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为何，鼻子突然酸酸的。他让我想起了赫索斯，那个对我像亲哥哥一样，真正关怀我的人。可是我知道，伊
菲斯对我的感情还是不一样的，他的内心充满了涌动的情，丝毫不比德兰西斯要少。
我说：“这话真不像你风格，肉麻死了……”
“我是认真的！”伊菲斯有些激动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因为他身在其位，所以注定了他不可能只是你一个人的
。他若想有一个成功而辉煌的人生，就必须有所舍弃。他或许会为了你舍弃一部分天下，坚守对你的爱；但是相
对的，他也会为了天下，舍弃本应给你的一部分！”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不会完全为你而活，更不会完全成为你的，他不可能用自己的一生仅仅去扮演一个你的有情人的角色，而你
，却完完全全属于他，是他的情伴，别人会说你是他的娈童。你觉得这样的爱是平等的吗？不管是容貌还是气度
，不管才华还是智慧，你都不逊于他。我认为，这对你，实在很不公平！”
我不由得回避着他的眼神而看向别处。的确，伊菲斯所说句句在理，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说：“我已经不是男孩了，现在的我就要成为一个男人。德兰西斯选择现在来爱我，说明他想要得到的，是我
平等的爱的回报，而不是作为情伴、娈童。我也不仅仅把他当作有情人，而是我的爱人。”
“原来你已经陷得这么深了……”伊菲斯看上去很难过。
“伤心什么。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这并不是我单方面的。尤其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已经确信我们是深深
相爱的了。”
我对伊菲斯做出信心满满的表情，想让他知道我心中有数。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却将我无情地抛进
了血池地狱——
“你知不知道，德兰西斯是有一个妻子的？”
德兰西斯……有一个妻子……
“你知不知道，他的妻子是我的上司、大将比布拉斯的女儿，色萨利第一美女柯妮莉亚？”
战功累累的大将比布拉斯的女儿……色萨利第一美女……
“你知不知道，在德兰西斯出征小亚细亚之前，他的妻子刚刚有了身孕？”
他的妻子……连他的孩子都怀上了……
我的身体僵直了、麻木了，任凭伊菲斯怎么前前后后摇晃都没有反应。只是，滚烫的泪水难以控制，不争气地漫
出了眼眶。
伊菲斯一下将我抱在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我感到他的脊背在颤抖。
哎，这吊儿郎当的花花大少，竟也有动了真情的时候啊。
奇怪啊奇怪，现在明明应该是我更痛苦一些，可我却反倒拍着他的背安慰起他来。
“伊菲斯，我潘希利亚是何等人物？这点事我能挺住，真的没事。你干嘛为了我这么伤神……”
“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爱逞强。”伊菲斯松开我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凝视着我，我看到他的脸上也已是泪
水涟涟。伊菲斯啊，我一直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没有想到，你也已经陷得这么深。罪过罪过。
“德兰西斯不可能为了给你对等的爱而放弃一切，但是，我能。”
我张开了嘴，却不知说什么，如何说。
“德兰西斯不可能完全属于你，但是，我能。”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对于德兰西斯的天下来说，你只是其中一个人；但对于我这个人来说，你可以是整个天下。”
我再次被他紧紧收入怀中。
“这一个多月来，我天天见你，天天想你，夜不能寐。我想，我是非常、非常地爱你，潘希利亚……”
他的头慢慢地下移，他的鼻尖擦过我的鼻尖，他的唇对上我的唇。混着咸咸的泪的湿吻，我没有拒绝，我无法拒
绝，我怎能拒绝？
是的，我的心太痛，我的骄傲已被完全挫败。世界已成一片空白，不管是谁在上面撒一把土壤，都是一种安慰。
浅吻变成了深吻。
他的舌霸占着我的口腔，我能感受得到他满腔的激情和燃烧的欲望。不多时，气短的我就被他拉倒在地上，还是
我在下面。
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我把对任何人包括德兰西斯都没有拱手送出的第一次，给了伊菲斯……
他轻轻按倒我，解开了我的衣扣，三两下就把我剥了个精光。他用温柔的肉体接触向我表达着爱，而被突如其来
的打击拖入空虚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地需要这样的充实。
他用手来回抚触我的下身，然后用他那早已抬头的欲望在我的入口处摩擦，粗率中却有着无尽的体贴与柔情。
我的心还在痛啊痛啊，所以纵容着自己回应他，抚摸着他结实的胸口，他光滑的脊背，直到他终于下定决心慢慢
挺进，我抓着他的肩膀大叫出声。
大海近在咫尺，我的声音很容易就被淹没。因此我毫无顾忌地发泄。
我听见下身淫靡的水声和肉体摩擦的钝响。
尽管伊菲斯在来回律动的时候还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但对我来说，那种痛仍然无法形容。可是我不怨恨他，
不让他停止，甚至对他充满感激。因为这既是痛楚，却又是一剂镇痛的良药。镇的，是心痛。
恍恍惚惚间，我似乎是陷入了真实一般的幻觉。我看到神话时代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们统统出现，一个一个向我
走了过来。
阿伽门农说：“我一世英雄，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女人手上。果然，情情爱爱都是累赘，只有千秋功业才是永恒
。”
我用心声对他说道：是啊，我也有野心，我也有梦想，我也想站得很高很高。可是遇见他之后，不知怎么，我竟
把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奥德修斯说：“情情爱爱不是累赘，关键是要爱对人。我就是凭着对爱妻的思念才历尽艰难回到了故乡，安乐终
老。所以说，人要想获得幸福，就不能靠什么功名利禄，只能靠爱情这样的东西。”
我道：是么。爱上一个人，并被爱的时候，的确是幸福的。可我不知道爱他究竟对还是不对？我是个男人，不可
能像你的妻子那样做你的附属，也许我们到最后都得不到幸福……
帕特罗克罗斯说：“爱过了，坚持了，就不会有悔恨。我也是男人，但阿克琉斯就是我的全部——不，应该说他
就是我，我就是他，所以，我们携手并肩的时候，就有天下。”
我道：帕特罗克罗斯啊，我也希望能和德兰西斯携手天下，共创千秋伟业，可是现在我们的距离太远，我不曾拥
有他的过去，只拥有支离破碎的现在，哪像你们啊！
阿克琉斯说：“但是，你们有将来，将来是无限的可能。在我远征特洛伊之前，我的母亲银脚的女神忒提斯对我
说，只要我不杀赫克托耳，就能平安回到希腊，安享晚年；但是赫克托耳杀死了帕特罗克罗斯，没有了他，没有
了将来，活着又能算什么？所以我宁可赴死，也要为他复仇。”
在这一刻，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感到了伊菲斯在我的体内释放，虽然我没有被快感弄得眩晕，但几缕呻吟还是不觉流泻出来。
他慢慢退出我的身体，伏在我的胸口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手指轻轻划上了我的脸颊，抑制不住心头的爱意，忍不
住再次吻个不停。
唇舌交接之中，伊菲斯把他的温热传递给我，如此温存，如此体贴，却不曾让我沉沦。
这一刻我是爱他的，但，只爱他这一刻。
伊菲斯啊，我不能霸占你，也没有权力霸占你。你能给我的，也不是我想要得到的。
我想试着去把握那个人给我的未来。他若是千秋人物，我也要越出历史的长河；他有多高，我就跃起多高，直到
和他平视。
那个时候，我们就能携手天下，成为彼此的全部。
无论千秋万载，我会一直、一直坚信着。
第10章：选择
自我和伊菲斯发生关系的那一天起，直到踏上归路行驶在爱琴海上，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究其原因是我在回
避他，而他也知道我的意图。我们都有些轻率了，所以在彼此制造一个缓冲地带。
于是，没有了伊菲斯风趣幽默的话作为的娱乐，海上航行真的很枯燥，很疲惫。
天气转晴、海浪转小的时候，我站在船头眺望远海，心潮随着海浪起伏。想到自己就要，离开波斯了，心中竟有
几分怅然若失的情怀，不由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薛西斯给我的红宝石耳坠还在。我到现在也弄不清自己
对薛西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不管怎么说，他对我好过。想到此一去很有可能是永诀，是个人都会不免有
些感伤吧！
就在这时，一双温柔的手臂从身后紧紧环住了我。我感觉他的下颚在抵着我的后脑勺，然后，一缕魅惑的红发垂
到了我的肩膀上。
“别搞得这么暧昧，德兰西斯。在这里不是晴着要被人看见么！”
“让他们看。早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只爱你。”
“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
“你是有妻室的人。”
他的手臂僵住了。
“比布拉斯的女儿柯妮莉亚，是吗。”我回过头来愤懑地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你不告诉我，
不代表我就不会知道。”
他不说话，仍然环着我的手臂，只是目光看向了远处。金色的眸子和血色的头发在阴天之中，竟显得有几分悲戚
。
沉寂了片刻，他才幽幽道：“我打算回到色萨利再告诉你一切的。因为这样的境况对你来说不公平……在这里告
诉你，实在害怕失去你……”
原来如此，他在害怕我知道实情后不愿意跟他走。先把我糊弄到手，再慢慢解释，真是个好主意。
我不免有些怨恨，但是转念一想，却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知道已有妻室的自己再同时拥有
我对我来说是很不公平的，这不正说明他想要给予我对等的爱吗？
我又问：“那我问你，为什么娶了她？你被她的美貌色住了，还是你真的爱她？”
“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这姑娘就被许配给我了。”
“于是你们成年了，你就顺理成章娶了她，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搞大了她的肚子？”
“柯妮莉亚是比布拉斯的女儿。”
“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关系？嗯？”
“比布拉斯战功赫赫，没谁的功绩和威望能超过他。而且，在我刚刚踏上战场的时候，有一次险些送命，是比布
拉斯为了救我，他还因此而失去了他的右臂。如今他连自理能力也丧失了，又生了重病，恐怕时日无多。可是，
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孙子……”
我怔住了，心里禁不住一阵内疚和苦涩。回过神来，一下子反手把德兰西斯紧紧抱在了怀里。
比布拉斯在战场上搭救了他，还为他失去了手臂，德兰西斯娶了他的女儿，他只是想看到自己的孙子出世而已，
这是多么平凡而又卑微的愿望！我有什么资格怀疑他、责怪他？
也许换做我，还是会坚持不碰柯妮莉亚一下，但是天底下如此固执、倔强、自我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了。德
兰西斯不是我，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潘希利亚，你知道，我们的法律不允许男子独身。”德兰西斯说道，“但是，其实我们的心里都清楚，婚姻的
目的并不是为夫妻间情趣的交谈，而是为了制造子女。结婚不是心与心的结合，只是肉体与肉体的结合而已。质
言之，婚姻是一种罪恶，但是它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必要的罪恶。”
我笑道：“有你全部的心，我就很满足了。”
“我甘心让自己永远属于你这样的人，而不是一个同我根本没办法交流的女子。”
“啊哈~我就知道我潘希利亚绝不会看错人！”我夸张地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可是德兰西斯啊，回到妻子的身边
后，你还打算像刚才说的那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爱我，只爱我吗？”
我见他踌躇了。
“好了，别纠结了，你要是干脆利落地说‘是’，那我才会瞧不起你。”我说道，“比布拉斯是你的救命恩人嘛
，他为你所做的一切，应该回报。在你身边，我也会小心处事，顾及他的感情。”
他的眼中射出了一丝从内心发出的喜悦，“我也知道，我果然没有爱错人。不过，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所以，你打算怎么赏赐我？”
他突然一愣，嘟了嘟嘴，模样甚是可爱。
“别说这种傻话。即使你没有救我，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好！我要做你的文书官。”
哈哈，狮子大张口啊。一个外乡人，一个小小的随从，别人眼里的娈童，救了他的命而已，就想要他手下除了军
职之外最大的官职？我知道德兰西斯会很为难，但奇了怪了，我就是想要知道他有什么反应。当然，他要是不答
应并给我说清道理，我也不会不懂事地继续为难他。
可没想到——
“嗯。好啊。”
他答应地那叫一个淡定，那叫一个从容，那叫一个爽快，反倒让我愣了一下。
“你——真答应了？”
“哦。”
他理所当然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呆呆的。人前大气潇洒，人后纯真自然。我越来越觉得他的个性是如此可爱。
“你真不觉得……这要求有点过分？”
他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然后出其不意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还是该死的公主抱！
“对你这样的人才来说一点也不过分。等我继了位当了国王，你想进元老院、想当行政官都没问题。”
这话真让人听得眼睛一亮，可是现在的处境由不得我去想这些。
“喂，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
“娶了个老婆，怎么说都还碰过一次。你……我还一次都没碰过……”
我的脸立即红成茄子。
奇怪了，我一直觉得自己脸皮厚的像特洛伊城墙，上次被伊菲斯生吞都没啥反应，以往坏心眼的时候利用色相调
戏一下别人也很是自如，怎么一见德兰西斯这张俊脸就像偷了腥似的？！
德兰西斯的眼神中忽然一阵低落。正当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扫了他的兴时，他却幽幽道：“回去之后，或许很长一
段时间都不能和你做了……”
妈的！居然在难过这个！
“所以我们趁还没到地方这阵子，索性多来几次吧！”方才还带着低落情绪的眼睛立刻光芒四射。我绝倒，就这
么被他抱着进了船上自己的房间里。
我被德兰西斯丢在了床上，这才发现，平日里气定神闲潇洒自若天神模样的他，兽性一点不比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