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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 上——by令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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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文咬着唇,无声地抽泣。他想说我不是喜欢他,可是胸中的一口气到底让他没说出口。

宋子豪像大力那样轻拍他的脊背,不过他做得熟稔。这是一个被他做过不知多少次的动作。

“你别闹了。爸爸真的很累。”

嘉文这才注意到数月不见的男人,居然消瘦了许多,漂亮的眼睛布满血丝,深邃的五官笼罩着阴郁之色。确实疲态尽露。

他心中闷痛,手指忍不住抓紧宋子豪的衣襟。

在这个人面前,总是会被无边无际的惆怅缠绕,明明是在身边的人,却觉得像影子一样抓不住,下一刻便要消失一般。

宋子豪抚摸着他的右手腕,上面有一道伤痕,因为年月久了,变成白色。

“你小时候那么困难危险都要粘着我,但是现在却想离开我。因为长大了,所以不需要爸爸了吗?”

“是你不要我了。”

“我说过,即使结婚,也不会改变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宋子豪握着他的手伸到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横着一道粗长狰狞的伤疤。嘉文像被针刺到一样,想要缩回手,但宋子豪把他的手按在伤疤上,不让他动。

“你还记得我们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过去的事,你都忘了吗?”

嘉文闭上眼睛。过去的事么……怎么可能忘记?

(十六)逃亡

宋子豪在反复的练习中渡过了一个月,总算得到洪峰的通知——王老大要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这种时候他不可能带太多人,要宋子豪抓紧时机行动。

洪峰为宋子豪提供他需要的枪和车,两者均是安全的,查不到洪帮的头上。行动的当天,如计划,皮蛋开车——顾青山早带皮蛋勘察过附近的地形,拟定了最安全的逃脱路线。

当天,两人在典礼前一个小时到,车停在学校斜对面的巷子里。宋子豪穿一身半旧的灰色运动服,带一顶灰色的棒球帽,很平庸,不显眼。

枪别在腰上。冷冰冰的。

两人安静地在车上抽烟。随着时间流逝,皮蛋越来越紧张,拿烟的手抖起来,甚至点烟的时候打火机掉到地上。

皮蛋低骂了一声:“我操!”

宋子豪瞟他一眼,开口问:“小文安排好了吗?”昨晚给小孩吃了一点镇静的药,估计现在还没醒。不过,他仍然不放心。

“大力和小飞刀在看着他。”皮蛋终于点上烟,“他们不来送你了。”

宋子豪拍拍皮蛋的肩膀,明了地一笑。他的笑容仿佛具有安定的魔力,皮蛋稍微平静了一点。

他侧眼打量身边的好友。男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肃杀之气,宛如出鞘的刀剑,凛冽而危险。

皮蛋舒了一口气。宋子豪是冷漠的,他的冷漠里有一种宁定、举重若轻的无畏之态。正是这种气势,让他们每每遇到危急情况的时候会向他靠拢,向他寻求依靠。并非他坚不可摧,而是他能给人以勇气。这就是所谓领导者的素质吧,皮蛋想。

“来了。”宋子豪低声说。

他丢掉手中的烟,迅速下车。

他把帽檐压到眉毛上,视线笔直地锁在走下轿车的男人身上。男人略显臃肿的身体迎面而来。

宋子豪的手揣在怀里,握着枪托。他的手心里沁出汗,全身的神经紧紧地绷起,热血冲上脑门,周遭的声音消失了,一片静寂。他的每一块肌肉蓄满力量等待攻击,每一个细胞充满对杀戮的向往,好像一只野兽,悄悄亮出利爪和獠牙,随时准备将猎物撕个粉碎。

前面的人群分开一条缝隙,王老大的头毫无遮挡地露出来。

宋子豪抽出枪,瞄准,扣动扳机。子弹破空而出,带起微小的气流变化,穿过王老大眼睛和耳朵之间的地方,从另一边迸了出来,炸出了一大团血,血和头骨碎片四处飞溅,溅满了呆若木鸡的保镖和行人的衣服。

宋子豪本能地认为一颗子弹已经足够了。他觉得自己清楚地看到王老大眼睛里的生命之光熄灭了。看得清清楚楚,就像看到一根蜡烛熄灭了那样。

人群发出骇人的尖叫。

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推推攮攮,乱做一团。宋子豪并不惊慌,飞快地把枪揣进怀里。他带着一点笑意转过身,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优雅。然后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停车的地方。

上车前,他把裹着防止辨认指纹的特殊胶布的枪丢进垃圾桶。

皮蛋发动起车,车子如发疯的老鼠一般飞窜上大路。

宋子豪在车上换上他常穿的黑衣。运动服也被丢到路边。

“死了吗?”直到进入安全范围,皮蛋才开口问。

“死了。我打爆了他的头。”

皮蛋吹了声口哨,“干得好!阿豪!”

汽车在路上飞奔,四十分钟后来到码头。

按惯例,做了这种事,不管是否留下线索,当事人均要跑路避风头。洪峰已经安排宋子豪搭乘走私船去F市。

顾青山、小飞刀和大力早等在码头。见到两人平安抵达,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小飞刀没等宋子豪开口便忙着解释:“小文醒过来没见着你,哭得不行,我们劝不住。后来吴莉来了,把他带出去玩了。”

宋子豪点点头,接过顾青山递给他的包裹。这是他跑路的第一笔钱。洪峰承诺过,跑路期间每年给他一些钱。

所有人都知道宋子豪这次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而且跑路期间没有洪峰允许他们是不能联系的。

几个兄弟从没分开这样的长时间,心中明明有很多话,却一句说不出来。

宋子豪和他们挨个拥抱,互道珍重,然后正式开始逃亡。

他站在船舱里,眼望并肩打拼的兄弟们越来越远,心里空荡荡的。刚才杀人的兴奋被某种迷茫情绪取代。

后路已断,前途无着。

他在狭小的船舱躺下,呆望着舱顶。

忽然,船老大在舱外叫道:“怎么搞的,哪来的小孩?”

“放开我!我要找我爸爸!”一个奶气的小声音嚷嚷。

“呸!小屁孩,找什么爸爸!捣乱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海里喂鱼!”船老大气急败坏地骂道。

“坏蛋,大坏蛋!我叫爸爸揍你!”

“哎,够嚣张啊!”

然后传来小孩的哭叫声。

宋子豪唰地从床上坐起来,一个箭步蹿出船舱,奔到甲板上。

船老大正提溜着嘉文,打他的屁股。小孩手脚使劲扑腾,脸叫得通红。

宋子豪上前,把嘉文抢抱到怀里。

小孩抱住立刻他的脖子,委屈地告状:“爸爸爸爸,坏蛋打我!”

船老大不可置信地说:“他是你儿子?”

宋子豪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跑路还带儿子?”船老大觉得他简直疯了。

“我也不知道他会跟来,等上了岸我想办法送他回去。”

“我说呢,哪有跑路拖个娃娃的。”

宋子豪给船老大塞了些钱,抱着嘉文进了船舱。

可能是刚才藏在船上的犄角旮旯里,嘉文蹭了一身一脸的灰,和眼泪混在一起,变成花脸。身上的海军衫也灰扑扑的,还粘着蜘蛛网。

宋子豪又惊异又心疼,擦着他的小脸蛋问:“你怎么跟来的?”

嘉文抽着气回答:“嗯、嗯……干妈……是干妈带我来的。”

原来今天他醒来时,无意中听到大力和小飞刀的谈话,他不明白什么是跑路,只是凭本能知道爸爸走了,所以哭闹着要找宋子豪。碰巧吴莉来看他,听了他的话便把带出来,然后悄悄跟着小飞刀他们来到码头。她告诉小孩要找爸爸就得躲到船上,等船开了再出来。嘉文就趁船员忙着搬货的时候偷跑上船。

嘉文颠三倒四地说完上船经过后,紧紧抱住宋子豪的脖子恳求说:“爸爸不要把我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宋子豪叹息说:“不行啊,爸爸带着你不方便。”

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又蹬又捶,“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宋子豪摇着他的小身体,大声说:“小文,听话,你跟着爸爸不安全。”

嘉文只是不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听话!呜呜……你是坏爸爸,你不要我了!呜呜……我不要听你的话……”

小孩一个劲儿哇哇地哭,声音之大,舱顶都震起来。

船老大在外面敲门说:“是不是饿了?怎么哭成这样?别让人以为我拐卖儿童,把海警招来。”

宋子豪听小孩嗓子哭哑了,要喘不上气来的样子,也心疼得不行,只好说:“好好,我不送你回去!”

嘉文止住哭声,用手抹着眼泪道:“呜呜……你骗人……”

宋子豪柔声说:“爸爸不骗你。”

嘉文抽噎着指责:“你不要我了!”

宋子豪亲亲他的脸颊说:“没有,爸爸没有不要小文。我是怕小文吃苦。”

嘉文溜着哭肿的眼睛凝视他,仍然有些怀疑。

宋子豪见他的眼睛又红又肿,蓬头垢面,眼中充满惶恐、恐惧和不信任,一颗心顿时被搓揉得酸疼难耐。把他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胸口,好不容易聚集起的理智溃散崩塌。

嘉文趴在他肩头嘟噜:“我不怕吃苦!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宋子豪感到有泪沾到皮肤上,只一滴而已。他并不去抹拭,就由那滴泪在颈间爬跃。他觉得那滴泪极珍贵,好像自己的眼睛。

他不知道吴莉为什么把嘉文送到自己身边。他从来不费心去猜测女人的心思。重要的是,嘉文来了!陪着自己踏上了逃亡之路。于是他的肩上多了一份切实的责任。空虚迷惘一扫而空。

他搂着怀里的孩子,既无奈又满足地轻声道:“好吧,要苦一起苦,要死一起死。”

(十七)乡村

F市是一座海滨城市。宋子豪跑路的目的地是该市郊区的一个村镇。那里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四周有山挡着,种不出庄稼水产也不丰富,附近的村民自觉地搞自私赚钱,分别被F市各个帮派控制。

本市的竹连帮和洪帮一向有生意往来,如果有人犯事会躲到对方地盘,算是双方合作的方式之一。

徐家村是竹山帮的基地,除了走私,还经营赌档和妓院,主要给村民消费,由一个叫四哥的人管理。

此刻,宋子豪抱着嘉文站在赌档后门口。

从院子里走出一个平头男人,身材高大,相貌凶狠,下巴上堆着横肉,脖子上带着小指粗细的金项链,嘴里叼根牙签。

他觑眼在宋子豪身上扫了一圈问:“你就是宋子豪?”

宋子豪看他样貌就知道此人是四哥,客气地回答:“我是宋子豪。四哥好。”

四哥咬着牙签说:“连先生交代过,你以后跟着我。现在也没多少事,你先在赌档做事吧。”

“劳烦四哥费心。”

“你是犯了事才到我们这儿,平常小心点儿,别惹事。”

“知道了。”

四哥看他怀里的嘉文,正对上小孩溜圆的眼睛,微微一怔,“这是你……亲戚?”他见宋子豪年纪轻,又是在跑路,拿不准嘉文的身份。

“是我儿子。”

四哥既狐疑又好笑,“哈,跑路还带儿子,我第一次见。”他扭头冲院里喊:“明仔、明仔。”

一个精干的少年答应着跑出来。

四哥对少年说:“这是宋子豪,以后跟着我做事。领他们去你家旁边的空屋住,你多照应些。”将一串钥匙抛给明仔,“带他们去吧,赶紧安顿下来。”

宋子豪父子跟明仔一起往村里去。

明仔好奇地偏头端详宋子豪,嘴上轻快地说:“我叫徐启明,大家叫我明仔。豪哥是洪帮的人?”

“是。你怎么知道?”

“前两天跟四哥的人说,要从洪帮来人,在我们村住一段时间。以前洪帮有犯了大事的人来村里住,不过是很早的事了,我没见过。”在徐启明这种年纪的少年心中,犯大事的人是勇敢、能干、英雄一般的存在。宋子豪在他眼中充满了神秘感。

他不无佩服地说:“豪哥在洪帮一定是很厉害的人。”

“我爸爸当然厉害了。”嘉文搂着宋子豪的脖子,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昂着头,眼里满是骄傲。

徐启明注意到这个白嫩漂亮的小家伙,伸手摸摸他的小脸蛋,“豪哥,你儿子真可爱。”他又逗嘉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嘉文。”小孩一脸严肃地回答。

“小文,叫明哥。”

嘉文学着大人的派头,伸出小手说:“明哥,请多关照。”

徐启明抿着嘴笑,“嗯,你也多关照。”

宋子豪问徐启明:“你今年多大?”

“十四岁。”

“你跟四哥几年了?不会是从小就跟着吧?”

“不是。我爸的船年初的时候翻了,他没回来……现在只剩我和奶奶。奶奶身体不好,我只有帮四哥做事。”

“你妈妈呢?”嘉文歪头问他。

徐启明低下头,脸上露出惆怅而羞愧的神色:“她……她嫌家里穷,走了好几年。”

嘉文眨眨眼,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也没有妈妈。”

徐启明冲他勉强笑笑。

他们一路讲话,来到村子的尽头。

徐启明指着一幢破旧的、看上去随时会倒的砖房说:“这是我家。你们住旁边。”

宋子豪见他们准备住的房子也是砖砌的。门窗看上去均是完好的,虽然老旧,倒是比徐家的房子结实。

徐启明打开房门,房间里满是灰尘和蜘蛛网,地上散落着酒瓶、烟盒、馊了的饭菜、塑料袋等杂物,这幢房子大概是专门用来安置逃亡人员的。

宋子豪在屋里转了一圈,有两个房间,还有厨房和卫生间,常用的家具也齐全。

嘉文小脚刚沾地,马上又跳起来,扒住爸爸的腿,瑟瑟地抖着说:“爸爸!有……有老鼠……”

徐启明抓抓头说:“我们这里常有老鼠,一般是用粘鼠胶和捕鼠笼。”

宋子豪知道徐启明家里困难,拿出几张百元钞票塞到他手上。

徐启明忙摆手说:“豪哥,你干什么?我不要。”

宋子豪把钱放到他衬衫口袋里,拉住嘉文的手说:“以后要请你多帮忙,主要是替我照顾小文。”

徐启明微微红了脸。显然他没遇到有人如此郑重地请他帮忙,手足无措地说:“你太客气了。小文那么可爱,我当然会照顾他。”他蹲下身,伸手去抱嘉文,“小文,你说对不对啊?”

嘉文对这位笑咪咪的大哥哥并不反感,而且他好像是爸爸的朋友,所以大方地让他抱了,郑重地点头说:“谢谢你。”

宋子豪挽起袖子说:“明仔能带小文去买些东西好吗?吃的和用的。小文跟哥哥去认认地方。”

徐启明带嘉文去买东西。宋子豪开始打扫。

宋子豪整整忙了一个下午,徐启明也跑了好几趟,才算把房间收拾出个住人的样子。

晚上,宋子豪做了顿简单的晚饭。可能是累了,小孩吃得很香。

生活条件比较简陋,在如此闷热的地方只有个旧电扇能用。做饭是用电灶,可是听徐启明说,村里时不时会停电。冰箱似乎是坏的,电视只有三四个频道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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