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们不一样。她们没资格——”猛地，秦鸿溯身体一滞，眯起眼睛，“你怎么发现的？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所以故意接近我？”
顾晚枫看着他：“别太抬举自己，到底是谁费尽心机，厚颜无耻地贴上来，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秦鸿溯忽而笑了：“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某人在军营装腔作势地教训人的时候。”
“这么早？当时是不是被你男人的英姿震撼到？”
“我是被你的厚脸皮震撼到。西嘉落在你这个荒淫好色的皇帝手里，西嘉子民真是前途堪忧。”
“哈哈哈，晚枫，你现在已经知道为我西嘉子民着想，为朕分忧了。”秦鸿溯第一次喊着他的名字畅快大笑起来。
顾晚枫看着他那自鸣得意的样子，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床去，怎奈有心无力。唉，这次出门忘了拜拜关公，财神，佛祖和观世音，结果出师不利，亏大了！
秦鸿溯起身要去给顾晚枫倒杯水，就听有人在门外说话。
“主子，有客。”
秦鸿溯不悦地皱眉道：“不是一切让庄齐处理吗？”
“主子，是……贵客。将军说，他处理不了。”
贵客？秦鸿溯和顾晚枫对视了一眼。
23.美人成双
身体恢复的易蓝在大宅的凉亭里找到长吁短叹的红绡。
“公子真的没受伤？怎么快中午了还不起？”
“回来的时候肯定没有，现在吗，就不好说了。”红绡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和古怪的笑。
“你什么意思？”易蓝她完全表达不同意思的语言和表情弄糊涂了。
“哎呀，易蓝，你太单纯了。不过，这可如何是好啊！回去会被大卸八块的……”红绡瞬间又蔫了，捂着脸扭来扭去。
易蓝：“……”
女人真是太复杂了，完全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易蓝摇摇头，决定自己去看看。
正这时，喂了顾晚枫一大碗莲子粥，又顺便轻薄了人家一把的秦鸿溯才心满意足地慢悠悠从屋里踱出来，去见什么贵客。
易蓝刚要迈步，就见眼前绿光一闪，红绡已经箭一般地窜了过去。
咣的一声推开门，红绡早就忘了礼数，直接蹦到顾晚枫床前，惊得顾晚枫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了。
红绡双眼放光，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把顾晚枫打量了好几遍。
“公子，你，你是不是失身了！”
“噗——”刚喝了口水，准备压压惊的顾晚枫又把茶水还给了茶杯。
“红绡！ 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顾晚枫瞪圆了眼睛。
“公子爷，红绡我自小在宫里长大，这种事比你懂得多~看你这样子，啧啧，那位秦公子真是强悍啊~”
伶牙俐齿的顾晚枫彻底无语。
“唉，这可怎么好。你要是要远嫁到西嘉来，太子妃会哭死的……我们回去可怎么交待，嘤嘤嘤……”红绡突然悲伤万分，用袖子掩面哭泣。
“莫非是我眼花了，为什么我会看到你那上翘的嘴角。”顾晚枫眯眼道。
红绡：“……”
易蓝站在门口，石化，继续石化。
秦鸿溯步入花厅，就见庄齐和岳凡都站在那儿。前面有个人背着手，在看墙上的字画。他似乎听见动静，转过身：“要见皇帝陛下，还真是不易。”
秦鸿溯也不免吃了一惊，随后收敛那一闪而过的惊讶，不冷不热道：“西嘉庙小，伺候不了两个天子，有怠慢之处，你多担待。”
面前站的正是北冀皇帝，秦桢。
这时，秦鸿溯才注意到秦桢身后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一尘不染的气度让神仙汗颜；绝美的容颜令女子自惭形秽，但是高挑的身姿和冷若冰霜的面容不显一丝的阴柔之气。若说，顾晚枫的倾国倾城在他的灵动，这个男子就是仙入凡尘，如天山雪莲，绝美而冰冷。
看到秦鸿溯直勾勾盯着身后的人，半晌不语，秦桢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庄齐很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引来两个皇帝一致的一瞥。虽然压力很大，但是庄齐努力装作他不是故意的。
“这位可是名闻天下的花舞山庄大公子，花思颜？”秦鸿溯明显是冲着白衣男子发问，也不管秦桢那难看的脸色。
“正是。”白衣男子声音和容貌一样冷清。
“鸿溯兄，我家思颜不善言辞，你见谅。”秦桢突然面色缓和了一些。
我家？秦鸿溯在心里冷笑，你这么急着把人划到自己这边，还怕我抢了不成。
人早就是朕的了，你只能干看着。秦桢如是想。
你以为就你有这样的绝色美人，朕床上现在就躺着一个，比这个美多了。秦鸿溯如是想。
事实证明，男人在涉及面子的问题上，有时候很幼稚。即使皇帝也不例外。
“秦桢兄，花公子请坐。”秦鸿溯示意。三个人都落座，秦鸿溯突然扭头对岳凡说：“岳凡，去看看枫儿那里有什么需要的地方。”
谁是风儿？！岳凡瞪庄齐，庄齐迷茫地回瞪。
不管风儿，雨儿，我是大内侍卫长，不是管家吧！岳凡一路腹诽着出了花厅。
秦桢这才体味到秦鸿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原来，鸿溯兄出门在外，也不忘金屋藏娇啊。”
“彼此彼此。”秦鸿溯瞥了花思颜一眼。
花思颜，低着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花家原本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大门派，以剑法和对奇珍花草的研究而名闻天下。花思颜是护送一批进宫的奇花，不巧被出宫探望生病宰相的秦桢遇到。于是，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花思颜剑法独步江湖，又天性高傲，怎么会雌伏男人身下，更何况是佳丽簇拥的皇帝。据传，秦桢是使用了各种卑鄙手段，强硬地把人给要了。至于怎么个卑鄙法，那就是淫者见淫了……
看来，花思颜心里对自己现在这种尴尬的身份很不耻。秦鸿溯心里暗笑。
“秦桢兄来西嘉，不知所为何事？”秦鸿溯心中还在想着北冀私运来的兵器，也懒得兜圈子。
花思颜闻言抬起头道：“如果二位不介意，我能否去前厅休息。”
知道他是知趣回避，两个人都点头。秦鸿溯吩咐下人带他出去小心侍奉，不过把庄齐留了下来。
一阵混乱过后，屋里总算安静下来。顾晚枫不舒服地挪挪身子，继续抱着被子
“公子，他是西嘉皇帝。你打算……”易蓝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皇帝怎么了？公子我这辈子见得多了。”
“可是爬床的就这一个。”红绡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死丫头，回去我就给你找个男人，让皇后把你嫁掉！”
“得了吧，你回不回的去还很难说呢。”红绡小声咕哝，心里倒真有些担心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晚枫轻扯着被角道。
“公子，你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内力？我从来都知道你会武功。”易蓝明显感觉到了，而且这和他所修炼的至阴至寒的内功截然相反。
“这个嘛，说来话长。”顾晚枫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不过，我先问问你们，什么样的客人大将军都接待不了，还要皇帝亲自出马？”
红绡和易蓝面面相觑。
“不行！我得去看看！”顾晚枫忍着不适从床上爬下来，一脸雀跃。
看着收拾完毕，乐颠颠出门的顾晚枫。红绡和易蓝心里异口同声：原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顾晚枫迈着小碎步，一路找去了花厅。这个园子修得很漂亮，园中花园里，还有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莲叶接天，苇草丛丛，倒不像人工修造的。
四下打量，顾晚枫才发现，不远处的池边凉亭里有一个雪白的身影，看背影那风姿就让人赞叹。顾晚枫好奇地走过去，还没走进亭中，那人便慢慢转过身来。
两人一照面，都吃了一惊，心中暗道：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花思颜自觉是外人，就轻轻施了一礼道：“在下唐突，见园中风景秀丽，情不自禁入园观看。还公子请见谅。”
顾晚枫摆摆手：“哪里？是我冒昧，扰了公子的雅兴。公子于我，颇有眼缘，可否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花思颜稍顿了一下，随即道：“在下，花思颜。”
“江湖人称‘花山神剑’的花思颜？！”顾晚枫眼睛一亮，突然上前几步，“啧啧，看了传闻也不可尽信嘛。”
花思颜心里一沉。
又听他道：“你比传闻中的还好看。”顾晚枫咧开嘴，笑得很灿烂。
如果换做别人，这样调侃他，花思颜一定会翻脸。但是眼前这个小公子，语气还是表情都毫无轻视之意，反倒如孩童般真诚直率。花思颜不觉被他的笑容感染，冰冷的脸上似乎有了些温度。
“公子过奖了。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顾晚枫。”
花思颜一愣：“顾晚枫？”天下第一才子？
“原来是南翔的红叶公子。在下失敬。”
“好了，别敬来敬去的了。你饿不饿，我让人弄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聊如何？整天对着那几张脸，太烦了。”顾晚枫不满地撅了下嘴。
花思颜被他比翻书还快的情绪变化搞得很困惑：这红叶公子，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远远侯着的人就跟长着顺风耳一样，一溜烟奔厨房去了。
顾晚枫笑嘻嘻拉着花思颜在亭中坐下，一副侃大山的架势，跟他聊起来。
花思颜表情冷淡，不多话，但是顾晚枫看见他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所以自己滔滔不绝，丝毫不介意对方只是偶尔回应。
花思颜看着顾晚枫，想起自家弟弟，也是喜欢拉着他谈天说地。自己每次就是静静当个听众，微笑着看对方生动的表情，大姐在一边偶尔搭个腔。只是自从秦臻出现，这种家人的温暖，变成了一种奢侈……
秦鸿溯和秦臻从花厅一路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不远的凉亭中，两个背影挨在一起，一个淡如天色，一个净如落雪，包裹在接天莲叶中，宛若一幅动人的画卷。
两个人都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接着就黑了脸。
大胆！竟敢勾搭朕的人！两个人都加快脚步，气冲冲朝凉亭走过去。
24.情人眼里出西施
两位皇帝气势汹汹走到凉亭外，还没迈步进去。
亭子里的两个人就双双回过头来。
秦鸿溯和秦桢一起停住了脚步。
两个绝世公子，两张倾世容颜，足以让人忘记呼吸。饶是两个万花丛中过的帝王，也不能不动容。
秦桢心里讶异，这西嘉竟然也有不输花思颜的人。但是他的不满仍在，低沉道：“思颜，你不是在前厅吗？过来！”
花思颜脸色有些苍白，在众人面前怎么也迈不动脚。
他没动，顾晚枫倒是往前走了几步，凑到秦桢面前，左三圈右三圈，把人围观了个够，直到秦桢的太阳穴青筋直蹦。
“传闻真不可靠。都说北冀皇帝凶残暴虐，不过，看起来你明明比旁边这位秦二爷斯文很多嘛。”顾晚枫不怕死地继续往前凑，结果被秦鸿溯一把抓到身边。
“晚枫，不得无礼！”秦鸿溯佯装严厉怒斥。
“晚枫？顾晚枫？”秦桢皱眉问道。
“正是！”顾晚枫一改嬉笑的样子，瞬间变回那个傲然于世的天下第一才子，目光冷淡地跟秦桢对视着。
秦桢被他的喜怒无常搞得一愣。果然是天赋异禀的人都脾气古怪吗？
“没想到，南翔的红叶公子竟然在西嘉——”秦桢一顿，抬眼看了看秦鸿溯，“皇帝的身边。”
“这比起北冀皇帝在西嘉皇帝的身边，似乎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顾晚枫嘴上可从来不会吃亏。
秦鸿溯这个时候并不希望跟秦桢交恶，而且礼数上也不能落人口实。他眼见顾晚枫又要作妖，赶紧及时打住，防止造成不良的反应。
“晚枫身体不适，早点回去休息吧。”
“哼哼，劳您还记得我身体不适？”顾晚枫睨视道，“我为什么身体不适？！”
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顾晚枫的火又冒上来，撸起袖子要暴力相向。
这还了得，要真打起来，岂不让外人看笑话。
秦鸿溯果断上前一步，一把把顾晚枫紧紧揽在怀里，一边回头淡定地对秦桢笑笑：“喜欢耍小性子，让秦桢兄见笑了。您跟花公子一路劳顿，先去休息一下，我晚上为二位接风洗尘。”
说完，秦鸿溯朝后面的庄齐和岳凡使个眼色，就拖着顾晚枫往后院走。
“姓秦的，你说谁耍小性子。你个厚颜无耻的衣冠禽兽！放开我，要不我不客气！”顾晚枫一路挣扎着，又叫又骂。
秦鸿溯面无表情，毫不反驳，只是卯足了劲，把顾晚枫连拖加抱弄回房间。
关上门，秦鸿溯上下打量对他怒目而视的顾晚枫：“看来你还能跑能跳，怪我昨晚没舍得使劲要你。”
“……你还敢说！”顾晚枫真得在考虑是不是拿出看家本事来招呼他。
“行了，”秦鸿溯把人揽过来，轻轻抚着后背，顺顺毛道：“虽然这里是西嘉，虽然你是南翔的人，但秦桢是一国之尊。你要是无理取闹，先失了礼数，折损的是南翔才子的面子和为夫的权威。”
顾晚枫只是看不惯秦桢对花思颜的态度，并不会真的闹出事端。但听秦鸿溯这么一说，反倒更加气不顺。
“要是我触怒天颜，皇帝陛下为了维护国体尊严，要把我法办了。你也赞成？”
秦鸿溯一挑眉：“笑话！在这里我才是王法，才是真命天子！他要是敢动伤害你的念头，我就法办了他！顺便取了他的北冀给你当聘礼好不好？”
“聘礼？什么聘礼？”顾晚枫莫名。
“你我已成夫妻之实，为夫自然要去提亲下聘，给你个名分。”秦鸿溯用下巴噌噌顾晚枫的脸。
顾晚枫转过身，微微一笑：“看来万岁还没有睡醒，外面有个大水池，跳进去凉快一下有助于清醒。”话音刚落，脸呱嗒一下就变了，迅雷不及掩耳地把秦鸿溯一把推出门外，咣得把门关了个严丝合缝。
门外差点被拍扁了鼻子的秦鸿溯愣了愣，忽而乐了起来，然后仰头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顾晚枫听着他爽快的笑声，气得牙根疼，正打算开门补上个花瓶脸盆什么的，就听身后有人嘻嘻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吗？”
恢复了翩翩少年样的飞涟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
顾晚枫改变主意决定把花瓶送给飞涟。
“别别，这可是古董，砸了可惜。”飞涟连忙蹦过去接住。
“你又来干什么？”顾晚枫没好气道。
“你这么说太伤人心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飞涟故作伤感。
顾晚枫看看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吸了口气叫道：“有刺——”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拽进去，门也飞快合上。
飞涟趴在门边听了听，似乎没惊动什么人，才拍拍胸口道：“算我怕了你了，祖宗。”
“你舍得放弃那香粉纱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