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疑惑，乃至痛苦。尽管男人说爱自己，然而方峻知道，那人在他的心目中非常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为了那
人而忽略自己的感受。
36.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时的氛围，其实并不适合深究这个。
方峻看着男人淡淡微笑的容颜，不禁想：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平静？一句“都过去了”就归结了一切？
可是若不如此，又还能怎样？
时间可以消磨伤痛。消磨不掉的，也可以掩埋。
而现在，老师与从前不同。他愿意把这份伤痛从心底最深处翻出来，无保留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否是一种证明？一个标志？
“发什么呆……”男人小声说。
方峻回过神来，刚才的话题是什么？哦对了，苏子言。
“老师，你说苏子言和你妹妹订婚，是你的亲妹妹吗？”
“对啊。”
“她好象从来没在媒体上露过面？”
话一出口，方峻自知失言——老师不也是吗？自己这样讲，身为私生子的他听了会作何感想？
他急急道：“对不起老师，我不是说——”
男人倒并不介意，笑着打断了他：“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妹妹的情况有点特殊，她出生后就过继给姑姑了
，所以不姓程，随姑父的姓，她叫上官芸。”
方峻这一惊非同小可：“上官芸？我弟弟的女朋友也叫上官芸！”
男人闻言很讶异：“是不是同名同姓的？我妹妹她已经订婚了。”
方峻把所知的上官芸的情况一说，男人拧起眉头，慢慢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两人面面相觑。
“小芸人很好的。她不是个随便的人。”
“不随便，为什么脚踏两只船？”方峻为弟弟着急，语气不免有点尖锐。
男人好象自己犯错一样，垂下头，“我……我去问她……”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她和姑姑一起到外地去了。是不是等她回来再说……我想这种事，还是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方峻一想也是。他站起来：“那我回去了，我得告诉方巍这件事。”
“现在就跟他说？”
“对，我不能让他蒙在鼓里。”
方峻急匆匆回到家，拉住方巍进房间说了这事。
听完他的话，方巍说：“这事小芸告诉我了。”
方峻看着跷起二郎腿的弟弟，无法置信，“那你还跟她在一起？”
“她爱的人是我，不是那个姓苏的。姓苏的也不爱她。他们这个婚姻完全是名义上的。这不就结了？”
方峻愕然无语。
方巍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头，“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方峻问：“爸爸妈妈知道吗？”
“知道。你也晓得他们的性子，一提起小芸的家世，就眉开眼笑，唉……反正我知道我是为了爱情而不是别的就
够了。”
方巍又叹了一口气，向哥哥投以歉意的眼神，“哥，对不起。其实一开始就想告诉你的，可爸妈不让我讲，说怕
你搞出什么麻烦事。”
麻烦事？方峻苦笑。
还能说什么呢？原来只有他自己蒙在鼓里……
37.
数天之后，“名义婚姻”事件的女主角回到家中。
很快的，她未婚夫的电话追踪而至——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急疯了！”
“你急有什么用。能阻止他们的人只有我爸。”
“那你赶紧告诉他啊！”
“你胡涂了？他跟新找的女人在澳洲度假，我就有十个胆也不敢败他的兴呀，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别着急，反正
也快了，就这个周末。”
“你还在这不紧不慢的，他们两个都已经同居了你知不知道？！”苏子言的声调失控地高起来。
“我不但知道，而且知道得绝对比你早。”
“什么时候？”
“就三哥搬家那天，我碰巧打电话过去才晓得他搬家，心里蛮奇怪的——以前他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而且当时，他在电话里非常的心不在焉，所以我就派了个人过去看看……说实话不算太意外，因为以前就在三
哥手机里看到过方峻的照片。不过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还真没往这个方面想。唉，我真的太迟钝了，竟然一
直没发现三哥是gay。”
苏子言在电话那头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说还是意哲先……天哪，这姓方的小子有什么好？意哲就这么死心塌
地！真是不可理喻……”
上官芸淡淡道：“你别太激动……就算我三哥没遇到方峻，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
“就算他跟你在一起，我也会反对的。”
苏子言的声音没精打采：“这个你不用担心，不可能实现。还是想想在你爸面前怎么措辞吧。咱们的目的是把他
们分开，我可不希望给意哲带来什么伤害。”
“暂时的伤心是难免的……唉，希望三哥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他好。同性恋是一种病，放着不管是不行的，早
治晚治都得——”
话音嘎然而止，听筒里传来苏子言不解的声音，而上官芸已无暇去听。她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人，“三哥，你都听
见了？”
程意哲定定看着她：“我进来时听见你在说‘同性恋是一种病’。”
他知道世上大部分人都对同性恋抱持偏见，一直以为自己对此已有足够的免疫力，却意外从最亲厚的妹妹口中听
见这样一句。他没有办法不难过。
上官芸盯着他，说：“我知道你听见这话会伤心，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正常地结婚生子，而不是跟个男
人混在一起。”
程意哲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三哥，你跟方峻分手好不好？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程意哲摇摇头，觉得和她在这方面难以沟通，他乏累地呼出一口气，说：“我走了。”转身走向门边。
上官芸瞧着哥哥的背影，耸了耸肩。唉，就知道跟他讲是没有用的。
38.
程意哲到家时，身上淋湿了，雨水顺着发梢流到颊上，人则是一脸的失魂。方峻想不吃惊都难，忙问他怎么回事
。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把刚才的事告诉方峻。
方峻无可奈何地想：怎么总有些人有些事情来打扰我们呢。
抱怨无济于事，他只能劝慰。
待到男人心情好了些，他说：“老师，你别再想那些糟糕的事了，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什么好消息？”
“考试的成绩下来了，这一次我又有奖学金可拿哦，而且是从二等升到一等。”
男人惊喜地叫了一声，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讲，可真的比什么都棒。
“那个……我们现在出去庆祝一下吧？”
方峻好笑地瞅了他一眼：“你头发还潮着呢，再出去当心感冒。”
“啊？”被恋人用对小孩子的语气这么一说，男人颇有些难为情。
“老师，出门怎么不带伞呢？”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男人闷闷地答，忍不住瞪了方峻一眼。
方峻被恋人可爱的神情引得神魂飘荡，情不自禁吻了他好几下，然后恋恋不舍地放开。
男人红着脸，先他一步开口：“我……我要去洗澡了……”
方峻眼睁睁看着人从眼皮底下逃走，心中不无遗憾：可惜，如果不是锅里还炖着汤，自己是很乐意和老师一起洗
的……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方峻正心猿意马间，桌上的手机响了。
男人在里面喊：“帮我看一下是谁的电话。”
他拿起来，怔了一下，“你妹妹打来的。”
话音未落，铃声已经断了，显然是上官芸改变了主意。
方峻因这个“小插曲”想起之前的事，有点烦躁。见男人从浴室出来，他忍不住问：“老师，我们的事你家里人
是不是都知道了？”
男人摇头：“应该只有小芸知道。”他以为妹妹是无意中看到的。
方峻皱了皱眉。她会搅出些什么破事来“挽救”自己的哥哥？
男人明白他想的，叹了口气：“我给她打个电话。”
“小芸，你刚才找我？”
“嗯。我……”
“如果是叫我和方峻分手就别说了。关于这件事，我打算过几天和你好好谈一谈，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
“你说话啊。”
“我已经告诉爸爸了。”多亏爸爸某个笨蛋手下订错机票，他才能今天就回来。也只有他有本事救三哥了，“三
哥，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为你好……”
男人放下手机，无奈地对方峻说：“小芸把我们的事告诉爸爸了。”
方峻“哦”了一声。
两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事情麻烦了。
39.
男人沉默了很久，终于说：“我给爸爸打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通了。
他开口：“爸爸，我是意哲。”
这次通话只持续了一分多钟，而男人在其间也只讲了最初那一句话。
当他合上手机时，方峻问：“你爸爸说了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眼圈却渐渐红了。
见他这样难受，方峻心疼地搂住了他。
他偎在方峻胸前，无声地流泪。
方峻不再追问，轻轻抚摸他柔软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泪眼朦胧地抬头：“他叫我以后不要再叫他爸爸……还骂我是个……”
他没有说出后面那个词，他说不出口。
当时，父亲淡淡地说：“小芸告诉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你妈喜欢被女人压，你喜欢被男人压，你们母子
俩一个德性，都是不折不扣的贱货。你就继续贱去吧。不用担心，我根本就不打算管你。”
多么残忍。
他不说，方峻也知道那后面的话一定非常难听，他叹了口气，抱紧了沉浸于悲伤之中的人。
后者低低说道：“他说他根本就不打算管我……我真可笑，之前还准备了一大堆解释……”
方峻心痛地凝视着对方，他当然不会问出“不干涉我们这不是好事吗”这句话，他能想象到那个人冷漠的、令人
心寒的语气。
男人泪流满面，却现出一丝恍惚的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老师，你别这样……别再难过了……”方峻温柔地吮去他的泪水，低语道：“你还有我。”
男人缓缓抬起头，望着他。
他和他，都从对方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
唯有自己。
男人浓密的长睫颤了几颤，半晌，他伸出双手，慢慢抱住方峻。
将头埋在方峻的肩窝，他宛如叹息一般地道：“有你就够了……”
方峻吻着他的头发：“老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嗯。”
“老师……”
四目相视，方峻将双唇贴上他的。
男人柔顺地启开唇瓣，迎入恋人的舌。
40.
“嗯……”唇舌相依间粘腻的声响让男人羞红了脸，他不由地微微喘息。
方峻搂紧他，恣意地享用专属于自己的美味。
深吻让彼此都心颤不已，身体也渐渐发热。
只是吻，已不能再满足。
方峻将恋人抱到床上。
横陈面前的纤秀身躯让他口干舌燥。
他伸出手，开始解男人浴袍的带子。
不一会儿，男人就像个初生婴儿一般不着寸缕地呈现在他眼前。
洁白如雪的肌肤，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成粉红色。
而这具美丽身躯的主人，早已羞怯地闭上了双眼。
方峻低叹一声：“老师，你好漂亮……”低下头以唇舌膜拜他的每一寸肌肤。
轻柔又缠绵的舔吻，让男人动情、失神，在他身下完全绽放……
方峻扶住男人细细的腰，将火热的坚挺对准他粉色的密穴，一点点推入。
男人清秀的脸庞布满红晕，温顺地任他摆弄。
当完全没入后，方峻又极其缓慢地抽出。
他忍耐着，他在等身下人适应。
男人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可以了……动吧……”
方峻怜爱地亲亲他，随后一冲到底，他无法自制地叫出声来：“啊！”
没等他回过神，方峻已经开始了纵情的贯穿。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一连串的呻吟：“嗯……啊……嗯嗯……”
方峻将他一把抱坐到身上，引来他的惊叫：“呀……不要……太深了……”
看着他绯红的脸、湿润的眼，享受着被火热甬道紧密包裹的无上快感，方峻觉得自己如临天堂。
但是不知足的他还想再换新鲜的方式疼爱恋人。他轻啄了一下对方的唇，在其耳边轻声说：“老师，自己动，好
不好？”
男人被他欺负得泫然欲泣：“呜……不要……太……太丢人了……”
“老师不是说这次我拿到奖学金就会给我礼物吗？”
“干嘛扯到这个……啊……”身体那处被恋人的硕大填得严严实实，这感觉让男人心颤。
“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要的礼物。老师给我好不好？”方峻克制住在他体内驰骋的冲动，只轻轻往上顶了顶，非
逼他就范不可。
男人含泪瞪了方峻一眼，面如火烧。
“老师，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方峻转而兴致勃勃地玩弄起眼前的粉色乳头。
先是用舌头舔弄，然后含在嘴里吸吮，疼爱一边的时候也没冷落另外一边，用手拨弄拧捏着。还不时往他小穴内
恶质地顶上一顶……
“啊……”男人怎敌得过方峻。难耐体内静止的鼓胀感，没多久他就弃甲投降，红着脸开始摇晃纤腰、上下律动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