由臊了个大红脸,顿感一阵深入骨髓的恶寒,不等他们开口说话,便自行说明来意:“这两日,我在宫里遇上舒航了。我来此,便是要告诉极为,他现在安然的呆在四书院里头,只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为了让你们安心,特意让我告知的。”

说完,季承尚只觉得这般未免太过无礼了。只是,不知为何,这会儿只觉烦闷,不愿意再多说其他。

傅静析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他无事便好……”

如此重复的说了几句,随后皱眉,自言自语道:“宫门把守甚严,就算知道他在何处,他又该如何出来呢。”

季承尚见了,只觉更是烦躁。看傅静析的模样,对舒航未免太过在意了,扯了一个笑脸,随后道:“这倒不难,傅大人无需担心,季某自有办法,不过……”季承尚顿了顿,然后扬声说道:“舒航自小随在我身边,如今失忆,我自然要将他带在身边照料,所以,大人,还请你放人。”

傅静析怎么也没有料到季承尚不仅仅是来告知舒航行踪,更是通知自己他要把舒航要回去的。

一时间,无法作答。

这厢薛玉听季承尚那般口气,眉头微皱:“季大人,我们都知道舒航之前是你的书童,只是,这一年多来,舒航一直随在静析身边,又是恩师亲收的义子,怎么说,也决计不可能让他继续留在你们季府。再说,舒航离开季府已经足有一年,季大人,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要人的?”

第十六章:斑驳陆离的碎片

季承尚未料薛玉竟会这般逼问自己,可眼一对上他那澄澈的眸子,自己的那点心思就好似被剥了个干净。曾经他一度把目光都锁在薛玉身上,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这人争锋相对。想起自己方才那一番无理的话,季承尚不由窘得无法对答。

还是傅静析在听了薛玉那话,心知薛玉这是为了舒航才那般咄咄逼人的。如今他得知舒航消息,而且还是季承尚来告知的,自然是不能拂了他的好意,遂连忙说道:“此事还是待舒航安全出了宫之后再行商议吧,还要多谢季大人前来相告。”

薛玉听了,默然不语,干脆转过身,不去理睬这事儿。

季承尚听傅静析也是这般客套语气,怔了一会儿,抿着唇,扯了一抹笑对傅静析道:“如此,季某就先行告辞了。”

他走了没几步,顿了下来,转身对着薛玉言道:“薛大人,许在外界听过许多关于季某的流言,可季某绝非薄情寡性之人,对舒航,我终究会有交待的。”说完苦笑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傅静析目送他出去之后,心情一下子觉得承重起来。

叹息了一声,目光转向直直的站在窗前的薛玉,明明劲瘦的身子却给人那样云淡风轻的感觉,好象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束缚不了那人的。

傅静析静静的端看了一会儿,轻咳了一下,才慢悠悠的道:“暮生,季大人和舒航他们之间,其中或有误会也不一定……解铃还系铃人,我们终究是外人,帮不了他们的,舒航既然已经有消息,你也莫要忧虑了。天色也晚了,你留下来用膳吧。晚了就该有人来催了。”

默了一会儿,薛玉才怡怡然得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一瞬不眨着盯着傅静析:“或许正如他所言,他确非什么薄情寡性之人,可是……静析你呢?”

傅静析怔了下,只觉满嘴苦涩:“你这又是怎么了?”

“是我该问你怎么了,不是么?”薛玉嘴上一直擒着淡淡的笑,眼里略显淡漠:“静析,你躲我又是为何。季承尚不是薄情寡性之人,可你却是!”

一句话让傅静析惊住,傅静析躲避着薛玉的视线,略显慌乱的转过身,道:“你莫要瞎猜,我哪有躲你,这两日劳累你了,竟胡思乱想什么,莫要耽搁时间,我们去用膳吧。”

薛玉沉默了,见傅静析这样子,明知道不该和他置气,可是不自觉得就加重了语气,道:“静析……那你为何不看着我说话,莫不是我这张脸惹你生厌了?”

他太了解傅静析了。这些日子,傅静析时常躲避自己的动作,薛玉如何能没有察觉,只是他没有猜出他为何躲着自己。

傅静析眉峰隆起,转过头来,凝视着薛玉的脸,自己想得出神。

生厌,怎么会呢,他只是看着这个人心都会生疼了。

如何敢再多看他一眼啊。

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石,傅静析怔怔的看着,突然问道:“暮生,你可知这玉要如何才当得起“美玉”二字么。”

薛玉疑惑的看向他手中的玉,似在何处见过。

是了,那是当初自己随手给了他的,而他随身配的还系在自己身上,想着,便把那块玉也拿了出来,琢磨了一下,挑眉答道:“难道不是做工精细、玉石精贵?”

傅静析不置可否,端看这手里的玉,淡淡的笑道:“这也是其中要素,不过天下间再精致无暇、万金难买的玉,在静析眼里却只认一枚玉。”

薛玉听了,觑了一眼他手中的玉,道:“再精贵也不过是个死物。”

薛玉心里烦躁,见傅静析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更觉胸闷,语气间也显得苛刻起来。

闻言,傅静析手里的玉一滑,掉到了地上。

他惨然一笑,蹲下去拾起那玉,恍然见想起以前,自己也曾问过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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