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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 下——by令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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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的烟尘里,有一部分就是顾青山的血肉之躯。他的生命和着焦臭的气味、灼热的温度,化成齑粉。

嘉文趴在地上,低低地呜咽,眼泪掉进泥土里。

身后传来嘈杂的人声。提醒嘉文此刻他们仍身处险境,也许马上会有人来追杀。

嘉文爬起来,重新背好宋子豪。抬手擦去眼泪,沿着小路往山下跑。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奔跑。数次摔倒,手脚被尖利的石子划得伤痕累累。他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疲累,甚至身体的所有感觉都已消失。他只有一个念头,到山下去!山下那银灰色的公路的影子就是他希望。

在踩上公路的那一瞬,他瘫倒在地,大口地喘气,嘴巴里尽是腥甜的味道。身后很安静,没人追上来。

嘉文把宋子豪放在地上,自己到路边堵车。

那些司机见他俩一个站一个躺,浑身是血,压根不停。

眼见汽车一辆接一辆地从身边驶过。嘉文急了。他冲到公路中间。见一辆货车飞快地驶来,他张开手一动不动,破烂的衣服被迎面而来的气流鼓荡着,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货车司机猛地见有个人立在路中央,脚下的刹车踩得快冒烟了,车才停下来。他吓出一身冷汗,心肝狂跳。刚想张开骂,路上那人冲到车窗前叫道:“送我们去医院!”

嘉文脸糊满血、土和烟,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血丝,凶光毕露。司机还没缓过气来,又被他吓了一跳,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嘉文从打开的车窗伸手进来,用力揪住司机的衣领,把他揪到窗玻璃边压着,用袖子里藏的刀片抵住他脖子上的动脉,凶狠地问:“你送不送?”

司机的魂都吓飞了。哆哆嗦嗦地回答:“送……我送……”

然后,倒霉司机被嘉文用刀逼着把宋子豪搬上车,调转车头往最近的医院去。嘉文还用司机的手机给小飞刀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把我们送到医院,要多少钱都给你。”

司机看他一眼,跟看神经病似的。

到医院后,宋子豪被送去急救。医院让交钱,嘉文的钱包早掉了,他把自己限量版精工表脱下来做抵押,硬逼司机先掏钱垫上。司机是怕他抵在后背上的小刀片,才看不上那表。

手续办完后,嘉文押着司机和他一起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司机觉得自己倒霉到家了,被人劫持到医院,掏空了腰包,权当做好事吧他不计较了,还不让走,说是要还他钱。背上的小刀片抵得皮肤生疼,有这么还钱的吗?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对着嘉文恭敬地叫少爷。

嘉文指着司机说欠了他的钱,大汉纷纷拿出钱包数钱。司机眨巴着眼接过钞票后才有些回过神来。

离开前,司机回头看了看那个凶恶的花脸少年。他正焦急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可是脸上严肃的神情和全身泛出的冷气,就像那柄胁迫自己的小刀一样,是能无声地要人命的。司机摸摸兜里的手表,心想这小阎王的东西应该值些钱。

很快,宋子豪手下的头目全来了。医院的走廊上挤满服饰各异的混混,喊打喊杀的,把病人和医务人员吓得不敢往这边来。

嘉文在一片吵闹声中安静地坐着。他脑袋里乱哄哄的,想到顾青山临死的情景,想到宋子豪昏迷的模样,然后又回想起宋子豪被捅得只剩一口气的画面。

对死亡的恐惧再一次攫住了他。

强大的父亲被击倒了。躺在自己怀里,脆弱得仿佛一片落叶,只差一线便粉身碎骨。

翻车的时候,宋子豪把他紧紧地护在怀里。自己毫发未伤,可是他却生死未卜。每一次,都是为了他,那个男人把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地放到死神脚下。而他,能做什么?能为爸爸做什么?

他想,要是爸爸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又想,爸爸辛苦建立的事业现在遭遇到大危机,洪峰一定会趁虚而入。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感到手上一暖,被人握住。大力和徐启明一左一右坐到他旁边,无声地握着他的手。

徐启明拿手绢轻轻擦拭嘉文脸上的污迹。嘉文扭头望了他一眼。那种迷茫暗淡的目光,似乎连魂魄都丢了。徐启明的心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更加轻柔地擦他的脸。

小飞刀和皮蛋问清经过以后,在走廊里转圈。转一会儿停下来骂娘,骂一会儿又开始转圈。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话。

吴莉气喘吁吁地穿过人墙钻进来。她已经没了平日的风情,头发乱蓬蓬的,外套歪到肩膀上,可能是崴了脚,一瘸一拐的。

她一见嘉文就哭起来。摇完小飞刀又去晃皮蛋,不停地问:“阿豪怎么样了?”

皮蛋扶住她,说阿豪在抢救呢,你先别急。

吴莉根本不听,一边呜呜地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说话,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嘉文霍地站起来,高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他一嗓子吼得安静下来,眼睛齐涮涮地转到他身上。

他阴着脸说:“你们在这里吵有用吗?难道现在没事做了么?洪峰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们还在浪费时间!”

徐启明接上他的话头,开口说:“是啊,我们要防着洪峰在这个时候搞突然袭击;警察那边得要有个交代;还有,顾叔的家人还没通知;医院这边的安全也要注意……”

嘉文问徐启明:“通知季叔叔了吗?”

“通知了,他现在在缅甸,说马上赶过来。”徐启明回答。

嘉文冷静地说:“皮蛋叔和飞刀叔负责处理帮里的事务,政府和警察那边交给小明哥,顾叔的家人……等爸爸抢救完,我去通知。大家不用守在这里,该干什么去干什么,有事电话通知。现在是紧要关头,请大家多费心,务必不能在这段时间出事。”

听嘉文这么一说,众人像是终于在混乱中摸清方向似的,头脑 开始清晰起来。

宋子豪一直是大家的领头人,包括小飞刀和皮蛋这样的老江湖,在大事上都指着他拿主意。如今他受伤昏迷,大伙儿全慌了。好像一面旗帜倒了,没了前进的方向。耍狠不过是掩盖心中的无措。

这时候嘉文的镇静无疑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虽然他年纪小,但地位摆在那儿,特别是他笔挺地站在人前,眼神坚定,态度沉着,把父亲的气势继承了十足。在一片混乱紧张中好似定海神针中流砥柱,让这伙人的神思逐渐归了位。

人群散了,各干各的事去了。

走廊里只剩下嘉文、大力和吴莉,还有几个身手好的保镖。

吴莉不哭了,低头缩在长椅上,十分憔悴。

嘉文在她身边轻声说:“干妈,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

吴莉拍拍他的手, 露了一点儿笑意,说:“你刚才的样子真像你爸。”

两人的眼眶都红了。握了对方的手,像是朝对方寻求安慰。

吴莉哽咽了一下,又开口:“小文长大了。阿豪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四十三)暗杀

宋子豪在车祸中断了两根肋骨,头部受到重击积了淤血,手术后脱离危险,只是一直昏迷。医生说肯定会醒,但说不准是什么时候。

他手下的人严阵以待,而洪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这次过招是洪峰占了上风。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了。躲在暗处以静制动,一旦出击便是致命一击。

因此,洪峰越是没动静越是让人心慌。知道对方会危害你,却不知道如何危害,何时危害,像刀始终悬在头顶不落下,让你时时刻刻生活在压迫之下,既不能还击也不能逃避。不知道危险在何处就处处都是危险。

相对于洪峰的淡定,宋子豪这边是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嘉文急切地盼望季修的到来。如今他们是群龙无首,他只能暂时镇住场面,也拿不了具体主意。另外,就洪峰的这次袭击来看,他真正的实力绝对不止以往表现出来的那样,究竟有多大,无可估量。这种时候季修这个强有力的外援就显得十分重要。

不过,季修自宋子豪出事以后便没了音信,让众人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施以援手。

嘉文成天守在医院,不但多带了武器,警觉性更是提高了十二分。这些天下来,他瘦了不止一圈,眼睛越发大,脸色越发白,话越发少,整个人透着股阴郁煞气,哪里还有半点斯文学生的影子。

这天嘉文回家洗了个澡,正好小圆来找他,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守卫宋子豪的人全不见了。

宋子豪住的是高级病房,门口天天守着几个混混。混混嘛,闲得无聊就要聊天打牌调戏护士,严重影响了这层楼的秩序。三番五次劝说无果,医院就想让宋子豪转院,结果小飞刀虎着脸把刀拍在院长面前,皮蛋在旁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些威胁话,院长也怕这些亡命徒,只好把宋子豪的病房调得远离其他病人。结果,宋子豪病房附近的走廊便成了隔离区,医生护士病人一般不会往这里来。

嘉文心生疑窦,给小飞刀打电话,问他守卫的人去哪里了。

小飞刀那边急吼吼地回答,他也不知道人去哪了,“babygarden”着火了,他正忙着救火,会尽快召集人手过去。

嘉文心里咯!一跳,本能地觉得情况不妙。他在病区转了一圈,见一个值班护士正在看书,医生办公室有一个医生在写病历。除此之外不见人影,空旷而安静。

他推了活动床快步走回病房。把宋子豪搬到活动床上,推进走廊最里面的杂物室。然后,把病房布置成有人睡觉的样子。

他在杂物室斜对面的楼梯口贴墙蹲下。手里紧握匕首,屏息凝神,高度戒备。

走廊顶的日光灯忽明忽暗,蓝白的光线一闪一闪的。嘉文藏身的地方只有一点能视物的光亮,大片区域被罩在阴影中。

一阵脚步声响起。是上好的登山鞋。声音很轻,夹杂在细微的断断续续的电视声中。嘉文还是听到了。他全身的肌肉神经绷到极限,握匕首的手指紧了又紧。

“笃、笃、笃”,脚步声渐渐近了。停在宋子豪的病房前。

“咯嗒”门被打开了。嘉文听到病房内响起低微而压抑的声音。他猜想那是无声手枪。

静了几秒钟,脚步声又响起,朝嘉文藏身的阴影地带走过来。

来人在每一间病房门口停一下,推开门又关上。

一间、两间……逐渐靠近杂物室。

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大,已经是清晰可闻了。伴随而至的是强大的杀意。冷酷,森寒,毫不留情,志在必得。

嘉文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声音之响亮,让他疑心会被来人听见。他的胸口急速起伏,手指微微发抖,他把背脊紧贴在墙壁上,冰冷的水泥墙稍稍缓解了他的紧张。

他把目光死死锁住走廊,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爸爸!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住。来人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审时度势。嘉文连呼吸都停住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来吧、来吧、只要一击,杀了他!”

嘉文的视线一暗,一片黑色的衣角在楼梯边飘起来。他像豹子似地猛然蹿出,手中的飞刀同时脱手,朝来人的咽喉射去。那人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另一柄飞刀射向他的胸膛。

那人身手了得,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就地打滚,躲开了致命的袭击,而他手中的枪也掉了。

嘉文扑上去。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伸手架住嘉文的攻击。他们无声地在走廊里拳来脚往,短短的时间内连过十几招。而这般打斗,竟然没有人出现。病人也就罢了,毕竟隔了一道门,未必听得见,可是连医生护士都不见,一定是被来人做了手脚。

嘉文绝望地想,看来今晚是自己孤军奋战了。来人十分厉害,嘉文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拖时间,最好拖到小飞刀的人来,或是有人去报警。

两人向野兽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搏斗。一招一式均是下狠手要拼命的。渐渐地嘉文招架不住了,到后来像被打沙袋似的连击,几乎还不了手。

嘉文被那人揪住头发,连续朝墙上撞了几下。嘉文被撞得意识模糊,那人放手时,他颓然地倒在地上。

那人大概是急于杀死宋子豪,见他只剩下半口气,便不再管。捡起地上的枪朝杂物间走去。

他才迈步,嘉文就像打了强心剂一般,从地上弹起来,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

那人一个过肩摔把嘉文摔到地上,棒球帽下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好像在说“原来在这里。”

他才一转身又被嘉文抓住,用力很大,把他的衣袖撕下半幅。在微弱的光线下,能看到那人手臂上纹了一只青色的老虎,怒目而视,仿佛随时会将敌人撕成碎片。

那人可能是被激怒了,他一脚把嘉文喘得仰面倒地。举起枪,扣动了扳机。

嘉文发出痛呼的同时,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嘉文的飞刀刺伤了那人的手臂,致使他开枪失了准头,子弹穿过嘉文的左膝盖。那人有些疑惑,看了看手中的枪,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失手。

他不耐烦地上前两步,冰冷的枪口抵住嘉文的额头,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倔强的少年。

嘉文不再挣扎。他认命地闭上眼睛。

令他意外的是,子弹并没有打爆自己的头。相反听见拿枪的人痛哼了一声。嘉文睁开眼,见手枪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只手机。

身后有杂沓的脚步声传来。

嘉文转过头,看见季修和小飞刀带着七八个人冲过来。那人迅速地跳到楼梯上,往楼下逃,季修跟着紧追不舍。

嘉文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这时候,他才觉出左腿钻心地疼。他刚刚从死神手下逃过一劫,疼痛是在提醒自己仍然活着,所以他几乎是有些欢迎疼痛的。

小飞刀扶起他,还没开口问,就见他指着杂物间,虚弱地说:“爸爸……”

忙有人进到杂物间把宋子豪推出来。

宋子豪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柔弱得像初生婴儿。

嘉文舒了一口气,安心地闭上眼睛。

(四十四)援手

嘉文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季修笑咪咪的脸。

意识纷纷回笼,他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左腿打了石膏。

“醒了?”季修笑得格外慈祥。

“季叔叔,我爸没事吧?”

“他没事,好着呢。医生说他很快会醒。”

嘉文还是不放心,又问:“干妈的夜总会给烧了,损失大不大?”

“你别操心了,万事有我呢。你现在就好好养伤,知道吗?”季修说完,还替嘉文掖了掖背角,难得地表现了一回关心。

季修望着少年苍白而稚嫩的脸,忽然问:“你知道来杀你爸的是谁吗?”

嘉文想起那个身手恐怖的杀手,心里忍不住冒冷气。

“洪峰为了杀阿豪真是下血本了。那人绰号‘白虎’,是亚洲顶级的杀手。他徒手打死过泰拳冠军……去年,他在缅甸杀了个雇佣军的司令,那人身边一百多个保镖,还让他把头割了挂在旗杆上。你在他手下只伤了腿,算是幸运的。”

季修拍拍嘉文的脸,又说:“我们出来混的,伤胳膊腿是常事,没关系,嗯?”

嘉文知道季修不喜欢小孩,叫了他那么多年叔,他始终是淡淡的。而今天,他对自己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再叫他“小孩”,改称“我们”了。这算不算是承认自己有实力呢?

想到自己从顶级杀手手中救下爸爸,骄傲之感油然而生。

季修陪着嘉文说了一会儿话,等他睡着以后才离开病房。

他敛起刚才的笑容,脸色变得凝重阴沉。

为了宋子豪的事,他最近是惊吓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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