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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人种上——by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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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上,天子威仪,小民不敢有半句虚假,小民没有亲眼看过童妖,但小民却亲眼看过被童妖奸污后怀孕的男子。”曾三语惊四座,他顿了顿,将情况娓娓道来:“这事是发生在七年前,小民奉师尊之命,前往窖域取一味草药,在途中受一户富贵人家所托,瞧瞧老员外举止怪异的儿子,经小民探看,确定老员外的儿子是因被童妖奸污以致行为失常,医大夫也证实,老员外的儿子那时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

“起来继续说。”韩士真面色越来越凝重。

“谢皇上。”

曾三起身,拍去外袍上的灰尘,正正声色,继续言道:“小民虽尚未修炼成果,但亦以匡正世道为己任,故而大胆为老员外除忧、为社稷除患,趁其未成灾祸,取出了那妖孽。”

“怎么取?”

“剖腹而取。”曾三拱手大声说道。

“……回宫!”宽袖一甩,皇帝来时如风,去时亦如风——如飓风。

皇宫内院,竹清竹安以及派来保护韩士舒的暗卫共四五人跪在地上,四周鸦雀无声。

“朕命你们保护惜王,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的!”保护到让妖怪给奸污了!韩士真暴怒的来回走动,手一抬将茶碗直接砸到一名暗卫脑袋上!

“奴才该死!奴才有罪!”

“三个月前王府可有任何异常之处!?王爷可有任何异常之举!?”韩士真气到差点昏眩,庄南连忙扶他坐下,给他倒水。

三个月前……竹安焦虑的拚命回想,说道:“禀皇上,王爷那时并无任何异常之举,他每日都去国师府上,一待就是一整日,偶而上楼馆听戏而已。”他们都随身伺候,暗卫也一路随行。

“在府里的时间呢!”无论如何,弟弟是不能继续待在宫外了,他不放心,他要亲自看着,每分每秒盯着。

“王爷在府里通常都在憩室看书,平日用完晚膳后看一个时辰,若是未出门的日子,可能从早看到晚,但都会按时用膳,然后在酉时前梳洗就寝,并无任何异于过往之处。”竹清答道。主子看书不喜有旁人在场,所以他们都会退出憩室,到用膳时间或主子传唤时才入内。

“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没什么异状、没什么异常,现在异状出现了、异常出现了,谁来告诉朕为什么!谁来告诉朕!”龙颜震怒,一脚踹翻木椅。

“奴才万死!”

“皇上,惜王爷他……”一名太监匆匆的跑来。

第五章

深埋的记忆又浮起,无法将它压下,无法将心头的那两个人压下,很想很想跟在他们身边,做他们永远的舒儿,但他不行,不行……他残败污秽的身子跟不上,也配不上……

“……劲……信……”眼泪蓄在眼尾。

“士舒?你怎么了?很难受吗?”韩士真焦急的抚着韩士舒发汗通红的脸庞,弟弟从昨晚就开始发高烧,不停呓语,怎么叫也叫不醒。

……痛……身子很痛……湿湿黏黏的……很恶心……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一天……

******

“哈哈哈,天下第一王爷的滋味还真不赖,听说他还有一个叫什么玉公子的称号,干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温温凉凉的,里得老妖爽极了!”身披绿甲的妖兵大力冲撞一具悬吊在半空中的躯体,几天下来被掐的青紫乌黑的肌肤溅满一滩滩腥臭的体液,宛如肮脏的破布,男子目光空洞的仰望着被厚重树枒遮蔽的天空,意识早已远扬。

“老妖,接下来该我,你连干二回了。”旁边的妖兵不满的抗议,立刻引起其他人加入挞伐。

“人才从上面放下来两天,我还没尝够呢!”抱怨归抱怨,众怒难犯,他大力抽插凶器,快速的以迸发作结,他一退下,另一人就替补上去,猴急的把性器推进鲜血淋漓的洞孔。

鞑鞑鞑——两匹骏马从远而近,戴竹笠的骑士对路林里发生的暴行视而不见,这里是妖族据地,再残忍的暴行都是稀松平常的。

两名骑士不搭理对方,但一群等侯发泄欲火而烦燥的妖兵并不打算轻易放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过。

吆喝一声,五六名妖兵冲下小坡拦阻,大笑道:“留下所有财物,马,还有你们的命!”

“走开。”

穿青衣的骑士拉紧缰绳,高大的骏马在原地转了两圈。

妖兵不理会青衣骑士亳无威胁性的警告,不怀好意的步步逼近。随行的黑衣骑士缓缓拔出腰间佩剑,此举令妖兵更加狂肆,因为黑衣骑士的那把剑锈得乌黑斑驳,感觉一敲就会断了,他居然想拿它来抵抗!垂死挣扎尔!

“乖乖束手就擒比较好,老妖仁慈,能让你们死的痛快……”

话没说完,一阵强烈风切,五六名妖兵只觉颈上一凉,眼睛一花就没了知觉,地上顿时躺了好几具头身分离的尸体。

“跟他们废话什么。”黑衣骑士将剑插回皮鞘中,冷漠的说道。路林上的妖兵无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青衣骑士耸耸肩。“我也不过说了两字,算废话吗。”竹笠下的男音未对一地血腥有任何微词,反而流露出丝丝愉悦。

“你们竟敢……!”

为首的妖兵队长吹鸣响笛,不消片刻,数百名妖兵已占满半座山头,将二人团团包围。

“所以我才不喜欢走妖族的路。”黑衣骑士不耐的欲再度拔剑,遭青衣男子阻止。“我来吧,一口气浇上太多臭血,大地会长不出可爱小花的。”

二人目中无妖的态度,激怒了妖族士兵,他们纷纷高举手中的长矛,发出尖锐威吓的嘶吼声。

青衣骑士神态自若的取下竹笠,微笑的薄唇、几乎眯成一条缝的脸孔与常人无异,顶多算长得好看一些,就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中原人也敢惹他们妖族!妖兵阴狠的狞笑,一个个抡起武器,准备将两人活活串死,此时,前列的妖兵却不知为何开始抱头鼠窜,捂着脑袋凄厉的哀嚎。

后列的妖兵正在狐疑,头部也跟着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们终于知道同袍为何会不顾一切的瘫在地上打滚,脑袋疼的好像要裂了!

“碎。”青衣骑士双掌轻合,低声吐出一语,边坡上下数百名妖兵同时一声哀叫,停下挣扎动也不动,走近一看,妖兵的眼耳口鼻都渗出血丝,死状奇丑。

“你……你……”

妖兵队长淌着二串鼻血,背靠树木手脚发软,惊恐的瞪着重新戴回竹笠的青衣骑士,如果他刚刚没看错,这人、这人是……

“居然没死,可见有几分修为。”青衣骑士策马行至妖兵队长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竹笠虽遮断了视线,但森冷的杀气却不断透出,令妖兵队长浑身打颤。

“……饶、饶小的一命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些战利品都归您……那个人也归您……求您留小的一命……”妖兵队长卑微的哭求,完全没了适才的意气风发,边讲还边剥除手上身上的值钱之物,铃铃当当的一股脑全堆在跟前。

青衣骑士没有说话,竹笠轻轻一震,妖兵队长五官猛然喷出鲜血,两颗青白的眼珠甚至冲出眼眶,溜溜在滚到马蹄边。

“哼。”

“走了,你还在看什么。”黑衣骑士催促。他该不会对那些俗物起兴趣了吧。

“你自己过来看。”青衣骑士轻踢马腹爬上路林。

遍地尸体的妖族营地,只剩下唯一一个活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男子不知被多少人凌虐过,脸上身上惨不忍睹,未愈又反覆裂开的狰狞伤口遍布全身,脸部肿胀,嘴角两颊都是乌青,股后还汨汨滴淌着混着鲜血的黄浊腥液。

“死了?”妖族的祭品又不是没看过,黑衣骑士不同情。

“还没,最后一口气。”青衣骑士未下马,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盯着,他为何对此人有股异样的感觉……

突然,黑衣骑士外袍风动,绑着男子的粗绳扭然断裂,血淋淋的男子霎时已在黑衣骑士的怀中。青衣骑士表面未动声色,但心中已然诧异,他大哥可不是有恻隐之心的人啊。

“驾!。”黑衣骑士双足一夹,雄驹长鸣,一前一后奔驰的骏马拖出长长一道尘烟,转瞬不见人影。

无名山上,昏迷不醒的伤患被轻放上床榻。

青衣人眯起眼,不悦的质问道:“为什么带他回来。”要救人便救,随便丢在一处医馆即可,他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沾染上陌生人的气味。

“你没发现?”黑衣人冷冷的抓起昏迷人的右掌摊开。“他是惜亲王。”

惜亲王?天下有几个惜亲王!?男子掌心的一点红痣像飞箭般扎疼了青衣人,记忆中那名圆润可爱的小人儿怎会……“八里!八里!快倒盆热水来!”

黑衣人坐进床侧,将包里男子的披风掀开,怵目惊心的伤口令两人双双皱起眉尖,尤其血肉模糊的下身……霎时,怒气不受控制的滚滚翻腾,方圆十里内的山林鸟兽纷纷走避,幸好此地百里之内都无人烟,不至引起风波。

“怎么样?”黑衣人问。

“很不好,五脏六腑都被浊气入侵了,脑干和四肢已有劣化的徵兆。”青衣人狠下心刷拭他的手臂,碰裂的伤口流出的竟是微青的红血,宛如中毒,他道:“若放着不管,不足一月,他就会变成半个妖人。”

半个妖人也不是真正的妖人,不会为妖族接纳,只会沦为妖族里地位最低下的使役妖,终生任人践踏,况且以这人的好心肠……绝不可能与族性残忍的妖族同流河污。

“可有解救之法?”

“明知故问,只有一种方法能驱逐浊气、遏退劣化,你想试吗?”用『试』就代表没有人实际做过,那方法太耗时耗力耗神,莫说被施术者,就连再强悍的施术者都没几人能撑到底。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揩去昏迷男子眼角的短泪,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结。

“我做。”

青衣人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绽出一抹绿光,不太意外得到这种答案。

“算我一份。”

黑衣人闻言扬起眉,青衣人不由他拒绝,低笑道:“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他。”二人比较不危险,好的也比较快不是吗。

黑衣人思索片刻,同意了。“既然如此,只剩下一个问题。”收起彷佛被烫伤的手指,他看向窗外,道:“他不能接受的。”

青衣人理解的点点头。“要用强的?”说出口的同时下意识皱起眉,他不喜欢这个主意。

黑衣人也不喜欢。想到要做跟妖兵相同的事,让这个人哭、让这个人痛苦,他宁可现在忍痛给他一剑,至少是刹那断魂,不受折磨。

“……用骗的,给他下暗示。”虽然他也不喜欢骗,但不这么做,以这人的性格绝不会接受,就算为了求生亦然。

第六章

韩士舒迷蒙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房间,他躺在一张很大的炕上,就是北方人睡得那种石炕,炕上垫了一层厚厚的软棉,但他还是觉得背部火烧火燎的疼。眼角瞥见一旁的小几上有一杯水,想去拿,探出被褥的手却包满纱布,飘来刺鼻的药味,他是怎么了?

“舒儿,你醒了。”一名眯眼微笑的男子快速走至床边,体贴的问:“口干吗?你现在还不能喝水。”男子从几上的小盒取出棉棒,沾了水轻轻滋润自己乾裂的嘴唇。

贪婪的汲取入喉的甘霖,一滴滴的虽一时难以解渴,却慢慢让沉重的肢体恢复生机。“够了吗?还要不要?”男子问,韩士舒诚实的点头,男子又沾了更多的水在他唇上。

“……这里是哪里?”开口心惊,他的声音粗嘎的有如裂弦的乐器,几不成调,四周的摆设都很陌生,眼前的人也很陌生。“你是谁……我……我……我又是谁?”脑里为何一片空白,头……好疼……

男子眯起眼睛隐去部份的情绪,他坐在床沿,拉起韩士舒的手缓缓揉搓掌心,轻声问道:“舒儿都不记得了吗?”

韩士舒摇摇头,无措和恐慌因男子温柔的触抚渐渐静了下来,虽然不懂他为何唤自己舒儿,但这人看起来很友善,不会伤害他。

“舒儿因故跟我们大吵一架,私自跑下山,碰到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这样遍体鳞伤的回来。”男子既生气又舍不得责罚似的摸摸他的头、摸摸他的脸,贴着他脸颊的大掌非常小心,好像怕弄痛了自己。

“……很不好……的事情?”韩士舒直觉颤了一下,灰白的影像闪过心头,快得让人看不清,他却恐于去捕捉。

“那是我们的错,舒儿,你记不起来也好,你若记得,我们也会想方设法的为你抹去这段记忆。”男子面带微笑,心里却在想也许他该挑个时间到北境去,把所有碰过舒儿的妖兵彻底处理一下。

韩士舒不问了,因为对方看起来好像很难过,虽然他还是眯眯笑,但自己莫名就是知道。

“那我是……你是……”

“舒儿,你是舒儿,全名韩士舒。”男子低头在他掌心印下一吻,然后自我介绍道:“我是孟信,巫孟信,是你的丈夫。”

丈、丈夫!?韩士舒差点咬到舌头,不能怪他,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人,突然有一天醒来被人告知自己有一个丈夫,任谁都会吓一大跳,尤其、尤其他是男子吧!?男子怎么会有丈夫!?男子应该是娶妻,有妻妾才对。

彷佛未看见韩士舒的惊讶,男子神色平常的将韩士舒冰凉的手塞回被褥,说:“你现在的身子还很差,再多睡一回儿,我去准备点吃的,有想吃的东西吗?”

韩士舒摇摇头,他全身上下都痛,没有胃口。

“那就先睡。”男子轻轻揉着他后颈,低声哄着,韩士舒眼皮渐沉,不到一刻钟就匀匀睡着了。

巫孟信悄声退出卧房,厅外一名男子坐在哪里,不知坐了多久,以他的耳力,刚刚两人的对话都无所遁形。

“下暗示了?”

“没有。”巫孟信面露忧色。

“记忆是舒儿自己消除的,可能是事实太残酷,残酷到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一旦忆起就会身心崩溃,所以索性选择封闭,只是我没想到他激烈到连自己的身份和过往都一并舍弃了。”通常表示极端的否定自我、抹煞自我,遗忘是一种卸除情绪的方法,更多人更常用的另一种方法叫做——自缢。

一袭黑袍的男子默然不语,好半晌才说:“忘了也好,施用暗示多少会扭曲人的精神,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惜亲王韩士舒,他只是舒儿,单纯的舒儿。”男子桌前搁着一个大布包,里面是十来件的长衫长裤,亵裤里裤外袍均有,清一色是白色。

“我想再去一趟北境。”巫孟信说道,他后悔让那些人死得那么轻松了。即使在盛怒中,巫孟信仍然带着微笑,只有微微的绿光从眼缝中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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