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青花瓷
吃过饭后，宋柯毫不认生的在屋里晃荡起来，上上下下的蹿着。晃荡完了坐到楼梯上叹气，一定要打劫一个室内设计师回家啊啊啊啊……
坐在楼梯上想来想去觉得不甘心，蹦跶下来问坐在沙发上这头一个，那头一个批阅文件的亓烺和邵璟琛：“哎，你们家室内设计师是谁啊，给我介绍一下呗，还有QUAESTIO十三层那俩房间的设计师也不错，我回去随便找一个给我设计一下。”
亓烺把头从文件里抬起来：“不要让我听见你说‘你们家’，这也是你家。”
邵璟琛笑了笑放下自己手里的笔：“柯柯喜欢吗？”
“喜欢。”
“乖，待会儿你会更喜欢的，去过浴室没有。”
“没。”
“上去洗个澡吧。”
“为什么呀，我现在还不困，不想睡。”
“听话，不睡的话也可以先洗澡，还是原先的那个房间。”
宋柯狐疑的看他一眼，嘀嘀咕咕的跑回楼上洗澡去了。
邵璟琛和亓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勾起嘴角宠溺的摇了摇头。
两个人继续看文件，等两个人都忙完了，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宋柯洗澡居然还没出来。
邵璟琛叹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亓烺收好自己的文件，转身往楼上走：“早知道就不让他自己一个人洗了。”
亓烺这个人强势惯了，进房间以后连浴室的门都不敲，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邵璟琛毫无异议的跟在后面。
刚进去就看到宋柯只解了几颗衬衫扣子，根本就没洗澡，整个人都贴到浴室的墙上了，眯着眼睛一副快要流口水的表情。
亓烺把他扒拉下来，宋柯扑腾着手脚冒粉红色的泡泡：“青花瓷，一束莲……”
整个浴室都是淡雅的青花瓷风格，尤其是墙上一副巨大的康乾期间青花瓷上最常见的一束莲图案，分外的妖娆却典雅。
邵璟琛拉住宋柯的手：“柯柯有没有去书房看？”
“没，哎，别拉我，我还没看够。”
“乖，不去书房的话，你会后悔的哦。”
被邵璟琛拉进书房的时候，宋柯的眼睛都爆成心形了。
青花瓷地砖哪，那谁谁说的，用青花瓷做地砖，那可是天价啊啊啊啊啊——
“柯柯喜欢吗？”
宋柯口水滴答，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揪住了邵璟琛的衣领：“说，室内设计师是谁，是谁！我要是不把他绑回去我就不姓宋！”
邵璟琛顺势抱住他：“不用绑的，你只要说一声，我和烺就跟你走，但是这里就很好了，也不用你再费事装修，柯柯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话就说，我们改。”
“我绑你们两个……呃……这是你俩设计的？”
“对呀。”
“胡说八道，你们俩又不是学设计的。”
“可以现学，而且我们只负责设计就好，有什么难的。”
宋柯放开邵璟琛的衣襟，开始观察书房，刚才他没敢进，因为书房都是“重地”，万一有什么商业机密怎么办。
视线扫到那张宽大的书桌上的时候，宋柯眼睛又亮了，扑过去抱住那个青花瓷笔筒细细的看。
邵璟琛给站在一边不吭声的亓烺补充：“那只笔筒是烺从国外给你拍回来的，喜欢吗？”
“真品？”宋柯瞪大了眼睛。
“我买个假的回来干什么。”
宋柯的下巴装不回去了，青花瓷笔筒，真品啊真品，丫的真有钱。
“既然喜欢的话，柯柯还走不走？”
“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着笔筒走。”
“可以，把钱交齐了就可以带走。”
“那你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怎么会，柯柯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和烺。”
“那你还让我交钱。”
“但你走了就不是这里的主人了啊，当然得交钱。”
宋柯皱眉，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要走也得等稀罕够了再走。
第18章：录像带（上）
宋柯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力极强，随遇而安，扔哪儿长哪儿。
自从被亓烺和邵璟琛给“绑架”回来以后，又有了那么一间有爱的浴室，还有让人流口水的书房，他也不嚷嚷着要走了，而是乖乖的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看邵璟琛这几年收集的漫画。
书房里那架巨大无比的书架上除了摆着那两个人看的晦涩难懂的经济类的书目以及一些名着以外，剩下的全是漫画。
宋柯看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经常抱着零食啃得满嘴渣还傻乎乎的一个人乐。亓烺和邵璟琛把办公室搬回了家，公司里所有的事务都在家里处理，连文件都是各自的秘书送过来的。
三个人基本上都不出门，彻底成了宅男。宋柯有了零食就可以不吃饭，但两外两只不行，一到吃饭的时间就扔下文件坐到宋柯对面看他。
宋柯脸皮不够厚，还没练到被那两个人死死盯着还能稳稳坐住，不动如山，只好扁扁嘴任命的到厨房里倒腾饭菜去。
宋柯翻漫画的速度也是绝对的，没多久就看完了一溜儿，但邵璟琛的收藏也是海量的，宋柯看的那些还只是一小点儿。
只不过有一天宋柯翻‘海贼王’翻累了的时候，就跑到书架前打算找本短点的调节一下，溜了一圈儿抽出来一本，没翻几页脸就红了。
因为那啥，那居然是本儿耽美的，还很“第八个字母”，宋柯没准备，刚翻开那会儿的确被震了一下。
但是宋柯自认自己也算是“过来人”了，很快就若无其事，还很是淡定的对里面的每一个动作和体位及其难度系数做了一下点评，当然，这些都是在亓烺和邵璟琛不在的情况下才敢做的。
漫画看累了还有动画，娱乐室里有个很大的CD架，上面一张音乐专辑都没有，全是动画，哪个国家，哪种类型的都有，比开音像店的还齐全。
宋柯很是佩服的冲邵璟琛竖大拇指：“你哪里买的呀，这么多，收了很长时间吧，里面有些碟现在很难找到了。”
邵璟琛倚在门框上淡淡的笑：“从你走后，我就一直在收集这些东西，我知道你喜欢，也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宋柯手一僵，随手抽了一张，转身对邵璟琛笑笑：“原来你还神机妙算，可以未卜先知哪。”
回身把光碟放进机子里，画面一出来，宋柯就乐了，猫和老鼠。
按了暂停以后，宋柯就往外跑，来来回回的往娱乐室里搬零食，邵璟琛指指屋子角落里的零食柜：“柯柯可以用那个，下面有滑轮，就是给你准备着装零食的。推到厨房里搬就好，一次就能搞定。”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跑的太快了。”
零食搬完了以后，宋柯就踢掉拖鞋窝进沙发里不动了，邵璟琛看了看一个人嘿嘿哈哈的宋柯，宠溺的摇头，心说就一只笨猫和一只老鼠，怎么就是看不腻呢。
宋柯塞了一肚子的零食和饮料，跑出来活动一下顺便去个卫生间，刚出来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然后是亓烺接电话的声音：“喂。”
宋柯有点不满，你接我电话干嘛，但也只是有点而已，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找他的除了店里的人就还是店里的人。
但是他听到下一句的时候就炸了，因为他听到了“录像带”三个字。
蹭蹭蹭的蹦下楼，一把抢过亓烺手里的手机，宋柯就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一边去。
“喂。”
“JERRY啊，录像带我给你搞定了，你这次表现不错，亓少和璟少现在给你在店里除了名，就说明对你很满意，你好日子来了。”
“除名？我为什么不知道，大叔怎么说，他同意了？”
“远哥啊，当然同意了，不过这事儿好像是亓少璟少和任老大亲自说的，远哥能有什么异议，录像带是给你寄过去还是先放在店里。”
“别，别寄到这边来，也不能放到店里，替我交给远哥吧，让他帮我保管。”
“可是远哥不在啊，好像是被任老大带出去了。”
“那……那寄到我家里去吧。”
第19章：录像带（下）
挂断电话以后，宋柯捏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后面响起亓烺冷冰冰的声音，才把他吓得缓过神儿来。
“录像带？什么录像带。”
宋柯一惊，回过头来就看到亓烺和邵璟琛站在身后，皱着眉头看他。
扯起嘴角笑笑：“没什么，是以前……和朋友出去玩儿的时候录的。”
“那为什么不寄到这边来，寄回家你又收不到。”
“啊，那个……关键是没什么用处，就……就是一些无聊的风景罢了，干什么还兴师动众的寄过来，邮费也是很贵的。”宋柯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摆了摆手：“哎呀，真的没什么，我今天不做饭了，你们两个叫外卖。”
“好，柯柯想吃什么？”
“我不吃了。”
“不行，不吃饭怎么行。”
“我零食吃多了，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吧，我上去躺一下就好，不要打扰我。”
说完便飞奔上楼，嘭的把门关上了，留下亓烺和邵璟琛在下面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对于宋柯的事情，就算是一丝一毫亓烺和邵璟琛也都是在乎的不得了的，更何况刚才宋柯的表现明显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一人一个电话打出去，三天后两个人面前就分别放了一摞资料和一盘录像带。
宋柯头天晚上有点失眠，睡得不好，所以起得也晚，爬起来洗完澡以后溜达到厨房吃完还热着的早饭，转了一圈儿没看见亓烺和邵璟琛，平时两个人都是在客厅和书房里处理公事的，但今天哪儿都没人。
难不成是出去了？宋柯抓抓头发抱了两盒酸奶往楼上的娱乐室里跑，先去看会儿动画好了。
娱乐室的门一开，淫靡的声音迎头撞进耳朵里，酸奶掉落，洒到地毯上，沾染成一片脏兮兮的白渍。
宋柯手脚冰凉，脸色惨白的看着墙上那占了大半个墙壁的液晶电视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这面巨大的电视看着很爽呢，明明就那么想让人砸了，砸的粉碎，变成渣，变成末……
各种姿势，各种道具，一场SM的盛宴，主角是一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夜色的头牌，JERRY。
“哐啷——”
真好，宋柯抖动了一下嘴唇，心说终于有人毁了那面可怕的电视了，太大了，所以刺得人眼睛疼……
亓烺站在破碎的电视屏幕前，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绷紧了肌肉，急促的喘息，邵璟琛抓着手里的一摞资料，微微发着抖，最后抖得越来越厉害，挥手把那叠资料扔了。
漫天的纸张飘飘洒洒，宋柯甚至看到飘落到自己脚边的几张上那淫靡的照片，主角还是JERRY。
宋柯想喊，但他喊不出来，他想动，却动不了。
亓烺猛地转身冲到宋柯身边，掐住了他的脖子：“说！那上面的不是你，都不是你！”
宋柯睁大了眼，他觉得很惊奇，自己看到亓烺刚才的那一系列动作，都像是慢镜头一样，从他转身，朝自己冲过来，甚至是扼上自己的脖子，动作慢的就像是过了几百年。
氧气渐渐稀缺，宋柯反倒是觉得很开心，很轻松，垂下眼来，宋柯看着自己脚边洒落的酸奶，在陷入黑暗之前喃喃道：“脏了……”
第20章：后知后觉？
宋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床上，轻轻转头就看到亓烺和邵璟琛脸色极其阴沉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声也不吭。
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自己昏迷的时间根本就不长。
如果是别人的话，估计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刚才的事情只不过是个梦，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但宋柯的大脑构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刚才的不是梦，也没想要逃避什么。
从床上爬起来，宋柯抱住双腿把自己蜷了起来：“那都是我。”
清晰的听到坐在沙发上的亓烺和邵璟琛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宋柯把下巴抵到膝盖上，放任自己的眼光没有焦点的发散，缓缓开口。
“带子都是我刚出道的那两年拍的，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那些人都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也不知道找人护着……其实也不多的，就十来卷的样子，现在也收回来了差不多一半儿吧。”
亓烺和邵璟琛坐在沙发上整个都僵住了。
“没什么的，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就算没录下来也不代表我就是干净的，录不录还不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有没有一个记录，会不会被别人看到的区别而已。”
亓烺猛地从沙发上冲过来，把宋柯压到了床上：“宋柯！你在说什么！”
宋柯抬眼，看向压在自己身上暴怒的亓烺，淡淡道：“亓烺，你究竟在气什么？”
“你居然敢出去卖，你怎么就那么不自爱！”
邵璟琛站在床边，看着宋柯，声音冷得都能飘出雪花了：“柯柯，为什么要出去卖。”
宋柯突然就觉得很好笑，推开亓烺坐起来：“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这么质问我，又为什么会来质问我，你们早就知道我是夜色的头牌了，难不成你们会认为我不让人碰就能轻松地爬上来？还是说你们一直认为我说我是MB是在跟你们开玩笑的？跟一个MB谈自爱，不觉得好笑吗！”
亓烺和邵璟琛愣愣地，的确，他们知道宋柯是夜色的头牌JERRY，但是或许是找到宋柯的喜悦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他们的脑子根本就没有深究那么多。
找寻许久的宝贝失而复得，他们惊喜交加，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个宝贝是不是还是完整无缺，没有瑕疵的了。
如果不是接到那个让他们起疑的电话，如果不是他们对宋柯的事情敏感上心，如果他们没有让人去调查，如果他们没有看到那卷录像带和那叠资料，如果……
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还是会反应迟钝的不去追究他的过去，也不会转过头来去揭开那层疮疤，就会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好好的守着他，护着他……
宋柯爬下床，理好自己的衣襟：“听说两位给我在夜色里除了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回去以后我会让店里把钱退回来，店里扣下的那部分手续费我会自己补上的，一分都不会少。”
挺直了脊背，宋柯往门外走去，邵璟琛把他拖回来：“你想去哪里！”
“回店里，其实我不知道那卷录像带会让两位客人这么倒胃口的，对不起，是我服务不够周到，这次的所有费用我都会退还。当然，飞机票也不会让两位负担的。”
宋柯若无其事，还俏皮的眨眨眼睛：“书房里的那只笔筒看来注定跟我无缘了，室内设计师我也带不走了，两位客人再见。”
第21章：回忆
宋柯最终还是没有走出那栋别墅，亓烺和邵璟琛死死的抱着他，一遍一遍的喊他的名字，喊的他耳朵疼，他只能重申一遍：“我是夜色头牌JERRY，不是以前的宋柯了。”
“是的，不管你叫什么名字，经历过什么，你一直都是偷了我们的心的那只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