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徒宇狐疑的审视着他。
陆仁嘉窘迫,困惑道,“将军深夜亲临,不知有何贵干?”
司徒宇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欣赏着他的不安与紧张,就如同一只恶劣的猫玩弄一只可怜的老鼠。伸手勾起他尖细的下巴,嘴角闪过一丝玩味,将陆仁嘉扣在自己的怀里,俯下身对着他的耳廓暧昧的呼气,“我来看看我的七公子。”
陆仁嘉像是触电般,用力推开他,拔脚就要逃跑。手臂却让司徒宇铁钳似的扣着,身体被大力一拽,跌撞进他的怀里。司徒宇哈哈大笑,手指肆无忌惮的摸上他光滑的脸蛋,“这是在玩欲迎还拒吗?”
陆仁嘉咬牙,玩你妹啊!谁跟你玩!伸手将流连在脸上的手掌拉下,转身收起哭丧的神色,对着司徒宇牵强的扯出笑容,“这里是兵工局,人多口杂,怕一不留神让人看了去。属下倒是无关要紧,只怕辱了将军威名。”
司徒宇混不在意,依旧搂着他,拇指轻轻摩擦着他形状姣好的嘴唇,冷笑道,“便是看见了,我看哪个敢说!再说,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什、什么?!”陆仁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瞪大眼困惑的凝视着他,“您这是……”
“你比谁都清楚,不要明知故问。”司徒宇冷了脸,“我果然是对你太纵容了,全当我的话语为耳旁风。”
“将军……”陆仁嘉嘴角不住的抽搐,哭笑不得的望着他,“兵工局里的投石器马上就要实战检验,到时属下……”
“到时我自有安排。”
“为什么?”陆仁嘉不解,“属下觉得自己有能力担任,为什么……属下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明知我忌讳,却三番两次找袁少磊刺激我。玩的什么把戏?不过是想要我将你收房,如今我来遂了你的愿,为何又做出一副不知情无辜的模样?!陆仁嘉你不觉得这手段未免太过拙劣。”
陆仁嘉真的想吐血,尼玛!这司徒宇简直是自恋狂转生,谁特马要你收房!死不要脸!老子视你如路边的臭狗屎,巴不得有多远滚多远,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对你有意思,勾引你?!美得你!尽管心里一通的腹诽不满,他脸上却也不敢表露半分,着急解释道,“我与袁将军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哼!”司徒宇不屑的从鼻子地下发出一声冷声,讥诮道,“听说你们结拜为异姓兄弟了,这样见面也就顺理成章多了。”
“……”陆仁嘉只觉得一股气闷在胸膛,有些生气的瞪司徒宇。
“怎么被我说穿了,恼羞成怒了?”
“……”陆仁嘉懒得理会他,别开脸避开他的视线。
陆仁嘉的无视,激怒了司徒宇,两指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强迫他扬起脸面对自己。
陆仁嘉有些轻微抗拒,想要挣脱。奈何下巴被某人制着,根本挪动不了分毫,他吃痛的闷哼,抬眼对上司徒宇寒冰似的眼眸,见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凶狠,陆仁嘉心里一惊。得罪他对自己百害无一利,既然他已经决定,自己又根本没有能力与他抗衡,何必要让自己皮肉受苦,白白讨打。当下便咧嘴笑道,“我的心思又哪能逃得过您的法眼,您说的不错,我是故意和袁少磊暧昧,我这样还不是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如今将军肯再收下我,是我的福气,我感激还来不及。心里只是别扭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恐配不上将军。惹他人闲话,唾弃。我刚才无理取闹,还望将军大人大量,莫要往心里去。”
司徒宇结霜似的脸,见他终于肯妥协低头,脸色略有缓和。拍拍他的僵硬的身体,低声道,“这些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司徒宇的人岂容的旁人说三道四。”
陆仁嘉乖顺的点头。
“回去后,我重新给你安排一个院子,司徒翎与你亲厚,我便将你的院落尽量安排的离他近些。你看可好?”
“全由将军做主。”陆仁嘉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目光恳切,“只是我小院里还有些东西要亲自去收拾。还要耽搁点时间。”只要能回去,立马就跑,特马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那些东西我已经派人整顿妥当,这会儿门外早有等候的马车,你便随我入府。”
这么快!原来是早就盘算好了!可怜了自己成了瓮中之鳖。陆仁嘉咬牙,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搐,盯着司徒宇,越发的觉得对方是成精的狐狸。
“怎么这样看着我?”
陆仁嘉龇牙嘻嘻的笑,“我到今日才知道将军原来生得这样好看。”
司徒宇瞬间僵硬了脸,脑子里条件反射的想起某人醉酒中招的那个夜晚,死缠烂打的缠着他,喊他美人。反感的伸手别开陆仁嘉的脸,“你今晚没喝酒吧,怎么说起醉话来了。”
陆仁嘉见他不悦,也不敢乱说,怕触了他的逆鳞。识相的闭口不再说话。
将军府,吟苍居。
陆仁嘉让小丫鬟领着进了汤清池,偌大的浴池,水汽蒸腾、气蒸霞蔚。任由丫鬟伺候着褪去衣物,泡在浴池,水温适中,水质细腻,温水缓缓的渗入肌肤,全身心都得到放松。陆仁嘉懒洋洋的趴在浴池边上,舒服的闭上眼。享受着在身后的丫鬟在自己背上捏揉按摩。
浴池边上兽头石雕大张着嘴,源源不断的温水从中滔滔流出,注入池身。陆仁嘉倾听着寂静的流水声,身体被按摩舒服的顿起了睡意,眯着眼,混混沌沌,意识开始慢慢涣散。
“怎么睡过去了。”感觉到身体被从后面圈住,陆仁嘉一个机灵,睁开眼,扭过头。见司徒宇似笑非笑的脸。
“将军……”陆仁嘉左右巡视,哪里还有那小丫鬟的踪迹,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司徒宇板过他的身体,伸手将陆仁嘉脸上潮湿的碎发,轻轻拨开。陆仁嘉紧绷着一颗心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快不能呼吸。
“你好像很怕我。”
“不是,我是紧张。”
司徒宇伸手捧着他的脸,眼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放松。”
第三十章
陆仁嘉无措地望着他冥黑深邃的瞳孔,似乎被里头灼热的温度烫到般,刚想要避开。司徒宇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般,低下头,一如既往的强势,准确无误的对准他的唇贴了上去……
陆仁嘉只听见什么东西“噗通”掉入深渊,想要挣扎,身体却让对方制着,舌头拼命的推拒着这个霸道的“侵略者”,却被对方以更强硬的力量反击过去,带着滚滚炽烈的温度,硬是撬开他的牙关,一下子逮住他不安分的舌头,野蛮的掠夺起来。
陆仁嘉心里骇极惧极,慌乱一团。本能着急的伸手用力掰扯男人圈在腰间的大掌。司徒宇心生不悦,卷住无路可退的舌头,惩罚般用力一咬,顿时口腔里被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陆仁嘉吃疼的闷哼,“唔……”
吃了苦头的陆仁嘉,睁大眼,司徒宇冷峻的面容将他视野霸道的填满。男人不满他的分心,微微睁开眼,眼角闪过一丝邪肆,陆仁嘉慌张的闭上眼。任由他强取豪夺的占有,禁不住泄出声声媚人的吟(隔开什么的,你懂得)哦。
一番激烈的纠缠后,司徒宇终于大发慈悲的放开他的唇,伸出轻轻的摩擦着被狠很蹂躏红(隔开什么的,你懂得)肿的唇。见他原本白皙的脸庞此时已漫上动人的红晕,有些忸怩,避开他的碰触。司徒宇望着落空的手掌,上头还残留着某人嘴唇细腻的触感,望着陆仁嘉雪白起伏胸膛,满布水痕,就似一匹会发光的上好白绸。司徒宇只觉得一阵口干,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兴奋,他一向冷酷自持,但遇上陆仁嘉,就好像干柴遇上火,不断的被吸引,想要蹂(隔开什么的,你懂得)躏他占有他的冲动仿佛一只咆哮的猛兽,歇斯利地的好似就要冲出胸膛。忍不住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忘情的吻了起来。
……
“回房。”
“回房?!还做?!”陆仁嘉惊恐的瞪大眼睛,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你还想做?”司徒宇顿时精神大好,轻吻他的面颊,笑道,“我很乐意奉陪。”
陆仁嘉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吱吱唔唔的焦急解释,“不是,不是。将军明日还有要事,就免了吧。”
“没有,我明日休假,一日清闲。”
“我嗓门大,你看夜深人静的。恐扰了别人清梦。”
“你就放开喉咙叫,我就喜欢看你放(隔开什么的,你懂得)荡的媚样。”
第三十一章
且说那陆仁嘉让司徒宇安置在吟苍居,两人连续几日均是同榻而眠,伺候的仆人初见陆仁嘉均觉得诧异非常,要知司徒宇身边燕瘦环肥,可个个是如花美眷,哪里晓得这凭空落下的“磕碜物”竟然也让将军宠上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那“磕碜物”貌似还不大领情,时不时的忤逆将军,本以为会得到惩罚,哪知司徒宇也不过一笑置之。下头的虽是满腹的疑问,但服侍司徒宇多年深知他的脾气,哪个敢在下头议论指点,还不是小心伺候着。兼上头下达命令休整墨文轩附近空闲已久的鹿鸣苑,大家心里也就清明了,估计将军的后宫又要填新了。
这日,司徒宇出门办公。他不在陆仁嘉倒是轻松不少,望着偌大冷清的吟苍居,身边垂首站立两个眉目清秀的小童,见陆仁嘉朝他俩招手,童子恭敬的走到身边听后吩咐。
“两位弟弟在吟苍居当差多久了?”
“3年。”两小童异口同声。
陆仁嘉点头,又问,“弟弟来府上三年,这深家大院日子诸多无聊郁闷,可有哪处可告知消磨时间。”
两小童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长瓜子脸的道,“府上就数馨雅苑最是别具一格,亭台楼阁造型奇美,巧夺天工。且昭华公子生得儒雅俊俏,待人宽厚,精笔墨,擅音律,能厨艺。将军平日里常去他那走动。”
陆仁嘉不自然的抽搐了下嘴角,平日里最受不得迁客骚人,文绉绉的之乎者也,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何苦要去挨那煎熬。又道,“除去他那处,还有何处可供打发时间?”
另一小童道,“公子喜欢什么?”
“我喜欢听人说书,府上可有哪个会讲?”
小童无奈,“不曾听说,将军平日里不喜下人话多。”
“算了算了,既然没有会说书的,那我且自己去看吧。你领着我去书房。”陆仁嘉不耐烦的连连摆手。
两小童抿紧唇,为难道,“将军书房不让随意走动的。”
“我就拿几本书,看看就好,便是将军回来我再告知他,定不会怪罪的。”陆仁嘉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小童面有犹豫,只道,“不可,将军怪罪下来。我们两个可担待不起。”
“哼。”陆仁嘉生气的冷哼一声,“好吧,你们带着我去,万一将军怪罪下来,我一人担着。”
小童还是不愿意,陆仁嘉火了,用力的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我还使不动你了!”
“不敢不敢。”两童子连声讨饶,极不情愿的带着他前往书房。
陆仁嘉到了那出,让两小童站门外把风,自己进了屋子,关了门。司徒宇生活住行极其考究,这书房自然不差,采光极佳,四壁挂有雅致的书画,古玩,怪石罗列。且书柜上累满分类清晰的竹卷,陆仁嘉随意拿起一卷,见上头有朱红的笔记,所发议论不无高见。陆仁嘉本就敬畏惧怕于他,今见此,对他的畏惧又增加不少。眼下也不是观赏耍玩的时候,常言道狡兔三窟,这司徒宇是修炼成精的狐狸,又岂能没有什么暗道密室,打死他也不信。司徒宇的寝房,他已经细心找过,未成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平日里他无事除了去几个公子那消磨时间,最多的还是呆在书房。由此书房的藏有密室或通道的概率是最大的。陆仁嘉遂即在这间不甚大的书房里,摸摸翻翻找找,还未有任何的发现。却听门外传来几声轻盈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陆仁嘉措手不及。虽然快速的抚平墙上被自己翻开的古画,但轻微摇晃的画纸还是瞒不过司徒翎的眼睛。见对方天真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陆仁嘉有种被抓包当场现形的尴尬。
“我听下人说你在这里,特来找你。”说着欢喜的跑到他跟前,有些委屈的撅嘴道,“前些日子本就打算去找你,奈何先生布置课业繁多。我来找你,父亲又说你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不许我打扰。”
陆仁嘉突然有种被当头一棒的感觉,咬牙切齿的怨恨,“我要是没有你父亲,哪里会身体不适!”
“呃……”司徒翎不解的眨巴大眼睛,“可是父亲伤了你?”
你要我怎么说。陆仁嘉头上冷汗一滴,脸色有些窘迫,干巴巴的笑道,“我们去别处吧。”
脚才踏出门槛一步,却见门外站立候着的丫鬟是知秋。陆仁嘉进府还是第一次见她,顿时过晚历历在目,曾经还答应过她,会为她赎身,而今几经流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心里苦涩不堪,对她确有几分羞愧。
知秋见陆仁嘉倒没什么表情,一副观见普通路人的淡漠。
司徒翎将小手塞进陆仁嘉手掌中,嘴角浮起欢愉,小声道,“此次南蛮子进贡,长公主转赠了我两只孔雀,毛羽靓丽,开屏如同扇子一般。我心里想你,就来找你一起观赏。”
“哦,可是那羽冠的艳丽大鸟,我曾在古书当中见过画像,实物未曾见过。今承蒙厚爱,一饱眼福了。”陆仁嘉故意装作稀奇向往的样子。
司徒翎见他这般,得瑟的扬起下巴,道,“我也就给你看,玉林要来,我还不愿呢。”
“受宠若惊了。”
两人边说边走,绕过那一面镜子也似的大湖,过了玉带桥,隐隐见青竹环绕的小院便是到了司徒翎的墨文轩。
“我所住的别院旁有一小院,名唤鹿鸣苑。有传言是父亲为你休整的。可是真的?”
“我倒是不曾听说。”陆仁嘉装傻充愣。他巴不得从来都不要遇到这些。
“若是真的是你,那多好啊。”司徒翎期盼的眼神,轻轻的落在他的身上,竟让陆仁嘉心无端的一软。情不自禁的伸手安慰的摸摸他头发。
三人穿过一个圆拱门,只听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刹那间冲出一条毛色油黑的巨犬,司徒翎被吓得尖叫一声,抱住陆仁嘉,身子抖个不停。陆仁嘉本能的将呆滞的知秋推到身后,强作镇定的瞪着那巨犬。
那恶犬仿佛发狂了般,朝着陆仁嘉狂吠不止,几次大力挣扎着扑上来,陆仁嘉心虚不已。幸好脖颈上有红皮项圈束缚着,黑粗的铁链,紧紧的被一个裸上身的大汉控在手里,大汉见司徒翎连忙请安,顺带着急急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小的罪该万死,不知小少爷在此竟让这畜生惊吓到了。望小少爷恕罪。”
“你带着它下去,我再也不要看见它。快走快走!”司徒翎连惊带吓,大声喊出来。
那汉子一脸的悻悻,低眉顺眼的弯着要慌忙拉扯巨犬,告退。
这一幕却让刚从后花园回来的玉林见到,望着陆仁嘉惊吓苍白的脸,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司徒宇大肆整顿鹿鸣苑,不是为了眼前这个狗屎,又是为谁!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没法发泄,偏巧又让他撞见方才那一幕,讥笑道,“大老远的就听见犬吠,那‘黑熊’是将军的爱犬,几番射猎都要带在身边,眼神犀利,能辨好坏忠奸。还以为青天白日院子里进了贼寇。走来一看,原是穆大青你啊。怎么你不是贼寇,竟然也被犬吠。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