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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中——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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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宫中,云修儒便同廉松风直接去了御书房。慧锦帝强自镇定着,让廉松风先回去休息。等房门关上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云修儒跟前,伸开手臂将他牢牢的圈在怀里。其时,慧锦帝比他高出了太多,头垂在他的肩上半响无语。云修儒被他抱得生疼。由于贴得太紧,竟然能够感到他急促的心跳。云修儒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他的后背。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慧锦帝才慢慢冷静下来。

云修儒牵了他的手坐下,嘴角含笑,默默地望着他。慧锦帝憋了满肚子的话,此刻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傻傻的回望着那人,心中百感交集。云修儒拍了拍他的手道:“欢郎瘦了。”慧锦帝勉强笑道:“这世上只你和泊然真心对我。可恨,我却为那贱人伤你的心。”云修儒道:“陛下查出真相了吗?”慧锦帝依旧余怒未减,狠狠地道:“想必泊然与你说过了。屈雁山果然不知内情。屈家老三说,他命自己的一个心腹联络的江湖杀手。只是现在这个人,再也找不见了。此人大有文章,怕已被灭口。”云修儒道:“陛下要如何处置皇后与屈雁山父子了?”慧锦帝望着他冷笑道:“何用我来处置,那贱人已然疯癫了。”云修儒不防吃了一惊,猛地立起身来,只觉眼前一阵发花,朝前直扑下去。慧锦帝伸手一把接住了,搀着他靠着自己坐在椅中,埋怨道:“太医与你说了不止一遍,你有头晕的毛病,万事皆要慢一些,怎的就记不住了?倘若旁边无人,晕倒了怎么办?”

云修儒闭着眼,慢慢调理着气息,好一会子才开口道:“陛下把她打入冷宫了?”慧锦帝道:“不然怎样?还要她留下来继续害你不成?”云修儒眉头几乎揪成疙瘩,仰头望着他道:“屈家父子了?”慧锦帝面无表情的道:“屈雁山是个忠直之臣,所以我才只罢免了他的官职,赶出京去,永不录用。至于他家老三,已明正典刑了。”云修儒见此事已尘埃落定,倒也不再说什么。

慧锦帝吩咐人上了茶,他端起来才吃一口,忽的变了脸,扯了慧锦帝的衣袖急问道:“三位……三位太妃了?你把她们怎么样了?”慧锦帝一听,瞪了他半响,额上的青筋直跳,甩开他的手道:“你这是什么话?是她们要害你性命,怎么倒像是我要害她们?”越说越气,狠狠的踩着地下的砖,恨不能踩出一个洞来。云修儒见他委实气得不轻,忙伸手拉住道:“她们是先帝的妃子,更是你的庶母啊。纵然有什么不是,也该看在先帝的面上,从轻……”慧锦帝瞪着他道:“你是菩萨吗?就算是,难道菩萨就不辨是非,不分善恶吗?一味的忍让,只会叫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你以为这便是慈悲?这叫姑息养奸!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只有赏罚分明,才能让百官民众信服。”云修儒点头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此事因我而起……”慧锦帝微微俯下身,双手按在他肩上。曾经清澈的眼神,此刻变得幽深而复杂。里面似乎隐藏了太多的,不为世人所知的东西。云修儒仰望着他,只觉得那样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慧锦帝深吸一口气道:“在这世上,我最不愿失去的,一是权力,二便是守真你。有了权力我才能保护你,没有了你……”他猛地停了下来,迅速的转过身去道:“她们既然在宫里无法静心,那便到庙中青灯古佛,修一个来世吧。”又回身对云修儒道:“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你只管当你的差,只管养好身子,只管……”说到这儿,突然一下便哽住了,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的不自然。云修儒立起身,要去牵他的手,出乎意料的被他躲开了。慧锦帝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要冷静,千万别让他看出来。一面继续道:“只管同……泊然好好过日子。哦,你且下去歇着吧,过两日再来当差。”云修儒只道他是为了皇后才心烦,待要再劝几句,却见他连连挥手道:“你退下吧,朕想单独呆会儿。”云修儒只得跪安出去。

来到门外,正要回梧桐院,恰巧与一个内侍迎面相撞。那内侍慌得将他扶住,连声赔着不是。云修儒抬头看时,只见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很甚是俊秀。看打扮,倒像是个首领内侍。果然,那内侍说自己是新上任的青平宫首领,姓糜名江城。云修儒道:“艾首领高升了吗?”糜江城颇有些惋惜道:“云爷不知,他前些时摔断了腿,便是好了,也是不良与行了。”云修儒叹了口气正要走,忽然间想起什么,对糜江城道:“这几日陛下心情烦躁,你们要好生伺候了。若有事,即可来回我知道。”糜江城连连应是,目送他远去了。只是谁都不曾留意,方才还笑意盈盈的双眼,此刻却射出阴冷的光芒。

慧锦帝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批阅奏章。心中千丝万缕,竟理不出个头绪来。还记得第一次同他见面的情景,此时回想皆历历在目,仿佛便在昨夜一般。翠微湖畔,红松林内,月华如许。那样的人,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怀抱,还有……那身上的味道。

一直以来都是把他当作母亲一般依恋,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纯粹的感情变得奇妙而复杂起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在心里,唾弃这种龌龊的念头。姑且不论他与廉松风早已结拜,单单他是被父皇临幸过的,便说不过去。可是连着两次,差点就失去了他,慧锦帝的心掀起了连天巨浪。要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吗?不可以,不可以啊!以他的性子,如何能接受服侍父子两代人了?做父亲的强迫了他,做儿子的也要让他难堪吗?我对他有意,他未必对我有情。倘若捅破了这层纸会是什么后果?泊然怎么办?群臣,乃至百姓将如何议论?最要紧的,守真会是什么态度?纸捅破了便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时……

慧锦帝一下子抱住了头,他明白,这是永远不可实现的愿望。维持现状吧,至少还能看见他对自己笑,无人之时,听着他轻声唤着自己的乳名。慧锦帝轻轻的呢喃道:“守真,若是没有你,我此生将了无生趣。”一支笔从书案上坠下,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迹。

日出日落,月圆月亏,转眼数年如手中沙匆匆流走。

魏允之的长女在生第二胎时难产死了,撇下了两岁大的儿子和丈夫。其余的几个女儿,嫁人的嫁人,守寡的守寡,侧妃一死一出家。诺大的亲王府连个女主儿都没有。年年派人去找失散在外的孩子,年年都失望而归。魏允之似乎被这一连串的打击磨平了性子,没有以前那么油腔滑调。可这爱看美人的嗜好,却一点儿也没改。他上了几岁年纪,除了眼角有不明显的细纹外,依旧是玉树临风,依旧是风流倜傥。因为比以前少言,所以倒现出了成熟端庄的味道。骑马走在大街之上,引得一众娘子们,无论年纪大小,都对他痴迷不已。有胆大的,甚至将荷包香囊扔进他怀里。偶尔背着家里的那两位,赴个花宴,吃个花酒,必定比那年轻的后生还抢手。

夏桑植早就搬出了国公府自立门户。父子二人依旧没什么话,只逢年过节,或是夏百年寿诞之时才回去应个景儿。他那小妹倒是经常同姜姨娘(夏桑植之母)并兄长,侄儿到他府中玩耍。夏桑植虽说是庶出,年纪轻轻的便已做到了锦衣卫佥事。再加上皇帝对他十分的看重,他的相貌有格外的清俊,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都被他一一回绝了。慧锦帝要亲自与他做媒,他竟然敢违抗圣旨不受。问他是何缘故?只说是缘分未到,不宜成亲过早。终日便是上朝当差,习武读书。偶尔也同二三知己游山玩水,饮酒作乐,可那烟花之地,一次也不曾去过。

不知何故,夏桑林自妻子去世后一直不愿再娶。人都说,他是因太爱妻子而不能释怀。连魏允之出面相劝都不管用。

慧锦帝命工部在宫外为云,廉二人建了一所宅子。虽不十分庞大,却难得“精巧”二字。门上的匾,还是慧锦帝亲自题写的。为这个,倒让他颇费了一番心思。究竟是写“云府”,还是写“廉府”?最终还是偏爱了云修儒,将那个“云府”的匾挂了上去。从挖地基,到慧锦帝拉着他二人去看房,他们被整整的瞒了有一年多。云,廉二人起先再三的不受,慧锦帝一怒之下,便要命人将才修好的宅子烧掉。并亲自打燃了火折子,要往屋里扔,慌得他二人双双跪下抱住,连连请罪答应搬进来,这才平息了他的怒气。事后,云,廉二人背后谈起慧锦帝近些年,脾气越来越暴躁,不知是什么缘故?思来想去,便想到了皇后身上。不由得两下里长叹一声。

汲庆祥与柳春来,各自拜了廉,云二人为义父。汲庆祥改名叫做廉庭芳,柳春来改名叫做云燕亭。他二人已行过了结拜之礼,随云,廉二人住在一处。此时,廉庭芳已擢升为御马监掌司。因近些年云修儒体弱多病,常缠绵于病榻之上,云燕亭不放心他人服侍,仍旧亲自照料他的起居饮食,并将府里的事也一应接下,俨然便是总管了。

慧锦帝长大了几岁,行事手段越发像极了中兴帝。只是他对云修儒的那份感情,却越来越强烈。他现在对云修儒,不敢做出任何一个亲昵的举动,更怕他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后宫佳丽无数,他的子嗣却依然单薄。有时实在忍不住了,便想寻一两个替身以慰其心。冷眼选了半年,只勉强找到两个。一个嘴长得像云修儒,另一个眼睛略有五成像他。这些仅是表面的东西,还不十分像。慧锦帝玩儿过几次,也就丢在脑后了。害得那两个做白日梦的,望穿了秋水也未再被临幸。

第56章

慧锦十一年春末。夕阳余晖下的云府,显得宁静而祥和。一家人围坐在花厅正准备用饭,只见管家甘正永,领着两个家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云燕亭(柳春来)皱了下眉道:“什么事啊,竟这般慌张?”甘正永向他一躬身道:“回二爷的话,外头来了三四辆马车,有位女客求见二老爷。”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云修儒身上。云修儒也是一脸茫然的回望着他们。廉松风道:“她们可曾自报家门?”甘正永像是猛然间醒悟过来,回身将家人手里捧得盒子,并一个小包裹呈上道:“她们说,看了里面的东西,二老爷自然会明白。”云修儒接过来正要打开,廉松风道了声“且慢”,将那盒子拿过来,略看了看,这才小心的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小孩子佩戴的赤金长命锁,下面放着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张纸。云修儒已将那小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一套小女孩子穿的棉衣棉裤。云修儒愣了一下道:“怎么是小孩子的衣服了?”话音未落,就见他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提起那件衣服,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又在鼻端闻了闻。正觉脑中一片混乱之际,耳畔猛听得廉松风道:“这画怎的只有半幅啊?”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云修儒一把抢在手里,才看得一眼便昏厥过去。甘正永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吓得手足无措的立在那儿。廉庭芳(汲庆祥)立时便要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廉松风喝住了。云燕亭心里隐约猜到点儿什么,但不敢确定。

云修儒被救醒后,拼命的挣扎着要往外走,廉松风按住他道:“守真你莫慌,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认得她们吗?”云修儒此时,那里还说的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嘴里断断续续的叫道:“快,快……云娃,云娃……”云燕亭抖着唇道:“是云……云娃……回来了吗?”云修儒使力的点着头,哆嗦着指着那半幅画道:“这是,我与她画的,画的小像。石竹拿走了另一半,作为日后……相见的凭证。我……我认得不会错的。云娃,云娃呀!”一面说,一面向前急走两步,谁知膝下一软竟跪了下去。廉松风也顾不得许多了,将他抱起往上房而来。嘱咐云燕亭好生看着他,自己领着廉庭芳,甘正永并几个家人,如飞的赶往大门外。

门口的几个家人见他父子出来,都退到了两旁。廉松风打量着停在门口的四辆马车,前一辆是裹着银红织锦暗花帷幔,后面三辆各站一名车把式,上面叠放着大大小小的箱笼。马车前立着两个女子,一个是三十来岁,穿绫裹缎的美艳少妇,一个是十六七岁活泼灵动的少女,二人皆穿戴不俗。自廉松风一出来,她两个便不住的打量着。因长年习武,廉松风的身材一点都不曾发福。那通身的气派,堪比王侯将相。少妇暗自赞了一句,又叹了一声。见他盯着浣纱看个不停,轻轻一笑道:“请问,云公公可在府中?”浣纱被他看的心“怦怦”直跳,脸上早已是绯红一片。廉松风有些迟疑的对她道:“你……你是……云娃吗?”浣纱当即便笑起来。那少妇横了她一眼,回头对廉松风道:“姑娘在车里坐着呢。爷……便是云公公吗?”一面说,一面暗道:“他虽仪表非凡,却怎的跟姑娘一点儿也不像啊?”甘正永忙上前道:“这是廉公公,我们家大老爷。二老爷在里面了。”那少妇点点头,转身走到马车前,轻声说了几句。于是,众人屏住了呼吸,只见她刚一打起帘子,里面便蹿出一团白影。仔细看时,竟是一只家猫大小,身披象牙黄皮毛的狐狸。只是那狐狸的尾巴大得出奇,细长的眼睛,傲慢的扫过廉松风一干人后,又跑回马车前蹲下。

随着伸出的那只晶莹剔透的素手,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众人的呼吸几乎一滞。待见她袅袅娜娜走过来时,便好似平地里起了一道霞光,莫不微微低了头,不敢仰视。鼻间又闻得异香阵阵,一个个儿尽都恍惚起来。便是如廉松风这般端庄守礼之人,也几乎失态。那女子容貌与云修儒有七八分像,只是比他更柔媚,更娇怯。不由得暗暗赞道:“此女果真是云娃呢。这世上,怕也只有守真配做她的父亲。”那少妇慌忙以袖掩其面,朝浣纱使了个眼色。浣纱奔至马车前,拿了帷帽过来与她戴上,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儿。云娃向廉松风微微一福道:“不知廉公公可否带我进去见父亲?”廉松风如大梦初醒,忙道:“快,快随我来。”云娃又朝他一福,在浣纱和那妇人的左右扶持下,跟他进入府内。

狐狸有些兴奋的跑在最前面,不时回头望她两眼。廉松风见云娃行得缓慢,忙叫廉庭芳先去报信。一路穿厅过堂,经过了垂花门,便来到了后宅。

云修儒被廉庭芳与云燕亭一左一右的扶着立在门外,听得一阵脆铃声,远远儿的见廉松风领着人进来,向前踉跄着冲了几步,便再也挪不动脚,呼吸也急促起来。那妇人同浣纱一见到云修儒,便惊得目瞪口呆。不由暗暗称奇,只道姑娘是个绝世之佳人,不想,她的容貌竟全都来自于她的父亲,一个男人?当真是雌雄莫辨。

云娃脱去帷帽,怔怔的望着一别十余年的父亲,竟不知从何说起。记得幼年之时,非得抱着他的衣服方能入睡。因为那上面有父亲的味道,让她很安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习惯了另一个怀抱,另一种味道,而父亲的容貌,也在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可有一样,到现在她也从未忘记过,就是那人的温柔态度。与大哥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身上烙了印,今生今世都无法磨灭掉。这十多年他是怎么过的?他还记得我吧?泪珠如断线的珠子抛洒不尽,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那只敢在心里呼唤的两个字,一时竟叫不出口。

云修儒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就是他的云娃,那个含着自己乳首撒娇的女儿。怕眼泪模糊了视线,努力的将它逼了回去,目光在云娃身上流连不去。离开之时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小娃娃,如今,竟变成了个姿容绝世的美人。她是怎么一天一天长大的啊?在云修儒心里,女儿被永远的,定格在十余年前的样子。虽然他知道,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云娃,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是在做梦吧?怎的会梦见如此多的人了?还梦见云娃长大了,那么的真实。不能叫,一叫便醒了。让我在多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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