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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by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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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院子里能提笔作画的也只有几个人,只要拿出来他们的调色碗给大伙看看,谁的碗里留有残印,那么他便是诬陷者。”

抬头看刘主事和鸿瑞,前者一副大公无私的神色,后者愤恨,两人都没有即将被揭发出来的惧怕。夏安不禁疑惑,莫非他怀疑错了?

很快,五个二等的小厮将几个人的调色碗抱过来,分堆摆好。刘主事一一看出去,到最后一个面现异色。有眼尖的人喊道:“是鸿瑞的调色碗,他的碗里有一个没洗干净。”

夏安目不转睛地看着鸿瑞,但见他并不是被揭发后的惊慌,而是面现讶异,好似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调色碗里会有痕迹。

一个一等的小厮,是胡主事的人,他恍然道:“对了,大伙都是在鸿瑞之后入府的,可能不知道,我听管事说,当年王府买入四个制礼单的人,其中两个就是庆图和鸿瑞,听说他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不知道鸿瑞会不会也懂得怎么调庆图的标记颜色?”

庆图脑中电光一闪,接话:“当年王府买入四个,我们仨师徒是一同入的府。师傅因为得罪了位主管,被打死运到后山。他死前将几种特制的调色交予我们,让我们选取其中一个作自己的标记。”

“后来等我们长到十三岁,我接了师傅的活计,而鸿瑞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学送礼的规矩,但给除皇亲外的高官的礼单还是一直由他在制作,他礼单上发青的龙眼便是他的特定标记。我们的标记都是师傅统一教授的,想来,他应该没忘记我的是怎么调的。”

“你胡说,我干嘛要去诬陷你写错字?”鸿瑞跳脚。

这话问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不好说出口,但每个人心中的答案都已明朗化,刘主事要保住他的清誉,必然要处置鸿瑞。

鸿瑞最后被罚重度拶指,杖一百,贬为二等。判决算是轻的了,刘主事说阿堵院最好不要出人命,算是为何管事积德。大伙虽觉得处事不公,但也不愿意闹出人命来。反正鸿瑞拶指刑判的很重,这辈子是再不能写字作画了。

夏安以为这事揭过去了,安心跟着庆图打下手,青柏仍回去照顾何管事,何管事的病情渐渐好转,但仍然闭门谢客清净养病,夏安去了几次都被挡在门外。

庆图感激夏安,开始传授制造礼单的技术。夏安有一定的绘画功底,实践起来做的很好,但是怎么设计,如何能设计出大气奢华的礼单、帖子,王府的规格,贺寿贺喜家宴友宴其中不同等等,讲了一大通理论给夏安。

本以为制礼单不难的夏安,彻底瞠目结舌,没想到小小一个礼单光是往宫里送,就有三四十种不同规格。

夏安吃晚饭,收拾了庆图的烂摊子,整理完刘主事单独拨过来的大库房,直到月靠中央,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回房。

一推开房门,就见王爷似鬼魅黑乎乎悄无声息地坐在桌子上喝酒,旁边的小火盆上扔着茶壶,已经灭的干干净净。

“见过王爷。”夏安跪下请安。

容离敲敲桌子:“起来吧,以后单独见面礼数就免了吧。来,陪本王喝一杯,庆祝本王的岳父出征漠北。”

夏安走过去,点上油灯,见桌子上有两个杯子,依次斟好。从腰间系着的袋子里掏出来两个地瓜,笑道:“王爷您要是手下留火的话,晚上还能尝尝奴才亲手烤的地瓜呢。”

“你不是要做朋友么,称‘我’便好。”容离饮下一杯酒,面色薄红,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醉意,说话都没了平时的凌厉与别扭。“大热天的屋里生什么火,我特意帮你灭的,不用感谢。”

“唔,可是,算了,您喝酒。”夏安屋子里打开窗户还是挺凉快的,因为三院有棵树遮挡,阳光晒不到里面。夏安点着火盆一来是因为煮茶方便,二来是因为有心结,去年冬天在飘香院分给他的例炭一点都没烧,可惜死了。

夏安沾着何管事和孙主管的光,炭火是随便烧的。

“你把火再烧上不就行了,烤地瓜很久没吃了。”

夏安讶异:“王爷您吃过烤地瓜。”他以前只是富家的大少爷,还没吃过烤地瓜呢。尊贵无比的王爷居然吃过,容不得他不惊奇。

“曾经有一次被人追杀,躲在一个村落,偷吃了五天村民的地瓜果腹,回来后一段时间凡是和地瓜味道有些相近的东西都吃不了。呵呵,不过,刚才你那么一提,又有点想吃了。”容离表情淡淡,但夏安能从他的眼神中瞧出不甘和愤恨。一个皇子竟能沦落到被人追杀吃地瓜果腹的地步,是够惨的,谁让他不得宠,无权无势呢。

拨了拨盆里的炭,夏安拍掉手里的炭灰,说道:“奴,我去隔壁那些干炭来,稍等。”改了称呼,还是有点别扭的,但是感觉很好。夏安甜甜一笑,到何管事的屋子拿炭。

容离呆住,原来平等对话的感觉这么好,尤其是夏安的笑容,干净美好,他感受到自己万年寒积的冰心被阳光照射而化成一汪水,那自由的呼吸让人向往。

由于容离喊热,两个人挪到院子里烤地瓜吃。容离吃着地瓜,打趣夏安:“比起上次烤鱼吃,你真是进步不少。”

夏安捧着桂花酒傻呵呵地笑,他好久没喝到这样甘甜的美酒了,底下人喝的真不能跟王爷喝的比,一时微醺,红着脸抱着酒坛不肯撒手。

容离嫌弃地拿眼角瞟他,心里思绪纷飞,真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傻奴才,除了相貌漂亮点,傻了点,一无是处。

“喂,你怎么到半夜才回屋?”

夏安“嘿嘿笑”,他理智尚存,不敢跟王爷说别人的坏话,虽然心里很想想找个人倒苦水,但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自家王爷。老天,他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我白天在库房打盹,一睡就睡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不得把没整理的都整理好么?”夏安拍拍脑袋,恍然说道:“王爷刚才说尹将军要出征,那他的寿辰是不是就过不了了?”

“对,你们阿堵院的大麻烦也解决了?”容离把地瓜的皮丢在火里,结果冒出来的烟呛死人。

两人都往后躲,夏安心里偷笑,王爷都二十七岁了,玩心还这么重。

“我们院子终于可以喘喘气了,就因为娘娘老退我们的礼单,总管天天派人来我们院子里骂。”夏安说到这里,心中忐忑,歪头看了一眼容离,见他并不恼怒,方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其实那盆红珊瑚送给十五王爷挺好的,喜庆热闹。还有原来单子上有一幅吴道子的真迹,是山水图,可是十五王爷不是崇尚佛学么,把咱们府里的几幅吴道子的佛画整理出来,那幅送子图就不错,十五王爷定能感受到王爷的心意。”

阿堵院因为这两件大事天天受人数落,谁都不敢歇息,那可真是马不停蹄地干活。本来二等和三等的小厮都没什么好忙的,但是整座院子气氛压抑,连带着他们也小心翼翼,不敢大喘气。刘主事代管事务后,不顾正处于忙碌阶段,力行整顿,给所有人都加大了活计。夏安被特别“照顾”,从两人收拾一间小库房,改为一人收拾一间大库房,还要伺候庆图笔墨。

所以夏安听到尹将军的大寿取消,很是兴奋,不由得话多了些。

他本意是为自己开心,可听到容离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容离冷下脸,阴测测地问:“你与十五只见过一次面,倒是记挂在心啊。不但要让本王交出那盆上好的红珊瑚,就连吴道子的真迹也惦记上了。”

“没。”夏安小脸煞白,他心里还是怕着容离。容离脸色一冷,他就想发抖。

容离开始敦敦教导:“你别瞧着他长相斯文,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中。还记得上次你俩见面,他那个时候居然想,想那个你,你那时候还丑不拉叽的他都不嫌弃,你说他得多色?以后离他远点,见了就绕道走,不见也不许想着。”

夏安被震住,没想到十五王爷这般不挑拣。“嗯,我知道了,反正我整日待在王府里面,根本就见不到十五王爷的。”

“那你有没有想见他?”容离眉挑的老高。

夏安老实地摇头:“没有,十五王爷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容离这才满意:“还有酒没,说的我都渴了?”夏安还是愣愣的老实样,摇摇酒坛子,酒水撞击声清脆,突然他捧起酒坛子狂灌,容离没想到夏安会有这么一手,反应过来去抢的时候,酒坛子已经空了,夏安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不少,但是人咯咯笑个不停。

“夏安?”容离试探着叫。

“呵呵。唔。”夏安紧搂着酒坛子傻笑。

容离也跟着笑,酒量不好还敢猛灌,不就一坛子桂花酿,稀罕地跟什么似的,恩,还蛮好养活的。

夏安抱着酒坛子,头往容离身上靠。容离迅速思考,要不要让靠,平等做朋友应该要贡献肩膀的吧,而且,喝醉酒脸红的夏安好可爱,于是主动贴了上去。

“王爷你好凶,比我小时候遇到的最凶的狗还凶。”夏安不要命的发牢骚。

容离恼怒,本来给你靠肩膀已经很失他王爷尊贵的身份,给靠了居然还敢说他凶,还拿他跟狗比。容离果断的一顶肩膀。夏安靠不住,往对侧倒去。容离又怕他摔伤,伸手去拉。

酒坛子让容离远远丢了出去。容离拉着夏安的小手往屋里带。后者脚步踉跄,嘴还不安生:“呃,真好喝,香醇甘甜,比鸿禧楼酿的还好喝。王爷,我跟你悄悄说,我在攒银子,等我赎了身,有钱我就去买着喝,恩,还要去吃刘师傅的‘不跃龙门’,还要……”

想赎身,哼,想得美。容离撇撇嘴,看来要把赎身银子使劲往上提一提了。一个小小的小厮,居然敢妄言赎身,想要脱离他的手掌心,哼哼,门窗都没有。

扶着夏安躺在床上,容离坐在床边拉着夏安的小手,柔柔软软的,但是有些粗糙,怕是在内院的时候干粗活磨得。容离想,下次来给夏安那些润手的膏药来抹抹。

不厌其烦的数夏安的手指,用自己的大手掌包裹夏安的小手掌,十指交叉相拥,玩的不亦乐乎。容离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喝的死醉的人,只要牵牵他的小手就让他心跳加速,涌上一种很兴奋很奇妙的滋味。

容离看着熟睡的安静容颜,喉咙滚动,俯身含住红唇,细细品尝,还留有桂花酿的余香。小舌本能的躲避,引起容离本能的追寻。两条小红蛇嬉戏了会,以容离发现夏安快要窒息而告终。

刮刮夏安的鼻头,容离眉眼之间皆是宠溺:“真是个傻奴才,接吻又没堵你的鼻子。”

天空极处露出浅白色的光,三院在大树的遮挡下依旧处于睡眠的好时光。刚刚眯眼的容离睁开眼,目光含笑,起身,给踢开被子的夏安盖住肚皮。下床时,已恢复他一贯神态,残暴放荡不学无术的清闲王爷。

跳窗而出,他不得不开始一天的家宅斗争。

夏安被拍门声吵醒,宿醉的后果便是头痛欲裂,想不到他酒量如此烂,喝桂花酿居然也能喝醉。估计是大半夜的空肚子喝醉,又喝的太猛的缘故吧。

夏安拍拍脑袋,开门。庆图上下扫了夏安一眼,笑道:“你晚上睡觉倒是凉快,不过也别舒服过头了,现在都快辰时了,大厨房都只剩下剩菜剩饭,怎么,莫非你是打算去内院的膳食房蹭饭吃?”

“辰时了。”夏安慌忙回屋穿外衣,却发现自己的夏衫和王爷给的小里衣都随意扔在地上。想来是昨夜喝酒喝到衣服上,王爷体贴给他脱了,但是王爷没有挂衣服的好习惯。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低头瞅瞅。马上跑到床边,拿被子裹住上身。

庆图倚着门大笑:“方才不是很从容,我还以为你不看重这个呢。”

“呵呵,庆图,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让我穿上衣服。”丢死人了。

“我只是来叫你起床的,刘主事有事叫大伙,在一院正厅,你快些,别被抓到什么辫子,被好好修理一顿。我走了。”庆图顺手将门关了。

夏安从箱子里翻出来干净的夏衫穿上,幸好前两日去绣衣房领了二等小厮的下人服,现下还能有的换。外院小厮的服饰不分院,只按等级派发,外院的二等小厮穿的全是这种暗青色长袍。一等的是浅绿色长袍,漂亮大气,比小家少爷的衣服不输。三等是蓝色短对襟和收脚蓝裤,干活比较方便。

41、总管算账

一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夏安悄悄混入其中。听刘主事说王妃父亲寿辰取消,大伙都低声叫好。刘主事心情也舒畅,解决了个大麻烦,十五皇子那里也可以出手大方些。

“庆图。”

庆图出列:“奴才在。”

刘主事拿出一份礼单,递过来:“你与夏安往华嬴院走一趟,务必得到总管肯定的回答。”

“……是。”

两人出门,庆图气愤不已:“这分明是为难咱俩,几天悬而未决的礼单一夜就弄好了?咱们今天肯定会被总管骂死的。”

“我能看看礼单么?”夏安打开庆图给的礼单,阅览完叹道:“基本上没变,多了一个苏州献上来的白玉龟。”

“还好,十五王爷在王府没内援,咱们被骂上几句,或者能求着总管添减几笔,了了事情。”庆图收好礼单。被人瞧见私自拆阅也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

夏安皱眉问:“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咱们定礼单要这么为难?贺尹将军寿辰,是因为咱们王爷不想送那柄剑,而王妃不依不饶,咱们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可十五王爷那份,若是不想送贵重的礼物,大可以送份轻礼,如你所说,十五王爷在咱们府里又没内援,为何咱们还是如此为难?”

庆图压低声音说:“咱们王爷是皇嫡子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可王爷不是……”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虽现在只是个清闲王爷,但好歹曾经是,况且咱们王爷是兄长,给弟弟大婚贺喜送的不能称礼,而是赏赐。赏赐的多了,咱们王府拿不出来,赏赐的少了,岂不是丢咱们王爷的面子么?皇上和皇族的面子都不好看。咱们王爷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看呢。”

夏安了悟,清闲王爷一点都不好做呢,没有份正经差事,只靠着王爷的俸禄,要养活一大府的人,自然不易,连送弟弟份大婚贺礼都为难。而且还被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

“嘘,来人了。”庆图示意夏安噤声。待人走近,却是王妃手底下的大丫鬟云碧和云清,两人高傲的走过来,庆图和夏安急忙站到一侧给她们让道。

云清瞅了眼他们二人,低声跟云碧咬了咬耳朵。云碧笑着点头,招手唤他们过去。“你们是外院的小厮吧?”

“回姑娘的话,奴才们在阿堵院做事。”两人行半礼。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的地位不输王府的女色,同称姑娘。她们将来大可能被王爷收入房中。

“阿堵院可是取自阿堵物的典故?”云碧问。

庆图答道:“姑娘聪慧,正是。”

云碧和云清皆掩帕而笑。云碧又道:“是做什么的院子,可是管理外院份例开销的么?”

“不是,是制作礼单的帖子。”

“呀,原来让娘娘生气好几次的便是你们院子啊,好大的威风。”云清笑容转冷。

庆图和夏安对望一眼,皆知不妙,但逃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奴才们不敢,只是按吩咐办事罢了。”

云清还要再说什么,云碧却拦住她,对二人摊开柔荑:“前面不远就是华嬴院了,两位是来见总管的吧。让我猜猜,可是为了十五王爷大喜而来?能让我俩瞧瞧礼单内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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