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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清歌+番外篇——by薇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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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璘雪别扭的全身发毛:“你……”

“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吧?”清渊整理完衣领,手却没有放下,依旧暧昧的放在纪璘雪脖颈处。

“……没有。”纪璘雪最终将清渊的手拿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清渊眼神一暗。

纪璘雪下楼,如同往常一样要了一碗清粥两个馒头,把清渊当空气。

清渊跟下去,有样学样,也要清粥馒头,挨着纪璘雪坐。

清粥煮的一点火候都没有,馒头更是难以下咽,但是清渊这一路的娇贵气早就被漠北的风沙磨去了大半,此时虽然吃相依旧文雅,却也不见挑剔神色。

纪璘雪吃完,往桌子上放了一点散钱,自顾自走了。

清渊也急着追,忽然想起自己的马匹行李都在另一家客店,此时可是真真正正身无分文。店家懒洋洋一看:“那位客官给的是两份子钱。”

一句话,说的清渊眉开眼笑。

清渊追出去,跟着纪璘雪走,也不问话。

纪璘雪权当身边是团空气。

两个人在早晨微凉的空气里快步走着,因为太阳还没出来,沙漠里还是一片黑暗,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身边的东西。

纪璘雪平日习惯后半夜不到凌晨就进沙漠,等日出。回去吃了午饭稍事休息就再去等夕阳。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的景致从来不在于精细,而在于旷野。

找了个视线好的沙丘坐下,清渊也跟着他坐着。

露水还未消退,清渊昨日又冻得够呛,此时才坐一会就忍不住有些发冷。

忍不住,就往纪璘雪那边蹭。

纪璘雪不说话,却也没有推开他。

清渊在黑暗里雀跃的笑了,试探着去抓纪璘雪的手。

可是,纪璘雪不动声色的闪开了。

清渊的笑容冻在了嘴角,随后压低了睫毛。

——果然,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67、日出日暮

日出之时,天地变色。

天乃苍穹,是为万物之主。地乃泥土,是为万物之母。

天地浩大,万物无穷。

人,何其渺小。

在这样景色之前,他是一介布衣还是一方霸主,他是手握天下还是安守流年,似乎都不再具有意义。

太阳一点一点冒出地平线,然后忽的一跃,就亮亮的出现在视线里,将一片平静的沙漠点燃。

真美。

壮阔辽远,震慑人心。

初升的晨曦颜色艳丽,像是温柔燃烧的火焰。

清渊在这样的天光里看纪璘雪的侧脸。

那样温柔而苍凉,柔和了所有坚不可摧的现实。

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感,缓缓流淌出来。

和这个人在一起,原来是如此令他幸福的一件事。

“璘雪……”仿佛亘古不变的沙漠之上,清渊看着纪璘雪的眼,说:“我此时知归,是否太迟?”

在纪璘雪记忆里,清渊是九尾狐般的男子。

妖艳却高傲,尊贵却狡黠,媚眼如丝,心若冷铁。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这样柔软无措,这样谦卑哀求。

纪璘雪仿佛哽住了喉。

清渊却没有移开目光,或许,现在才是他真正第一次好好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眼底埋藏的无数风雪。

那苍凉的、遥远的、冰川一般的眼睛,有幽深的情愫。

时间就在这样的晨光里化为无声。

良久,良久。

纪璘雪终于在金子般的日光里淡淡的说:“是。已经太迟。”

返回客栈,清渊没再跟着纪璘雪,而是回了自己住的那家店。

清晨大漠的日出和纪璘雪淡淡的声音交织在脑海里,让一向冷定的清渊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

他与他之间,总是有误差。

纪璘雪动心之时,他利用了这份情愫;纪璘雪爱上之时,他尚未发觉自己心动;纪璘雪深爱之时,他将心里萌发的那点感情忽略;而他终于肯放下手里的一切千里追随之时,纪璘雪对他说了一句——太迟。

太迟。

但是他决心已下,怎么会为这样两个字半途而废?

他欠了纪璘雪的,他可以慢慢还。不论纪璘雪如何推开他,他都不能再放手。

——他们之间,已经浪费了三年光阴。

相守的时间那么短,怎么舍得再错过一次?

清渊跳起来,将自己的行李打包装好和店家结账,一溜烟跑去纪璘雪住的客栈,要了隔壁的一间房。

纪璘雪今天早上从沙漠回来之后一直强装镇定,心里却是乱麻一团。

他最终,对着从未有过的柔软的清渊说:“太迟。”

说出口的时候,心里似乎忽然张开了一个大洞,呼呼的灌进大漠里冷冽的风。

看见清渊那样柔软的眼神,他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动摇的。

可是,他能怎么做?难道说要他伸开手臂,再一次将自己破碎不全的心放在清渊脚下由他践踏?

他无法再重蹈覆辙。

门忽然开了,店家的小儿子咯咯笑着跑进来拽他的衣襟:“隔壁来了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纪璘雪一怔,手心里就被塞进了什么。

那小小的东西似乎带有棱角,微微刺痛了他。

他低头去看,赫然是一角碎玉。

雪。

那字迹清晰可见,正是他所刻。

这一角碎玉,不正是他离开云流山之前怒极而摔的么?

隔壁的叔叔……除了清渊还能有谁。

原来……清渊竟然已经去过云流山。

那,他也见过云流山的那一丛竹子,门前的溪水,碧绿喜人的水芹和永远寂静无人的深山吧。

他原本还想过清渊出现在此处或许只是偶遇,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是清渊一路追寻而来。

清渊说,“此时知归”。

纪璘雪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已然死心,在这时候,清渊却忽然幡然醒悟?

他掌心的碎玉带一点莹润的光。

却再一次提醒他那三年时光里,他是如何熬过每一个无人陪伴的寂静夜晚。

那时候的清渊,却在千里之外的皇宫里与若桢相对而坐,饮茶赏乐!

三年之别,清渊终于是腻了若桢,又想起了他的好?

蓦然,就有一丝愤怒。

他无法原谅,也不打算原谅!

那一角碎玉从窗口抛出去,连一点影子都未曾留下。

纪璘雪出门去,装作没有看到隔壁门后那一双忽然暗淡下来的眼。

清渊自然看见纪璘雪将那一块碎玉扔出窗户的举动。

弄巧成拙了呵——清渊也走出房门,却没有跟上纪璘雪。

那玉块太小,清渊弯着腰在纪璘雪窗户下仔细找了半天,直到头昏眼花。

幸好这不是水草丰美的南国,不然他只怕要掘地三尺。

只是……就算找回了这一角碎玉,又有什么用呢?

清渊捏着玉,苦笑着折回客栈。

那刻着雪字的碎玉在他掌心,像是破碎的泪水。

纪璘雪独坐沙丘,直至夜色四起。

夕阳壮丽,像是一捧热血洒尽,在纪璘雪眼底掀起浪一般的瑰丽和动魄惊心。

该走了。

纪璘雪伸手握了一捧沙,沙子细软绵密,自他指缝间流过。

——他在这大漠停留的已经太久,或许,该去往他处。

去往清渊不在的地方。

纪璘雪就这么在沙漠里呆了整夜。

日出之时,纪璘雪返回客栈取了行李,悄没声的走了。

走之前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清渊的房间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响,似乎尚在梦中。

纪璘雪不再犹豫,出门而去。

68、笑话

纪璘雪前脚走,清渊后脚就跟上。

他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卑微的追逐着前方的身影,却连自己的踪迹都不敢被发觉。

身上原本已经没有半分钱,但是庄子里还有个松启挂念着这个主子,居然派了几个下属千里迢迢送来盘缠。

对于松启这样私自查探的举动,清渊也放任不管——这个庄子原本就是隶属于他个人,就算他辞去帝位,也仍旧是庄子的主人。

有了钱,清渊稍作停留,将马匹换成了马车,也总算换了身绸缎衣裳,这两三个月来的风尘仆仆洗干净,也露出了原本雍容的容颜和高贵出尘的气质。

但是,他现在可是在跟踪纪璘雪……这般引人注意,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吧?

松启派来的人将东西送到就被清渊遣了回去,原本也曾想着留下一两个在身边方便些,但是又想纪璘雪,到底是一个也没留。

才买来的绸缎华衣被脱下放进行李,马车也退了,依旧是一人一骑的上路。

纪璘雪带着轻电和赤光,如今这两匹骏马都健美壮硕,也极通人性。纪璘雪两匹马换乘,速度也不慢。

尽管不曾回头望去,但是身后始终有人跟随,纪璘雪却是知道的。

微微叹口气。

那个人……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累。

出了漠北,纪璘雪并无明确目的,有时候甚至只随着的马——马儿往哪边走,他便去往哪里。

就这么一路前行。

纪璘雪身上钱财不多,因此走的是老路子——能不住店就不住店,能借宿民宅就借宿民宅。

清渊倒也想过跟着纪璘雪睡树枝卧草丛,但是一来他没有半点武功二来身子又不够强健,只好一路就近住客栈。

纪璘雪放轻电赤光去吃草,自己仰躺在粗大的树枝上,身上披着一件长衣。

算算日子,他们离开漠北已经月余。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纪璘雪身后那安静却坚定的身影始终没有消失。

无论阴晴雨雾,清渊都跟在纪璘雪身后不远。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小那样近——甚至纪璘雪在坡顶回头时,可以清楚看到清渊微微喘息的胸膛。

可是就是这样近的距离,清渊却一直没有逾越。

他沉默的,安静的,坚定的,一直在纪璘雪不远处的后面跟随。

纪璘雪也有过茫然。

此时跟在他身后的,怎么会是高傲的狡黠的妖娆的清渊?

那或许,是一个有着清渊面容的陌生人。

否则,他怎么会忍心,让从未被风雨侵蚀过的清渊像如今这样卑微可怜,却能够不发一言,只任由他跟在自己身后?

轻电赤光吃饱了草料,此刻围聚在树下,父子已经长得一般高大,难以分辨。

但是轻电用舌头帮赤光梳理鬃毛的举动,却透露出无数温情。

纪璘雪合上眼,不再多想。

再走几日,纪璘雪就看见了云越城的城墙。

云越城素来是鬼见愁。

因为城中多山,不宜耕种,再加上民风彪悍,可以说是三五步就有一伙强人,若是路途经过此处的客人商旅,无不绕道而行。那些没经验的,进去了,无不是被搜刮得干干净净才被一脚踹出城去。

纪璘雪倒不怕。

江湖人都身负武功,三五强人还不放在眼里,况且他原本就无甚身家,就算是急了眼,强人也不会挑他这样没钱的硬钉子下手。

反而是身后的那个——气质绝佳,风度翩翩,长了眼的都看得出家境丰厚,又没有半点防身的武艺,简直是标准肥羊。

左右不赶路,就算绕过云越城要花去大把时间也无所谓。纪璘雪这么想着,就没有入城门。

清渊自然跟得紧,也绕过了云越城。

但是躲过了强人却躲不过晚上。

他们不进城,清渊自然没有客栈住。

纪璘雪好打发,清渊却为了难。

睡树枝决计不成,也只好在地上将就。

清渊拿了件衣裳在草稍密的树下铺好,将马匹拴在树上,自己坐下,背靠着树干休息。

纪璘雪在不远的树枝上不动声色的看着。

这一夜,纪璘雪始终没有合眼。

起了夜风,清渊似乎是冷了,缩成一团。

纪璘雪无声无息过去,给清渊披了件衣裳。

清渊在树下睡得极不安稳,自从离开漠北之后他一直心事重重,原本就休息不好,再加上这几日赶路赶得劳累,因此即使这样背靠着树却也睡了过去。

纪璘雪在树上寻了个低处的粗壮树枝,有些刻意的不去看清渊,却又时不时将清渊被风掀起的衣裳重新压下去。

不留神碰到了清渊的手。

纪璘雪一惊,生怕清渊醒来。

幸而清渊只是微微皱了眉,却依然睡着。

清渊的手,在夜色里像是柔白的玉一样好看。

也如同玉一般凉。

纪璘雪趁着夜色看着清渊。

这是他们久别之后,纪璘雪第二次好好看清渊的脸。

第一次,是在纪璘雪将清渊抱回客栈的时候。那时候清渊冻的嘴唇发紫脸颊苍白,又兼风尘仆仆,哪里有如今这样出尘脱俗。

夜色里,一切都无声却温柔。

纪璘雪不自知,就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清渊的脸颊。

像是蜻蜓点水,又像是细雨无声打过湖面。

指尖带一点颤抖。

——他怎么能自欺欺人的说,他已经不爱他?

只是他,再也要不起他。

绕过云越城,接下来是平坦而广阔的平原地区。

清渊的状况也好了些。

平原总是物产丰富,清渊也终于摆脱了北方的辛辣口味,吃上舒服精致的菜肴。

纪璘雪也不知是有心抑或无意,在这里多呆了些日子。

松启见缝插针又派了下属过来。

不过,除了银子,还带来了一份手笺。

清渊打开来看,居然是如今的皇帝,司徒徽的手笔。

司徒确实是个栋梁之才,将偌大江山托付于他,果然没有错。

纪璘雪却是刚知道天下易主一事。

虽然过程知道的并不详细,但是这天下,确实已经不再是清渊的了。

几乎用尽所有理智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揪住清渊的领子。

这个天下!这个让他和清渊站在完全对立的立场的天下!这个让他痛苦过无数遍挣扎过无数遍的天下!

他曾经所有不堪回忆的源头!

如今,他们两个,却都失去了。

一瞬间,纪璘雪觉得过去的自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69、暴雨

纪璘雪被那个消息震惊了,几次三番想去质问清渊,最终却止步于门前。

不过一门之隔——他推进门去,就可以问清楚那个人,这样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他生生退了回去。

他居然,有点怕。

怕看见那个人的眼,怕面对那个人暗藏忧伤的表情,怕发觉那个人逐渐消瘦的身影……

他怕自己,会心疼,会心软,会不忍。

他怕自己。

后悔。

他明明已经决定再也不重蹈覆辙,再也不泥足深陷。

他已经决定,与那个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在云越城外的那一晚,他只是鬼迷心窍,他只是神志不清。

他已经退到无路可退。

他无法否认他还爱着那个人,他也无法回到那个人身边去。

爱与不爱,和是否在一起,原来是可以完全割裂的两件事。

既然已经决定与那个人再无纠缠,那么这个天下最后到底花落谁家,也与他无关了。

只是,觉得曾经的自己宛如一个跳梁小丑。

多可笑,他背负了数十年的沉重负担,最后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卸下。

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又合情合理。

清渊自然不知道纪璘雪心里那些沉默着翻滚着的情绪。

他只是依旧像之前的一个月以来那样看着不远处的前方,那仿佛永远不会转过来的挺直的背影。

在这样沉默的卑微的跟随里,他反而越来越多的回忆起那短短的、甜蜜的时光里,纪璘雪那些未曾宣之于口却无所不在的爱意。

在庄子里的时候。

纪璘雪握惯了剑的手撩起他的长发时,小心谨慎,没有扯痛他一星半点;纪璘雪与他月夜泛舟湖上,满天星辉如同翡翠铺洒;他立在舟前吹箫与他听,那人微阖了眼,面容平和安宁,嘴角有温柔的如同云朵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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