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惠顾。”收银员微笑着，递给他一盒。
杜清交了钱，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笑着对旁边的肖凡说：“嘿嘿，你看看电影多无聊啊，买那些爆米花之类的零嘴又吃得快，而且对牙齿不太好，这个糖很不错的。”
“……” 肖凡默默无言，对杜清想要掩饰自己抠门，而找出的借口不作任何表示。
果然，肖天文对杜清的抠门进行了足有半个小时的批判，让本来准备要去看‘我的自担会飞’的杜清只好去买了‘孤岛惊魂’，三个人的位置挨在一起，肖凡坐中间，杜清在右边，肖天文则挨着过道。
很惊悚的配乐想起来，屏幕上一大片的黑色，夹杂了丝丝红色，杜清捂着脸。
“怎么了？”肖凡问。
电影院关了灯很黑，尤其是这里在播放恐怖片，那气氛跟光线简直是大大的增加了效果，杜清假咳了两声，说：“这个惊悚的片子很少看。”
“那是，”肖天文接口，“阿清只看动漫片。”
黑暗中，杜清怒了。
肖凡眯着眼仔细在黑暗中去观察杜清隐隐约约的脸色，无奈光线实在不行导致什么都看不清楚。
屏幕上的女主角正放声尖叫，简直就是高分贝。
杜清稳住了，“开始了，专心看吧。”说完撕开了包装咬颗阿尔卑斯糖含进嘴里。人家说糖分有助于脑部那啥的啥的，反正就是有好处对了。
在看到两个男人被绑住困在岩石上的时候，肖天文突然开口：“你们看，这两个那个是1号哪个是0号？”
杜清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画面，“谁知道啊，在那种情况下，阿文你到底怎么看出这两个人有啥的?"
“啧啧，难道在你的眼中看两个男人还能不用谁上谁下来看？”
“嘿嘿，那倒是。”
“我觉得哪个男的的那个男的有兴趣。”
“火眼睛星？”
“不信问我家堂哥。”肖天文很刻意的把话题转给肖凡。
于是杜清顺着问了，“肖凡，阿文说是是真的？”
肖凡的声音完全是没起伏的，但还是回答了，“我只知道阿文是直的。”说完就没再开口了。
肖天文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你说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是深入一点点也好啊，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用沉默打发过去！
肖凡看着屏幕上还算惊悚的画面，耳边是杜清和肖天文来来回回彼此讽刺的聊天，右手突然被塞了个东西，捏了捏，是棒棒糖，他转头看右边的人，模模糊糊的看见他捂着脸，嘴里的阿尔卑斯咬得咯嚓咯嚓的响，他看着就觉得有点趣，这个青年居然怕看恐怖片。
“咳咳，”貌似杜清发现肖凡正看着他，稳住了身体坐得直直的，“肖天文，你没事儿别老师吹嘘自己成不，一个直的你想被掰弯？”
肖天文哼了两声，说：“当初你自以为是直的还是我指导了你光明的路。”
杜清切了声，伸手拽着肖凡的衣服就说：“肖凡你说，肖天文暗地里用一个美少年来勾引我，我能不有感觉吗？”其实杜清那个时候没有感觉，只是比起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恶心，反而很自然罢了。
勾引？肖凡微眯眼，还低头看了看被抓着的衣服。
杜清那边还在继续说，“只要是弯的被男人勾引哪儿可能会没感觉，又不是无能，当然了，”杜清黑暗里指了指肖凡，“像肖凡这样的面瘫……咳咳，我是说，对个人神经系统肌肉组织控制得好，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有反应，要是你碰他估计脸都不会红。”
“这样啊，”肖天文沉思了，“可是小说里不是这样的啊。”
肖天文，你平时到底看的是什么小说？
杜清翻了个白眼，“肖天文，你看小说里那些一个直男被稍微抱一下或者不小心亲了下会脸红冲动，怎么可能，除非是双的，那些小说里本来就是夸张的，要真是写得那样那全世界被挖掘出来的同那还不挤破地球啊！”
“啧。”想当初肖天文为了帮助自家堂哥追到杜清，于是去网上翻了无数的耽美文跟耽美漫画，结果出来了，只要是男人，不管他直的看怎样的，除非哪个直男身上扛着好友死党的头号，统统的被作者写成，偶尔看见朋友露个肩膀就会脸红然后冲进洗手间打飞机。
这坑人的小说啊，就没多少能是实在的，看来这和作者的恶趣味跟莫名其妙的想法有很大的关系。
肖凡觉得，这两个人不是来看恐怖片，而是来宣传XXX思想的，只要注意一看，旁边的、后面的、前面的的都已经在小心讨论他们三个人了，肖凡认为对个人形象不太好，虽然很黑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
这场电影看得莫名其妙，三个人散场后，肖天文就识相的走人了，本来今天来做电灯泡就是想亲眼看看自家的堂哥到底主动没主动，经过观察得出结论：他家堂哥不愧是肖家最闷骚的。
杜清抱着胳膊靠着肖凡的车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那张没见过多少表情的面瘫脸，上上下下的还仔仔细细打量了起来，眼睛里的带着很明显的评估。
肖凡很坦然的回视，一丝不自在都没有，相反浑身的气场越来越让人闷气。
杜清收回视线，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说：“我有件事想先告诉你，如果你听了还保持现在的想法的话。”
肖凡没表情，只是深邃的眼睛眯了眯。
“我知道，你人很出色，我和你一点也不一样，不过，”杜清笑眯眯的看着眉头已经微微皱起来的肖凡，“我很中意你的，所以得告诉你我留着的底线。”
“肖凡。”
“嗯。”
第二十四章
今天的早晨会议所有参与人员都在胆颤心惊，一个两个暗地里交换眼神，那是个正襟危坐，毕竟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要很自觉的人人自危，说不定就在某个下一秒，炸弹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肖经理居然在游神！肖经理指着同一张放大的图纸已经快超过十分钟了，而且把所有该讲的细节重复了三四遍，就连言词都是一个字不多不少，咳，偏题了。
其实游神啥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嘛，谁不会就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事情开飞机？很正常的。
但是，如果那个人换成了肖经理，那简直就是奇迹，简直就是诡异。肖经理在厂子里的声誉大家都很清楚严谨，认真，不言苟笑，做事情一板一眼。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天居然在游神！
底下的人都在心里纷纷默默猜测原因，难道是肖经理觉得最近的单子很少所以不满意正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解决？还是哪个部门除了问题导致肖经理要改变工作政策了？
大家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飘向正在幻灯片演示的肖凡。
其实，大家都误解了肖经理了。
肖凡只是觉得有点……嗯，苦恼？对的，就是苦恼，就算是工作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也没让一向严谨认真镇定的肖凡这么苦恼过，几乎算是说得上无措了，好吧，这个词其实用得不好。
肖凡站在台上游神，一张面瘫脸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上个礼拜天，在电影院的停车场发生的事情，那件事对他本人来说的确算是一个晴天霹雳，不用担心，杜清没有说什么‘我们其实不适合’‘我们还是保持朋友般纯洁无比的关系吧’之类的话。
而是，杜清抱着胳膊笑着对他说——
其实，我身体上有些小毛病。
就是那方面，有点冷感。
杜清说完之后就一直挑着眉头笑着看他。
而肖凡则面瘫着一张脸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两个人各自道别回家，直到这个礼拜的星期三，肖凡都没跟杜清联络过，而对方也没发过一条信息给他，就算两个人身在同一个厂子里。
肖凡只是觉得突然听到一个诡异的答案，对于杜清本人的坦然，他反而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了。NO，别把我们的肖经理想得那么少女系，他只是在想如果杜清那方面冷感，而照着杜清的性格来说互H又不太可能，那压倒杜清就不现实了，杜清本身就是那种在某些方面不容易摸透的人，而且因为自身能力潜意识的自卑，这样的话，难道只能保持纯洁的朋友关系？
或者，柏拉图式？
肖凡第一次苦恼，虽然依照这几天的行为来看完全看不出来，但它的确是很苦恼，他想了很久，那方面冷感，不代表完全没感觉，只是就像是中彩票，失灵时不灵= =？
肖凡在会议中一直保持了无波澜面瘫脸，直到解散会议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杜清正在看海贼王，草帽小子抓着女帝的肩膀笑得一脸白痴，对女帝那丰满诱人的身材视若无睹，单蠢的草帽小子还豪情满满的嚷嚷着很感谢之类的话。
用力啃了一口苹果，杜清准备等会儿去书店买海贼王的新刊本，就算只是同人也好啊，就在这个时候门锁被打开了，才也猜得到会是谁，除了肖凡，谁还会有他家的钥匙？好吧，他放下了只啃到一半的苹果，扭头一看，呆了。
知道肖凡干了什么吗？
肖经理居然把一大包东西放在了矮桌上，然后坐在跟着他移动视线的杜清对面，淡定地拿出了一包用黑色袋子裹得紧紧的东西，说：“这是伟哥。”
杜清当时就噎了，一口嚼碎的苹果堵在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
而肖经理还是那张面瘫脸，又从包包里掏出了一瓶玻璃管，里面装着用药水泡着的诡异物体，“这是牛鞭。”
杜清囧囧的看他。
这完全是承接了缺啥补啥，缺哪儿补哪儿了？
然后肖经理终于介绍完了一大堆诡异的补品，一脸的严肃，说：“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亲身研究。”
这句话很暧昧，这句话很勾人，要是换了个人估计早就浑身发热嗷的一声扑过去翻滚成一团了，但是坐在肖凡面前的是杜清，不是他稳得住，而是他实在是有心没力，扑过去？扑过去干嘛？学草帽小子抱着乔巴闪闪发光？
于是就造成了这样的场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人严肃认真，一个人囧囧有神。
“咳咳，那个啥，”最后还是杜清开了口，“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感觉，有个时候也会……激动？”
肖凡皱眉。
杜清摸摸鼻子，总觉得把自己哪个方面怎样剥透给别人很诡异，但是面前的人似乎并不准备就这样算了，所以只好无奈地说：“反正也只是偶尔，可能会影响到兴致，不过嘛，我可以用好兄弟帮你做？”
肖凡把视线移到杜清的两个好兄弟上面，手形状很不错，也有点白，完全是一个宅男的手，说不定连个茧疤都没有。
“咳，”杜清清清嗓子，“虽然我也没用过多少次，应该，不错吧？”
他说完就囧了，怎么感觉他像是在给肖凡推荐他用他的手来那个啥啥啥呢？
但是肖凡是谁啊，肖凡是就是在看A片也不会皱下眉头，脸也不会红一点的肖凡，然后他说：“可以试试。”
杜清伸手拿没啃完的苹果继续啃，不打算继续这个无限H的话题，电视屏幕上的草帽小子正在大吃大喝，抱着海怪的某个肢体啃得是香饽饽。
好一会儿。
“杜清。”
“嗯？”
沉默了一下，“如果你看着我那样会不会有感觉？”
“啊？”有人不明所以。
“就是勃起。”
“……哈？？”
第二十五章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面不改色的对别人说自己性无能？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毫不脸红的对别人说当着面手淫？这世上有几个能无比坦然的对别人说自己希望借着视奸来激发对方的荷尔蒙……
还真没几个= =|||
不过，杜清面前坐着一个，而且这个人很严肃的讨论如何让他身体里潜意识里的荷尔蒙激发，如何让他激情迸发。
杜清无比的囧。
“咳，”杜清决定不再保持沉默，“那个肖凡，你有没有觉得突然要这样那样发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肖凡一脸面瘫，“是吗？”
潜台词就是一点都不觉得了吗？杜清扭头去看电视屏幕一呆，草帽小子没有了？！只听见一个男音正在说‘海贼王，下个礼拜星期六星期天6点开播~’，尾音上扬你妹啊啊！
肖凡皱眉，“你可以在网上看。”
杜清垮下肩，可怜兮兮地说：“没有电脑啊，最近电脑虽然便宜但是我不识货，万一买到水货就亏了。”
“这个礼拜我和你去。”
这叫什么来着，这就是找了个伴什么都有人陪？杜清摸摸鼻子，“成。”
最后杜清终于阻止了肖经理推荐的XX方针，但是肖经理还说了，明天晚上过来。
晚上，这两个字让杜清开始想入非非了，他低头看小杜清，你个没出息的小家伙怎么就不争气啊！！不过，看今天肖凡的表态，似乎不打算采取主导位了，哎，你看人家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还这么‘体贴’，哪个不直的男人不心动啊。
至少他有点心动了。
杜清的青梅竹马已经到深圳了，但是没来找杜清，因为竹马表示女朋友要强烈的隔离青梅与竹马，杜清有些汗颜，好吧，他和竹马的关系是好了一点，但也不至于会吃窝边草吧。
肖凡表态的第二天。
杜清正在埋头找资料，一大堆的资料白的乱七八糟，上一个QC组长走的时候把东西都混在一起了，各种资料各种的混乱。
“老大老大，”闲着时候，大家都会凑在一起闲聊啥的。
“怎么？”继续埋头找。
“嘿嘿，老大你有女朋没有？”小丁好奇的问。
“哦，还没有。”
“那谈过几次恋爱？”凑在一边的阿天也问。
杜清随口回答，“没谈过，那么信不信。”
“不信！”
杜清揉揉额头，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搞得头昏脑胀，于是决定用公权解决公事，他笑眯眯地说：“来来来，帮我找下资料。”
然后是一遍哀嚎。
的确，杜清是没谈过什么恋爱，不管是男是女，毕竟他一直都努力不让别人知道他那方面有缺陷，在中学的时候曾经对某个男生有过好感，但是发现就算心里在激动生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时候他以为他对那个男同学的好感就只是友谊之情而已，然后年龄上涨了才发现问题原来是出在自己身上。
至于为什么这么坦然的告诉肖凡他那个方面有缺陷，谁说他很坦然的？没人知道他当时心灵的悲哀啊= =！
本来杜清是打着晚上再推一推好了的想法，但是没想到下午就碰面了。
肖凡是生产经理，时常巡场子是理所当然的，杜清正襟危坐，手里的资料翻得是哗啦哗啦的响，桌面的资料摆满了一桌，全都是上午整理好的，一眼看过去，简直就是最佳职员代表。
以肖凡的视角看过去，杜清正拿着笔，皱着眉备注资料，俊秀的脸上满满的认真，他微微抿唇，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杜清是怎样的人他还会不了解吗？该认真的时候绝不马虎，该浑水摸鱼的时候绝不亏待自己。
杜清正在埋头做努力工作状。
头顶上的声音出现，“你在做什么？”
杜清抬头，看了眼围在肖经理身边的几个高管，咳了几声站起来，“肖经理你好，我在整理要用的资料。”
肖经理微颌首，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就是很满意的神情，“努力工作。”