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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长 上——by阿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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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他走到我身边,“你这是饺子?包得那么松,一煮就要露馅儿。”

我一愣,快要包好的饺子一个不小心就掉在地上,低头一看,露馅儿了。

他坐到我身边儿,我递过一个饺子皮儿给他,认真的看着他,从眼珠子瞅到刚被冻得发白的嘴唇,看不够似的,“要不你来教我包。”

他没接过我的饺子片儿,任我一只手停在半空中,自己拿起一片低头仔细包起来。

“真贤惠。”我夸他,夸法儿跟年少时一样流氓兮兮,他显然不把这当做夸赞,白我一眼我居然都陶醉其中乐呵呵。

他没一会儿就包好一排放在那儿,我伸手戳了几下,“别说,还真比我包的好看那么丁点儿。”

他不理我,我继续戳着他包好的饺子念叨起来,“那年你说要教我包饺子的。”

白晓乐动作一顿。

“可你还没教你就跑了。还有那会儿啊,我包的烂饺子都是你负责消灭,你那会儿一跑,我傻了,连吃了一礼拜的烂饺子,全是露馅儿的那种。”

我看向他,以为他会被我夸张的语气弄笑,可他没笑,低着个脑袋,阴影挡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晓乐说,我本来那天晚上想教你来着的,可你跟他们去后海了。

我乐起来,我几乎以为自己眼泪要乐出来,我回他说,我那是算准了你要跑,我给你机会跑,我给你一个不道别的机会,我怕你会哭。

好笑啊好笑,谁在逞强,谁要赖账,到底那年间谁哭得崩溃,天地间万物溃烂一样,小野兽梦里都要嚎啕。

说完这话我扭过脑袋,一手拧烂的饺子皮,白色粉末瘫满掌心条条纹路,深吸一口气,酸涩全吞下去。

真是魔怔了。

白晓乐鼻尖上占了些面粉,我指尖探过去帮他抹掉,快速抽回来,怕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抬眼看我,我看出他脸色有点变,他突然说,“其实那时候是想好了要和你说的,可那天你正好出去了,所以也算赶巧儿吧,不用说得太明白。”

我突然想揍他,你一个不用说得太明白就让我一人跟北京憋屈,一憋屈就是三年。

吃过晚饭,一家人聚在一块儿看节目,白晓乐突然站起来,“我出去一趟,不用给我留门儿,我带钥匙的。”

我跟着他进房门,身体倚门上打量他,“哟,白哥您这是要上哪儿啊,上中南海开会是吧?拿着件几件儿外套都要比划半天儿的。”

他的表情好像不屑于同我解释,可还是无奈开口,“……我只是试试厚度,后边儿冷。”

“你上哪儿啊?”

“出去。”

“我问你上哪儿?”

“放烟花。”

我踹一脚屋里的一纸盒,那里边儿装满易燃物,“我刚问你待会儿和不我我一块儿去放烟花,你不乐意,现在又和人家去放?”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我觉着有点儿委屈。

他不说话,穿好外套裹好围巾就站到我跟前儿,“让开。”

我死死挡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一张脸脸蛋看,“跟谁去?”

他只推开我,我丝毫不动弹,“跟,谁,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于烁。”

“不许!”我眼神几乎要嗜血一般,嘴巴反应比心和脑子都要快。

第四十五章

白晓乐肩膀耸下来,深深看我一眼,眼神里好像在说我是在无理取闹,“你让开,我跟人说好了的。”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心烦意乱得不能自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他这话越想越不痛快,我直嚷嚷,“不让,不许你去。”两手撑在窄窄的房门口儿,死死堵着,耷拉着个脑袋,估计就是怎么看怎么幼稚的嘴脸。

“娄以涛!”他音量拉高了些,眼睛看紧我。

我撇撇脑袋扫视他那带些委屈的表情,心里没来由的酸苦,喉咙口好像一下子被什麽堵住了,有点难受。这算什么?我不就是不让你跟他去放烟花你就这表情?心里燃起重重怒气,我一憋嘴角,没好气儿的拖长音应着他的声儿,“怎么了?怎么了?我不跟这儿嘛……!”

白晓乐一脸挫败,斗无赖斗不过我,一屁股坐到床上,打算以理服人的架势摆起来,“你跟个理由,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我依旧一脸臭无赖的难看嘴脸,凭什么让你跟那人出去啊?

他干脆不看我,说人家有名有姓的。

一般那种人名字我都记不住。

哪种人?

我绷着一张脸,气的说:就是那种装得人五人六儿,小白脸还脏心眼儿的人。

白晓乐眉间皱起来,他说你怎么随便给人扣帽子,你才认识人几分钟啊?

我看他为那于烁辩护的样子,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起来,反正也说不出是哪儿不好哪儿不对劲儿了,就是胸口堵的慌,所以面上毫不犹豫的又黑上一层,“我一眼就瞅出来来,都用不着跟那人打交道。”

白晓乐突然不再说话,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下来,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我也觉着自己好像说得有些过了,就试图叫唤他一声儿。

白晓乐儿?乐儿?

他八成是嫌屋里暖气太热,把脖子上的围巾给拆了下来,转过脑袋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了我很久,黑碌碌的眼睛很圆很大,在灯光下脸上薄薄一层绒毛,透过镜片都看得很清楚,身体微微的热,我心脏都要跳出喉口砰砰作响,“怎,怎么了?”

良久,他一憋嘴角,眼睛黑亮黑亮的眨巴一下,努力笑一下,说话是开玩笑的口气,可怎么看怎么像苦笑,无奈得很,他说,“娄以涛,你干嘛总在做让我误会的事儿?”说完依旧紧紧盯着我,像是疑惑,那眼神让我没有理由的刺痛了下,火辣辣的疼。

我拳头一紧,有些尴尬,佯装拉扯开一个笑容,无比虔诚又坦荡荡的样子,“有么?”

他看着我,眼神那么熟悉,很多年前也出现过,哀伤到极致,在胡同里我们一起淋的那场大雨下,那个小小少年那时也是一脸哀伤,不到一米七的个子一下子高大起来,倔强啊心肺啊统统掏给一个人,不怕疼痛不怕血淋淋,做好了一颗心被摔到地上的准备,他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怕我听不到一样的,遍遍重复,咬牙切齿,比四合院里的收音机卡机时还要顽强。

哀伤到不得不记住,一记就是那么多年。

白晓乐说,涛涛啊,你这人太坏,要装傻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彻底。

我一下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问我还是在谴责我。

我不说话,我没法儿说话,我死死盯着他,等他继续说。

他眼睛一眨不眨,哀伤就要藏进眼底,苍白一张小脸上不再有表情,“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了啊,可我还以为自己把感情收拾得很好,藏得很彻底。我不敢下课主动去找你,我怕你嫌黏糊,路过篮球场我也不敢上前跟你说话,我知道我和你们班那些人都不是一路人……当时这么小心,无非是想让自己把感情收一收,那会儿那么小,一切没有定数,我完全可以让自己收起心来,可是你呢?你不是怕么?你那么怕和男的搅在一块儿你干嘛要逼我说我喜欢你,你干嘛要吻我干嘛要去火车站找我?”

是啊,我干嘛这么做。我神情有些恍惚,大脑胀痛起来,耳边却仍听见他模糊也带着痛楚的声音。

“三年过去,你为什么还在玩儿老把戏,不许我喜欢你不许我说喜欢你却也不许别人来喜欢我,或者我去喜欢谁?”

我或许知道了,我让我的白晓乐失望至极。

我听着他的话,楞楞的发呆,脑子里一想到白晓乐或许会喜欢别人这个念头,心口就闷闷的发痛,痛得都想叫出声来。

“涛涛啊……”他眼神很飘忽,叫我一声,然后眼圈红了,清澈的一双眼睛慢慢浮上了水汽,吸吸鼻子,“涛涛……别再做这种让我误会的事儿了,也别再给我抱有任何希望了。你现在有阳晴了,那就和她好好儿的,别再管我……”

“乐儿……”我叫他,声音干哑得可怕,喉咙深处像连接着心脏一起刺痛,有鲠在喉一般。手伸出去,想摸摸他的头发,他一缩脑袋,厌恶的躲开,他并不想让我碰到,我也只好缩回手去,手臂颓然垂了下来,每根手指都在止不住的打抖。

空气压抑不已。

他呆呆的站在镜子前,把围巾带上去,是那年我送他的那一条,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白晓乐说话,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说给我听,“我累了。”

我喉结上下鼓动着,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只觉得满心慌乱,“……什,什么?”

他走到我面前,像是要出去,我看到,眼泪从他眼里流出来,我一下心慌意乱,痛不可言,白晓乐说,“娄以涛,我们各退一步,我不再喜欢你,你就不用害怕,你也别再纠缠我,让我能彻底放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怒意和痛意一起浮出水面互相撞击磨伤心口,皱一皱眉,从背脊开始疼痛,痛得我直想原地打转转,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一脸茫然看着他,他面目表情,只是让人无法忽略那一脸眼泪。

他很认真,屁孩子的眼神告诉我,他这次玩儿真的,他说他不要喜欢我了,我的白晓乐真的不要我了。

这些年来,我想他,想他回到我的北京城,回到我的四合院儿,想他在我面前一张口就软绵绵叫我,“涛涛”,拉着我袖管儿说,“我想喝北冰洋汽水儿。”顿一顿他还会说,“要桔子味儿的。”可我想的同时也害怕,怕这个屁孩子再一脸倔强又哀伤的对我说,娄以涛,我喜欢你,我怕了那么久的一件事儿,现在一下就解决。

他说,娄以涛,我们各退一步。

天真烂漫的想,在彼此步步紧逼的小世界里向后走一步,从此就海阔天空一路是蓝。

瞎想,纯粹虚头八脑胡思乱想!!

真是这样,现在为什么一丁点儿都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痛得站不稳。

白晓乐扬起脑袋看着我,泪眼朦胧却一脸认真,他像是在等我的答复,直白点说,他像是在期待我的答复。

他想我不再纠缠他。

我定定的看着白晓乐,深吸口气,哑着嗓子开口,“……你真希望咱俩这样?”

白晓乐点了点头。

我退到一边,想拍拍他肩头,手却举起一半又放下,胆小鬼啊胆小鬼。

胆小鬼张口说,“你………别玩儿太晚。”

他像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眼睛垂下去点点头,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看见他抹了抹眼角。

我跟着他走出去,他在客厅跟人一一道别,我一言不发跟他到胡同口儿。

他知道我在跟着,也并不回头,就让我这么一步一脚印的跟着他的步子走。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我听见他笑了一声,于是跟着笑。

白晓乐说,下雪了,哥,新年快乐。

我抬头望昏黄街灯,上面已经开始堆了一些雪,“新年快乐。”

今年,你不会和我一块儿去打雪仗了吧。

他站在胡同口儿等了一会儿,我跟他仍旧保持一段距离。

看他被冻得哆嗦,脱下身上一件外套走过去,搭在他肩上,他脸上沾了些雪,湿漉漉的样子还是很可爱。

我说,天儿冷了,你穿着吧。

他点点头。一抬眼就看见一辆红旗牌儿汽车停在跟前儿。

于烁走下车来,看见我冲我点头,算是打招呼,万分体贴的跟白晓乐开了副驾驶的座儿,白晓乐钻进去,没再看我一眼。

于烁问我,吃了么?

吃了。

一块儿去放烟火。

不必了,我待会儿还得跟朋友出去呢,下回有时间再说吧。

其实哪儿有什么约会,我早在半个月前就做好了一切计划,等白晓乐回来,一切时间都留给他。我暗暗攥住拳头,看于烁钻进车里,发动引擎,车一下就在我眼前开走了。

刚才,于烁给白晓乐系安全带的时候,我差点儿看成于烁是在吻他,一下就像当胸被人打了狠狠一拳似的,疼痛不堪,手也抖得完全控制不住,像抽了筋一样。

我觉着浑身都痛,我猜是因为我把衣服给了白晓乐,所以纯属给冻的。

寒风中的阴气想要逼进心脏,我急喘着气,呼吸疼得越来越急促,实在站不住,在胡同口用力蹲下身去,死死捂着心口,一脸狰狞的藏起脑袋,眼泪就掉下来。

我恍惚的发笑,在自己傻逼兮兮的笑声里叫唤他的名字,“乐儿……乐乐……”一下就变成呜咽,越哭越大声儿。

“我操!谁他妈大过年半夜哭丧啊!!”我抬眼,一对儿小情侣跟胡同里浓情蜜意着,八成是给我这惨兮兮的声儿给打断,心存不爽。

我抬起湿湿一张脸,“他妈想干架啊?!”

那小老爷们儿十有八九是喝酒了,还喝大发了,给我这一句话就激怒,走过来就像踹我,我站起来一脚踹他小腿,给人踹趴下了,揪起他围巾就发猛力揍他,也被他揍。

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不管了,也不怕了,我一下子想最好流血死在这里最干脆,于是拼尽了全力去干这场轰轰烈烈的架,在二零零二年,北京的大年初八的深夜里。

一旁的小姑娘发疯似的叫嚷着,“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啊!”

我一巴掌善到那人脸上,眼里嗜血一般的光芒扫到那姑娘身上,“以后管好你家这个,别他妈让他有事儿没事儿瞎喝?”我一脚踹开那被我打得估计这会儿正忙着头晕脑热的男人,走得远远儿的。

“一瓶北冰洋汽水儿,桔子味儿。”

我买了一瓶冰的汽水儿,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糖烟店外的地上,旁边儿堆满雪,嚎一嗓子唱起歌儿来,“快让我哭,快让我笑,快让我在这儿雪地里撒点儿野。”

糖烟店里老大爷正在心疼他给冻伤的鸟儿,看我像看疯子。

刚才撒过了野,胸膛仍旧止不住的起伏,我勾起一个笑,我要在这儿等白晓乐回来。

我知道我想他。

第四十六章

一盏昏暗街灯掩映下,白晓乐走到我面前,我搓揉着眼睛抬头看他,一瞬间有些恍惚,眨眨眼睛,睡眼朦胧,天地万物初启一般。

白晓乐站着问我,你怎么了?

我不说话,就定定的盯着他看,“烟花好看么?”

他不回答我,仍旧执着的问我,“你怎么回事?一身都是伤。”

没事,就是刚才跟人打了一架。

白晓乐叹了口气,刚想冲我说点儿什么就被我打断。

“别,别,你要是想教育我就先把话跟肚子里留着。”

白晓乐摇摇头,他说我就是想知道你在这儿蹲了多久?

我心口发闷,含含糊糊的答他,打你离开,我就一直跟这儿猫着。我歪过脑袋看他身后,“怎么?于烁没送你回来?”

“他送到胡同口就走了。”

我突然委屈的闭嘴不说话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伸手拍拍身上积的雪,就要往回家的方向走。

“你冷不冷?”他跟上来。夜色里人影重叠。

我低下脑袋拍拍头发上一层层的雪霜,“……冻不死。”

一路沉默走回家,我冲白晓乐扬扬下巴,“掏钥匙,我没带。”

“噢。”他应着声就四处翻找起来。

“……怎么了?”

“我好像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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