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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在这里 上——by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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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天上掉下来的启示,浩禹眨了一下眼睛。

当年,季饶和浩禹一起参加了三个社团。两人都是为了留学的缘故,所以季饶真正会露脸的,只有浩钧也参加的电脑社,当时他似乎很着迷于如何写程序,记得他与浩钧经常谈着研究后的新发现。而那时正沉迷于音响器材的自己,没兴趣也听不太懂,好像很少搭理他,总是将谈得兴高采烈的两人扔在一边。

领悟到这个事实的重大意义,浩禹有种哑然失笑的冲动。

季饶似乎大意的过份。一直认为,季饶未曾否认任何一个谣言,应该就是刻意隐瞒对方的身份,但是,时至今日又那么干脆的告诉自己正确的条件,与其说是信任,还不如说他是抱有某种确信。必定是认为,浩禹绝对不认识这样的人,或者,认识但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因而,根本不担心浩禹揭穿谜题。

浩禹也没想到,自己能够遇到这种箭在弦上的状况。

「慧芝也是电脑社?女生很少?」和弟弟一样是电脑工程师,现在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虽然不同部门,论职等似乎还是弟弟的上司。

「不会,有开课后,想学的人很多。」「那是二年级,大一新生就加入?」她抬头想了一下,眼光和浩钧相遇,似乎同时在记忆中搜寻当时的状况,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而微笑。

「那时很少,只有我拉人去。」「?」「女生会结伴~拉同班同学~季饶学长认识。」「二星期前和学长结婚的?」「对,我们有遇到季饶学长。」「其他女生?」「没有了。」因为愈来愈接近事实而心跳加快,克制自己想笑、又想直接询问是否有人和季饶走得很近的冲动,浩禹再三迂回的刺探,接着就非常困惑、不知所措地盯着莹幕。

季饶的描述不是谎言,这是浩禹身为老友的一点自信。

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女性,符合答案。

一面看两人对话,一面思索话题怎么扯这么远的浩钧,正为浩承解释季饶的学历,突然注意到哥哥的肩膀似乎细细的震了一下。

倒抽了一口气,浩禹发现自己恐怕得到再明确也不过的答案。

3

最后是被哥哥送回家的浩禹,在车上极力佯装平静,一确定墨缘色的AVALON离开后,立刻回头穿过一楼大厅与杂草丛生的空地,往最近的便利商店走去。

浩禹自信绝对没有烟瘾,但是,偶尔会遭遇到现在这种非抽不可的焦虑时刻。

啪嚓点燃香烟,仅抽了几口又不耐地扔掉踩熄,然后再次点燃。

无视于寒冷,反复这么做却毫无自觉、他在中庭待了半个小时,才焦燥的上楼。

和他出门时一样,只有玄关的小灯亮着,客厅和厨房都空无一人。

心不在焉关上门,在玄关抬起为脱下鞋子而低下的头的刹那,浩禹忍不住停顿半晌,深深的凝视镜中的自己。

无视于平日所在意单薄的身形和阴沉的表情,就那样维持着交叉双腿、一只手肘压着膝盖的文雅坐姿,握紧钥匙,平视着自己的双眼,皮鞋还散落在脚边。

的确,是一双很漂亮的双眼。

勾勒出优美弧线的眼睛、双眼皮微微上扬而后匀称的收整,相较于具有热带风情的大眼,更加精致清爽。明亮湿润的眼眸,则无可言喻的黑白分明。

这双眼睛,在恰到好处的浓密、灵巧的散开成扇形的长睫毛和向淡淡上勾的眉毛衬托下,即使如此阴霾而伏下、困惑而颤抖都具有不可思议的光采。

由浩钧赋予更丰富的表情后,想必还更引人暇思。

「眼睛很漂亮、长睫毛、双眼皮、不过不大。」有如能够听到季饶的声调,这句话如咒语般一再浮现。

霍然站起来离开玄关,混乱的浩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怨恨,现在完全控制住他的,是长久以来被欺 的极度震惊与怒气。

懒得开灯,天黑后季饶就干脆扔下报纸、躺在床上假寐。

耳畔有一种声音,彷佛反复挤压干渴帮浦,残滞浊水不听使唤的顽拗回响。

还是某处施工,空气与金属尖锐互削,结构剥解刻蚀,穿透孔洞的气旋,挣扎抽送。

睁开眼睛,顿时发现是枕着手臂入眠,神经质的梦境。是呼吸与心跳、生命的声音,在浅眠中被放大了吗?

这么想着,便干脆承认自己的不安焦虑,思绪困惑,心情反而平复下来。

他称不上是好静的男人,但是一向能享受独处。与浩禹同住后,一整天只剩下就寝前一两小时能称得上余暇,更从未有闲情逸致,因夜幕降下而惊惶。也从未意识到,他无意间作出了选择,使生活如此平稳。就此安定的觉悟,也是没有的。

于是,几个星期前,只是几句话,一个飘忽的眼神,便使他受到了冲击。

交出礼金、等待下楼的时候,应该是学弟妹的一群人,在谈笑间预测着,浩钧将是下一个结婚的同学,因为他们己承认彼此父母见面的消息。

疑惑着自己最后才被告知,季饶望向浩钧,后者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恍惚流动辉煌灯火,在他身旁起哄、衣饰光鲜的男女,顿时变得万分陌生。油然而生的违和感,使得他第一次产生,自己的确十分孤单的想法。

早己经过了发现自己的性向的恐慌时期、也学会坦然面对自己的情绪,十多年来,一点一滴的建立自己的自信、一直认为自己够坚强、优秀、绝对不输给任何人。也深信自己和其他任何人一样,有资格得到幸福。

但是,倾听那样的交谈,他顿时意识到众人结伴涌向宴会,自己却准备离开、浩钧能够向父母介绍女友,自己却必须极力隐瞒的事实。

并非不觉得辛苦,也并非觉得不幸;如今突如其来的困惑,是似乎和幸福背道而驰,而且以后也将这样一再擦肩而过。刹那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也许还是出了差错。

绝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只是还没有坚强到觉得孤单也毫不动摇的地步。也不曾自欺欺人到认为工作上的成就,就足以肯定自己三十年来的人生的价值。

陷入了充满无力感的迷惘,于是忍不住想着:自己要是别种人就好了的想法。

更平凡一点的人,也许就能和周遭谈笑的人群一样,尽情享受人生。

或者是,像浩禹一样、天生就具有足够的冷漠,能够对激情及欲望免疫、扮演旁观者就能够满足的人。

不过,毕竟不是纤细的男人,一切思绪在还没有具体化之前,是先以对日常生活的倦怠方式表现。终于了解自己何以如此疲惫,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所有人都会面对的、自怨自艾的情绪。

并非被孤单所伤害,而是被自己所拥有的成就所伤害。因为自视甚高,所以忘记自己也不过是个平凡人、而且正憧憬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只是一个,希望自己得到幸福的平凡人而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很希望浩禹能恢复听力。

渴望与人分享此刻轻松的心境,模糊的想着,浩禹听完到底会温和的笑笑,还是嘲讽的扬起眉毛。

无论如何,必然很清楚那一份高傲,于是在自己开口求助前,只是静静观望。

然后,在寂静中度过了整个晚上,终于听到另外的声音,而立刻张开眼睛。

眼睛己经习惯幽暗,看得到房内物品的轮廓,而且知道现在很晚了。

注意到自己这个行为简直就是在期待浩禹回家,他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自己毕竟还是没有浩禹那样的理性,度过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一整天,还能对室友的回家无动于衷。

保持原来的姿适盯着天花板,他竖起耳朵注着那细微的声响。

应该是关门的声音,而不是公寓里不可避免会听到、邻居的声音,几乎可以分成两段,先是金属门撞击在门框上,然后才是突出来的锁被压扣进去。

「匡当!」

是刻意压低关门的动作,或是十分无力的关上门。接着就再度陷入寂静,季饶不禁有点讶异。

即然没有上楼又没有进入客厅,浩禹应该是一直待在玄关,也许是因为宴会结束、回到熟悉的地方而坐下来喘口气。

寂静持了比想象中更长的时间,季饶考虑自己也许该去看看浩禹是不是喝醉了,或有什么无法上楼的原因。

不太可能。

立刻排除前者的可能性;并不是因为浩禹不喝酒,而是每当大家开始喝酒时,浩禹的脸上瞬间会闪过一抹觉得有趣、开始观察别人的神情。

这样的浩禹从来没喝到醉过。

这么想着,他因为担心和好奇而继续倾听,最后终于捕捉到声响,立刻毛骨悚然立刻跳了起来。

4

仅存的理性,本来只够让在见到季饶时,不动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凭着一股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的决心,浩禹差点破门而入。

若不是在踩上楼梯的瞬间看见季饶的房间没开灯,浩禹可能己经一口气冲进季饶的房间。

刹住脚步时,他顿时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在发抖,而且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你和浩钧,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法预测季饶想怎么回答,但意识到自己听不到,于是稍微恢复理性。

没有做出近乎歇斯底理的无礼动作,况且,如果真的听见答案,自己也会受不了的。

自嘲地冷笑一声,扶着沙发椅背深呼吸后思索着。

无论如何都要把季饶叫下来问清楚。任何方法、只要发出声音就可以,几乎想跺脚或大吼一声,然而力气己经随颤抖一起消失的浩禹,最后抽出一张CD放进桌前的B&O,然后靠着早餐台振笔疾书,一面等待季饶的反应。

不可能不引起季饶的注意的,这毕竟是对听不到的自己而言,己经毫无必要的音乐。

自己曾钟爱的试听片,大三时听过了不下数百次,季饶一定也忘不了。

这也是刚才浑沌的头脑捕捉回来的记忆之一。

浩钧成为学弟那年,没有申请宿舍,他直接搬进哥哥的公寓,那时也是季饶造访自己频率最高的时候。

当时自己迷上音响而完全没功夫搭理他,他却经常不请自来,浩禹只是单纯觉得:他们两个还蛮谈得来的。

终于有一天,季饶对浩禹常常放这首曲子感到不解,问了一声;之后,如果这首曲子正在播放,他就干脆直接往浩钧房间跑。

他根本就是去造访浩钧的。

呼出一口气,浩禹这么想着,没有发现这个想法同时带有觉悟的味道,抬头注视终于走出来的季饶。

手指放在楼梯扶手上,季饶的望了浩禹几秒,就慢慢的走下楼梯。

倚在开放式厨房的早餐台上,浩禹正写些什么。

一旦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端正的浩禹整个人就散发出贵族般凛然的气质,而他现在身体纹风不动,仅漠然抬头直视季饶的动作,也充满命令的意味。

散发慑人神采的双眼里,翻腾着的无疑是一股怒气。

好惊人的气势。

应该投以赞美的眼光。心里一面忖度可能发生的状况,一面走到自己的老友面前,隔着狭长的早餐台,凑近。接过浩禹写了字的纸张,在灯光不足的状况下努力辨识着,他的手指,自然而然伸向隐藏于早餐台下的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浩禹愤然挡开。

季饶有点惊讶地望了他一眼。

「今天遇到一个亲切的学妹,小二届,人非常好。」扬起眉毛,季饶对这句天外飞来的句字,仍不知该作什么反应,于是直接还给浩禹「浩钧的同学、同事,你认识?」本来就预测,今天浩禹必须参家宴,是因为浩钧将公布订婚的消息,于是点点头。

「慧芝吗?浩钧的~」最后几个字随意画着,写完后交给浩禹,因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而有点烦燥,季饶伸手拂开垂落的前发。

对于季饶只写一半而非常不安,也感觉出他绝对不平静的情绪。

「未婚妻,也是电脑社,记得?」季饶点点头,浩禹没有把笔放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以前就认识她?」如果浩禹开口说话,这一定是质问的语气?

似乎不曾有人有勇气对自己这样说话。

这么想着,面对的却是好友兼室友,季饶根本没考虑是否反击。

最介意的还是浩禹的怒气从何而来,季饶无声的再度点头,浩禹看了他一眼。

「新生就入社的2个女生之一,记得?」旁敲侧击着什么?

应该要警觉到这是浩禹封住自己的退路的一块砖,并且含糊其辞。

但是,因为记忆并不深刻,季饶只是隐约感觉到危险,由浩禹手中拿过笔。

「到底想说什么?」一看到季饶这样表示,一直用手肘撑在桌面的浩禹,咬着唇注视季饶半晌。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写。

「没有女生~小二届、活泼、功课很好、同社~」悚然一惊,迅速伸手盖住纸张,季饶企图阻止浩禹写下去。脸上显然是惊吓的表情。

承认了!

浩禹翻起眼睛、无言注视着季饶。

同样带有暗示时,比话语更具有冲击力,文字以其形体直刺人心。

季饶那绝对是心虚、过度的反应,透露的是比说谎更严重的讯息。

他绝对不是,只单纯在恋人的描述上说谎而己。

在笔谈中渐渐冷静下的浩禹,只剩下一件事情要问。

「眼睛很漂亮、长睫毛~谁?」试图思索,季饶深呼吸了一下,在看到问题时,就变成叹气。

在餐厅的笔谈记忆犹新,当时他认为浩禹本能上会排除同性,所以几乎毫无隐瞒。

没料到,浩禹会猜到他的底牌,而且就此掀开。

季饶正犹豫着,浩禹继续写。

「新生3个,减一,慧芝或~」还没有勇气写出弟弟的名字,但是把慧芝扯出来,表示如果季饶保持沉默,自己会产生很多误解。

误解你和我弟妹的关系、或误解你和我弟弟的关系,你要哪一个?

这么想着,无言的逼迫季饶。

「不是她,别人。」季饶没有抬头看浩禹,只默默把纸转到浩禹的方向,他的确希望后者就此打住。

「谁?」该死!季饶没有骂出声,但是别的话冲口而出。

「己经那么久的事了,你一定要问吗?」

是在烦燥中一瞬间,压抑不住冒出来这句话,一说完季饶本能的把目光转向浩禹。

冲动下做了过激的反应,顿时意识到旁人的存在,季饶是因此才抬头的。

浩禹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自己,一定知道自己在说话。

但是,毫无退让的意思。

认命似的拿起笔,季饶考虑撒谎的可能,随即被浩禹激烈的反应吓到。

「别社~」说谎!

几乎拍桌子!浩禹跳起来,两手撑着桌子,瞪视季饶。

胸口涌起厌恶与失望的情绪,是发现朋友在欺骗自己的反应,被激怒的浩禹满脸通红。

本来就不常说话,不了解季饶只是以如闲扯的方式拖延时间而己。再加上个性很认真,一旦开始笔谈时,幽默感几乎就完全消失了。

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他猛然抽身离去,却被季饶一把捉住。

反射性的伸手抓住浩禹,忘了注意的力道,争取到的时间很短,他迅速整理思绪。

真的是,输给他的迫力。

如果,现在面对的是其他任何人,为这件事说谎,一定丝毫不会受到良心谴责。对自己的性向抱持坦荡的态度,但是他没有天真到认为四周的人,都己经做好接受的准备,所以他尽可能的想把伤害减到最低的程度。然而,对现在的浩禹而言,欺骗、敷衍都会造成伤害。

比常人被朋友背叛更难过,他己经几乎知道真相,继续隐瞒,或试图隐瞒,都会直接刺伤他的自尊心。

但是,事实也同样会伤害他的感情,季饶苦涩的皱起眉头。

季饶是在下定决心,也可以说在挣扎。

这么想着,浩禹垂下视线。

情急之下扣住自己的手腕,季饶到现在都忘了放手,透过衬衫和外套,逐渐传来他的体温。

模糊的想着,应该要掰开他的手时,季饶的手指却慢慢松开来。

浩禹抬头凝视季饶,惊愕的发现,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表情。

可能曾打算写下来,手指拨动刚才放掉的笔,然而四目相接时,终于凄然一笑。

「……浩钧。」

浩禹摒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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